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泉的水溫剛剛好，不涼不熱，但是會有源源不斷的能量從身體的每個穴位注入，庭庭感覺彷彿仙靈在被溫柔地熱敷著一般，

空氣中氤氳著花香，再加上水溫和龍脈的能量，庭庭有些昏昏欲睡，

夢裡面，她看到兩個人，

“嵐，這是什麼？”

蘅蕪看著面前花瓣形狀的水池問道，

“別人都有，蘅兒也要有，”

彼時鉞嵐龍主，就這麼輕飄飄地說著一句許她能有別人都有的，

彼時蘅蕪身為人類之軀，無法承受深泉龍脈之力，鉞嵐龍主便命人在自己的住所挖了一個一模一樣的，注入龍泉水，龍泉水諸界人人都想泡，人類泡了可以延年益壽，神族泡了可以增強神力，但別人都沒有，就只有蘅蕪有，

彼時鉞嵐龍主，輕飄飄地說著一句她能有別人沒有的，

彼時鉞嵐龍主也是話不多，很多事情都不親自動手，但他親手為她搓花瓣，

彼時蘅蕪羞得滿面通紅，只以為他要對自己做些什麼，明明明天就結婚了，

但那時候的鉞嵐龍主頗有耐心，仔仔細細地做完了這一切，

在遇到蘅蕪之前，鉞嵐龍主身邊從未出現侍女，遇到蘅蕪之後，為了照顧人類的飲食起居，鉞嵐龍主便召了幾名侍女，只是，那些侍女都沒有進入深泉的資格，便也不知道這些繁瑣的儀式，所以鉞嵐龍主只能親自來，

那溫柔的男人，直讓蘅蕪的心砰砰亂跳，臉紅得滴血。

龍脈的能量變了一個節奏，庭庭從睡夢中甦醒過來，

“大概過了太長時間，有些時間都快忘了，”

輕輕輕笑，臉上帶著幸福，

庭庭想起，彼時的鉞嵐龍主其實十分笨拙，一點都不懂人類的事情，但他有時候會消失一會兒，現在想來，就是去認真學習人類的知識了，

經歷一萬年，此時的懷王殿下對她的照顧細緻入微，這是付出了多少耐心？

庭庭再次在心裡感動得一塌糊塗，也再次意識到，自己生生世世都逃不脫這個男人了，他太美，太有魅力，他的愛明明有排山倒海之勢，卻仍舊涓涓細流著溫柔著她，等到她意識到的時候，已然深陷其中。

“你受傷了？”

彼時鉞嵐龍主見她衣裙上有血跡，慌得好看的眉都皺了起來，只以為有人要害她，

彼時蘅蕪，不好意思說，又很需要必需品來解決，還好有侍女過來解圍，

彼時鉞嵐龍主認認真真地記下來，然後默默地為她準備好一切。

後來，鉞嵐龍主發現人類脆弱得可怕，很容易受傷，甚至要把蘅蕪每日輕輕地抱在懷中，腳不沾地，什麼都不讓她做，

甚至不敢碰她，擔心她受傷，

“傻瓜，”

庭庭想到這裡，傻笑著，臉上紅的滴血，因為那個時候，是她主動誘惑了鉞嵐龍主，

“嵐，你不愛我，為什麼要娶我？為什麼又要對我這麼好？”

蘅蕪哭得淚人一般，

“……”

鉞嵐龍主震驚到失去語言的能力，他甚至以為蘅蕪要離他而去，

“你為什麼不……”

蘅蕪也喪失了語言能力，乾脆用實際行動表示，

於是，鉞嵐龍主發現，這樣的力道並不會傷到蘅蕪，他可以真實地擁有她，

而她也終於溺死在他的溫柔之中，

他對她，動作總是小心翼翼，溫柔卻帶著不容拒絕的力量攻城略地，讓她整個人從內到外都繳械投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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彼時鉞嵐龍主，並不知道龍域為什麼有不得與人類相愛的奇葩規矩，鉞嵐龍主不管這一套，天下人他都不愛，但天下人他都愛得，管她是人類還是什麼，

於是，在蘅蕪日漸消瘦的時候，他帶她去龍神谷，已然晚了，

蘅蕪不後悔與他成親與他交歡，但卻心疼鉞嵐龍主當時自責的表情，讓她整個靈魂都抽疼抽疼的，

她是那麼愛他，可是他卻怪自己殺了她，

庭庭想到這裡，已經滿臉淚水，想到她一萬年前臨死前他好看的臉上竟然能出現那樣極致的悲傷，就算是現在，她仍然能夠真真切切地心疼，與一萬年前一般無二。

庭庭從未以上仙之軀流過眼淚，

“啊，原來仙族的眼淚是這樣的啊，”

庭庭看著清澈的淚水滴在深泉之中，在深泉中化作一圈圈漣漪，然後落入水底，化成鑽石，

仙族淚水入深泉的過程特別的漂亮，以至於庭庭一邊感覺到悲傷，一邊覺得好玩，看著面前這奇異的景象開始發呆，

整個深泉都在閃閃發光，好像在冒泡的可樂裡面撒了一把星辰，

“夫人，您還好麼？”

龍侍女注意到深泉下有異常的光亮，便出聲詢問，

他們是沒有辦法下到深泉的，只能在上面等著，

“沒事，”

庭庭擦擦眼淚，回答道，

聲音從深泉傳到上面，空靈縹緲的，煞是好聽，

“夫人大概想起了什麼傷心事了，夫人可是上仙，我也是聽說，聽說仙族有會歷經百劫的上仙出現，那人的眼淚滴入龍脈之水就會發光，好像會變成鑽石！”

一個龍侍女說道，

“對對對，我也聽說過，但聽說不是鑽石，只是像鑽石而已，但具體是什麼東西也沒有人知道，畢竟這樣的仙族，十分稀有，我們目前見到的，怕是只有夫人一個了，”

另外的龍侍女也說著自己的所聞，

“那光亮倒是和傳說中很像，”

“夫人怕是想起一萬年前的事情了，”

“夫人和龍珠走到今天真不容易啊，”

“我們要對夫人和龍珠很好很好才行，”

……

龍侍女們說著，

其實她們的心聲，也是龍族大多數人的心聲，

所有的龍族人，大多會覺得自己對不起鉞嵐龍主和昭沄上仙，

哪怕他們並沒有直接參與，但在龍族發生一萬年前那樣悲傷的事情，是每個龍族的傷心事，

龍族的共感很強烈，但並不是所有的感覺都會觸發，

比如龍族有新生兒誕生，這種喜事，幾乎所有的龍族都能感應到，

但像鉞嵐龍主一萬年前失去妻子的傷心，是所有的龍族都能夠感應到的，從化神的龍族甚至到還在轉世即將成為龍族的靈魂都能感受得到，

所以整個龍族，都和鉞嵐龍主同樣感受著悲傷，

鉞嵐龍主等待蘅蕪的一萬年，思念與傷心的時刻，

他們都感同身受，

當然，鉞嵐龍主的溫柔，他們也都感同身受，

所以即使他們的鉞嵐龍主看上去那麼冷清那麼不管不顧，他們也都深愛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