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那少年的氣勢越來越盛,他只好依仗太乙五煙羅護體,在這山腹之中苦苦支撐。
只盼他那位新收的道侶倪蘭心及時趕過來,再一起對付那黑衣小賊。
而司徒平憑著九天元陽尺與分光捉影法破了妖道的三元劍後,便又分化出十幾道劍光往往妖道頭上斬去。
可是每次一接近就被妖道放出的的五道彩煙阻擋,不能如願將其斬殺。
他等了數息,覺得難以建功,便收回劍光施展遁術往洞府之外逃去。
朱洪見這少年突然收功,拔腿便跑,自然不肯將其放過,也跟著其身後緊追而去。
往外逃的路上,司徒平不再遮掩動靜,故而在他變作一道疾光順著山道往上衝時,聲勢浩大。
等到他返回那原本放著黑神幡的石室中時,不想恰好看見了正在被那妖婦壓倒身子,百般調戲的楊成志。
這兩人見到司徒平勐然竄出身子,嚇得連忙坐起,不多時又見那朱洪披頭散髮地追了過來。
“娘子!將我交給你的那幾樁寶物給我!”
倪蘭心聽後略微遲疑,慢吞吞地掏出一面青色小鏡,和一個散發著粉色靈光的絹帕。
朱洪早已等不及,在那兩件法寶剛遞到半空中時就一把抓走,接著又是怒喝一聲,往外跑去。
“這死鬼是怎麼了?難不成他的寶貝天書被人盜走了?”
倪蘭心滴咕了兩句,便聽楊成志帶著一絲懼意誠惶誠恐地說道。
“師孃!師父好像是去追一個黑衣小賊去了,您不過去給師父他老人家幫幫忙嗎?!”
那妖婦聞言白了一眼楊成志,卻是伸出一根手指將他的下巴挑起說道。
“乖徒兒,你倒是挺關心你那死鬼師父的嘛?既然如此,我便帶你出去開開眼界。”
不等楊成志再說別的話,她便拽起這童子的衣領朝洞外走去。
司徒平遁速極快,因此呆在洞外等候的於建只當一陣狂風吹過。
他正抬起手準備將那些颳起的灰塵驅散開來時,又見一個恍若瘋魔的人影出現在眼前。
“師父?”
於建叫了一聲,便要上前見禮,可沒想到他還剛走了兩步就被那朱洪揮起衣袖打到了一旁。
“廢物,快給我讓開!”
他跪在地上使勁咳了幾聲才緩過勁來,又見另一邊慢悠悠地晃過來了兩個人影。
“徒兒見過師孃!”
雖然不知道楊成志怎麼被那倪蘭心提著衣領往過趕來,但是他早已見過這位師孃的手段。
再也不敢多想,只是一個勁地把頭往下埋去。
“好了好了,你們兩個傢伙都像一隻鵪鶉似的,用得著這麼怕我麼?我又不會吃了你們兩個。”
於建站在那裡只是訕笑一聲,不敢多說什麼,倪蘭心駐足往前望了幾眼又繼續說道。
“咦?你師父把那少年攔住了,咱們也過去吧!”
隨著一陣香風拂過之後,這三人已是不見了蹤影。
具體來說,司徒平並不是被朱洪攔下,而是他在往外逃時,無意間瞥見了那個祭壇所在。
他知道這祭壇中存放的東西對於朱洪來說極為重要,若是將那物順帶綁走,想必妖道也會束手縛腳,生出許多忌憚來。
所以他便中途改了一個方向,往那祭壇飛去,而朱洪的洞府與那祭壇相距又不遠,所以眨眼的時間,司徒平已經站在了那黑玉葫蘆的旁邊。
雖然葫蘆周圍飄蕩著寒氣逼人的怨魂,但當它們每次靠近司徒平的身體時,都會尖叫一聲往旁邊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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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前司徒平吃了許多朱果,以及別的天地靈物,一身血氣如同燃燒的火焰,自然是百邪不侵。
他仔細瞧了下葫蘆上銘刻的那些詭異符號後,便雙手連掐了幾個指訣,抬手就朝著那六六真元葫蘆抓去。
這般情景被還在遠處的朱洪看在眼中,頓時心急如焚。
他數十年來的心血就在那少年的手下,若是這樣被人拿走,估計他心頭都能滴出血來。
“那小賊快些住手!不然讓我抓到你,定要將你扒皮抽筋!”
可是司徒平對此卻是置若罔聞,繼續用力往下抓去那黑玉葫蘆。
這六六真元葫蘆被那朱洪祭煉得已有七八分火候,本身就具有些許威能,會自動抵抗生人的氣息。
再加上朱洪還在這葫蘆上面連下十二道禁制,將其固定在祭壇中心,日夜受那天地靈氣的提純。
故而司徒平抓取時,只感到陰風刺骨,奮力往前探了幾次也才將指尖搭在了那葫蘆身上。
觸手感覺一陣冰冷,又有數不盡的魔音開始在耳邊呢喃而起,似乎是在低聲訴說著什麼。
他神情恍忽了一瞬間,便立即清醒了過來,繼而再次用力一抓,終於趕在朱洪飛來之前,將這黑玉葫蘆抓在了手中。
“你敢!”
朱洪見那六六真元葫蘆被人奪走,只覺一陣胸悶,差點沒背過氣去。
深吸一口氣後,抬手就將他從那倪蘭心手裡取來的兩件法寶祭出,朝著司徒平打去。
他跟了一路,自是將這少年的道行探了個清楚,料想對方只是一個小小劍仙,到了他的手下哪裡還有活路。
可就在那粉色絹帕即將蓋在司徒平的頭上時,卻見其把手中的黑玉葫蘆往上一舉,看架勢是要拿著這葫蘆與那絹帕法寶相撞。
朱洪急忙又施法將兩件法寶定在了空中,不再落下。
這六六真元葫蘆畢竟是他的心頭肉,要是被他自己不小心打破些邊角,使這靈寶威能大降,那他哭都沒地方找去。
“你這賊子是哪家門下?竟敢盜我寶物!”
“朱洪前輩,你可還記得令師混元老祖?”
司徒平聽了朱洪的話後,卻是將五臺派教祖混元祖師的招牌抬了出來。
果然那朱洪一聽混元老祖的名頭,瞬時渾身一顫,從頭到腳打了個激靈。
“你!你到底是什麼人?!怎麼會知道我的來歷?”
自打他從混元老祖那裡將一卷天書和那件護身至寶太乙五煙羅盜走之後。
每隔幾日便會夢見混元老祖帶著一眾門人,追趕在他身後,要打殺於他,到最後都是大汗淋漓地驚坐而起。
等到他打聽到混元老祖兵解,這種情形才慢慢好轉,可是在他的心中還是一直有個疙瘩。
他知那混元老祖還有個姘頭喚作萬妙仙姑許飛娘,雖然與他一般都是混元老祖的弟子。
但是他深知對方暗中還有個身份,與混元老祖的關係極深,早就超越了師徒之情。
因此在這四門山中一躲就是數十年之久,每當周邊有個什麼風吹草動,都會嚇得他將洞門封閉。
待到十幾天後,才會偷摸地出來打探情況,生怕不小心撞見了對方,被其拿住處死。
“在下司徒平,曾經師從萬妙仙姑許飛娘門下,略微知曉一些前輩的事情,此行過來也是為了追回老祖的天書與法寶。”
朱洪見這少年風輕雲澹地述說著那幾句話,可他心裡已是如翻江倒海一般久久不能平靜。
尤其是聽見“許飛娘”三個字時,心中更是如同打鼓般叮叮叮跳個不停。
“哼!你這小賊盜走我的寶物,卻還在那胡亂扯什麼姓許的,我看你劍術清秀靈動,明明是出自玄門正宗,哪裡有五臺派的跡象?!莫不是在這唬人?”
“呵呵,是與不是,還請前輩細觀。”
司徒平抬手取出聚逵劍,接連在空中演示了一番他得自許飛娘那裡的五臺派劍術。
朱洪看到後,已是確定了這黑衣少年的身份,即便不是五臺派的,那也是與五臺派的幾個同輩有著莫大的關係。
否則這一手劍術,根本模彷不來的。
一想到自己東藏西躲,經營多年的藏身之地,與那至寶和天書都被司徒平掌握。
朱洪眼中的怒氣漸漸平息下去,可是取而代之的卻是無盡的瘋狂之色。
“即便是五臺派餘孽又如何?我朱洪等著一天已經等了很久,儘管追來的是個道行不怎麼樣的毛頭小子,但是身為混元老祖曾經的得意門生,我便讓你這個後輩弟子見識見識什麼才是真正的五臺派妙法!”
打定主意之下,朱洪腦海之中便只剩下了要將這個少年打殺掉的想法。
他伸手一揮,又將那兩件法寶祭起。
縱使拼著將那六六真元葫蘆打傷,他也要將此人除去,然後即刻帶著倪蘭心等人離開這裡,另起爐灶。
司徒平見自己的話並沒有將朱洪嚇住,反倒是激起了對方的兇性,心裡苦笑一聲,又翻手將九天元陽尺扣在手中。
那青色小鏡與粉色絹帕都是朱洪從《混元真解》之中領悟得來,威能非同小覷。
經過那兇人手指連點,天空中漂浮的青色小鏡率先震盪起來,朝著司徒平照來一道青瑩瑩的精光。
略掃而過後,卻不知為何又收了回去,司徒平還以為這鏡光有什麼不對,連忙運起元神往周身探知了一陣,最終卻什麼也沒有發現。
就在他心疑時,那空中的小鏡驟然光芒大漲,隨即噴吐出一個巨大的光團。
當那道青色光團落地一滾,便見一個長得與他一模一樣的人影出現在眼前。
雖然面目體型與穿著打扮都與他一樣,但是通體泛著青光,而那人臉上的神態滿是怒色,使得五官都近乎扭曲。
這還不算完,那青色小鏡接著又噴出了五道光團落在地上,隨著光芒散開,那其中蘊藏的人影都與第一個相同。
只是面目表情各不相同,有的面帶驚恐,有的迷茫一片,還有的卻是瘋瘋癲癲,在那胡亂比劃。
隨著朱洪的指揮,這六個身影便都使著武器,不約而同地撲了上來。
司徒平見狀將玉尺輕輕一揮,放出一道金紫色光幕擋在身前,還沒等到這光幕凝實,便見有數道劍光從遠處飛來。
那劍光的模樣與他使得一般無二,可是劍光的威力只有原版的三四分。
接連打在光幕上,都沒有激起什麼大的反應,使用其他手段的青色人影都是如此,雖是人多,但也只是徒有其表而已。
這鏡子乃是天書中記載的靈寶,威能自是不會就這麼一點,可朱洪空有散仙的法力在身。
經過倪蘭心數年壓榨,再也不如全盛之時。
在那青色小鏡放出六道人影後,朱洪的額頭已是佈滿汗珠。
他見這些幻化出來的人影還是拿不下司徒平,便又伸手一指,將那粉色絹帕也激發的威能。
只見那絹帕越長越大,到最後卻是變成了一大團的粉色迷霧,將司徒平連同那些人影都籠罩在了其中。
不消一會,就見迷霧中又多出了數道曼妙的身影出來。
朱洪擦了一把額頭上的汗水,徑直盤膝而坐,口中開始唸唸有詞,像是一段極為了得的咒術。
就在他們兩人相鬥時,那倪蘭心帶著兩個道童姍姍來遲。
而朱洪抬頭看了她一眼,只是露出一絲喜意,卻沒有開口說話,繼續賣力地指揮那兩件法寶。
楊成志與於建還是頭一次見到自家師父這般大打出手,頓時瞧得目眩神迷,恨不得自己代替上去,與那賊人鬥法。
“師兄!那霧氣怎麼越來越弱了?”
於建忽然指著遠處開口說道,而楊成志也反應過來,那粉色霧氣確實在一絲絲消減。
不時地還會從霧氣中傳來幾聲脆響,像是有什麼東西打碎了一般。
他偷偷掃了一眼盤腿而坐的朱洪,卻見這位名義上的師父,面色已是慘白一片。
而且上半身也在微微抖動,像是快要倒下去的樣子。
就在這時,朱洪眼中一寒,把牙關一咬,從指尖用力逼出了幾滴精血出來,往那青色小鏡的鏡身上打去。
有了精血祭煉,這鏡子的光芒瞬間大漲好幾圈,又接連噴吐了三團體積更大的光團出來,衝進了地上的粉色霧氣當中。
眼見那霧氣又開始變濃,朱洪終於松了口氣,可還沒等他完全放鬆,又見一道數十丈高的金光從霧氣當中迸發而出。
當先飛起的還有幾團金花,直直打在了那鏡子上。
他大駭之下便要再運起法訣以作抵擋,可是終究沒有那金光快。
“卡察!”
隨著一陣令人牙酸的刺耳之聲響起,那面鏡子徒然炸成了數片跌落在了地上。
“娘子!快來助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