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2章 青衫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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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玲兒腦子裡一片空白,這些推測她又何嘗沒有想過,只不過每每念及於此,就不再敢深思下去,因為她所猜測的結果和葉玄的推測一般無二。

洛雲裳驚道:“玄少的意思是說,玲兒妹妹的父親就藏身在異寶樓?”

丁玲兒臉色白,如此顯而易見的結論,就連洛雲裳也是呼之而出,只是她一直不敢去相信。

葉玄看著她的模樣,有些不忍再說下去,嘆道:“玲兒你不用介懷,此次回去你可以細心觀察一下。若是我沒猜錯的話,天元商會此刻缺少了你不僅沒有亂,反而勢力範圍更加擴大了。”

洛雲裳懷疑道:“可是……,當時那種情況下,若是丁山在場也未必能逃過大妖的俱舍之陣吧?若是……”

葉玄打斷道:“你的猜測絕無可能。若是當時丁山真的在場的話,那些妖族之人的力量是不足以傷害到他的。當時形勢危急,我們已先行離去,之後的事情沒有的任何訊息了,也許是商盟採取了一些措施封鎖消息也說不定,其中曲折一時間難以推測。”

丁玲兒臉色稍稍好轉了一些,穩住了情緒,道:“宋月揚城被毀,商盟鉅變,如此大事就算想瞞也是絕瞞不住的。況且當時還有刀劍宗的少主也參與了其中,現在聽不到任何風波,也許是在醞釀一場更大的風暴。”

她畢竟是在商盟主持了這麼多年大局之人,思路很快便理清了過來,輕聲道:“待我回去看看,若是真如玄少所言,那也正好,我可以放下這個大包袱了。只是”她眼中露出深深的擔憂之色來,微微有些顫抖道:“若、若那宇文博真是我父親所殺,玄少你將何為?”

葉玄和洛雲裳都是身軀一震,三人同時陷入了沉默,這的確是個讓人不堪提起的鬱結。

葉玄沉聲道:“宇文博的賬一定得算,但若真是你父親所為的話,我可以留他一命”

丁玲兒眼眶微紅,玄少和父親相鬥,是她最為不願意看到的局面,“如此……便多謝玄少了。”

葉玄鐵青的臉色一下子化解開來,嘆道:“也許事情並不是我們想的那樣,但無論如何,丁山是你父親,我會儘量剋制自己的。”

丁玲兒一陣凝噎,輕輕頭。

三人一下子變得沉默起來,慢慢在小道上前行,很快便到了血神宮的傳送之處。

一共有五個傳送陣,四小一大,不少人都在排隊等待,由於傳送是按次數而非人數收費的,所以很多人在互相交頭接耳,詢問彼此的目的地,看看能不能搭夥,可以少不少費用。

“兄臺,你是去哪?再下前往建鄴城,可否順路?”

“在下去汴通城,不過繞道建鄴也行,可以少去三千枚中品元石,雖然多花費些精力,但也是值得。”

“呵呵,那邊順路吧。既然兄臺不是直接去建鄴城,那費用我就多出一些

“甚好”

這種結伴省錢的交談到處都是,聽得葉玄這個土豪一陣皺眉。

“小兄弟,不知三位前往何處?”

一名短小精悍的老頭笑嘻嘻的走上前來,目光不住打量,一副很能於的模樣。

葉玄淡然道:“無論去哪,都沒興趣搭夥,你找別人吧。”

“哦?”

那老頭一愣,隨即露出滿口的大黃牙,笑道:“好有氣魄啊,看來一定是大世家的公子了。嘖嘖,這兩位紅顏也是頂級的漂亮,就不知能否帶上老頭我一起走,老頭窮哇,實在是付不起這個傳送費。”

葉玄瞥了他一眼,眸子不被察覺的一縮,隨即冷冷道:“付不起關我何事?乞丐滾”

老頭一愣,隨即“哇哇”大叫道:“你這年輕人也太沒有同情心了吧?傳遞正能量行不行?拒絕冷漠,從小事做起”

洛雲裳笑道:“這老者挺有意思的,你是去哪?若是順路的話我們便帶上你。”

老頭眼珠子一轉,“嘿嘿”笑道:“這位小兄弟去哪,我就去哪。”

葉玄正要說話,突然一道大喝聲傳來,怒吼道:“都給我閉嘴傳送重地,不得交頭接耳若有現結伴逃費的,交了元石的則沒收元石,不予傳送還沒交的,一律翻十倍”

那名怒吼之人正是血神宮在此地的複雜之人,他緩緩的飛了起來,臨空而立,冷冷看著眾人,寒聲道:“都給我排好隊,若是讓我現交頭接耳或者偷偷傳音的,傳送費用直接翻倍”

眾人都是臉色一變,都是敢怒不敢言,血神宮雖然實力大損,但瘦死的駱駝比馬大,也不是他們能夠輕易得罪的。

“哼,一群窮逼,沒錢也想傳送,自己不會飛啊”

那名負責人毫不吝嗇的罵了起來,唾沫橫飛。

他的目光突然落在了丁玲兒和洛雲裳身上,忍不住吸了口口水,隨後又看了一眼葉玄,臉色終於拉了下來,沉聲道:“那個小子,你過來。”

眾人都是好奇的順著那負責人的目光望去,終於紛紛落在葉玄身上,這時那名老者在呆了一下後,露出一個“祝你好運”的神色,也直接溜進了人群裡。

葉玄眉頭一皺,昂頭道:“叫我?”

那負責人輕哼了一聲,伸出食指勾了幾下,示意他過去。

葉玄露出一絲無奈來,這世上的逗逼怎麼這麼多,他看白痴似的看了那人一眼,便轉過了頭,懶得理會。

那名負責人臉色大變,怒道:“叫你過來聽見沒?”

葉玄挖了下耳孔,淡淡道:“有什麼直接說吧,我有腰痠腿疼,不便過來。”

所有人都是聽得一愣,這少年可真夠狗膽啊,在血神宮的地盤還敢這麼囂張。

那名負責人也是呆了一下,完全沒想到對方竟敢如此放肆,他眸子一凝,冷冷道:“我看你很面熟的樣子啊,是不是在哪裡見過?”

葉玄心中微動,月前血神宮將埋骨之地封住搜尋他的時候,將他的相貌影響幾乎傳了個遍,估計眼前這人是忘記了,便淡然道:“我記性不好,記不得見過你了。”

那人將怒火壓制住,獰笑道:“記不得不要緊,我們血神宮現在正好缺人,打算把你身邊這兩位姑娘先徵用了,你有沒有興趣也加入進來?”

丁玲兒和洛雲裳都是一陣的怒火暴起,眼中寒光,原來是見色起意,衝著她們來的。

葉玄冷笑道:“加入進來當你們宮主?切,沒興趣”

“哈哈,當宮主?笑死我了,真是不做死就不會死啊”

那負責人陰冷著臉走了過來,身上的氣息漸漸攀升而起,直達武尊巔峰

現在血神宮的武帝高手損傷的不剩幾個,他武尊巔峰已經是讓人生畏的修為了。

葉玄突然覺得有些滑稽,笑道:“你也知道‘不作死就不會死,這句話

“笑?我讓你笑個夠”

那名負責人猛地爆起,葉玄那輕蔑的神色徹底的激怒了他,他也現了對方是五星武尊的修為,但自己要穩勝四星,定然是一擊必殺,讓對方一個必勝難忘的教訓

葉玄身體輕輕一轉,以一個極其古怪的姿勢避開了那人一拳,隨後雙腿微動,左手在那人腰間一拍,立即將那人臨空掀翻過來,右手上泛起一道光芒,整個拳頭化作金色,猛地一拳轟了下去

“砰”

那名負責人的臉上重重挨了一下,牙齒全碎,整個人的上半身都砸入了地下,好似一棵歪棗樹,斜斜的插在地上。

由於此地是傳送之地,地面都是採用極其堅固的六階材料製成,此刻也以那負責人的身體為中心,一直皸裂開來,裂縫長達數十米。

“這”

所有旁觀之人都是大駭,不敢相信的看著,眼裡露出驚駭之色來。

就連那些負責傳送的血神宮弟子,也一個個的睜大了眼睛,腦子瞬間短路了。

那名短小精悍的老頭也是瞳孔猛然一縮,露出凝重之色來,眸子裡精芒,不知在思索何事。

“砰”

在眾人震撼之際,葉玄直接一退飛起,腳上也是翻出微微金光來,踢在那名負責人身上,直接將他衝地面上踢起,震飛了出去。

施展完這一拳一腳後,他便寒著臉,大步朝那傳送陣而去。

事情鬧開了,他也怕血神宮的高手趕來,那就麻煩了。雖然現在人才凋零,但那血神子是貨真價實的六階武帝實力,穩穩的能壓制住他。

“我有急事,要插個隊,沒意見吧?”

他輕輕的對著那名負責傳送之人問道,眼中則是殺氣凜然,僅僅是看一眼,就讓人如墜冰窖。

“沒、沒、沒意見”

那名做事的人員嚇得牙齒直打顫,強扭著一張笑臉,哆嗦道:“有、有、有急事,當、當、當然要、要先走啦”

“嗯,而且我還沒錢,怎麼辦?”

葉玄繼續不冷不淡的問道。

“哈,沒、沒關係”

那人情緒稍稍穩定了下來,諂笑道:“大家都是出門在外的,誰沒個難處呢,我一直都提醒自己,做人要古道熱腸,以幫助他人為己任,切莫以噁心而為之,以善小而不為。”

“嗯,那就好”

葉玄讓洛雲裳和丁玲兒先走入兩個傳送陣中,揮了揮手,笑著道別。

兩女都是心中一酸,有些微微不捨,但依然強忍歡笑,不想露出惜離別的樣子。

傳送陣在那人的驅動下開始運轉起來,出道道光芒,在接通遠處的空間座標。

“想走?給我停下”

突然空中傳來一聲咆哮的嘶吼,就看到一道血光落下,往那兩處傳送陣轟落而去。

葉玄猛然臉色大變,一個瞬移就浮現在那傳送陣上方,手中千秋霸刀一現,立即將他的全部元氣吸食一空,當空斬出,寒光咋破,對上那血光之色。

“轟隆隆”

刀芒擋了一下,與血光一起瞬間瓦解,在空中煙消雲散。

丁玲兒與洛雲裳皆是大驚,但是她們的驚容才現,身影就漸漸變淡,空間通道開啟。

葉玄一道輕聲傳音而去,道:“放心去你們的目的地,不要回來,我沒事的。”他生怕兩人去而復返,那才是真的給自己添麻煩了。

兩女都是心思慎密之輩,也知道情況,紛紛露出一個放心的笑容來,漸漸的被傳送了出去。

“葉玄,你果然沒死啊”

來人正是血神子,剛才那一擊他生怕毀去傳送陣,故而沒有施出全力,此刻確認了葉玄的模樣,猛地仰天大笑起來,激動道:“哈哈,天助我也天不絕我”

他的笑聲之大,竟然驚得一陣地動山搖,那些等待傳送的武者都是紛紛面色大變,都猜出了他的身份,一個個駭然不已。

葉玄吞了一些丹藥,手裡握住幾塊極品元石開始吸收,儘快的恢復元氣,冷冷的望著血神子,哼道:“有病吧?”

眾人都是大暈,對葉玄的狂妄無邊感到一陣無力,先前無視那負責人也就算了,看得出來他也的確有幾把刷子,但此刻面對的可是東域成名高手,血神宮之主,或者價實的六星武帝啊

這時候還敢如此狂妄,那只能說明這小子智商有問題了。

血神子冷冷的盯著他,寒聲道:“葉玄,我看你也是個人才,將來也是一方豪傑,一派霸主的存在,不忍心讓你過早的夭折。只要你將我的血獸和那件玉碑交出來,我便可以饒你一命。”

葉玄輕輕一笑,道:“你說的玉碑可是這個?”

他舉起右手,界神碑緩緩而出,化作一尺大小,在手心上方散出流光溢彩,不斷有各種花紋浮現其上。

“正是”

血神子眼中爆射出貪婪的目光,激動道:“快快給我”

“嗯,好的”

葉玄應道,將那界神碑扔了出去,一股無窮的大地之力散開,將天地空間一壓,迅的坍塌下來,往血神子身上壓去。

他知道一戰已不可避免,十分於脆的先下手為強,五柄北天寒星劍同時化出,在空中凝成一道劍圖,演化出劍氣之海,也斬擊而去。

“大地息壤?”

血神子一驚,這種空間被擠壓的異象他也是十分熟悉,正是祭煉到了血獸體內,作為核心之物的大地息壤,他心中一下子驚疑不定起來,不知道葉玄是不是對血獸做了什麼。

“饒你一命,竟然不知好歹,那本座便送你歸西”

血神子眼中冒出寒光,他也不去想血獸如何了,若是能得到這件品玄器,比什麼都來的強

“血海滔天,隕落魔爪”

以他為中心,一片血海蔓延開來,往四周輻射而去,剎那間天地變色,全部化作一片通紅,他伸出大手來,立即浮現出一隻血爪,猛地抓了過去。

“砰”

界神碑一震,卻沒有彈開,而是僵持在那。世界之力開始浮現,不斷吞噬著四周的血海。在得到那塊大地息壤後,地之域界的力量成倍增加。

血神子眸子一縮,那絕強的大地之力衍化出無窮重力,竟然連他的一擊都無法震開,心中一陣駭然,而且界神碑此刻散出來世界之力,擋者披靡,更是讓他對品玄器產生出極大的忌憚。

其實他也是一種心理作用,若是強行以硬抗硬,葉玄肯定是先頂不住的。只因為品玄器聲威太大,讓他不敢硬擋,身體一閃之下在血海中消失,朝葉玄轟擊而來。

天劍圖在空中飛演化,一下就將他困入其中,道道劍氣橫衝直撞,一下子劈開他的血光,從五個方向直取要害。

“該死”

血神子驚駭連連,這些寶劍一看就飛凡物,上面散出來的氣息甚至不在自己的天師巨氤尺之下,但怎麼也不敢相信俱是九階玄器。

他飛身而起,十指連彈而出,一道道的血珠子橫空而來,震在那長劍上

“砰”

一柄長劍被震之下,直接擊飛,在空中出道道劍芒,一連四聲,“砰砰砰砰”其餘四柄劍也徹底震開,回到葉玄身邊組成一個防禦劍陣。

兩人交手不過剎那,但在眾人眼中卻是現血神子落了下風,不由得一個個驚得目瞪口呆,難以相信

這人可是血神子,雄霸一方的六星武帝啊

那幾名負責傳送的血神宮弟子更是一個個額頭上冒著冷汗,幸好自己沒有衝動做出傻事來,那名負責人被踢飛至少還活著,自己這些人若是得罪了這個煞星,怕是肉泥都不剩了。

血神子也是心中駭然不已,臉上露出極重的震驚,葉玄五星武尊的實力竟然可以跟他抗衡數招,簡直就是難以理解。

此刻界神碑也飛了回來,再次往他頭上鎮壓過去。

血神子冷哼一聲,身影化作血光往後退去,有意避開那界神碑,他知道那碑中還有兩名棘手的武帝強者,生怕有人同樣現界神碑之秘,故而道:“此地乃傳送重地,可敢與我另尋他處一戰?有些東西,你也不想曝光出來吧?”

葉玄伸手將界神碑一收,沉思片刻後道:“好,如你所願”

血神子二話不說,便化作一道光芒而去,葉玄也緊隨其後,今日不和血神子來個瞭解,是絕對無法罷休了。

兩人飛出了數千裡,來到埋骨之地的一處上空,這才停了下來,靜靜而立

“你的身份我很好奇啊,能擁有諸多的強大玄器,還有兩名武帝緊隨身邊,更是擁有品玄器,這天下雖大,但也實在是想不出來,莫非是哪個遁世的世家?”

血神子先開口,進行試探道。

葉玄笑道:“若是遁世的世家你就能放過我嗎?”

血神子冷哼道:“當然不能,今天無人可以救你。”

葉玄譏諷道:“既然如此,那還問個毛啊?直接開打便是了”

他話音落下,界神碑中光芒一閃,烏鴉和狄雲相繼而出,狄雲怒道:“又是你這個紅毛老鬼大爺我真修煉神功要訣到妙處,便是被你打斷

狄雲嘴上罵著,內心卻絲毫不敢分心大意,手上紅光一閃,也取出一柄兵刃來,正是當初妖原上得到的朱雀刀,舞動了幾個刀花,紅光赫赫。

烏鴉也是誅天蕩魔劍取了出來,劍勢起手,冷冷而視。

血神子猛吸了口冷氣,臉上微微隱現出一絲憤怒之色來,他們血神宮偌大的一個門派,都只有一柄九階天師巨氤尺,後來埋骨之地的一名武者無意中得到一柄九階錘子交了上來,這才籌齊兩件,眼前這些人各個都是九階玄器,那葉玄擁有品玄器不說,那五柄劍上散出來的器蘊之強,也是貨真價實的九階無疑。

“這世道真是不公啊”

血神子大怒著吼了一聲,露出猙獰之色來,冷笑道:“不過馬上就會很公平了”

他猛然一喝,道:“血影分身術”血神子的身體瞬間化出三道,竟然同時攻向三人,度之快,竟然和血遁差不多,並且根據他所判定的強弱,將力量也分成三份不等。

葉玄的神識異常強大,瞬間就反應了過來,身體微微一側,但血神子的一道攻擊還是直接穿破他的肉身,那血光所過之處立即化作雷電,整個人同時化作電光遁開。

“別想走了”

那三道分身似乎只能維持一下,分別攻擊了三人後立即合二為一,一股強大的力量往葉玄身上鎮壓而去,這下他也學聰明了,九天帝氣鎮壓一切,自己強出葉玄那麼多,任他有通天手段,在帝氣之威下也必須乖乖束手

狄雲在剛才的一擊中反應最慢,被血光直接轟中,震飛了數百米。

而烏鴉則是用劍擋出攻擊,也被震退數十米,他一見葉玄被困,大驚之下一劍就橫空而來。

“沒用的一星一天地,你比我差了兩個層次,就是雲泥之別”

血神子一手帝氣鎮壓住葉玄,另一只手同樣的招式,直接將帝氣之威散開,依然將烏鴉震住,臉上閃過殺機

整個天空在他的殺氣之下開始化作一片血色,翻滾的血海仿若從天際而來,直接將葉玄和烏鴉圍了進去,開始將兩人包裹的嚴嚴實實,不斷用血汙之力想要徹底煉化二人。

他雙手不斷掐訣,各種血印一個個的打入其中。

“幼稚”

“砰”

葉玄的毫不留情的譏諷之聲出來,那團圍住他的血汙頓時爆開,毫無傷的走了出來,手中界神碑閃動不停,嗤笑道:“九天帝氣鎮壓一切是沒錯,但這個一切指的是天武界大世界之中的一切而無法震住品玄器的世界之力啊”

“砰”

烏鴉四周的血汙也是隨即被破開,他手中的寶劍在不斷爭鳴,冷冷道:“我的誅天蕩魔劍剋制天下一切汙穢之力,你若還是一名強者的話,就別玩這種小孩子的把戲了。”

葉玄手中的界神碑再次顯化出來,變成一座小山,直接衝破了那血海,如山般鎮壓下去,不管一切,不顧一切,就是要將你壓成肉餅

血神子氣的差吐血,內心一橫,將體內精血燃燒,化於拳上,一隻手臂燃的通紅,猛地轟了出去,怒吼道:“就算是品玄器,你一名武尊渣渣又什麼資格擁有,又有什麼本事揮出它的力量來”

“轟”

這次他氣惱之下,再也顧不得許多,奮力一擊,即便是界神碑開啟了世界之力,也終於擋不住他的一拳,徐徐飛了回去,而且將那反震之力直接傳到葉玄身上,震的他一口血當場噴了出來,渾身氣血沸騰,肌膚上開始出道道金光

“這身體……”

葉玄一驚,在這一下反震中,他的肉身似乎又得到了一絲難以察覺的精進,但太過細微,讓他無法判斷真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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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道這霸天煉體訣就是要不斷的戰鬥,以此來刺激肉身?

血神子也呆了一下,這種體術的異象,竟然和傳說中霸天武帝的功法如此相近,但他管不得這許多了,臉上浮現出大喜之色,猙獰道:“這品玄器果然也和普通玄器一樣,必須在強者手中才有用啊失去了這個依仗,你還如何跟我鬥”

他一下信心大增,氣勢高漲起來,直接欺身而上。

烏鴉一驚,橫劍攔了過去,劍氣之海散開,往血神子身上絞殺而去。

血神子冷哼一聲,不必不讓,血手直接轟落而下,將那劍海一招擊碎更是化掌為拳,轟在那誅天蕩魔劍上,震起強大的器蘊之力,直接將烏鴉整個人都震飛了。

葉玄心驚不已,這血神子的戰力還在普通六星武帝之上啊,他正打算再招出界神碑來,卻是心中微微一震,自己一運元力,頓時那被壓制下去的魔氣倏然蔓延開來,不可抑制的瘋狂增長,讓他渾身開始魔化。

血神子正譏諷的看著他,打算如同貓戲老鼠般玩弄一般,突然他瞳孔大張,駭然的出一道驚悚叫聲,竟然連連後退。

葉玄全身被那黑sè魔紋佔據,臉色漸漸轉為帝夜的模樣,露出一絲猙獰來,額頭上第三只眼睛也猛然睜開,散出妖異的血色,突然獰笑道:“哈,哈哈,真是想不到,你竟然是魔奴?”

他手中訣印一變,施展出一道魔印來,徐徐出黑芒。

血神子一臉的驚恐之色,原本通紅的全身一下子也開始泛起黑色的魔氣來,他驚怒的嘶吼道:“什麼魔奴,給我閉嘴你在做什麼?快停手”

那黑色的魔氣慢慢的和他周身血氣抗衡,兩股顏色的力量交纏之下,血氣竟有隱隱敗退之象

“桀桀,我想起了來”

葉玄猛然大笑道:“帝迦那分身逃走的時候,你中了他致命一擊,被真魔元氣震入體內。雖然平時可以壓制下去,但遇到我魔主大人還是被激了出來啊,哈哈,桀桀桀桀”

他不斷的怪笑,那聲音如同世間最恐怖的事情,讓血神子臉孔扭曲的完全變形了

“你……你到底是誰,你,你……”

血神子聲音越來越弱,越來越膽寒,渾身不斷地顫抖起來,那黑sè魔紋就快要侵襲他的全部身體了

“奴才見了本座還不跪下”

葉玄猛然一喝,如同當頭一棒猛敲在血神子心間,他驚恐的大叫一聲,瞬間化作一道黑色的血光,直接遠遠的遁逃而去。

“嗯?竟然逃了,看來魔化的不夠徹底啊。”

葉玄望著那逃去的身影,喃喃自語起來。

這時狄雲才飛了回來,吃驚道:“玄少,你將他打跑了?怎麼可能?啊,你,你身上……”他猛然瞳孔驟縮,露出駭然之色來。

葉玄臉上的神色異常古怪,不理會狄雲,只是輕輕冷哼一聲,淡然道:“你拿劍對著我是什麼意思?”

他的身後傳來烏鴉凝重的聲音,寒聲道:“你是玄少還是魔頭?”

那誅天蕩魔劍冰冷的劍鋒直指後背心臟之處,散出強大的器蘊之力來。烏鴉相信,這種情況下,眼前這人就算是真的魔主,也絕無法躲過他這一劍

葉玄寒聲道:“你這劍的氣息讓我十分討厭,趕緊拿開它我當然你是師傅了”

“哦?真的嗎?可為什麼我看到你這副臉很想揍呢?”

烏鴉臉色一陣冰冷,說不出的難看。

“是的,我也很想揍呢”

狄雲強忍著怒氣,道:“因為你長得真的很醜”

葉玄臉色微變,冷笑道:“且不管我是誰,你們真有膽子殺我嗎?若是刺穿我的心臟,葉玄會死,魔主不會死。”

他臉上的肌肉突然僵住了,因為背後一陣疼痛,烏鴉的劍已經刺了進來,距離心臟也不過分毫的位置停下了。那劍上一陣陣傳開的器蘊之力讓他異常難受,臉孔不斷的扭曲變換,嘶吼道:“我是你師傅,你真敢殺死?”

葉玄眼中滿是濃濃的震驚和不可置信。

“我不喜歡聽廢話,這柄劍為何叫誅天蕩魔劍我也不清楚,但跟你們魔頭似乎也頗有淵源,若是你真想證明自己,那很簡單。你身上有一枚東海月明珠,取出來,我就信了。”

烏鴉冷冷說道。

葉玄微微一震,眼中露出一絲懼色,他十分不願去拿東海月明珠,但腦子裡卻一個念頭忍不住的去拿,右手一翻,那珠子頓時落在手上。

一道光芒從珠子上散出來,從微弱到越來越強,葉玄臉上一陣驚恐和憤怒,連連怒吼起來,想要將珠子扔出去,卻現無法控制自己的手。

“砰”

烏鴉抽出劍來,臨空舞下,劍身拍打在葉玄的肩膀上,一股器蘊震盪開,終於將那魔氣盡數壓了下去。

葉玄的臉色慢慢恢復過來,露出一片震驚和凝重,沉聲道:“想不到這魔頭實力這麼強,雖然都是魔氣,卻似乎有著極大差別。魔主無論在力量等級還是魔氣的精純上都遠非普通魔奴可比,這次我也許真的是玩大了。”

烏鴉收回劍來,松了口氣,道:“幸好這東海月明珠和我的劍還能剋制一下,我覺得你應該將雲裳姑娘帶在身邊,你的九陽神體的確是天下無雙。”

葉玄皺眉道:“九陽神體在史冊中有著極濃的一筆,期待她的大成之日,也許日後伏魔也少不得她的助力。倒是我如今這副狀況,看來必須儘快尋得二十四枚東海月明珠了。血神子被驚退,我們離去。”

烏鴉和狄雲進入界神碑內,葉玄化作一道光芒,很快便回到傳送之地。

那裡由於意外的出現,負責人被葉玄打的重傷,整個傳送工作直接停了下來,直到葉玄回來,這才驚起軒然大波。

上百人的傳送之地下,原本喧鬧不已,一個個抱怨不停,隨著他的回來瞬間變得竟然靜無一聲,一個個露出驚恐之色。

不少人還拉長脖子眺望,想看看血神子是不是也回來了,但結果卻是讓每個人心底寒,直接冷到手心腳底。

兩人出去決鬥,現在只有葉玄回來了,那這說明了什麼?傻子都能想到,但在場的絕沒有傻子,所以他們不敢去想,不敢去相信

堂堂的六星武帝,與這少年一戰竟然有去無回?到底生了什麼?

葉玄輕輕落下,往那傳送大陣而去。

“嘩啦”

所有人拼命散開,直接讓出了一條寬十餘米的大道,無人敢擋在他身前,甚至是身邊。

那幾名血神宮的弟子更是隨著他腳步跨進,一個個嚇得臉色白,身軀顫抖。

“紅月城。”

葉玄直接走入傳送陣內,輕輕吐出這三個字來。

所有人都是心中一震,駭然相望,紛紛暗道:原來他是要去紅月城,莫非此人是紅月城的人?一念及此,便越想越覺得有理,也的確只有紅月城的人才能這麼吊,才能這麼囂張霸氣,而又實力強橫。

“是,是,馬上”

那幾名血神宮弟子急忙將大量的元石堆了進去,巴不得趕緊將這名煞星傳送走。

片刻後,葉玄便出現在一個巨大的廣場上,正是紅月城的落座標,同他一樣不時的有人出現,都是天武界各個地方的往來之人。

葉玄抬起頭來,望著四周的天空,眼中閃過追思之色,輕嘆道:“多少年了,紅月城,我再次來了。”

“喝過來過來辦身份卡,別傻傻的站在那擋道”

突然一道聲音對著他大吼一聲,還用上了音波之力,直接灌入葉玄耳中

葉玄轉過頭去,只見不遠處排了一條長隊,都是在辦理臨時的身份卡。那朝他大喝之人全身勁服,左上角印著一輪紅月,正是紅月城勢力的標誌。

紅月城是一大級勢力,但也是一座級大城,佔地之廣不下千里,平時的人口也在數百萬之上,是宋月揚城的十餘倍之大。因為這裡不僅是東域的權利中心,同時也是東域的商業中心,為了方便管理,每位進出之人都必須辦理身份卡,可以是長期的,也可以是臨時的。

僅僅是辦卡這一項收入,就是佔據了紅月城每年總收入的百分之三十以上,絕對是財的大專案,所有人都是敢怒不敢言,久而久之也就習慣了。

葉玄眉頭一皺,眼中閃過一絲血光之色,上次來紅月城這種勁服的武者天知道殺了多少,都是見他就跑,現在時過境遷,他已不是當年的古飛揚。

“你耳朵聾了?”

那名武者怒道:“不想辦卡就立即滾蛋,哪裡來的回到哪裡去”

葉玄老老實實的朝著那隊伍排了過去,他來紅月城可不是為了惹事而來,而且若是他身份暴露的話,全天下最想殺他之人怕就是紅月城的了。

“切,這副愣頭青的鬼樣子,一副沒見過世面的鄉巴佬”

那名武者冷諷嗤笑了一聲,對著身邊的同伴道:“這一定又是為了二小姐來的,一群蠢貨,也不撒泡尿照照。”

那同伴也是大笑道:“哈哈,別這麼說人家嘛,我看那小子也算是個小白臉,說不定能得到二小姐親睞也說不定呢。”

“我去天下間的小白臉多了去了,還不都是三條腿的蛤蟆,騙騙村姑也就得了,還想跟紅月城沾親,什麼癩蛤蟆都敢做夢”

“哈哈,也是。到時你我也去報名,說不定二小姐就歸我們了,哈哈”

各種嘲笑和譏諷聲傳來,還有一些異樣的眼神,葉玄一陣無語了,自己不過就是由於感慨而在傳送陣上多停了幾秒鐘了,有這麼多的牢騷要嗎?

“嗯?”

就在葉玄鬱悶的時候,突然前方一名青衫男子也是輕蔑的打量了他幾眼,說不出的譏諷神色來。

葉玄古怪道:“兄臺,你臉上那表情是怎麼回事?還望給在下解惑一下

那青衫男子不屑的吐出一個字,道:“裝”

葉玄:“……”他摸了下汗,訕訕道:“兄臺,我真不明白。”

“還裝”

葉玄:“”他摸出一塊極品元石,遞給那青衫男子,道:“兄臺,我真不明白,還請詳細說說”

那青衫男子一愣,隨即臉上閃過一絲吃驚和大喜的神色,一翻手就將那枚極品元石收了起來,咳嗽兩聲,正色道:“原來兄弟果然不知啊,不過如此大事,天下盡知,莫非你是哪個門派剛閉關出來的?”

葉玄連連頭,道:“正是剛出關不久,來紅月城想買材料。”

“原來如此,情有可原”

青衫男子恍然道:“紅月城姜家二小姐要比武招親了,早在一個月前就告示天下,這一個月來到紅月城的年輕俊彥不知凡數,酒樓客棧的價格直接翻了百倍。特別是那些帶有練功密室的客棧,更是平日裡千倍之價,最便宜的也要十萬中品元石一晚”

“草十萬一晚,可以睡老闆娘不?”

葉玄忍不住破口大罵起來,感覺匪夷所思。

那青衫男子大笑道:“哈哈,再加一估計可以。”

葉玄笑道:“姜家二小姐只有一個,一窩蜂的來這麼多人,他們也不掂量下自己的斤兩?這些人實力不談,先智商就有問題,姜家小姐是不會要的

青衫男子訕訕笑道:“哈哈,人都有好奇和僥幸心理嘛,說不定一時運氣好,餡餅就落自己頭上了呢?就算落不到自己頭上,看看花落誰家也是好的。

葉玄笑道:“那麼兄臺� ��是來試試運氣的?”

“哈哈”青衫男子笑道:“最近運氣不錯,所以出來走走,我看兄臺你也有實力的樣子,要不要去試試運氣?”

他手中青光一閃,幾本薄薄的小冊子在手中出現,神秘兮兮的說道:“來來,只要再給我一塊極品元石,這些珍貴的資料就全歸兄臺了”

他將幾本書在葉玄面前逐一展開,分別是:《教你如何跟姜若冰麼麼噠》、《姜若冰—-我宣你很久你造嗎?》、《紅月城追女挽尊攻略》、《我和姜若冰一起看雅蠛蝶的時光》……

葉玄暴汗,連忙推開道:“我最近運氣一直不好,走哪哪出事,我還是不去碰運氣了。兄臺自己留著吧,重在參與,加油。”

“怎麼?不滿意?”

那青衫男子眉頭一挑,一副懂了的心思,笑道:“看來兄臺也是個老手,這些小入門級的東西都看不上眼,我這還有”

他手一翻,立即又是幾本出來,這次更為神秘,低聲道:“這東西可以紅月城姜家的資深女婢領銜創作的。”一共三本冊子,分別是《深入理解姜若冰性格與偏好》、《把握與姜若冰對話的高階理論和實踐教程》、紅月城把妹五大勝景解析》。

葉玄一陣暈,領取臨時身份眼看就到了,而對方則是一副不推銷出去不罷休的模樣,只好取出一塊極品元石換了過來。

“這就對了嘛姜家二小姐,白美富的典型,哪個男人不想要?”

青衫男子滿意的將元石收了起來,領取了臨時身份後就一溜煙的跑了。

“辦臨時身份還是永久身份?”

那紅月城辦理的人員漫不經心的說道,似乎對這項工作已經極為厭倦了。

葉玄略一沉思,道:“辦臨時的吧,我購些材料就走。”

“嗯”

那人扔出一張晶卡來,道:“將個人信息記錄進去,然後留下神識烙印,東域之人交一千中品元石就好了,外域來的交五千。”

留下神識烙印的話,基本就把一個人所有的特徵和資訊全部記錄進去了,更加可怕的是對方還可以透過這晶卡對你的位置進行追蹤。不過這些對於葉玄來說都不是問題,以他的術道修為,可以隨意更改和偽造假的記錄進去,只是詫異道:“五千中品元石?僅僅是臨時身份就這麼貴?”

他倒不是不想給,只是覺得太黑了,一人就一千五千的收,這紅月城難怪可以成為七大級勢力,他們怎麼不去加入商盟,這可比商盟還會做生意,還要黑。

“是啊,平時本域之人才二百,外域也只要八百,怎麼突然一下子漲這麼多?”

身後也有不少人抱怨,紛紛感慨物價上漲,人艱不拆。

那武者抬起頭來,冷哼了一聲,道:“窮逼的話就不要來紅月城,這裡可不是你們鄉下包子來的地方。還有,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們來紅月城的心思,還不是為了二小姐而來。為此我們本著優質服務的理念,早就給你們準備好了資料,難道這些資料不用成本費的嗎?”

他扔出幾本書來,道:“交了錢辦卡,這些資料都是附帶送的。”

葉玄望去,正是《深入理解姜若冰性格與偏好》等那三本書,立即一臉的黑線,轉過頭來,那青衫男子早已不知去向。

“大人,您看我都快一百多歲了,也只是個普通大武師修為,根本不可能去參加比武招親啊,這幾本書我不要,這辦卡的錢能不能減免?”

一名顫巍巍的老者小心問道。

“啪”

那名辦卡人員猛地一拍桌子,怒道:“紅月城的規矩難道要為你這區區一個老不死的破例?要破例可以,你去拿城主手諭來,有城主手諭便可以破例。

有本事拿到城主手諭之人,怎麼可能來辦卡並且被剝削。在傳送陣之地,有一塊的專門的照真鏡,可以觀察到每一個進入紅月城傳送地武者的實力,一旦有實力過武尊修為的,便會有專門的迎賓女婢上去作為貴客接待。武尊之下的,則全部參照嘍囉管理條例來進行,必須辦理相關手續,進行統一管理。

葉玄一直施展秘法隱藏自己修為,只有五星武宗的程度,即便是那照真鏡也未能反映出來,這才被誤歸為嘍囉,被喊來辦卡。

辦好臨時身份卡後,便往出口而去,那裡有專門檢測身份卡的晶石,將卡放在上面一刷,便可以透過了。

守門之人看了一眼那晶石,望著裡面的資訊微微露出詫異之色來,喃喃自語道:“夏侯劍?扶風城夏侯家的人,他們應該有永久身份卡才對啊。管他呢,估計是夏侯家的公子哥自己跑出來了,想要撞運氣。哼,夏侯家,在紅月城不過是一粒沙子罷了。”

那守衛也只是詫異了一下而已,哪裡管得了許多,繼續檢查後面的人來。

一個短小精悍的老頭一臉不快的走了過來,嘴裡不斷嘟囔著,道:“從血神宮傳送過來竟然這麼貴,都怨那小子,免費傳送竟然不給我搭個方便,尊老愛幼是天武界的傳統美德,現在的年輕人越來越不懂規矩,越來越冷漠了。”

此人竟是在血神宮和葉玄搭訕,想要一起傳送的那個老頭,他取出一張永久身份卡,在晶石上一刷便走了過去,嘴裡依然在念念叨叨的抱怨,那守衛之人只聽得斷斷續續的說什麼“都這麼大年紀了還不讓退休”、“魁單方面延遲我的退休年齡太過分“、“天知道那新任宮主什麼時候會來”等等。

守衛之人聽得奇怪,望那水晶記錄上望去,頓時臉色微變,上面寫著:霸天虎,死神宮老五

過了傳送陣的關卡,才算是真正進入了紅月城,裡面一片繁花似錦,車水馬龍,熙熙攘攘的人群,大多神色匆匆。但也很多年輕的面孔穿插在人群裡,一副悠閒逛街的模樣,應該就是聞風趕來的年輕俊彥了。

姜家二小姐他並沒有什麼印象,按年齡來推斷,上次來紅月城的時候這小妮子估計剛出生不久。整個姜家體系十分龐大,但能夠引出如此大動作的比武招親,這姜若冰定然是姜家直系裡的血親。

“桃花香,紅月城特產,只有城主府上才能喝到的正宗桃花香酒一口便可抵得上一月修為”

一家酒樓,外面整齊的疊了數十壇美酒,飄來濃濃的香氣,門前夥計賣力的吆喝道:“本酒採用紅月城南外的百里桃花釀製而成。不僅香醇入口,而且清涼解渴,吉慶時分,當然是桃花香”

葉玄聞著那酒香,似乎有些觸景生情,臉上閃過落寞之色,上前道:“來二壇。”

“好咧大人,一看您就是有眼光的,年紀輕輕就如此識貨,喝了我們這桃花酒,定然會有桃花紅運當頭”

葉玄微微苦笑,將兩壇酒收好,輕嘆道:“既然來了,那便先去一敘好友吧。”

他四周望了下,朝著其中一個鋪面走去,正是出售和租賃指南車的地方。

在紅月城有明確的規定,非紅月城之人,未經允許,不得臨空飛行。而整個紅月城極大,廣闊千里,這些年來還在不斷的擴充套件出去,這便決定了長距離的路程,必須選用指南車,而且這指南車有個極好的特性,便是可以低空飛行

但是驅使指南車也必須要臨時身份卡,這樣可以隨時掌握每一個城內武者的動向。

葉玄購買了一輛度最快的,插入臨時身份卡後,便猛的張開兩個鐵翅,臨空飛了起來,朝著一個方向而去。

空中到處都是飛來飛去的指南車,都是在距離地面百米的高度之內,這也是紅月城允許的指南車飛行高度,一旦出範圍,就隨時有隕落的危險了。

飛了盞茶功夫後,來到一處偏僻的人家,遠離了紅月城繁華的鬧區,竟然數里的良田,有山有湖,仿若一片世外桃源。

葉玄輕輕落下,眸子凝望而去,一株桃樹在微風中搖曳,枝條上開出白色的嫩芽,倒影在湖水中,仿若一塊翡翠雕玉,出溫潤綠光。

那淡淡的桃花的紛香,徘徊在風中的淡淡哀愁,讓葉玄的惆悵飄遠。

“去年今日此門中,人面桃花相映紅。人面不知何處去,桃花依舊笑春風

他輕輕吟道,上的前去直接坐在桃樹下,取出兩壇桃花香酒,獨飲起來,輕嘆道:“我覺得這酒的名字取得一也不好,我覺得它應該叫醉忘愁。”

葉玄抬起一罈,獨自灌了起來,喝的滿是孤獨,滿是寂寞。

“是誰?竟然來此禁地”

突然一道凌厲之極的聲音在空中響起,好似做了極其令他憤慨之事,還帶著些許顫抖。

一道影子凌空閃動而來,未見人面便是掌風淒厲,絲毫不留情的拍下,帝氣縱橫,鎖住一方空間

葉玄身軀一震,雖然那聲音因為憤怒而有些變形,但他已經聽出了是誰。只是……,現在這種情況,物是人非,又如何能夠相認,對方有如何能夠相信自己?

一張舊容在他眼前閃過,只是比記憶中多了許多的滄桑和歲月磨痕。

“唉”

葉玄出一道嘆息之聲,額頭上的天目驟開,那雷劫之力驟然轟出,立即將九天帝氣的空間封鎖破出一條裂縫來,整個人身化雷霆,一道青光瞬息千米,讓對方那一掌落空。

來人臉色一變,若是自己掌力轟下,極有可能毀壞這四周之物,她的身軀在空中強行一扭,將那掌力轟入湖水中。

“轟”

一道驚天的水龍衝起,足足有數百米高,破碎之後落了下來,仿若瀑布,漫天的水汽在空氣中散開。

那如瀑布而下的湖水如同稀稀落落的雨,飄散在空中,一名宮裝美婦臨立在湖邊,她的面色冰冷,眼裡閃動著寒氣,雙手掐出一個法訣來,一道力量從她手印中散出,身後漫天的水氣為之一凝,在空中化作驚龍,盤旋在她身側。

她正要出手,突然看到那株桃樹之下,一罈桃花美酒,身軀猛然一顫,驚道:“你、你是誰?”

“嘩啦”

那道驚龍碧水墜1uo而下,砸入湖中,盡數碎開,微風吹過,細絲如雨。

葉玄望著那張熟悉卻變得滄桑的容顏,輕聲一嘆,他伸手一,勁風破出,遠處一朵飄零的落葉旋入手中,輕輕摺疊起來,放入口中吹響。

氣息震在葉片上,出清脆嗚嗚的聲響,如飛鳥水,黃鶯吟鳴,在細雨中,在桃花下,漸漸響起。

本是殺意凜然的雙眼,在曲音和桃花下,漸漸被心頭的一股暖意融化,宮裝美婦靜心的聽著細雨,聽著桃花,聽著那如嗚如訴的鳴聲,兩人竟是無語。

一股淡淡的哀愁徘徊在風中,眼前的景象,伴隨著輕音入耳,冷冷清清,吹奏者悽悽,聽者亦慼慼。

良久,曲終,只有淅淅風雨和花落之聲。

葉玄將手輕輕一方,那片落葉被風吹走,他輕聲道:“一起喝酒吧。”

美婦伸手一抓,桃花樹下的那壇桃花酒被她除去泥封,輕啜一口,道:“這酒是假的,你被騙了。”

葉玄笑道:“我這不是桃花酒,我這叫醉忘愁。”

美婦細細品味著這個名字,道:“世間若真有此酒,那花再多錢也是值得的。”她舉起酒罈,放開喉嚨喝了起來,似乎喝的十分開心。

美婦道:“可為何我喝不醉,也忘不了愁?”她神色一怔,頓了頓,突然道:“你可知喝酒與喝水有何區別?”

葉玄眼中閃過一道追思,猛灌了口酒,道:“我聽一位朋友說過,酒越喝越暖,而水—-卻是越喝越涼。”

美婦一怔,隨即淒涼的笑了起來,道:“可為何這酒,我也越喝越涼?”

葉玄將酒罈放回那株桃花樹下,正色道:“因為你的心一直是涼的,從未暖過。”

桃花,復含宿雨,流水涓涓,杳然而去,兩人竟一時相對無語。

葉玄吟思道:“人有悲歡離合,月有陰晴圓缺。人生總是有缺憾的,卻不能總沉迷在缺憾中,那麼你永遠也無法變得月圓天晴。”

美婦眼中一片悽悽之色,自語道:“我的心,還能圓滿麼。”

“能的”

葉玄正色道:“正因為有他的存在,你的心所以是圓滿的。如果他還活著的話,也不希望看到你現在這副樣子。我還記得慕容竹最後一句話便是對你說的,‘不要報仇,不要怨恨,開心的活下去,,這是他最後的期望,可你卻讓他失望了。”

美婦身軀巨顫,眼中神色百般複雜,望著葉玄道:“看來你一定是當年紅月城外,紫雲峰上的故人之後,只不知你的長輩是哪位?”

葉玄臉色微微有些古怪,道:“有些複雜,一時難以言清。我來此地,只是為了祭拜一下慕容竹大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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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婦頷道:“你的心意已經到了,無論你的長輩是誰,當年紫雲峰上的幾位皆是我昔年好友,代我向他問好。”

“嗯”

葉玄輕應了一聲,道:“希望你能早日走出月缺,不要再沉在低谷了,畢竟這世上還有很多關心你的人。至於這酒……,你就留下慢慢品味吧,希望它能讓你忘愁。”

葉玄微微凝視了那滿樹桃花,便截然轉身離去。

美婦望著他的身影,皺起了眉頭陷入沉思之色,突然開口道:“你即是我故人之後,在紅月城若是有任何難處,可以隨時來找我。”

葉玄的步子一停,輕輕笑道:“我的確有事,待我辦不了的話,不會跟你客氣的。”

葉玄的身影漸漸消失在她眼前,只有一道若隱若現的詩吟響起,傳入她的耳中。

“歡樂趣,離別苦,就中更有痴兒女。君應有語,渺萬里層雲,千山暮雪,隻影向誰去?”

美婦聽得一時怔住了,望著那朵桃樹,在漫天細雨後,那些原本還是花蕾的骨朵,在朗朗晴空下,逐一綻放開來,她一時間看的痴了。

“師傅”

突然一道悅耳的女音傳來,高空上一道白色身影飛馳而下,輕輕落在美婦面前。

能夠自由在紅月城上飛翔的,不是紅月城之人,便是得到了紅月城的默許者。

一張清純可人的面容,帶著無暇天真的笑,細膩的貼了上來,道:“師傅,你在想什麼?這裡怎麼好像下過雨?好清晰呀”

美婦這才緩緩回過神來,笑道:“不過是空氣有些汙濁,我清洗了一下罷了。”

“清洗?”

少女古怪的轉了下眼珠子,落在那桃花樹下,驚叫道:“師傅,你怎麼喝酒了?”

美婦怔了下,哼道:“喝酒有什麼好奇怪的,師傅來了興致,喝喝酒也不行?”

少女用手指了指,笑道:“那怎麼有兩壇?師傅肯定會說買兩壇放著慢慢喝,那為何都開封了?而且都被人喝過?”

美婦一下無語,嗔怒道:“為師的事,要你多管?我愛喝幾壇喝幾壇”

少女嬉皮笑臉,直接將美婦熊抱住,耍嬌道:“到底有什麼好事,趕緊說出來讓我也開心開心,我很好奇是誰有這麼大的本事,能讓師傅的心情轉好,我一定要向他學習學習,以後天天逗的師傅開心”

兩人之間沒有半分的師徒規矩,反倒像是一對姐妹般,親密無間。

美婦心中微微泛起暖意,想起葉玄剛才所說的話,“畢竟這世上還有很多關心你的人”,至少這徒兒便是其中一個。

她心中有些好奇,但依然板著臉,裝作生氣的樣子,哼道:“誰告訴你的師傅心情很好了?莫非給你顏色,你就要染坊”

少女笑道:“嘻嘻,師傅你臉上的皺紋可是出賣了你。每次你對我笑的時候,眼角都是皺起來的,我就知道師傅你是假笑,假開心。但現在師傅對我板著臉,眼角卻看不到任何皺紋,所以我知道師傅你是真開心。若冰好久沒有見到師傅真開心了,所以很想知道是誰有這般大的本事,能讓師傅真的開心起來

美婦身軀微顫,抬起手來撫摸著自己的兩頰,生出無限惆悵來,輕聲道:“眼角紋嗎?看來師傅的確是老了。”

她內心說不出是開心還是難過,但徒兒這般關心自己,觀察的如此細微,至少應該是很欣慰吧。也許,自己真的應該從低谷中走出來了,無論是為了自己,還是身邊關心自己的人,以及—大哥對自己的期望。

少女一見美婦惆悵,立即緊張焦急起來,急的雙手亂揮,忙道:“師傅一也不老,是若冰的好姐姐呢,若冰說錯話啦。”

美婦瞪了她一眼,哼道:“沒大沒小的說吧,又有什麼委屈事了?”

少女不依的耍嬌道:“師傅你這是何意,難道沒事就不能來找師傅了?我不是每次有事才來的吧。”

少女一下子就不開心起來了,扭頭過去,來到桃花樹下。

突然她好奇的聞了一下,將地上葉玄留下的那壇酒臨空攝起,就要往嘴裡喝去。

美婦想要阻止,畢竟那是一名少年男子用嘴喝過的,似乎有些不妥,但為時已晚,少女已經舉起罈子灌了一口。

她平日裡喝酒都是用琉璃尊細細品嚐,何曾這樣豪邁粗魯的喝過,一下不習慣,就灌了一大口,直接嗆了一臉,頓時滿臉通紅,劇烈的咳嗽起來。

“師傅,這真的是桃花酒嗎?怎麼跟咱們紅月城的桃花酒相差如此之大?

少女只覺得難喝至極,再也不想喝第二口了,她看了一下酒罈上的貼的標籤,的確寫的是紅月城正宗桃花酒,頓時明白了,叫道:“我知道了,我們喝的是花酒,,而這酒叫⊥月城正宗桃花酒,,不是一種酒。師傅,我說得對吧?”

美婦看著她那苦瓜樣的小臉,輕笑道:“是對非對,這酒以前或許叫⊥月城正宗桃花酒,,但現在它叫醉忘愁,至少這兩壇是這麼叫的。”

“醉忘愁?”

少女一愣,細細的品味著這個名字,低頭看著手中的酒壇子,竟是放在嘴邊,再次飲了起來。

美婦心中一顫,柔聲道:“若冰,又在為你這親事煩擾?”

這少女正是引得天下目光關注而來,讓紅月城一下子年輕才俊爆滿的主角,姜若冰。

她喝了一陣,這次有了用罈子喝酒的經驗,喝起來順手多了,一口氣灌了好多才放下,笑道:“師傅,這酒—-我的確喝出那種忘愁的味道來了。”

美婦突然覺得心中一疼,連忙奪下那酒來,柔聲道:“身為姜家的女子,有誰的婚姻大事是可以自己做主的?不說姜家,哪怕是整個天武界,那些級大勢力人家的女兒,哪個不是聯姻的籌碼?”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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