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二百一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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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玄目光朝著大漢所指方向望去,隱約可見北面山底下,似乎有人把守。

他道:“還有最後一個問題,端木世家可有派人前來?”

那大漢愣了下,道:“在下實力低微,對這等事情一無所知。”他看葉玄眉頭輕皺,心中“咯噔”一下,急忙道:“但聽傳聞,那玄神籤是端木世家之人親自在金漳城開示的,若傳言為真,想必會有人來吧?”他也一臉不確定的樣子。

葉玄知道再問不出更多訊息了,道:“你可以走了。”

四周青光一閃,結界頓時消失,他一步踏出,整個人就消失在了原地。

那名大漢一驚,這才回過神來,臉上有種劫後餘生的感覺,也急忙走開,往人多的地方而去。

葉玄幾個閃動之下,便來到山坳的北面,一座孤峻的絕峰插在山坳之中,蔽日遮星。

孤峰下,柏蒼松翠之中,被開出一條平坦的大道來,上面還有深深的軸車印痕,顯然是運送礦石之用。

“何人站住!”

道路的盡頭通向孤峰崖底,一座偌大的礦洞前,兩人武者巍峨屹立,其中一人眉頭一皺,朝著那飛馳而來的青光喝道。

同時兩人四拳一握,元力波盪開,萬分警惕起來。

青光一下化出葉玄的身影,淡然掃了兩人一眼,道:“我要進去。”

左面一人瞳孔微縮,神識掃了過來,頓時觸到一股屏障,只覺得渾身一顫。

他急忙拉著另外一名同伴往身邊閃開,恭敬道:“大人,請進!”

葉玄面無表情,青光一閃之下,便遁入洞中。

礦洞門前那兩名守衛這才松了口氣,右側那人有些懷疑道:“如此陌生而年輕的面孔,怎會有連你我都窺測不出的修為?這其中會不會有詐?”

左面那人瞪了他一眼,冷冷哼道:“也許人家專修神識,也許人家用了什麼寶貝,在不知對方底細的情況下,我們就不要沒事找事了,以免惹麻煩上身。”

右側那人點頭道:“也是,若是他自己修為不夠,硬是裝逼進去,沒準就死在裡面了。”

“嗯,那也是他自己作死,怪的了誰?”

左側之人嗤笑一聲。

兩人不再理會,繼續站在門前,半合著眼修煉起來。

才沒多久,突然幾道強大的氣息撲面而來,兩人猛然大驚,駭然睜開雙目。

只見眼前多了三人,左側一名老者兩鬢如霜,面容紅潤,鶴髮童顏,右側一名老者則是滿頭亂髮,鬍鬚也亂蓬蓬的,臉上密佈皺紋,一身破舊的錦緞藍衣,一看就是那種完全不修邊幅之人。

二名老者身上的氣息驚人,毫不掩飾的帝氣外放,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樣,似乎根本不把外人放在眼中。

而中間一位宮裝女子,白色的拖地長裙,寬大的衣襬上繡著粉色的花紋,臂上挽迤著丈許來長的煙羅紫輕綃。

雖輕紗罩面,不見真容,但雙眸凝水,銳利的目光似乎能夠看透一切,自有一股輕靈之氣,給人一種容色清麗,秀雅絕俗之感。

兩名守衛一驚,正待開口諮詢,那名宮裝女子便輕聲問道:“有多少人進去了?”聲音又是柔和又是清脆,動聽之極。

左邊那守衛吞嚥了一下,連忙恭敬回道:“稟這位大人,已有三十餘人入內。”

“這麼多?”

那名鶴髮童顏的老者眉頭輕輕一皺,道:“都是高階武帝?”

左邊那守衛回道:“我二人實力有限,凡是無法看穿修為的都會讓其進入。”

“哼,你二人的渣渣修為,不過武尊巔峰。看來那三十餘人不過是武帝修為而已,也沒多少高手來嘛!”

那名烏蓬垢面的老者臉上浮現出輕蔑之色,道:“難道身為七大超級勢力之一的北冥世家,連個武帝都派不出來嗎?讓兩個武尊狗看門,也不怕貽笑大方?”

兩名守衛臉上頓時露出驚怒之色,右側那人喝斥道:“閣下敢如此口出狂言,想必也是大有來頭之人,還請報上姓名,讓我們瞻仰瞻仰!”

老者嗤笑一聲,輕蔑道:“兩名武尊狗也配問老夫名號?”

“你……!”

兩名守衛都是滿臉怒容,眼中幾乎噴出火來,但眼前這三人的氣勢非凡,若是自己一下衝動的話,搞不好就瞬滅了。

雖然幾乎氣爆了,但還是壓制住情緒,敢怒不敢言。

那鶴髮童顏的老者眼中露出陰色,瞥了那蓬頭垢面的老者一眼,似乎也很不滿,但並沒有說什麼。

宮裝女子輕紗裹面,看不出表情,但雙眸凝水,並沒有任何情緒,繼續問道:“元海大人可在裡面?”

兩名守衛一驚,臉上神色變幻不定,右側那人抱拳道:“元海大人已經入內。”

宮裝女子輕輕點頭,道:“那好,我們也進去吧。”

不待兩名守衛同意,只見光芒一閃,三人就徹底消失在礦洞門口。

兩人驚愕了一陣,這才將臉色陰沉了下來。

左面那人面上浮現鐵青之色,恨聲道:“哪來的野狗,死在裡面最好!”

右側那人臉色變化了一下,才嘆氣道:“武帝之下皆螻蟻,誰讓我們卡在這一關不能前進呢。你也別太生氣了,那名女子似乎和元海大人相識,若是被他們聽見,你我就麻煩大了。”

左面之人臉色陰沉了許久,再沒吭聲。

葉玄進入礦洞後,沿著最大的礦道一直深入其內。

大約走了數里遠,終於越來越寬廣,突然一道光束亮開,一片全新的天地呈現眼前。

朗朗之光,如同明日,到處有一簇簇的草木,還有參天大樹似乎已經石化,直接聳入穹頂。

葉玄一目望去,果然有數千畝大小,還有各種風聲水流,不斷匯入耳中,顯然是一處活地。

廢墟之上到處點綴著破損的房屋,足有上千之多。

他化作一道光芒,在廢墟上空飛了起來,神識不斷地往四周掃去,除了感受到遠處有武者的元力波動外,並沒有發現什麼異狀。

隨後取出指靈盤,開啟盒蓋,頓時愣了一下。

只見那盤中指標已經不動了,而是筆直的指向一個方位,正是廢墟中央之處。

葉玄略一沉思,便將指靈盤收了起來,朝那所指方向而去。

很快一座巨大的祭臺呈現在眼前。

祭臺要高出四周百丈,像是一座山嶽,通體白玉砌成,被朦朦靈氣籠罩。

有白光從靈氣內透出,好似四面巨大的水晶玉璧燈罩。

此外,還有上百個形態如一,大小不同的祭臺,像是眾星捧月,點綴在大祭臺的四周,同樣被一層細如銀絲,薄如輕紗的靈氣籠罩。

葉玄這才發現,整個廢墟的光都是從這裡來的。

那些成百的祭臺中,不時有武者身影閃動,怕是早已全部探查了一遍。

他獨自一人停在長空上,凝視著下方,露出深思之色。

隨後他的身體一下變得恍惚,朦朦看不清。

一道人影似乎重疊在他身上,直接走了出來,正是陣法師僕錦山。

“玄少召我何事?”

僕錦山急忙向葉玄行禮,目光則是向四周打量起來,特別看見下方成百上千的祭臺後,更是吃了一驚。

葉玄道:“此地乃是北域兩界山的一處礦洞中,應是古時武修留下的遺蹟,下方這些祭臺你怎麼看?”

僕錦山看了那些祭臺一眼,頓時臉色大變,驚道:“這……這是……”他臉上除了震驚外,還有那種不敢相信,不敢確認的神色。

葉玄道:“但說無妨。”

“咕嚕!”

僕錦山艱難的吞嚥了一下,吃驚道:“這些大大小小的祭臺的四面,像極了傳說中的永明壁!”

葉玄神色一凝,驚愕道:“你是說用來保持生機不滅,靈魂不朽的永明壁?”

“正是,原來玄少也知道這永明壁。”

僕錦山行了下禮,恭敬的解釋道:“永明壁正是維持讓人不死的絕佳陣勢,一般是將重傷者放入其內,不僅可以吊住一口生機,還能有緩慢恢復的功效,故而也稱為不死之壁!只是這種材料的煉製和陣勢早已失傳。”

葉玄心中突然莫名的湧起一股驚懼,忍不住打了個冷顫。

僕錦山感受到了他的異常,古怪道:“玄少,怎麼了?”

葉玄舔了下乾渴的嘴唇,緩緩的凝聲道:“你說這些祭臺裡面,不會全是活人吧?”

“嗞!”

僕錦山猛抽了口冷氣,臉色一下發白起來。

兩人本就在高空之上,一下只覺得寒風瑟瑟,說不出的發涼,背脊骨上一陣寒意直衝腦門。

“哈,哈哈……”

僕錦山乾笑了幾下,抹了一把額頭的冷汗,訕訕道:“哪能真正永生不死?永明壁也不過是維持生機,延緩死亡罷了。這片廢墟看模樣至少有數萬年之久,能夠活下來那才叫見鬼了!”

葉玄依然是臉色凝重,他並沒有僕錦山的那般樂觀。

因為他本人就親身經歷了這樣一個活生生的例子,殤、黎、翼、戈、符這五名巔峰的妖族強者,便是沉睡在輕歌林地數萬年之久!

雖然發現他們五人的時候,基本是油盡燈枯,將死之人。

但這數萬年來,四名大妖齊心協力助殤感悟渾天儀內的十方規則,這才導致力量流失過大。

如果僅僅是沉睡的話,以當時輕歌林地下的祭祀之陣,或許還能維持數萬年也說不定。

僕錦山看葉玄的臉色越來越難看,訕訕一笑,安慰道:“玄少想太多了,這片廢墟甚至有可能上了十萬年,別說是活人,就算是死鬼都沒一隻!”

葉玄微微搖了搖頭,知道事情絕無這般簡單。

一是這片廢墟中已經死去了不少高手,就連北冥世家都查不出緣由。二是連端木世家的神籤都出來了,足見事情的嚴重性。

他道:“你再看看,除了祭臺四面由永明壁構造外,還有什麼特別的地方沒?”

“特別的地方……”

僕錦山再次凝望了下,很快便臉色微變,驚道:“眾星捧月,星斗圖?”

葉玄點頭道:“不錯,正是按照星斗來佈置的,就連大小也對應天上星辰,只不過我看的有些眼生,想不起這是何方星域圖。”

僕錦山道:“天上星辰億萬,誰能盡數記得。但星斗圖皆是大同小異,無外乎藉助星辰之力,這片區域像是……”他一下將眉頭皺了起來,露出愕然之色。

“不對,不對呀,怎麼會是這樣?”

僕錦山一驚,道:“這是三副星域圖的部分,組合在了一起。在周天星斗大圖內,隨意框取的一副星圖,同時佔到了三個星域,所以才顯得這般凌亂。”

葉玄皺眉道:“隨意框取星域也並非不可以,只是殘缺的星斗陣,將威力大減。當年佈下這般手筆之人,不應該不明白呀。”

僕錦山也是露出古怪之色來,不知該如何解釋好,只好說道:“這片區域不僅佈置在靈脈之眼上,而且借用星力,必不簡單。”

葉玄道:“我下去看看,你隨我一起下去吧。”

“是!”

僕錦山應聲道,對此片區域,他也引起了極大興趣,很希望進一步研究。

兩人化作光芒飛落下去,穿透層層靈氣薄霧,直接落在那最大的祭臺上面,立即引起眾人注目。

祭臺上的玉石透著珍珠般的光芒,並伴隨輕微的冷意,令人忍不住想用手撫摸。

僕錦山便抑制不住,直接蹲下身子,用手往臺上的地面抹去,白光照在他臉上,眼中一片驚歎連連。

葉玄也是仔細打量起這個祭臺來,整個檯面並非平整,而是凹凸有致。

不僅聳立著許多巨大的石柱,也有陷下的地方,所有這些好像都是特意為之。

他飛身而起,直接踩在一根最高的柱子上,四下凝望。

周圍所有的祭臺形態完全一模一樣,不同的只有大小。

“你們兩位,過來。”

突然一道冰冷的聲音響起,正是對葉玄和僕錦山所言。

兩人同時回頭,只見祭臺的一個角落裡站了幾人,身前放著一個臺案,上面擺了不少靈牌。

葉玄瞳孔一縮,這幾人的氣質和外形,他一看便知是北冥世家之人。

而且為首那人他竟也認得,二十餘年前此人便是九星武帝,北冥世家的宿老之一——北冥元海。

僕錦山抬起頭來,伸直了身子,有些忌憚的說道:“何事?”

“讓你過來就過來,廢話這麼多做什麼?”

一名北冥世家的強者眼中寒光一閃,厲聲喝道。

僕錦山臉色頓時沉了下來,雙眸中閃動怒容,但也不敢吭聲,而是抬頭望著葉玄。

葉玄眼裡射出點點寒星,嘴角掛著譏諷之色。

那名強者勃然大怒,正要發作,卻被北冥元海攔了下來。

北冥遠海身材極瘦極高,雙眉斜斜垂下,臉頰又瘦又長,氣質更是陰冷無比,乃是常年修煉寒玄之氣所至。

他輕慢的抬起眼來,上下打量了幾眼葉玄,眼皮微微一跳,有些動容道:“小子,你是誰?”

葉玄冷笑一聲,站立在那玉石柱上不動,“關你何事?”

“放肆!你可知眼前這位大人是何人?”

之前那位強者怒喝起來,一副責他有眼不識泰山的樣子,冷傲道:“這位大人乃是北冥玄宮宿老,北冥遠海大人!”

他厲喝之下,本以為對方必然嚇一跳,乖乖下來認錯服軟。

結果卻是令眾人愕然,對方那模樣,就好像完全沒有聽過北冥遠海似的。

只有僕錦山臉色大變,眼中露出驚容和懼意。

葉玄道:“那你可知我是誰?”

那人一愣,皺著眉頭道:“不知。”眼裡除了好奇外,還有毫不掩飾的輕蔑,就好像在說,你算什麼東西。

葉玄一笑,從柱子上一躍而下,一把抓住僕錦山。

兩人直接化作一道光芒,“咻”的一聲在眾人眼前遁開,只有一道長笑聲傳來,“哈哈,不知便好。”

北冥世家之人都是瞬間愕然,全部一下子傻了。

“該死!竟敢耍我!”

那人大怒,正要追去。

“罷了。”

北冥遠海開口說道,聲音中也透著冷意,令四下之人一寒。

“是!”

那人急忙應聲,便不敢再追。

“那小子有古怪,不是表面上看見的那樣簡單,此時此刻不要弄出是非來。”

北冥遠海望著眼前那一面面豎立的靈牌,凝聲說道:“這片祭臺內加上他們二個,現在一共是三十七人。”

那臺案上的靈牌全都一模一樣,只是上面凝刻的名字不同,擺了四排,一共三十五面。

在最前方一面赫然寫著“北冥遠海”四字。

身後一名強者說道:“這兩人不印下一絲本命元神,即便隕落其間我們也不知道。”

北冥遠海道:“無所謂,多死少死一二人並不影響什麼,關鍵是要查出他們的死因。”

“砰!”

突然臺案上一面靈牌上閃動金光,“砰”的一下就爆開,消散無形。

隨後靈牌上發出“咔”的一聲,上面寫著的“白子楓”三個字瞬間裂開,整個靈牌變得黯淡無光。

“又死了一個!”

身後一人驚呼起來,道:“自我們進來起,已經死了七人了!”

另外一人聲音凝重道:“此人的修為乃是七星高階武帝!前面六人中修為最高的都只有五星武帝,看來此地的危險還在我們預估的之上!”

北冥遠海的臉孔始終陰著,沒有發表任何看法,任由手下之人各種猜測和推算。

此刻又有不少人陸續進來,都被他們喝斥過來留下本命印記。

大多數人都乖乖就範,就算極不樂意,也不敢反抗。

只有一名四星武帝骨子太硬,硬是不配合,直接被一名北冥世家的強者一刀劈死。

葉玄和僕錦山來到了四周一些較小的祭臺上檢視。

整個祭臺完全是渾然一體,沒有任何縫隙或者門可以進入其中。

他們一連查了幾個,皆是如此,最終放棄了,站在一座中型祭臺臺面上。

僕錦山道:“玄少,此地除了這永明壁和混亂的星域佈局外,並無其它異常。”

葉玄道:“知道了,幸苦你了,先回去吧。”

僕錦山此刻已經發揮不出什麼作用了,他一下將僕錦山收入武帝古碑內,自己獨自一人沉思起來。

原本沒問題也是正常至極,但關鍵是查不出問題,卻不斷有人隕落……

“是你。”

突然一道熟悉的聲音傳來,將葉玄的思緒打斷。

葉玄回過頭去,兩道光芒瞬間飛落在祭臺臺面上。

其中一人白衣俊美,面帶笑容,另外一位則是紫袍在身,面容冷峻,正是之前山中遇見的那名男子。

葉玄目光一掃,頓時停留在那名白衣男子身上,似乎頗有興致的打量了幾眼,眉頭一下聳立起來。

白衣男子微微一笑,並不以為意,只是輕輕點頭,算是打了招呼。

紫袍男子道:“我就猜到你會進來,現在的局勢你應該也有所瞭解吧,我之前提出的聯手方案,可以再考慮一下。”

葉玄道:“哦,我實在看不出有什麼聯手的必要。”

紫袍男子臉色一變,隱約中似乎有怒氣湧起,低聲喝道:“你可知這片刻功夫,這裡就已經隕落了四五名武帝強者了!”

葉玄心中一動,沉聲道:“怎麼死的?”

紫袍男子臉色凝重的搖了搖頭,艱難的吐道:“不知道!”

他冷冷的看著葉玄,“正因為不知道,所以才更危險!而且就算沒有異常,等待機緣出世,你我勢單力薄,如何同那北冥玄宮抗爭?”

葉玄一下沉默起來。

紫袍男子見他似乎有所心動,頓時趁熱打鐵道:“不僅是北冥玄宮,就我所知的,還有幾位九星武帝的強者也會蒞臨而來,其中就包括端木世家的高手。”

葉玄瞳孔微縮,但眨眼就恢復正常。

只是眼中光芒似乎渾濁了起來,“即便要結盟,也得讓我看出結盟的價值所在。”

紫袍男子一愣,隨即拍手笑了起來,道:“當然!必須實力對等,才能真正互惠互利。”

他指著身邊的白衣男子介紹起來,道:“這位是我剛剛結識的盟友,七星高階武帝強者,白子楓!”

白子楓點頭微笑,嘴角的弧度恰到好處,近乎完美。

葉玄道:“子楓兄的修為似乎有些古怪啊,不知修煉的是何種功法?”

白子楓這才開口笑道:“練出了點岔子,讓這位朋友見笑了。”

紫袍男子臉上露出異色,不由得多打量了白子楓幾眼,道:“子楓兄身體不適嗎?我這裡有些固本培元的丹藥,也許能用得上。”他一下取出數種丹藥來,遞了上去,其中不凡精品,靈氣逼人。

白子楓笑容一斂,皺眉沉聲道:“真的不用,只是元力有些紊亂罷了。”

紫袍男子這才收了回來,道:“好吧,現在大家結成同盟,攻守共進,有任何困難和需求就直言,千萬不要客氣。”

白子楓這才臉色稍轉,點了下頭。

紫袍男子繼續介紹道:“在下尹言,也是七星武帝修為,咱門三人也算是實力相當,頗有緣分了。”

葉玄道:“你們就叫我玄少吧。”

紫袍男子眉頭一皺,隱約有些不快,但也並沒有說什麼。

白子楓則是一臉平靜,依然帶著微笑,彷彿完全沒有聽見二人說話。

葉玄不理會伊言的不快,道:“此地除了一片死寂之外,沒有任何聲息。能夠悄無聲息將武帝強者殺掉,太過匪夷所思了。換做我們自己,即便不敵,死前至少能吭一聲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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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言也正色道:“這也正是最為恐懼之處,而且那死去的強者是完全消失,就連屍體都不曾找到,難不成被這些祭臺吞掉了?”

“吞掉?伊言兄的意思是,這些祭臺是活的?”

葉玄眉頭一揚,沉思了起來。

“哈,我只是隨意猜測。”

伊言打了個哈哈,自我否定道:“這怎麼可能呢。”

葉玄眼中閃動著光芒點點,用手一指遠處,道:“但我剛才感受到那座祭臺似乎有些變化。”

“嗯,什麼變化?”伊言驚問道。

葉玄道:“剛才我就在此地,用神識查探整片區域的情況,那一座祭臺突然間就從我的感知中消失了。”

伊言震驚道:“有這等事?”他急忙神識輻射過去,數里之外,葉玄所指的那座祭臺上,空無一人,也沒有任何不對。

伊言皺眉道:“玄少可有弄錯?似乎沒什麼不同。”他臉上浮現出古怪的神色來,動容道:“玄少剛才是說,你的神識可以輻射到整片區域?”

葉玄並沒有回答這個問題,只是說道:“剛才的確從我的感知中消失了,後來又出現了,完全是憑空消失,憑空出現的。可祭臺一直在那,我看的清清楚楚,只是神識完全感應不到。”

伊言沉思了起來,道:“玄少這麼一說,那還的確有些古怪,不若我們三人過去查探一下?”

葉玄道:“不用查探,只要問問子楓兄便好。”

“什麼?什麼意思?”

伊言一驚,隨後朝白子楓望去,猛然臉色一變,駭然驚退!

只見白子楓臉上的笑容早已不見,換而是一片猙獰之色,雙眼中閃動著詭異的光芒。

葉玄瞳孔微縮,冷冷道:“子楓兄,還請告知一下那個祭臺剛才發生了何事。祭臺在我神識中失去感應的時候,子楓兄正好在其內。不巧在下眼力也是非厲害,可一望過去,卻完全不見子楓兄的影子。直到那祭臺再次出現在我感知中的時候,子楓也隨之出現了。”

伊言震驚不已,道:“白子楓,真的是這樣嗎?那裡到底發生了什麼?”

“哼!”

白子楓鼻孔中傳出重重的哼聲,沉重而煩悶,完全不似人音。

隨著聲音出來的,還有一股糜爛之氣,腐朽的令人極為不舒服。

伊言臉色大變,紫袍中一下便發出“獵獵”的鼓動聲,元力澎湃而出,一層薄如輕紗的靈霧籠罩全身,萬分戒備。

白子楓的身體開始發生微妙變化起來,除了一股撲鼻的臭味傳出,那光潔的皮膚上也開始呈現出綠色的斑點。

“屍斑?!”

伊言一驚,猛的驚呼了一下,“玄少,他這是怎麼回事?”

葉玄目光一轉,道:“與他相比,我現在更關心我們所處的這個祭臺是怎麼回事。”

“祭臺?什麼意思?”

伊言一驚,神識迅速往四周一掃,道:“沒什麼異常啊。”

葉玄道:“你看看中央那座主祭臺。”

伊言神識飛速朝遠處輻射過去,突然臉色大變,駭然道:“人都不見了?北冥世家之人,還有其他武者,全都不見了?!”

葉玄苦笑一聲,道:“不見的不是他們,應該是我們。這個祭臺和之前我觀察的那個應該是起了相同的變化,或者說某種禁制開啟了,所以隔離成了兩個世界。白子楓應該就是在那個時候中招的,所以變成了現在這個樣子。”

伊言臉孔一下就綠了起來,難看至極,“這麼說我們也中招了?”

葉玄雙手抱在胸前,淡然道:“暫時還沒,如果打不過子楓兄,估計就得中招了。”

兩人都是一下萬分警惕起來,盯著白子楓。

白子楓身上的變化越來越大,臉孔都剝落下來,身上沒有一塊完好的肌膚,全身各種腐爛。

“啊!”

白子楓張開嘴巴,吐出一口氣來,就像是沉睡了無數年的腐朽,整個空氣都直接變得酸酸的。

葉玄兩人差點沒嘔出來,俱是帝氣從體內湧出,將外界空氣隔開。

伊言拉長著臉孔,道:“怎麼一下就變成這樣,之前他的神智和一切都還很正常啊。”

葉玄也是眼中露出厭惡之色,道:“你問問他,雖然樣子變了,但神智未必有變。”

白子楓呼了口氣後,抬起頭來,兩個眼珠子完全露在外面了,就像是黏在臉上似的,轉了幾下,張開嘴,一道低沉腐朽的聲音傳出,“生機……我要生機……,你們給我……”

伊言警惕道:“你現在是白子楓,還是別人?”

白子楓緩緩移動了下身體,朝兩人走來,道:“白子楓……我當然是白子楓……,為什麼……為什麼我天賦這樣高……人這樣帥……變得腐朽的是我……而不是你們……為什麼……”

葉玄和伊言互相望了一眼,都是摸了下頭髮,整理了一下長袍,將胸脯挺了挺,下巴微微上揚。

“把生機還給我!!”

一聲大吼從白子楓口中傳出,整個臉孔更是變得可怖起來。

“砰!”

白子楓的身體一晃,空氣被直接壓迫,他整個人以極快的速度彈射了出去,一拳擊出!

那拳速快的直接摩出了火花,“轟”的一下擊在伊言所在之處。

兩人早有防備,伊言在瞬間就遁開,那拳頭上的勁風一爆,火苗四濺,將殘影打散。

白子楓那黏在臉上的眼珠子一轉,朝葉玄望來。

葉玄看著他的臉只覺得一陣噁心,四周空間晃盪一下,整個人直接瞬移開,下一刻落在祭臺的一根玉石柱上。

“啊!”

白子楓又吐了出屍氣,身體也一閃,往不遠處的伊言轟了過去,這一次的速度似乎更勝先前。

伊言大驚,額頭上都是冷汗淋漓,手中金光一閃,迸起一片刀光。

“砰!”

那刀刃直接斬在白子楓的拳尖上,一片光芒震開,那寶刀被一股綠色的屍氣所擋,無法傷及肉身。

伊言和葉玄都是瞳孔驟縮,盯著那一層綠色的屍氣。

“啊!”

白子楓大吼一聲,手中力道頓時加強,整個綠色屍氣一下膨脹起來,終於“砰”的一聲爆開!

伊言臉色一變,喝道:“流雲照空!”

手中金色的照空刀一抖,頓時一片刀花蓬起,化作漫天影子。

刀身上更是飛出無數符文,那所有刀影一下凝固,結成一面無形的刀之牆壁,將那綠色屍氣隔開,同時猛地倒塌下去!

透明的刀牆一倒,頓時分裂成無數刀影,千千萬萬的斬去!

“砰!砰!砰!砰!”

那些刀影凌厲異常,將白子楓身上的屍氣盡數撕開,直接斬在他肉身上。

“啊!”

白子楓被刀氣壓制的無法還手,身體被一寸寸的割裂,臉上露出痛苦之色,口裡更是發出沉悶呻吟。

一陣刀雨過後,那腐朽之軀已是千瘡百孔,但白子楓並未就此而死,而是眼珠子再轉了下,往伊言望去。

在那恐怖的目光下,伊言猛地嚇了一跳,只覺得一股涼意從背脊骨湧上後腦勺,整個人莫名的就渾身發冷。

“轟!”

突然紅光一閃,一團火焰直接在他頭頂上空爆開!

“啊!”

伊言身軀一閃,整個頭髮都被燒的亂蓬蓬的,狼狽不堪從火中躍開。

“你做什麼?!”

他滿臉怒容,朝著那上空怒視過去。

火焰爆開之處,空間一下盪開,葉玄的身影浮現出來,他抬手一揚,數點光芒飛射下來。

伊言瞳孔微縮,看清那光芒內似乎有東西,五指凌空抓去,直接將那幾道光芒攝在空中,仔細凝望。

只見幾粒長米似的東西被火燒的焦黑一片,雖然如此,但還是能夠一眼看出形態。

伊言渾身一震,驚駭道:“腐屍蟲?!”

葉玄道:“不是一般的腐屍蟲,否則絕不可能悄無聲息的潛到你身上。”

伊言忍不住打了個激靈,一陣害怕,訕訕道:“謝,多謝,萬分感謝!”他看了白子楓一樣,實在不能想象自己變成那副模樣的感受。

心中對葉玄的感激之情一下子就爆表了,“這變異的腐屍蟲應該就是殺人的兇手了,只不過之前死去的那些人哪去了,是不是跟白子楓一樣變成了這副模樣?”

他剛說完,白子楓上方的空間一下扭動起來,憑空多出十多道身影,全是一般的腐爛身軀,散發出極強的屍氣來。

伊言猛地閉上嘴巴,恨不能扇自己幾個耳光。

那些腐爛身軀雖然看上去破敗不堪,但身上的屍氣卻比白子楓還要嚴重,完全看不出之前的模樣了。

“怎麼辦?”

他驚駭之下,飛速騰起,並排在葉玄身側,舉刀警惕起來,“這些人的實力似乎都不在白子楓之下!”

葉玄道:“沒事,交給我吧。”

“嗯?說什麼?”伊言愣了一下,以為自己過度緊張,沒聽清楚。

葉玄又重複了一遍,道:“沒事,都交給我吧,你退後面。”

伊言這才大吃一驚,有些呆滯的樣子,道:“你,你要一個人對付這些腐屍?”

葉玄道:“這些東西怕火,而我正好修煉了一招比較得意的火系神通,且試試吧。”

伊言略一猶豫,便道:“好,切莫勉強,我給你掠陣!”他退開十丈,手中寶刀上光芒閃耀,一下也不敢掉以輕心。

白子楓身上的刀痕漸漸癒合起來,似乎是不死之身。

他緩緩抬起頭,猛地一躍而起,大吼一聲便兩人衝去。

身後那些憑空出現的腐屍也一下暴走,各種恐怖的聲音從嘴巴裡發出來,化作十多道遁光閃過長空。

伊言心中猛然一沉,一股不好的感覺湧上心頭,手中寶刀不由得捏的緊了一些。

葉玄眸光微凝,殺人的原因已經找到了,他也就沒工夫跟這些非人非鬼的東西磨嘰。而且他此刻對這個空間感到十分好奇,極想鑽研下怎麼出去。

他伸出雙手,攤開手掌來。

左手上有微風旋起,右手上則是竄出火苗,越燒越旺,一下子就衝起數丈之高,像是張牙舞爪的兇獸,幾乎要化形出來。

伊言心中微驚,但很快便大喜不已,他能夠感受到那火焰中的恐怖之力,葉玄越強,他們生存的機率就越大!

“砰!”

葉玄右手一抓,火焰瞬間一散,猛地雙手合十,頓時“轟”的一聲,一個巨大無比的風火輪在身前熊熊旋轉!

整個天空都似乎置身在這風火之力下!

“啊,這……”

伊言吃了一驚,兩種元素之力融合起來,一下子威壓提升數倍,將他也逼迫的連連後退。

那些腐屍也被迎面而來的力量撲的身體一滯,白子楓那黏在臉上的眼珠子,第一次露出驚色。

“咦,你們也會害怕?”

白子楓的表情立即被葉玄捕捉到了,覺得十分有趣,道:“既然會害怕,那肯定也會死了。”

“去!”

他雙手一展,巨大的風火輪瞬間滾了過去,碾壓一切!

“啊!啊!”

� �些腐屍在光火照耀下,全身糜爛的令人可怖作嘔,一見那大風火輪碾過來,臉上都是驚恐之色。

但無一人逃走,白子楓帶頭大吼起來,雙拳猛地朝前轟去,打出無數拳影。

其餘腐屍也是各展神通,一下子漫天綠光,轟向大風火輪!

“轟隆!”

風火輪一下爆開,那火焰和罡風之力瞬間轟向八方,將所有腐屍一下吞沒進去。

熊熊烈火之下,隱約可見鳳凰虛影蟄伏,整個長空的溫度提升到了一個駭人的程度。

伊言驚恐的張大嘴巴,那漫天的元素之力,讓他感受到深深的恐懼之感,內心不由得暗自估量,換做自己能否接下這一招。

答案讓他不寒而慄,在這極高的溫度炙烤下,反倒覺得寒冷,望著葉玄的目光也從感激變成了深深的忌憚。

那些腐屍在火焰下不斷發出驚恐的哀嚎,但聲音越來越弱,最終慢慢的沉寂下去。

全部燒成灰飛後,被罡風刮向無窮之遠,整個長空一下子變得寧靜起來。

“玄少實力驚天,在下有眼無珠,先前所有怠慢,還望海涵!”

伊言一下子變得恭敬起來,上前抱歉道:“今日幸虧有玄少,否則在下必然身死此地,救命之恩莫敢忘記!”

葉玄輕笑道:“客氣了,既然結盟了,那你我自然是一條戰線上的。”

伊言臉上一紅,略顯得有些尷尬起來,道:“玄少實力勝十倍,結盟之事不敢再提,但有用得上在下的,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他說的倒是真心話,之前那些腐屍除非有十個他才有把握獲勝,卻不想被對方一招滅掉,說對方實力是他十倍,細思之後感覺還是低估了。

伊言心中不由得吃驚起來,對方身上的確是七星武帝的元力波動,即便剛才出手也沒有發生過變化,同一星境界內,怎麼會相差如此之大?

而且他也非普通七星武帝,不僅晉級十多年了,手中也有幾張底牌。

原本以為同階之內,能勝過自己的已經寥寥無幾了,就算有不敵者,想要全身而退還是很輕鬆的事。

但剛才那一招大風火輪浮現在腦海裡,頓時明白了自己之前的想法太天真了。

葉玄似乎沒有聽見他的話,臉色變得凝重了起來。

神識在四周一掃,沉聲道:“這片祭臺的確有暗中操控之人,我們已經回來了。”

伊言一愣,急忙四下望去,那主祭臺上北冥世家的人全部都在,而且還多出不少後面進來的武者。

他又驚又喜,道:“玄少之意是,祭臺之內藏了人?”

葉玄道:“未必是人,也許是其它東西,但肯定會露出真面容來。對了,你之前說端木世家也有人來,可知是誰?”

伊言忙道:“據說是端木有玉大人的親妹妹,端木滄。”

“是她?”

葉玄眉頭一挑,腦中浮現出一張冰冷而端莊的面容來。

伊言愣道:“玄少認識?”

葉玄微笑不語,道:“去主祭臺吧,那東西攻擊我們失敗,應該不會再選我們做目標了。”

兩人一下化作遁術,飛入主祭臺之上。

此刻除了北冥世家之人外,還多出不少武者,大家都零星的散佈其上。整個主祭臺極大,人數多出了一倍,但依然顯得很空曠。

葉玄和伊言直接選了一根最高的柱子,站立上去,直接盤腿坐下,開始修煉起來。

“是那小子!”

祭臺角落處,北冥世家的人群中,之前囂張跋扈的那名男子目光一冷,直接將葉玄認了出來,“本座去給他點教訓!”

“罷了,元海大人不是剛說不要惹事嗎?”

另外一人道:“你看他身邊的同伴似乎換人了,剛才那名初階武帝莫非已經……”

那名囂張的男子臉色一沉,哼道:“方史,本座行事,豈要你來管!”

他偷眼看了一下雙目微閉的北冥元海,見他並未反對,便陰冷的一笑,便雙手抱胸,朝葉玄所在的那根大柱子走去。

方史臉色微變,但看北冥元海也沒吭聲,自然不便多說什麼。

突然北冥元海睜開雙目,喝道:“焦浩,回來!”

那囂張男子一愣,剛跨出去的步子停在了空中。

北冥元海道:“有貴客來了,不要鬧事。”他抬起頭,朝著空中虛無之處望去,緩緩說道:“來者可是北冥滄大人?”

祭臺上的諸多武者都是一驚,紛紛從修煉中回過神來,往天空中望去。

空中緩緩一下波動開,立即浮現出三道身影,正是那宮裝女子和兩名老者。

宮裝女子輕紗罩面,眼眸顯得有些冰冷,渾身透著一股獨特的氣質,似乎讓人無法看穿。

她一步從虛空中走下,道:“元海大人,久等了。”身後兩名老者也亦步亦趨,跟在她後面。

北冥元海笑道:“能迎滄大人駕臨,等再久也是值得的。不知這兩位朋友又是何人,我觀其相,皆是氣宇非凡,還望大人引薦一下。”

葉玄望了過去,那宮裝女子雖然罩住了面容,但他一眼就能看出是端木滄。

而另外兩名老者中,那位鶴髮童顏,面容紅潤的白袍老者他竟然也認得,乃是一代陣法大師。

至於另一人則完全不識,烏蓬垢面,卻神態桀驁,仿若不把天下人放在眼中,一副唯我獨尊的模樣。

祭臺上的所有武者都將目光匯聚在端木滄身上,想要一觀這傳說中的奇女子。

其餘祭臺也不時的有人飛來,整片區域內大部分人都基本上匯聚過來了。

端木滄指著白袍老者道:“這位大人乃是一代陣道翹楚,名震天下的太叔邪霆。”

“嗞!什麼,竟然是他?!”

所有人都是吃了一驚,將目光從端木滄身上轉移下來,打量起那白袍老者。

太叔邪霆一副溫和謙恭的老好人模樣,一看就給人一種好感,加上他的身份,頓時讓人肅然起敬。

北冥元海又驚又喜,忙道:“原來是邪霆大人,久仰!”

他驚的是端木滄有備而來,就連陣道大師都請出了山,喜的是多一份力量,成功的把握就越大。

太叔邪霆道:“元海大人客氣了。”

“哼!”

一道輕微的冷哼響起,雖然聲若細蚊,但在場的哪個不是高手,全都聽得清清楚楚。

正是那烏蓬垢面,滿臉黑光的老者,那桀驁不馴之色,似乎對端木滄先介紹太叔邪霆十分不滿。

端木滄微微一笑,道:“這位乃是隱世穆家的高手,大傀儡師——穆鉦。”

烏面老者微微仰頭,眼中閃動精芒,一副傲然眾人之上的樣子。

葉玄愣了一下,雙眉皺了起來,想不到竟然是穆家之人。

他不由心念電轉,猜測端木滄請穆家之人來的深意。但不管端木滄的意義如何,穆家之人平凡出現在大陸走動,似乎不甘寂寞了。

“大傀儡師?傀儡師也有大小之分嗎?”

“原來是隱世之家,難怪從沒聽過。”

“原來是隱世之家,難怪那神態都與常人不一樣,隱世久了變傻了吧?”

“傀儡不過是輔器,居然拿來主修,這樣的宗門會有前途嗎?難怪隱世去了。”

眾人各種不屑的評論響起,讓穆鉦那原本就烏黑的面孔,幾乎變得炭黑起來,雙眸中噴出火來。

“都給我閉嘴!”

穆鉦怒吼一聲,強大的氣場在祭臺上蕩開,振聾發聵!

所有人這才臉色一變,一下子全部安靜了下,且不說此人傀儡術如何,光是這元氣之力,就足以震懾宵小了。

葉玄面色平常,他對於穆家的瞭解算是極多的,知道這個門派的實力其實非常恐怖,完全不在七大超級勢力之下。

北冥元海自然也知道穆家的名頭,更是有些驚疑不定起來,不知端木滄為何會將穆家之人請來。

但所有疑問都壓在心底,他臉上堆笑,露出欣喜之色,忙道:“原來是穆家的大傀儡師,穆家雖然與世無爭,遁世仙山,但威名不減,令人仰慕!”

穆鉦聞得此言,臉色才稍微好轉,點頭說道:“嗯,你還算是個明白人。”

北冥元海一怔,道:“明白人?什麼意思?”

穆鉦道:“知道我穆家威名和厲害。”

北冥元海一臉的黑線,暗想此人是神經病吧,客套幾句他居然當真了,若非現在形勢複雜,敢在我北冥世家面前裝逼,早就一巴掌把你扇飛了!

端木滄也有些苦笑的搖頭,似乎她也沒想到穆家之人如此狂傻,轉移話題道:“元海大人可有發現此地異常?”

北冥元海這才正色道:“暫無,從我進入到現在止,一共有九人隕落,完全不留任何痕跡。加上之前的人數,怕有數十人之多了。”

端木滄道:“此地的確不簡單,邪霆大人,你可能看出什麼端倪嗎?”

太叔邪霆緩緩說道:“剛才在上空俯瞰這些祭臺,似乎是按照星圖排列,但卻不是一副完整的星圖。”

“星圖?”

北冥元海一怔,隨即道:“邪霆大人的意思是,此處祭臺是殘破的?可我方圓全都看過了,並沒有發現殘損跡象。”

太叔邪霆道:“這也正是我不解之處。以佈置這片星圖之人的能力來看,絕不會犯下這般錯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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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張開手來,一塊黝黑的石頭出現在掌心,一道金色訣印打入其中。

那石頭上頓時湧起一片華光,直接射在天穹上,浮現出熒光點點,一下演化成周天星斗圖。

眾人仰頭望去,仿若置身於星夜下。

太叔邪霆用手往一處方位指去,道:“這裡是玄武大星域中的牛、女、虛三小星域,並且不全。”

他所指之處,一下子變得明亮起來,勾勒出牛、女、虛三處星域的虛影,如牛、如蝠、如鼠,形態逼真。

三副星域的接壤之處,上百星辰一下變得明亮起來,正好對於祭臺佈局,讓眾人一目瞭然。

“原來如此!”

不少人都發出驚歎之聲,望著那浩瀚星空,有種神秘莫測之感,不由對陣法師肅然起敬。

太叔邪霆道:“雖然這祭臺的星圖紊亂,但並不方案它借用星力,只是威力大弱而已。老夫猜測,也許此地本局的本意,本就只要少許星力而已,多了反而有害,所以才佈下這種亂星局。”

端木滄美目一閃,道:“邪霆大人分析的極為有理,從目前的情況看,應該是這般無疑,就不知這些祭臺的作用何在?”

穆鉦道:“這四面都是永明壁,這種構造應該是用來儲存生機和力量的,這些祭臺中怕是有極為厲害的東西。”

“果然是永明壁嗎?老夫開始還不敢確認,穆鉦大人這麼一說,那確認無疑了。”太叔邪霆露出驚歎之色,對此地的佈置油然生敬。

穆鉦得意道:“普天之下,永明壁的煉製之法怕是只有我穆家知道,故而老夫一眼就能看出,而且這些是最上等的壁面,成功率極低!”

太叔邪霆神色一動,道:“穆家竟然有永明壁煉製之法?老夫願用重寶交換,不知……”

穆鉦捋著鬍鬚,笑道:“此事我也做不了主,但我會將邪霆大人的意思轉告回去的。”

太叔邪霆抱拳道:“如此便有勞了,老夫雖不像那些魂鍊師一樣富可敵國,但手裡頭還是有些重寶的,一定不會讓貴派失望。”

“嘿嘿,好說好說。”穆鉦一臉的得意之色。

北冥元海看他們扯遠了,忙道:“剛才兩位大人說這祭臺中有厲害的活物,那現在該如何是好?”

穆鉦道:“簡單,隨便將一座祭臺轟開看看,不就明白了嗎?”

“不可!”

端木滄首先反對道:“這片區域十分重要,不可冒然毀之!等機緣降臨之後,若是再無線索,我們再考慮開啟祭臺。”

太叔邪霆道:“元海大人,你們發現這片祭臺也有一陣時日了,難道沒有嘗試過拆毀一個看看?”

北冥元海嘆了口氣,道:“唉,其實之前的確有屬下做過,只不過那些人全都失蹤了,具體的情況也無人知道。”

眾人都是臉色微變,只覺得有種涼颼颼的感覺。

北冥元海道:“滄大人,還有七個時辰便是子時,真會有情況出現嗎?”他臉上滿是懷疑之色。

其餘的武者也是不太相信,雖說端木世家的占卜名頭極大,但並沒有幾人真正見識過。

“嗯,應該錯不了。子時正是星空之力最強的時候,結合這片祭臺的佈置來看,可以確認無誤了。”

端木滄道:“我先到四周望望,或許還能有點發現。”

北冥元海道:“也好,不過滄大人一切小心。”

端木滄點了下頭,便化作一道光芒朝遠處飛去。

太叔邪霆則是凌空飛起,繼續從高空俯瞰,希望能研究出一些眉目來。

穆鉦輕輕哼了一下,目光一轉,飛身到一根巨大的玉柱上,盤坐而下,正好在葉玄的柱子對面。

此刻陸續有不少武者從外面飛了進來,開始變得有些嘈雜。

葉玄的神識始終覆蓋整片區域,再沒有發現什麼異狀,也不見有人消失。

似乎之前那一戰後,整個區域就變得正常起來了。

“小子,你叫什麼名字?”突然一道沉聲傳來。

葉玄轉過身去,對面玉石柱上的穆鉦睜開眼來,正古怪的盯著他,眼中閃過異色。

葉玄微微一笑,道:“鄉下之人,名號不足為道。”

“哼,你很特別。”

穆鉦冷哼道:“很多人想入老夫的眼,老夫可看不起他們,但是老夫看的起你。”

葉玄感受到四周瞄過來的目光,有種哭笑不得的感覺,但他也知道穆家之人自視極高,能讓他們看得起可不簡單,頓時好奇起來,“受寵若驚,在下何德何能,竟能讓大人看得起?”

穆鉦眼中的異色更強,瞳孔上一層灰朦之色,“老夫修煉了一種神通,叫做妙法靈目,可以略微窺探一個人的實力強弱,而我給你的判斷則是——很強!”

伊言頓時一驚,對穆鉦的看法似乎有些改觀了,這個目中無人的蓬亂老頭,眼力的確厲害。

葉玄也是吃了一驚,道:“大人是如何看出來的?”他對穆家的實力早已不敢小覷。

穆鉦微微一笑,隨後眼中灰朦之色散去,射出點點精芒,“衡量一個人的實力強弱,無外乎修為、神識、肉身、玄器、神通五樣,在我的妙法靈目下,將呈現出五光之色。”

葉玄臉色沉了下來,心中暗暗震驚,若真有靈目之術可以窺探人之五樣,那將是何等逆天,豈非自己在對方面前一覽無遺?!

穆鉦目光微凝,那精芒內斂,似乎有些沉吟的樣子,道:“其中三道光芒呈現金色,分別是修為、肉身、神識,三者皆達到高階武帝的層次,這已經是極不可思議了。更令老夫吃驚的是,你的玄器和神通之光,竟然是老夫從未見過的紫氣沖霄之光!”

“這是怎麼回事?!”

穆鉦瞳孔一縮,雙眸如電的射向葉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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