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嗓子來的突然，調子又高。
原本小聲聊天吃飯的食客們立馬齊刷刷將目光投了過來。
好奇者有之，驚喜者有之，小聲罵人者亦有之。
小黑貓也回過了頭，眨巴著金黃色眼睛，一副人畜無害模樣。
“喵？”
“呃……這位先生，請問您有什麼事嗎？”推餐車的服務員禮貌詢問。
“本座……唔！”
話沒出口，姜可卿便捂住他嘴巴，一把將他拽回了座位坐好，連連搖頭解釋：“沒事沒事，他這人就這樣，不用在意，你忙你的。”
“哦，好的小姐，祝二位用餐愉快，有事隨時叫我們。”
“謝謝。”
姜可卿禮貌回禮。
話落便輕輕拍打了季山海一下，嗔怪道：“幹嘛呀你？這麼多人呢你突然喊那種話，跟中二病似的。”
“可是這個世界真有問題！”季山海面色嚴峻，聲音低沉。
“怎麼就有問題了？你是想說我也活在某人的書中嗎？”
“本座並非此意——你可曾注意豆皮？”
“當然，除了你我光顧著注意它了。”
季山海深吸口氣，悄悄釋放出隔音禁制，嚴肅道：“本座方才給郭兄和彩虹施了‘眾生相’，雖不是什麼高深術法，但以凡人和凡俗動物之力，術法持續時間內他們絕對認不出他二人。”
姜可卿聽得雲裡霧裡，茫然地點點頭：“然後呢？”
“然而豆皮卻並未受到影響！”
“……你的意思是，豆皮看穿了你的術法？”
“沒錯。”
“不可能吧……”姜可卿眨眨眼，驚訝道，“它只是一隻比較聰明的小貓咪而已。”
季山海呵呵一聲：“比較聰明？”
“唔……這麼一說，它確實聰明得有點不同尋常。”
“嗯，本座懷疑它有靈智。”
季山海將目光移向小黑貓。
不等姜可卿追問，他主動繼續解釋：“說不定，地球上某個角落也有天地靈氣的存在，而它，就是從那個地方出來的。”
“至於它身上為何沒有靈力波動，本座暫時不敢妄下結論。”
“但有一點可以確定，你們世界沒有本座想的那麼簡單，或許在很久很久以前，也如星源界一般，是個天地靈氣充沛的修仙世界。”
“之後時過境遷，滄海桑田，一切物是人非，只留下了極少數依然存在天地靈氣的‘秘境’。”
“……”
姜可卿眨巴著大眼睛，表情略顯糾結。
這麼多年受過的教育告訴她，這事兒純屬扯犢子，要相信科學。
但這話一旦從季山海嘴裡出來，她就本能的信了至少五分。
而且這個世界上確實存在一些科學無法解釋的神秘事件，世界各地不同文明的古籍記載也往往與神話相關，有些內容甚至雷同。
假設季山海的猜測為真，那這些事……似乎就有解釋了？
抿抿嘴，姜可卿伸手拍了拍龍頭，輕柔道：“好啦，不管我們世界有什麼秘密，總之現在先吃飯，一會兒涼了可就不好吃了。”
季山海一臉猶豫：“可卿，本座想找它聊聊。”
“跟我聊不行麼？”
“這不一樣。”
“怎麼不一樣？它是母的不？”
“是。”
“那我是母的不？”
“……也是。”
“那有什麼不一樣？”
“……”
季山海無語。
有心想反駁，姜可卿卻已經夾起一塊肉片，用手託著遞到他面前，輕啟紅唇：“來，張嘴，啊——”
此情此景，多少有點像母龍喂小龍了。
幼稚。
季山海輕嘆一聲，屈指彈了她一個腦瓜崩，張嘴吃下。
“罷了，先吃飯吧。”
“嗯~這就對啦。”
姜可卿笑意盈盈，撩起耳邊髮絲，再捂著胸口，小口小口地品嚐美味佳餚。
她吃飯動作很優雅，從來都是細嚼慢咽。
不過有一點不好——或許也算不上不好，甚至怪可愛的。
那便是她喜歡在飯桌上聊天。
季山海確信這點，無論在家裡吃飯，還是此刻在外面，她總忍不住分享點日常遇到的小事。
比如現在，才吃了不到五分鐘，她便已經叭叭了兩件事。
第一件，她今天用雪糕掉下來的毛，拼了一隻小雪糕。
第二件，顧闌珊快被她酸死了。
季山海漫不經心地聽，視線東掃西蕩，始終鎖定著小黑貓豆皮。
“唉，其實珊珊好可憐的。”
姜可卿突然話鋒一轉，抿去嘴上油漬，看著不遠處笑得正開心的郭艾偉悠悠道，“她一直都很喜歡表哥，哪怕以前在學校表白牆招募物件，也都明確說好只是想測試，不是想真的談戀愛。”
“哦。”季山海視線左移。
“那個算命的不是說，她這毛病，三十歲以前好不了嘛？”
“嗯……”季山海視線右移。
“於是她就偷偷跟我說，如果表哥願意等她到三十歲，她願意為他付出一切。”
“噢。”季山海回頭望。
“但她知道這樣做太自私了，所以她從來不明說，也不允許我跟表哥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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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季山海眯了眯眼。
“然後，前段時間珊珊知道表哥喜歡上一個學生妹後，偷偷哭了好幾天，要不是我路過她家正巧去看了看她，我都不知……阿海？”
“……”
季山海恍若未聞。
童孔微微凝縮，表情略顯嚴肅，視線從左往右緩緩平移。
恰此時，一道陌生的靚麗身影在隔壁餐車旁停下，正巧擋住小黑貓，想來也是在擼貓。
季山海頓時皺起眉毛，面露不悅。
然而下一秒，他便感覺身後突然有股子怨氣在升騰。
回頭望去，只見姜可卿正撅著小嘴兒，眼巴巴地看他，臉上寫滿了不開心。
“你怎的了？”季山海不解。
“沒怎麼。”姜可卿小聲都囔，“我知道你是在看豆皮，不是在看美女，可我就是有點兒不舒服……”
“……吃醋了？”
季山海眼睛眨動，神情有點懵。
他知道怎麼修煉，怎麼殺人，怎麼一指戳爆一座山，但他就是不知道怎麼解決女孩子吃醋的問題。
他頂多知道怎麼解決掉女孩子。
物理意義上那種。
想了想，季山海忽然從褲兜裡掏出手機，點開搜尋框：
【女孩子吃醋了怎麼辦？】
“你幹嘛？”姜可卿湊過來，“這種問題也要搜嗎？”
“咳，本座沒經驗。”季山海有點尷尬。
姜可卿心情沒由來好了許多，哼哼道：“那我教你。”
“洗耳恭聽。”
“抱我~”
“？”
“要很用力的那種~”
“呃……你不怕死？”
“……”
姜可卿氣得後槽牙都快咬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