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安笙說完這句話，林月兒明顯怔住了。
她有些晦暗的臉龐上，紫瞳微斂，似乎已經在腦海中掠過了千種揣測。
越猜測，林月兒臉上的表情越是精彩。
下一瞬，便見林月兒激動地反抓緊她的胳膊，表情歇斯底里。
“本宮知道了！你是不是喜歡林安笙？？所以從一開始你就是替她來報仇的？”
“只猜對了一半。”
林安笙冰冷的聲音譏誚著。
她確實是來報仇的！
五年前她和軒轅煜加諸在她身上的所有痛苦，她今天都要連本帶利地討回來！
不多解釋。
她左手繞圈，鎖鏈繞緊了林月兒的脖子，讓她再也說不出半個字。
右手再一擺龍角，阿太便按她的指示轉頭奔騰向天。
嗷——
龍吟聲中，天地盡知她的動向。
林安笙感應得到，不僅是鎮魔司的人傾巢出動，沿途經過之處，下三界的百姓們也都聞聲抬頭。
天乾國的皇宮中。
老皇帝甚至驚呼出聲。
“鎮魔司剛剛傳來大戰告捷的訊息，我們天乾國的天上就出現了上三界才有的九天神龍！！這是大吉之兆啊！走，所有人都跟朕一起去朝拜神龍！”
老皇帝一聲令下之後，妃子、皇子們和滿朝文武都忙不迭隨著老皇帝一起追趕著神蹟而去。
浩浩蕩蕩的追逐隊伍，壯觀之中，還有些狼狽。
萬人空巷的街道，玄塵醫館中的白芷、春嵐她們也忙不迭起身準備去喊兩個小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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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夫人卻比她們的動作還快。
眨眼間已經給寶兒和承兒梳洗妥當，帶著兩個小家夥來到了馬車前，還反過來急聲催促白芷和春嵐。
“玄塵神醫如此高調的召喚阿太，必是大事！趕緊出發看看！”
“是！”
白芷、春嵐她們愣神了片刻之後也幹脆利索地策馬而動。
馬車在出發之前，還喊上了林錚和老王爺林致遠他們。
連對門的鎮北王府也是全府出動。
馬車趕出來八輛。
中三界中還在睡夢裡的鳳千絕也猛地從床榻中睜開了眼，狹長的風眸中目光微沉。
嘴角輕勾間，他拂袖劃開空間。
也化作一道紅光直奔了下三界。
這天上地下風風火火的動靜絲毫沒能影響到林安笙。
她心無旁騖地將拉著鎖鏈，像拉死狗一樣地拽著林月兒，一步一步把她拽上了九十九層天階。
直到拖上了九鳳滄凰臺的祭臺之上。
哐當！
四道鐵鏈鎖緊了林月兒的手腳。
林安笙隨即抽出匕首。
光芒一閃。
匕首便在林月兒的手腕上狠狠洞開了血窟窿。
啊啊啊！
林月兒刺耳的慘叫聲傳來。
鮮血如注，順著祭臺蜿蜒而下，直流淌下了九十九層天階，染紅了一片。
幾乎和五年前她被抽血的場景一般無二。
不同的是那個時候的她身懷有孕，而此時的林月兒只是披頭散髮，衣衫襤褸。
五年前的她足足被抽了一個時辰的血，而林月兒現在還不到一盞茶的功夫便受不了，如瘋狗一樣目呲欲裂地瞪著她，咒罵不休。
林安笙直接兩個巴掌扇過去。
“閉嘴！！”
“……”
林月兒當真老實了下來。
同時，她的臉也因為失去了神血的供養，越發不能和真皮貼合，漸漸顯露出了她的本來面目。
而林安笙剛做到這裡，皇族人馬，鎮魔司，鎮北王府便齊聚於此。
天階之下，人頭攢動。
林月兒聞聲，欣喜若狂地笑開。
“救本宮的人來了！！”
“來的正好。”
林安笙微微側臉頓了一下便勾起唇角，諱莫高深地一笑。
林月兒仗著自己眼下還沒被揭穿身份，理直氣壯地嚷嚷了起來。
“司長，皇上，你們快來救本宮！玄塵他瘋了！他要殺了本宮！”
本是來參拜神龍的眾人聞言靜默了片刻。
等回過神，老皇帝，林家人，鎮魔司三方的人馬都開始著急忙慌地勸林安笙。
“你快放開鳳寧郡主！否則休怪我們鎮北王府對你不客氣！”
“鬼面神醫，有話好好說！聖女若是有什麼得罪了神醫的地方，朕可以代為賠罪！她可是神族小殿下的孃親啊，神醫要三思啊！”
“督察使大人，聖女畢竟是紫瞳神女，命定之人，還和神皇陛下育有子嗣，妄動不得，她是否真的投靠魔族，還需審查之後等神皇陛下定奪啊……”
“……”
在眾人的勸說聲下，林安笙反而像是個罪大惡極的人一樣。
可笑至極！！
更可笑的是另外一個幫兇軒轅煜，此刻還有恃無恐地衝她高喊著。
“玄塵，聽見大家說的了沒？你別一意孤行，快放了本王的未婚妻！”
軒轅煜說完就帶頭和臺階下的人們一起要衝上來救人。
林安笙微微動了動臉。
嗷——
守護在臺階下的阿太立刻一記神龍擺尾，罡風將大半人都甩下了臺階。
只是還剩下了一些漏網之魚。
就在先衝過來的軒轅煜，老皇帝，司長等人即將動手搶人的時候，林安笙一把揭開了林月兒臉上的假面。
啊啊啊！
林月兒瘋狂扭動著。
可她那張佈滿了膿瘡的可怖面容，還是昭然於天下。
“你們睜開眼睛好好看看，她當真是你們口中所說的紫瞳聖女嗎？”
譁……
軒轅煜，老皇帝，司長，二叔等人都被眼前這一幕驚得後退了半步。
只要不瞎的都看得出來，林月兒面具下真實的臉，根本就不是她林安笙的臉！
除了一雙紫瞳，哪裡都不像林安笙！
“這是怎麼回事？你是誰？”
“你為何假冒鳳寧郡主？為何假冒聖女？”
“從前的鳳寧郡主去哪裡了？”
“……”
眾人連珠炮似地發問。
一片嘈雜的時候，林安笙覺得時機差不多了。
便將匕首架在林月兒的脖子上，俯身在林月兒的耳畔沉聲警告。
“自己說，否則……可就沒機會再說了。”
“說就說！我是林月兒！！五年前，我和趙王一起在這裡奪了林安笙的眼睛，挖了她腹中的孩子，然後把她推下了懸崖喂魔獸！！哼，這又如何？現在她也已經死了，紫瞳也在我的眼眶裡，就讓我替她做這個聖女，拯救蒼生不好嗎？”
“誰說林安笙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