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
”
“卡察……”
巨大的飛艇被砸破了洞,失去了浮力,旋轉著砸向大地。
火焰和血肉齊飛,不少的機械零件都爆射出來,變形的機械結構在高溫中融化。
“……”
“……”
所有人都沉默了,冰山也臉色蒼白。
“露露……那些東西到底是幹什麼的……連這座島嶼都不讓出去嗎?”
冰山喃喃道。
巴里的臉色也陡然難看了起來,摩挲了片刻手指,他抬起頭。
“嗯?”
他驚訝地睜大眼睛:“去香波地群島的那一批沒有被襲擊。”
冰山見狀也振作起精神,看著開始調轉方向的艦隊,他一時間大腦有點混亂。
“為什麼……”
“為什麼?”
莉莉亞也同時問了這個問題。
“這些怪物……”
加爾·蒂諾咽了口唾沫,他一時半會也沒搞明白為什麼飛艇會遭到襲擊。
兩人都看著墜落的飛艇發呆。
這個時候,火光再次照亮了兩人了臉龐。
“小心!”
加爾·蒂諾立刻大聲說道,蠟燭壁熟練地砸了出去。
莉莉亞也相當配合地躲開了火球的轟炸範圍。
“這些東西為什麼又找上我們了!?”
莉莉亞咬著牙帶著哭腔說道。
加爾·蒂諾看著遠處燃燒的飛艇,雙眼微微眯起。
蠟燭壁變得赤紅,緩緩融化。而這個時候,看著忽然又朝他們砸來的火球,他腦海中忽然靈光一閃。
“我知道了!”
加爾·蒂諾斬釘截鐵地說道:“它們鎖定的是離他們最近的人。”
“剛才飛艇越過我們之後,我們就沒有遭受它們的攻擊了。轉而飛艇被它們砸落。”
“現在飛艇毀了,它們又找上我們了!”
說到這裡,加爾·蒂諾的臉色也變得不好看了起來。
說出這話的時候,他就知道飛艇是什麼情況了。
果然已經死絕了啊……
雖然遭到了那種攻擊,還從數百米的高空墜落,他本來就不覺得能活下幾個人。
但現在看來……是一個都沒能活下來啊。
“嘖!”
加爾·蒂諾狠狠地咂巴了一下嘴。
“那那些飛艇……”莉莉亞看向天空中調轉航向的六艘飛艇。
“啊,大概是我們吸引了火力。”
加爾·蒂諾說道:“他們之前的方向不一樣,所以相比起前面那一批慢了一些,所以沒被攻擊。”
“但是這樣下去,他們走不出去的。這座島嶼四周都有這樣的怪物登陸。”
“最糟糕的是……”
加爾·蒂諾沒敢說下去。
莉莉亞連忙問道:“最糟糕的是什麼?”
“……最糟糕的就是,這些……岩漿巨人,一直在前進。”
“如果沒人吸引注意力的話……”
加爾·蒂諾額頭上冒出一絲冷汗。
“他們遲早會走到最深處的。”
“……”
莉莉亞聞言,忽然停了下來。
加爾·蒂諾愣了一下,看向莉莉亞。
莉莉亞的目光變得掙扎起來,童孔中滿是恐懼。
“我……我去引開一批怪物。”
她顫顫巍巍地說道:
“如果它們只追擊最近的人的話,那我如果靠近它們,它們應該就不會追逐蒂諾先生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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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在說什麼傻話?”
加爾·蒂諾立刻罵道:“你一個人去吸引幹嘛?我和你不是配合的好好的?”
“我去開啟一個缺口……”
莉莉亞顫抖著放下了加爾·蒂諾,擠出了一個難看的笑容,對他說道:
“如果距離相對遠就不會被攻擊的話……我去吸引一部分的怪物,讓飛艇從上空經過。”
“飛艇有幾百米高吧……”
“我只要靠得足夠近就可以了……”
“你瘋了!?”
加爾·蒂諾勐地打斷了莉莉亞。
他臉色駭然地按住了莉莉亞的雙肩:“你根本沒必要這麼做,你就是個普通市民啊!”
“這是那些海軍還有城市管理者的任務,和你有什麼關係……”
“啊……所以才要加爾·蒂諾先生您回去啊……”
莉莉亞按著加爾·蒂諾的手說道:“蒂諾先生回去傳達訊息……讓其他人來代替我,也讓艦隊從我開啟的缺口中離開。”
“蒂諾先生已經救了我一命,還幫了我這麼多了,之後我自己去冒險就可以了,這是我自己的想法。”
“……你是認真的嗎?”
加爾·蒂諾難以置信地說道。
“七水之都是我的家……大家都是我的家人。”
“如果艦隊離開可以讓他們獲救……我這麼做應該也無可厚非吧?”
“坐下,我給你檢查一下你的護具。”
加爾·蒂諾搖了搖頭,果斷地說道。
下一刻,一枚火球砸來,兩個人慌慌張張地躲開。
“不行!蒂諾先生,現在沒這個時間!”
巨大的煙塵中,兩人被隔開,加爾·蒂諾看不到莉莉亞的位置。
但是莉莉亞那略帶哭腔的沙啞聲音還是透過了煙霧傳到他的耳邊。
“我先走了……您不用擔心我,我的恢復能力很強,之前的傷……應該已經沒什麼大礙了。”
“不用害怕,我會幫您把火力吸引開的!”
“您趕快往回走吧!”
這一段話下來,加爾·蒂諾能聽得出來她的聲音越來越小,越來越遠。
“回來啊!”
加爾·蒂諾狠狠地一跺腳,攥緊了拳頭。
說得什麼話啊……
最害怕的明明是你自己不是嗎?蠢貨!
他咬了咬牙,歇斯底里地抱頭大叫了一聲,轉身飛快地向飛艇起飛的地方狂奔而去。
……
“是嗎,你去幹掉了凱多嗎?”
聽完瑪麗說完自己在和之國的經歷,澤法感慨地說道。
相比起艾茵驚悚和恩希亞略顯訝異的目光,澤法顯得相當澹然。
“您好像並不是很吃驚?”
瑪麗坐在澤法的病床邊,微笑著說道。
“哈哈,自從庫爾曼守住了推進城開始……我對你們能做出什麼就都不在驚訝了。”
澤法苦笑兩聲,然後嘆息著仰起頭。
“只是可惜啊,沒能手刃了那個混蛋。”
“庫爾曼啊……”
瑪麗嘆了一口氣,也半晌沒有說話。
前一會,澤法和恩希亞分別和瑪麗說了關於庫爾曼的事情。讓瑪麗原本殘缺的回憶變得更加完整。
“我記得他是北海出身吧?雖然不知道他究竟來自哪裡,有空我還是要去北海看看他的老家的。”
瑪麗搖頭笑了笑,“也許還要找找傑爾馬,我記得他曾經和我說過,他和傑爾馬是仇人。”
“你要找傑爾馬的麻煩嗎?”
“不……只是敵人有時候比朋友知道的更多,萬一我找不到他老家在哪,也許可以找傑爾馬問問路。”
“呵呵,有意思……”
澤法笑呵呵地說道。
艾茵在兩人聊天的時候,已經幫澤法換好了繃帶,上好了藥。
終於脫開身的她好奇地看向瑪麗。
“你就是老師之前提起的瑪麗嗎?”
“是的,藍髮的阿姨。您也是澤法老師的學生嗎?”
“阿姨……”
艾茵的臉勐地漲紅,邊上的恩希亞嘿嘿地笑了起來。
“我看起來很老嗎?”
“我只是感覺這麼叫總是不會叫錯的。要不然,海軍長官?”
“唔……”
艾茵深吸一口氣,正了正臉色說道:
“算了,隨你便吧。”
“我的確是澤法老師的學生。我叫艾茵,是你……應該是上一屆的學姐。”
“你還有一個學長,叫做賓茲,只不過他現在沒在這裡而已。”
“原來如此。”
瑪麗故作姿態地點了點頭。
她也只是演戲罷了,她肯定是知道兩人的身份的,只不過澤法從來沒和她說過,她也就故意問一聲。
“學姐好。”
“這才對嘛。”
艾茵點了點頭,隨後緊皺起眉頭:
“話說你這傢伙到底是那裡鑽出來的怪胎……我印象裡,你剛剛準備加入海軍的時候,澤法老師就和我提到過你了。那時候離現在應該還不到一年。”
“對,那個時候你應該還沒有和克洛克達爾打。”
“這麼短的時間,你居然就可以擊敗四皇了?”
“嘛,倒也沒那麼誇張。”瑪麗搖了搖頭謙虛道:“到現在為止,沒有一個四皇是我自己獨自實打實地擊敗的。”
“話是這麼說,但你的實力還是誇張得讓人覺得很離譜啊。”
艾茵感慨道,從瑪麗身上,她感覺到了一種深深的挫敗感。
“有所失有所得,學姐也不用光看我的實力如何,你運氣肯定比我好很多。”
瑪麗半開玩笑似的說道?
“真的假的?”
“真的,我運氣很差,我覺得這個世界上應該沒有運氣比我更差的人了。”
“看不出來……”
艾茵挑了挑眉頭看著瑪麗:“我看你也沒什麼倒黴的事情啊,殺了凱多,殺了白胡子,都順利做到了。這不是運氣挺好的嘛?”
“話不能這麼說……不過你說得也的確有點奇怪。”
瑪麗砸吧砸吧嘴,低頭思索道:“說起來,我近幾天還真沒遇到什麼倒黴的事情……”
“這麼虛無縹緲的東西,別太在意啦。”
艾茵撇了撇手說道。
“不對……”
然而,這句話瑪麗卻沒有聽進去。
她這時才驚覺,自己最近幾天都沒遇到過什麼倒黴事情。
除了在打凱多那個時候狀態掉了個鏈子以外,其他的時候完全就是正常的。
這不合常理,對她來說,幸運值可是量化的,不是什麼虛無縹緲的東西。
一時間,瑪麗百思不得其解。
一邊的艾茵見瑪麗好像開始思考一些自己的事情,也就不再多做打擾,轉而回頭繼續去料理關於澤法的後續治療方桉。
瑪麗思索了半晌後,毫無頭緒,只能撓了撓頭站起身。
大概是運氣真的變好了吧,大概。
沒意識到還好,現在意識到了,瑪麗總感覺自己的心裡有點發毛。
暫時把這些事情拋到一邊,瑪麗回望向海軍基地的廢墟。
“看來這裡還要幾天才能清理乾淨啊……”
瑪麗摸了摸脖子:“看來我們實訓期正式結束,還得多等一些時日。”
“對了,差點忘了……”
瑪麗下意識地皺了皺眉頭,看向澤法:
“澤法老師,庫爾曼有留下什麼遺物嗎?”
“遺物……”
澤法還沒想到什麼,恩希亞就站了起來,對瑪麗說道:
“我這裡有。跟我來吧。”
說罷,她對澤法點了點頭,轉身走向海軍宿舍的方向。
瑪麗見狀,也在和澤法打了個招呼後,跟了上去。
“……都有自己的想法了啊,好事。”
澤法看著兩人離去的背影,呵呵地笑了。
……
來到宿舍中,恩希亞推開了宿舍門。
宿舍內部的空氣相當清新,一聞就知道,這裡不久前肯定剛做過一次掃除。
“進來吧。”
恩希亞隨口招呼道,瑪麗緊跟在她身後走了進來。
“庫爾曼的遺物是……”
“是這個。”
恩希亞走到床邊,小心翼翼地端起了一盆青翠的盆栽。
“荼蘼,庫爾曼生前一直在照顧的玩意,還帶上了船。”
“之前我還因為這盆花被他揍了一頓。”
恩希亞略帶感懷地笑了笑。
“現在這玩意到頭來還是落在了我的手裡啊……”
“荼蘼啊……”
瑪麗嘆了口氣,從恩希亞的手中接過了這盆荼蘼。
恩希亞看向瑪麗,問道:
“話說,你來拿這個東西幹嘛?”
“拿回去給另一個人。”
瑪麗目光有點暗澹:“庫爾曼死了,我得給她一個交代。”
“哦?誰?”
恩希亞立刻就被激起了好奇心。
“埃德娜,你應該不認識。”
瑪麗沉聲說道:“她是庫爾曼的未婚妻。”
“……”
恩希亞一時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深吸一口氣,瑪麗從手指中抽出血液,化作一團血球,穩妥地包裹住了這盆盆栽。
“短時間內,應該也沒我啥事了。”
“搬廢料這種活大概是找不上我了,恩希亞,後面戰國要是找我的話,記得幫我和他說聲,我是去給庫爾曼善後。”
“嗯,去一趟香波地群島。”
瑪麗這般說著,對著恩希亞擺了擺手,走到門口。
恩希亞看著拖著一個血球走出去的瑪麗,忽然開口說道:
“等等,瑪麗,忘記和你說了。”
“什麼?”
“庫爾曼之前託我給你帶上一句話……”
“答應你的,他做到了。”
“正義可以汙穢,但心靈一定要高潔。”
“……”
“我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