一巴掌幹脆利索的打在了梁淺淺的臉上,從未有過的暢快從沈意歡胸腔內蓬勃湧出。
她還沒等猖狂的笑上兩聲,身後就突然傳來了梁修明的怒吼。
“沈意歡!”
沈意歡笑容瞬間僵在了臉上,都不敢回頭去看梁修明的臉。
梁修明適才離著遠,沒聽見她們說什麼,但沈意歡都動手打人了,她還能說出什麼好聽的話!
他指著沈意歡就衝了過來,“你簡直是無法無天了!現在當著我的面,就敢打你妹妹。不當著我面的時候,你還要把你妹妹怎麼著?弄死嘛!”
“不是我……是她!”
沈意歡要指控是梁淺淺用話激怒了她,可一轉頭,梁淺淺正捂著自己的臉頰,噼裡啪啦掉眼淚。
見她看過來,梁淺淺還啞著嗓子問:“姐姐,你就這麼不喜歡我嗎?我知道姐姐怨恨我搶了池公子,可這親事是長輩定下的,我也沒有辦法啊。”
是啊,親事是長輩訂下的。沈意歡是在怨恨梁淺淺嗎?
不是的!她這分明是在怨恨這門親事,怨恨訂下親事的長輩啊!
長輩·梁修明直接黑了臉,他本來還想著沈意歡未來也是他的女兒,她和梁淺淺誰嫁池景業都一樣。但現在,他徹底改變了這個主意。
“來人!把沈意歡給我關進柴房,誰敢給她一口飯吃,亂杖打死!”
“不是我!是梁淺淺害我!”
沈意歡哭天喊娘的被下人拖走了。
梁淺淺目送她離開,在心中掂量:一巴掌換關柴房餓上幾天,也是划算的。
“爹。”她輕輕喚了一聲。
梁修明怒氣難消,一轉頭就看見她還沒處理的傷口,責備:“你怎麼還沒讓郎中看頭上的傷,萬一留下傷疤怎麼辦!”
梁淺淺乖巧應答:“女兒這就去讓郎中處理傷,只是女兒還想去看看孃親,可以嗎?”
這麼點小事還需要什麼請求啊!看來他這個女兒真是太過懦弱膽小了。這日後,指不定被人怎麼欺負呢!
梁修明隨手煩躁擺擺,“去吧去吧!”
梁淺淺歡喜行禮離開,她找郎中包好傷口,就急急去尋自己孃親葉瀾之了。
前世,本來郎中說好還能撐到第二年春的葉瀾之,就在她嫁給池景業當日,突然暴病而亡。
因為這事,她還落得個克母的名聲,被池景業更加不喜。
當時的她只顧著傷心,沒細想其中微妙。現在重生回來,她自然是要好好查一查的。
可誰知道,她還沒等進葉瀾之院子,就被下人給攔下。
“夫人正在靜養,不讓人打擾。”
梁淺淺不動聲色打量院門兩側把守的下人,是兩張生面孔,她沒見過。
“是爹讓我來看看娘的。”
她搬出梁修明,那兩人一怔,攔著的手明顯有些猶豫了。
“要不讓我爹來跟你們說?”
梁淺淺作勢要走,兩個下人急了,慌張攔下。
“小姐請。”
梁淺淺微笑點頭,一走進去,她再好的偽裝,也抑制不住陰沉了臉色。
院子裡蕭條得不像話,地上除了有一個勉強能走的小道,滿地都是雪。
一走不好,踩進雪裡,還能觸碰到一整個秋天積累下的落葉寶藏。
梁淺淺窩著火往正房跑,“娘!”
可不管她怎麼叫,正屋都房門緊閉,聽不見任何聲響。
她推開門,屋內昏天黑地,看不到一點光亮。
自從葉佩文進府以後,都是她親自負責照顧葉瀾之起居。
所以,她就是這麼照顧她娘的?!
梁淺淺又氣又愧疚,葉佩文都做到這個份上了,她這個做女兒的,前世竟然連點察覺都沒有。
她跑進去,推開一扇窗戶,有光亮進來,屋子這才勉強照亮。
屋內的擺設都落了塵,一看就好久沒人打掃了,爐火裡那寥寥幾塊碳勉強能有點溫度,但也不足以支撐暖起整個屋子的重任。
“娘。”
梁淺淺趴在床榻前,緊攥著葉瀾之冰冷的手,含淚喚著。
葉瀾之只是眼皮下的眼珠動了動,再沒了反應。
梁淺淺強忍著淚意,給葉瀾之把脈,把脈的結果比她預料的還要差。
她甚至都懷疑:葉佩文到底有沒有找過郎中來給她娘醫治。如果沒有,那每月給她的鉅額銀子都去哪了!
梁淺淺此刻也顧不上去想了,趕緊用意念驅動空間。
這是她繫結系統得到的獎勵,裡面放著她在各個世界蒐集到的寶貝。
什麼靈丹妙藥,什麼稀世珍寶,應有盡有。
梁淺淺從中拿出一個不起眼的小藥瓶,取了一顆黑色藥丸,喂進葉瀾之口裡。
沒過一會兒,葉瀾之慘白似雪的臉頰微微有了血色。
梁淺淺長舒一口氣,轉身去倒茶。沒有意外,茶壺空空如也。
她強壓下怒火,叫來自己的婢女南喬,讓南喬把她房裡的炭火取來燒上。炭火一燒上,屋裡這才有了生氣。
梁淺淺又燒好水,吹溫了,喂葉瀾之喝下半碗,忙乎了這一大盤子,才肯坐下歇息。
這一坐下,她腦子又控制不住胡思亂想,想起了一些陳年舊事。
這個葉佩文說是她表姨,實際不過是她娘族裡一個上不了檯面的妾生女。所嫁非人,早早成了寡婦。
她娘這兩年身體不好,生怕自己撒手人寰以後,她爹另娶,她會受繼母欺辱,便就想在族裡找個貼心的。等自己死後,給她爹當繼室,順便照顧一下她。
可偏偏沒想到,竟然找來了葉佩文這麼個毒婦!
梁淺淺趴在葉瀾之被子上,看著她枯黃乾瘦的臉,心疼得直掉眼淚。
“娘啊娘,你這是好心辦了壞事,招了兩個白眼狼進門啊!”
她話鋒一轉,眼裡露出恨意,“不過娘你放心,這輩子我絕對不會讓你再暴病而亡,更不會讓她們兩個進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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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淺淺又跟葉瀾之說了一會兒話,這才回了她自己的院子。
她剛落座,丫鬟南喬就取了一張請帖交到她手上。
“小姐,這是少城主夫人剛送來的請帖,邀您明日去城主府赴宴。”
這少城主夫人就是池景業的娘。也正是因為池景業出身城主府,這沈意歡才擠破了頭想鑽進去。
“小姐,要不您假託有疾推了吧。”南喬試探著說。
“為什麼要推?”
“可池公子他才……”
梁淺淺知道她在擔心什麼,直接打斷了她的話。
“要退親的人是池景業,跟少城主夫人有什麼關係。我不去,說不定還落得個不懂禮數的名聲。”
最重要的是,如果她不去的話,不僅會錯過與池淵的第一次見面,甚至池淵還會有性命之憂。
好不容易重活一世,她一定要把前世欠池淵的全都還給他。
第二日,南喬起了個大早為她精細打扮。
她想用頭髮蓋住梁淺淺頭上的傷,被梁淺淺制止了。
“露出來,把傷儘可能的露出來。”
南喬雖然不懂她的意圖,但還是照做了。
兩人收拾好出府,卻發現門口停了兩輛馬車。
沈意歡掀開車簾,得意的跟梁淺淺打招呼:“妹妹早啊!”
今日的她戴了一個面紗,把被打傷的臉大半都遮住了,只留顧盼琉璃的雙眸在外,也算是多了一份朦朧美。
南喬一見她,眼都直了,低聲嘀咕:“表小姐昨日不是被老爺關進了柴房嗎?怎麼這麼快就出來了?”
梁淺淺心中冷笑,還能是因為什麼,葉佩文這一夜的枕邊風是白吹的嗎?
她朝沈意歡笑著點了點頭,就上了另一輛馬車。
沈意歡沒看到想要的效果,憋屈得夠嗆。她手緊扯著簾子,咬牙切齒。
“先由著你猖狂一會兒,反正今日的宴會一結束,你就會身敗名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