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明是在晚飯前回來的。
“今天診斷了多少個病人？”
“一個。”
蘇明眉頭皺了皺，旋即苦笑道：“看來，這個診所是開不下去了。都怪街頭那一家診所，要不是開在那裡的話，我這裡的生意還是不錯的。”
陸森好奇問道：“前面那一家診所是誰開的？”
“一個叫李在山的禿頭。”
從蘇明的語氣中就聽得出他對那個叫李在山的人有多怨恨。不過換個思維去想，原本來他的診所的病人並不少，現在卻被人搶走，有怨氣很正常。
“其實這個只有怪你自己學藝不精。”
“我——”
蘇明想反駁，又找不到理由。陸森說得對，要是他的醫術再高明一點，哪怕這條街再開十幾個診所，仍然不會搶走他的病人。
可是，他的醫術就是這麼點，這幾年來，醫書看過不少，就是沒見有進步。
隨著診所的維持變得越來越困難，蘇明開始相信，任何行業都需要講究天賦。
不管付出多大的努力，在天賦面前，一樣被壓輾得連一條活路都沒。
單是眼前的陸森，連二十歲都沒到，這個醫術都不知比他高出多少倍。
暗歎一聲，蘇明道：“今天跑了一天，腿都要跑斷了。這個證件我是沒辦法弄了，三天後，等著關門大吉。現在開診所不比以前，一大堆條約框著。單是這個注冊資金都要十幾萬，除非我將房子給賣了。不過，我要是真敢把房子賣掉，恐怕我女兒會跟我拼命。”
陸森驚奇道：“你還有女兒？”
蘇明一臉無語：“你這是什麼表情呀，我有女兒很奇怪呀。我可告訴你，我女兒漂亮得很。這幾年來，前來說媒的人都不知有多少。”
陸森很懷疑。
就蘇明這個長相，生出來的女兒能有多漂亮。
“這是一萬塊。”陸森從抽屜裡拿出一沓錢，“今天一個病人付的診金。接下來還有兩個療程，大概還有兩萬塊。之前談好條件，診所五五分成。”
蘇明瞪大眼睛：“一個病人診費收一萬塊，你搶錢呀！”
“那家夥病情有點特殊，收貴一點比較好。”
“就算再特殊，也不能收一萬塊呀。”
“梅-毒。”
“梅-毒這個……”停頓一下，蘇明反應過來，“啥，梅-毒？這個可是乙類的傳染病，而且還是依靠性傳播。”
“所以得收他一萬塊。”
蘇明接過錢，將手伸到嘴嘴沾了一下唾沫算了算，一萬塊準確無誤。
“這種不潔身自愛的人，收一萬塊實在是太便宜了。這種病的傳染性可大可小，這種病人，我可不敢治，就連他拿過的東西，我也怕碰到。”
陸森淡聲道：“你剛才數過的錢，他是放在褲檔裡的……”
蘇明身體頓時僵硬在原地。
“媽蛋！小子你害死我了！”
丟下這句話，蘇明立刻衝進洗手間去。
陸森嘀咕道：“我是說放在褲檔旁邊的口袋處……再說，我都消過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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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萬塊陸森沒有完全給蘇明，他留了一半。
也不怕蘇明拿著五千塊跑掉，畢竟他在離開之前，順便將那棟房子的房產證順過來帶在身上以防萬一。
不過三天後這一個營業執照要怎麼辦，這是一個問題。
他的醫師資格證書和醫師執業證書都是假的，假如林培河真像蘇明說的那樣鐵面無私，三天後過來複診，肯定會查出他的證件是在電線杆貼著那些小廣告的電話那裡找人辦的。
“頭疼。”
拍拍額頭，陸森沒有去想太多。
車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橋頭自然直。
第二天一大早陸森就去敲蘇明診所的門。
“你這是不是太早了。”
蘇明昨晚為了要怎樣保住診所，失眠了一整夜。到了早上才勉強睡著，這眼睛才閉上，陸森就來敲門了。
陸森看下時間道：“早點開門比較好。我來的時候，發現街頭那一家還沒開門，我們提前半小時，說不定早來的病人沒時間到，就會轉到我們這裡來。”
蘇明揉了揉眼睛：“你不是學生嗎，難道天天跑出來實習，不用上課呀。”
“上課哪比得上賺錢呀——哦不對，救死扶傷才是當醫生的重任，我這是為了能夠讓天下蒼生的人民多減少一點病疾的折磨……”
“行了。”蘇明打斷陸森的話，“我現在起床，等下再出去看看能不能託人辦好營業執照。”
吃過早飯，蘇明果然出去了。 到了中午，尤國新果然準時出現。
“陸醫生，今天這個蘇醫生又不在嗎？”
“他這幾天有事情要忙。”陸森站起來道，“閒話就少說，我先替你施針。”
“這個陸醫生，昨天你替我施完針後，我整個人感覺輕鬆很多了。不單不癢，身體各方面都沒有任何狀況。”
“所以我是沒有坑你的錢吧。”
話是這樣說，可是一萬塊一個療程，聽起來還是有點坑。
但這話也只能夠在心裡想一下，尤國新可不敢當著陸森的面說出來，以免等下他不肯對自己治療。
與昨天花費的時間差不多，陸森施完針後，精力消耗過多，臉色有點蒼白。
尤國新留下一萬塊當診費就離開。
陸森坐了一會，讓自己的消耗的精力稍微恢復過來。
“呼。”
長噓一口氣後，突然感覺肚子不舒服，連忙往廁所衝過去。
在陸森剛跑進廁所，一個身材高挑的女人走了進來。
清澈明亮的瞳孔，如同星輝般的眸子；彎彎的柳眉下面長長的睫毛微微地顫動著，再配合著那一雙眼睛，如同有魔力一樣，可以攝人心絃。
白皙無瑕的皮膚透出淡淡紅粉，精緻而完美的鼻子下是一張薄薄的雙唇，如玫瑰花瓣嬌嫩欲滴，讓人見到都忍不住想要一親芳澤。
“咦，人哪裡去了？”
女人將身上的挎包放到一邊的長椅上面。
開啟抽屜看了眼，見到有一沓錢放在裡面，柳眉頓時就蹙起來。
“這麼多錢就丟這裡，連個人影都沒，怎麼還是這樣丟三落四。”
將抽屜關好，見到桌面上亂七八糟的樣子，女人順手收拾一下，接著往洗手間那裡走過去。
門沒有鎖。
當她把門開啟時，頓時就愣住。
一個男的正蹲在馬桶裡面。
“你是誰！為什麼會在這裡！”
陸森剛準備起身，見到眼前站著一個絕色美女。
如果是在平時，陸森肯定會忍不住多看幾眼。可現在他在拉屎，哪怕面前站的是絕色美女，被這樣盯著，也不好意思。
聽到女人質問，陸森嚷起來：“非禮呀，有人耍流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