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二:李曼和柳誠(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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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誠發現了一個很有意思的現象,那就是有人的地方就有鬥爭,這句話如此的正確。

談判的問題,很快就從技術問題變成了路線問題,自負盈虧這四個字,將李曼和她的導師徹底擊垮,阿狸雲的合作立刻進入了敗北階段。

即便是柳誠做了足夠多的努力,但是依舊擋不住大勢所趨。

“看開點嘛,又不是你家的產業。”柳誠樂呵呵的說道。

柳誠看著李曼那LV包,就覺得有點可笑,明明自己也是既得利益者,非要弄出一副公者千古,私者一時的模樣。

柳誠對李曼的認識是極為片面的,他不知道李曼經濟學的紮實,和李曼經濟學膨脹的定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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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以為李曼和那些加速私有化程序的人是一丘之貉,壓根不知道李曼炒的是美股,割的是美利堅各大券商的韭菜。

對於他這個投資只知道滬牌的人而言,要理解李曼的財富膨脹定律,是一件異常困難的事。

李曼用力的做了個鬼臉,拿起了酒杯,悶聲悶氣的喝了一口,嘆氣的說道:“老師很氣,你知道嗎?今天她進醫院了。”

柳誠一愣,他的生活軌跡裡,基本上都是忙忙碌碌的俗人,也沒接觸到過什麼正經的經濟學者。

其實在他看來,金融從業者,都是那種0元授課,免費入群,普及金融知識的同時,裹挾著各種成功學,忽悠投資。

但是真正的經濟學家,他們或許真的在為了這個國家殫精極慮。

“現在應該是好點了吧。”柳誠拿起了酒杯和李曼碰了一下:“社會就這樣,你老師再氣,也不能把自己氣壞了呀。”

“我也這樣勸她,她一直說你不去做,我不去做,誰去做?”李曼搖了搖頭說道:“她是一個很好的老師。”

他們喝酒的地方,是一個十分安靜的小酒吧。

駐場歌手在哼著不知名的英文歌曲,燈光昏暗而帶著些許的曖昧,空氣中瀰漫著酒香和女人香水的味道,但是人越來越多,香水味開始混雜,柳誠逐漸有點不適了起來。

“走吧,我送你回去。”柳誠放下了酒杯,他不願意在待下去了。

“我還以為你要把我灌醉,然後趁著我喝醉的時候,加速下我們的進度呢。”李曼並沒有醉,還很清醒,但是酒精的亢奮,還是讓她說出了自己平日裡不會說的話。

柳誠只是單純的對酒吧混合的香水,產生了一種類似於PTSD的應急反應。

他不喜歡慢慢變得嘈雜和劣質香水混合的環境,他以前很喜歡這種地方,但是隨著時間的流逝,對於這種地方,他來的越來越少。

李曼這麼一說,柳誠也認真的思考了下才說道:“我得找個人安定下來,這麼晃來晃去也不是法子,但是我才不找你呢。”

“為什麼不找我?”李曼臉龐有些酒暈染出的坨紅,她滿是疑惑的問道:“難道我不漂亮嗎?”

越是漂亮的女人,會越自信的問出這句話。

李曼顯然是漂亮的,身材是極好的,各方面都是頂流的,但是柳誠是一個很有自知之明的人,他可以在聶遠面前耍橫,是因為聶遠極度討厭他,但是離不開他。

“不是這樣的,因為太漂亮,所以讓人不敢接近吧。大概…”柳誠笑著打了個口花花,夸人的時候,柳誠的嘴從來都像是抹了蜜一樣的,招人喜歡。

“按照我的經驗而言,越漂亮的女人越危險,你就屬於那種頂級的危險。”

“切。”李曼無奈的搖了搖頭,將頭繩拽了下來,甩動著滿頭的秀髮,然後將一側的頭髮攏到了肩後。

她雖然一直在注視著車流,尋找著計程車,但目光總是留在柳誠的身上。

她懷疑柳誠在玩欲擒故縱的把戲,但是卻沒有太多的證據。

媽的,這該死的嫵媚。

柳誠發誓這次他真的沒想招惹李曼,李曼是個很好的朋友,如果關係變質了,柳誠知道自己的性子,很容易就把李曼給搞丟了。

對於重視的異性,他只能讓對方做自己的朋友,而不敢更進一步,因為那真的會失去她。

“什麼時候走?”柳誠笑著問道,李曼是從北京來的,她在國家金融研究院的金融與發展研究中心做兼職研究員。

李曼臉上掛著一抹微笑問道:“怎麼,你要送我嗎?”

“對。”柳誠重重的點了點頭說道。

“明天下午三點的飛機。”李曼低著頭看著路基上的一群螞蟻,笑著說道:“螞蟻上樹,要下雨了。”

柳誠很少留意過腳下,自從成年之後,更是沒注意過螞蟻上樹這一現象。

真是個細心的人啊。

柳誠第二天早上直接打電話給聶遠,表示要請一天假,和雲賽集團的合作案黃了,他想歇一歇。

公司沒什麼大事,聶遠巴不得永遠看不到柳誠,自然立刻就答應了下來。

柳誠緩緩悠悠開著自己的破捷達,去接李曼。

李曼提著很多的行李箱,放在了車的後備箱,笑著說道:“謝謝你啊。”

“不用客氣。”柳誠的破捷達雖然很破,但是麻雀雖小五臟俱全,坐車的體驗還是可以的,雖然不如豪車,但是勝在平穩。

“是不是有很多開豪車的追你,你們這個行業不是可以接觸到很多的…鑽石王老五嗎?”柳誠一邊開車,一邊沒話找話。

李曼掩著嘴角輕笑了一下,看著柳誠強作淡定的模樣,笑著說道:“其實也沒有了,我還在讀碩士,所以只能當兼職研究員啊,平時就是自己炒炒股,我很有錢的哦,所以,有人追,但是並不是很多。”

“我的導師她研究方向是稅務,提倡直接稅和廣義稅賦論,這種極左的經濟學理論,歷來是各種大戶人家們眼中刺肉中釘,時間久了,就沒人願意理我們了。”

柳誠撓頭說道:“聽不懂。”

他真的不懂。

“你說到那些技術的時候,侃侃而談的時候,我也聽不懂半句啊,術業有專攻嘛。”李曼樂呵呵的說道。

“你還會來上海嗎?”柳誠將車駛入了飛機場,頗為感慨的問道。

李曼看著偌大的飛機場,笑著說道:“我不走了。”

柳誠拉著行李箱向著航站樓走去的時候,人都有些麻了。

他呆滯的轉過頭看著李曼滿是笑意的模樣,問道:“那這些行李箱?”

“公共資料啊,課題組的人要帶回去呀。”李曼痴痴的笑著,她喜歡看著柳誠意外到不知所措的模樣。

李曼十分認真的說道:“我說真的呀,雖然大方向上,上儀電否決了我們的方案,但其實你和國企合作多了,就知道,他們做事絕對不會做絕。”

“絕對的事,沒人敢做,政治風險太大了,萬事都要留個口子,萬一哪天風向變了,轉舵也方便。”

“所以,我會留下來工作兩年,這個專案就是我研究生畢業專案了。”

柳誠和這個李曼做的轉舵專案,還發生了一些交際,四年後,也就是2018年,柳誠再次代表了阿狸雲和雲賽進行了合作洽談。

歷史是個圈,兜兜轉轉,轉轉兜兜。

“我留下來,你似乎不是很開心啊。”李曼看著柳誠呆滯的模樣,有些奇怪的問道。

柳誠十分肯定的說道:“我在想,怎麼樣才能阻止喜歡上你。”

“你這個上是動詞還是助詞啊。”李曼輕聲問道。

柳誠一個踉蹌,差點崴了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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