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二叔上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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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萬山的心情著實不錯,把眾人的讚歎模樣看在眼裡,一眨眼睛,拍著胸脯,頗有點自誇:“你們說,我是不是很博學?”

“吹甚吹?小心牛皮給吹破了。”他的渾家馬就打擊他。

秦牧卻是大拇指一豎,讚道:“李伯,別的不說,就憑你這學識,辦個冬村學也是沒問題,學問人吶!”

冬村學是宋朝的落拓讀人在冬季舉辦的教人讀活動,類似於現代的“夜校”。要參與的,只需要繳納少量的費用就行。

讀人在宋朝的社會地位很高,李萬山大是受用,胸一挺,拍著秦牧的肩頭:“還是牧侄兒說話讓人受用。”

他的高興勁頭剛興起,只聽秦牧話鋒一轉:“李伯肯定教大家一樣學問……”

李潮有些不解的問道:“哪樣學問?”

“讀識字吶!”李萬山搶著回答。

秦牧聲音陡然轉高:“李伯會說你們知道牛是怎生到天去的麼?那是我在地吹!”

“哈哈!”一片轟笑聲響起,丁氏、李萬山的渾家、李潮的渾家三個女的更是笑得彎下了腰,氣都喘不過來,一張臉給憋得通紅。

“牧哥兒,你怎生這般說笑,不是要讓我們笑斷氣麼?”丁氏一邊笑,一邊埋怨,不時拍著胸口。

李萬山的渾家也埋怨一句:“這個牧侄兒,甚時間學會說笑話了?這般好笑!”

秦曉風以崇拜的目光打量著秦牧:“哥,你說話好有趣呢!”

李萬山不僅沒有生氣,反而是老著一張臉,在秦牧肩頭拍拍,讚道:“還是牧侄兒會夸人,渾家,你得多學著點。”

“臉皮真厚!”他渾家回敬一句。

有了這番調侃,氣氛更好,眾人吃喝的興致更高,直到興盡方罷。吃過飯,略一歇息,李萬山提著斧頭道:“潮哥兒,過來幫忙,我們把牧侄兒的東西趕一趕。”

“爹,今天是新年的第一天,做甚活兒?”李潮萬分不願意。

李萬山臉一沉道:“牧侄兒等著用,這可是和羅氏布莊做買賣呢,你有本事你去做一個?”

一通搶白,李潮無言以答,只得跟著去。

機械能早點做出來固然是好,不過,晚一天半天也沒甚大不了的事,秦牧忙道:“李伯,再急也不急這一天,還是過了今天再做不遲。”

李萬山以不容置疑的語氣道:“牧侄兒,這可是大事呢,能擔擱麼?牧侄兒,來,幫著打下手,李伯教你做木活。”

不僅不歇息,反而把秦牧給抓住了,秦牧無法拒絕,只得跟著去了。李萬山衝秦牧閃閃眼,得意的道:“牧侄兒,這下你總不能說了?”

李萬山,李潮,秦牧三人去到木工房裡,在李萬山的指點下,開始做水槽。李萬山的木工手藝不錯,李潮也不賴,秦牧不會,只能幫著搬木頭,拉據甚的。直到天黑,在李家吃過晚飯,這才回去。

送走了秦牧一家人,李萬山渾家還沉浸在秦牧的趣話帶給她的喜悅中,摸著額頭,一臉的笑容:“這個牧侄兒,甚時間變得如此這般能說趣話了?有他在,包準讓人笑個不住呢!”

李萬山摸著鬍鬚:“潮哥兒,你明天去找幾個人,幫牧侄兒做些事。”

“明天?”李潮非常意外,聲調有些高:“爹,明天可是初二,大家夥都耍著呢,我們去找人,這不好?”

“都耍著才好找呢。過了明天,他們都忙開了,你要找人還不好找。”李萬山的看法有些與眾不同。

按照宋朝風俗,過年要玩三天,除夕、正旦和初二,這和現在一樣。初二請人做事,從情理說是不太好,不過,真要去找了,確實好找人手,李潮愣了愣,明白過來:“爹,我們不幫他,他自己也會找呀!”

“牧侄兒自個找的,和我們幫的,這一樣嗎?”李萬山反問一句。

李潮嘀咕道:“爹,我們幫得還少了嗎?”

李萬山臉一沉:“借東借西的,窮歸窮,人家還了,沒少你一點。牧侄兒這次是真的要大幹一場,我們不趁這時節加深情誼,你後悔都來不及。”

丁氏是個有志氣的人,借別家的東西如數還,更不會做“借穀子還糠”的事情,對這點,李潮無話可說:“爹,不會?”

“你真夠笨的!”李萬山手一招道:“來,爹給你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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舉著火把,走在雪地裡,丁氏的心情特別好:“牧哥兒,這麼多年來,娘還沒有在新年的第一天出來過呢!”

這話既有辛酸,更有欣慰,秦牧理解她的心情道:“娘,等我們家境好了,多出去走走。”

丁氏對秦牧有著無比的信心,甚是開心:“牧哥兒,你這麼能幹,哪兒不能去呢?不要說相州,就是汴京也不是問題。”

相州都還沒有去,就想到更遠的京城,這就是孃親對兒子的信心,秦牧大是溫暖。

秦曉風今天出來活動了一天,心情也不錯,不時抓起雪塊捏著雪人,等回到家,一個雪人已經捏好了,把雪人一晃:“哥,你說象麼?”

有鼻子有眼睛有嘴巴的,有個人樣兒,秦牧點頭道:“不錯。”

“不行,二叔不能這樣!”秦曉風對這個親二叔最是痛恨,把雪人的鼻子弄成塌鼻子,眼睛整成三角眼,嘴巴開裂,往甕一放,拍著手道:“二叔,你怎生成這樣了?”

“風哥兒,你怎生把二叔捏成這樣兒了?快捏回來!”丁氏對這個二叔叔也沒多少好感,不過,還不至於象秦曉風這般捉弄。

秦曉風卻是一搖頭:“娘,誰叫他那麼壞!”孩子最會記仇的,二叔打著秦曉風的主意,要秦曉風不恨他都不可能。

丁氏還待再說,秦牧說話了:“娘,就這樣!曉風愛捏,就讓他捏。”

不再說話,丁氏開了門,一家人進了屋,把暖爐燒起,說了一陣話,洗洗睡了。第二天起來,秦牧和秦曉風依然是先進行晨練,然後吃早點。

“牧哥兒,你說我們今天做甚呢?”丁氏向秦牧討主意。

秦牧略一沉吟道:“娘,雪已經在化了,我們還是來搭棚。等機械回來了,要是沒地方擱,那也不太好。”

機械需要的地方大,不光是放一臺機械那麼簡單,還要把人的活動空間考慮進去,這要佔去的空間就不小了。茅草屋就這麼一點大,連靛藍都沒地方擱了,不搭個棚是不行的。

現在的丁氏一切聽秦牧的,自然是沒有異議:“牧哥兒,雪才開始化,要弄柱子有些難,我們可以先把土窩掏出來。”

草棚需要柱子支撐,而柱子又得埋到土裡,這得挖一個土窩。她這提議正合秦牧之意:“那好,就先挖坑。”

“牧哥兒,要不要找幾個人幫忙?”丁氏問道:“這搭棚子光靠我們不行呀。”

這是個很現實的問題,秦牧解釋道:“娘,這事我們等雪化得差不多了,再去找幾個人幫忙就成。現在,我們先準備起來,能做多少是多少。”

丁氏沒有異議:“還是牧哥兒慮事周到。冰天雪地的,請人做事是不太好呢。”

說動手就動手,孃兒叄齊陣。秦牧拿來繩子,要秦曉風牽一頭,自己執著另一端,一陣測量,劃出栽柱子的地方。然後拿來鋤頭,在畫好的地方挖了下去。雪才開始化,土地仍是給凍著,特別硬,鋤頭挖在地,好象挖在鐵板似的,極不好挖。直到秦牧挖出一身汗水,才把一個土窩挖好。

抹著額頭的汗水,秦曉風嘀咕道:“這麼硬!”

丁氏眉頭一皺:“牧哥兒,今天不太好動土,是不是等冰化了再來做?”

秦牧甩甩手臂:“娘,冰化了自然是輕鬆些。不過,現在冰天雪地的,也沒甚事做,就當是消磨時間了。”

要是靛藍好了的話,秦牧肯定是做樣品,可是靛藍還得幾天。染紅布固然是可以,不過,就那麼一點地蘇木,很快就會用光,根本不經染,要是不挖土窩的話,還真找不到活兒做。

現在挖土窩的確太費事,不過,秦牧另有想法“就當是練武”。

丁氏也就不再說,接著動手,又挖了幾個土窩。秦曉風突然站起身,眼睛瞪都滾圓,看著前方:“二叔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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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哥兒,你雪人捏多了?”丁氏頭也沒有抬,幫著挖土。

“娘,真的!是真的!”秦曉風的聲音有些尖細:“是他,就是壞人!”

秦牧扭頭一瞧,路正有一個人前來,左手提著一塊肉,右手提著一罈酒,不是二叔還能有誰呢?

丁氏也看見了,眉頭一皺,不解的道:“二叔還擰著肉,提著酒,他這是去哪家呢?這個方向的親戚,就我們呀,他不會是來我們家的?”

話音剛落,只聽二叔的聲音響起:“大嫂,你們在忙著呢?年過得怎生樣?開不開心?我今兒過來看看。”

丁氏一張嘴張得老大:“牧哥兒,太陽是從西邊出來的,還是從東邊出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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