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八章 洞房花燭夜(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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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玉嗤笑道,“為什麼?一個個都道貌岸然的偽君子。”李玉摟住李一婉,“一婉啊,這些人你都不懂。”

皇家不拿他家一婉當回事兒,他也不拿皇家當回事。皇家越來越等不及了,要把手伸進冥府。可是這冥府,又豈是皇家想插手就插手的。若是有一天他們真插手進了這冥府,只怕到時候慌著忙著要退走的也是他們。

“我怎得就不懂了?別想著糊弄我,快跟我說說。”李一婉扯著李玉的袖子,嬌嗔道,“為什麼總是要等到局勢逼人的時候才想著要告訴我?那會兒告訴我,我什麼準備都沒有,告訴我不覺得太晚了嗎?何況,”李一婉絞盡腦汁得想著能說服李玉的理由,“何況,我本來就很聰明啊,不告訴我怎麼知道我有沒有什麼好的而且是你們想不到的好主意?”

“真的?”李玉一顆心早已經飄了起來,平日裡這丫頭哪裡有這麼求過自己。

“當然是真的,我保證。”李一婉裝模作樣地舉起手,豎起三根手指。

李玉慌忙奪了李一婉的手,抱怨著,“我信你就是了。不過我告訴你之後你可別生氣。”

“嗯。”李一婉甜甜地應了一聲。

“皇上之前問你他好看否,就已經有調戲你的意思了,你這傻姑娘,還渾不自知。貶低一個姑娘家,汙衊她的清白是最簡單又直接有力的攻擊,之後那太子見皇上有貶低你的意思,也跟著說和你有什麼關係,一個說和你有什麼關係,兩個也這麼說,而且還是父子,還都不是一般人,你說眾官員在笑什麼?”李玉說著生氣起來,一個人抱著胸,臉上寫滿了不開心。

“不過幾句話,彎彎繞繞竟然這麼多。”李一婉嘖嘖起來,“你不開心幹嘛?嫌我給你丟人了?”不管怎麼說,自己還是李玉明媒正娶的妻。

“我怎麼敢生你的氣。我生氣那些人不敢衝著我來,卻總是傷害你,而我又不能時時刻刻保護好你。”李玉悶悶不樂道。

李一婉聽了這話,心沉沉的。

“我想去西疆。”李一婉換了話題。

李玉沉默了很久,放開了環抱在胸前的雙手,低著頭喪氣道,“我陪你去。”

二人火速換了衣服,帶上足夠的乾糧和銀兩,直奔西疆。

二人馬不停蹄地奔波了一天,最後在一家名為有家客棧住下。

有家客棧的老闆是個風姿綽約的女子。層層白紗下裹著一具惹人遐想的軀體,偏偏白紗又把這美妙的軀體裹得嚴嚴實實。

那老闆娘自從二人進了客棧後,眼睛就沒離開過李玉。

“這位公子好生眼熟,應是前世見過。”老闆娘一扭一扭地走向李玉,“既是前世認識,更應當好生招待。有間客棧不向公子討要銀兩了。只是,”老闆娘柳眉顰蹙,哀聲道,“只是公子身側有佳人相伴,玉蘭自愧不如,只得向這位小姐收取三倍的銀兩,以求取心裡能好受些,不知小姐能否憐惜玉蘭,安慰一番玉蘭?”

李一婉被她說得有些臉紅,想多付一些又心疼腰包,手到了腰間,還是更加不忍花那麼多錢,遂帶有歉意地搖了搖頭。

李玉和善一笑,“這位姑娘認錯了人罷,我有佛相,有眾生緣。”

“此話何解?”玉蘭沒有了剛才悲慼的樣子,一臉好奇地看向李玉。

“我欲普渡眾生,與佛家之人志同道合,有佛緣,見多了眾生,見多了眾生相,是以有眾生緣。”“公子說話真奇怪。”玉蘭低下頭,露出一抹淺笑,“今日得見公子這般人,是玉蘭的福分。”

“能結識玉蘭小姐,亦李玉之福。”李玉拱手,氣宇不凡。

“不過說上三兩句話,怎稱得上是結識?”玉蘭故意板著臉,好像在說李玉過於孟浪。

“於有些人,熟知此人,熟識此名,期限一生,亦難為友。反之,亦有些人,兩三句話,足以明此生。”李玉的嘴角一點一點地向上揚起,一雙眼睛從未有過如此的明媚。那是面向李一婉時不曾有過的明媚,似春日的晨光,鮮豔,溫暖。

玉蘭兩眼彎彎,眉眼裡皆是笑意。

“公子,我名楊玉蘭。”

“我名李玉。”

二人對視一笑,旁若無人。

李一婉一人,要了幾份小菜,仿若什麼也沒看見。

李玉坐下。

楊玉蘭也坐下。

李一婉只顧埋頭吃。

“多吃些,不要錢了的。”楊玉蘭開心道。

李一婉吃得更快了。

“怎麼了?不開心了?”李玉揶揄道。

李一婉沒理他。她是俗人一個,不會之乎者也,不會古文,只會大白話,只是一介普通的俗人。

“她…?”楊玉蘭眨巴了一下大眼睛。

“玉蘭放心,她沒事的。”

楊玉蘭乖巧地點點頭,雙手交叉摺疊置於桌上撐住頭部,“這位姑娘,怎麼稱呼才好?”

“李俗。”李一婉眼皮都沒抬。

“李……俗?”楊玉蘭不確定的重複著。

“隨父姓,姓李,大千世界之中俗人一名,是以名俗。”李一婉抬頭,這姑娘,看不出來自己心情不好嗎?

“有趣。公子奇人,姑娘趣人,妙哉,妙哉。”楊玉蘭開心地拍起了手。

這讓李一婉想起了筆墨。

不知家中情況如何,還有沒有針對家裡。李一婉帶上了一絲愁容。

“姑娘有心事?”楊玉蘭湊近了李一婉,挽上了李一婉的胳膊。

李一婉抽出胳膊。

楊玉蘭尷尬一笑,隨後規規矩矩地坐好。

“玉蘭不必拘謹。”李玉出聲安慰。

李一婉沒由來一陣心煩,重重放下碗筷,發出清脆的碰撞聲,李玉和楊玉蘭同時望向李一婉。

“都八月初了,沒想到這麼這麼讓人燥熱。”李一婉裝模作樣地拿手扇風,起身向樓上走去。

衣襬被人拉住了。

李一婉回頭,“做什麼,放開。”

“小婉兒,你生氣了。”

“我沒有。”

“你有的。”

“你再這樣我就真生氣了。”李一婉下巴微微揚起,嘴唇嘟起,瓊鼻微皺。

“好吧。小婉兒不是生氣了,說吃醋了。”李玉笑得開懷。

不知為什麼,她偏不想見李玉笑得這麼開心。

“子非我,安知我情緒?”李一婉賭氣道。

李玉一愣,隨後大笑,將李一婉一把摟回懷裡,“子亦非我,安知我不知你情緒?”

李一婉傲嬌道,“哼,你就是不知道。”

原來一婉也這麼嬌俏。李玉忍不住就想逗她,“子非我,安知我不知?”

李一婉冷哼,“因為我是你肚子裡的蛔蟲。”

李玉哈哈一笑,遂俯身,輕聲耳語道,“一婉,今晚本該是我們的洞房花燭夜。”

“去你的,誰要跟你洞房花燭。”李一婉推開鯉魚,站起來,“除非王子哲不要我,不然我非他不嫁。”

“若他真的不要你了呢?”李玉眯了眯眼睛。

“那我就祝他幸福,日後不再打擾。”李一婉信誓旦旦,“我這麼好的人,他不要,是他眼光有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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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還好我眼光沒問題。”李玉望向遠方,語氣複雜,不知在想些什麼。

“客人漸多,玉蘭先行告辭。”楊玉蘭起身告辭,只是分明不像剛來時那樣輕鬆自若,背影多了幾分患得患失的惆悵。

夕陽西下,不止斷腸人在天涯。

洞房花燭夜,李玉說什麼也不肯錯過,固執地要和李一婉住一間房。

“我說了,你不能進。”李一婉堵上房門。

“我付的房錢,為什麼不讓我進?”李玉雙臂塞進門縫,以免李一婉將門關緊。

“哪裡有為什麼,你住進來,別人說閒話怎麼辦,而且只有一張床。你睡哪?”李一婉惱道。

“我只定了這一間房,而且今夜本就是我們兩人的洞房花燭夜,你怎能不讓我和你睡一起?”李玉也惱,又不是沒睡一起過,而且,她本就已經是他的妻,新婚夜都睡一起怎麼了?

“我們的婚事怎麼能作數?沒有媒妁之言,也沒有父母之命。”

“你情我願,其他算得了什麼。”

“可我不願。”

“你說什麼?李一婉。”

李玉臉色鐵青。她平日裡說什麼,做什麼,他都能由得她來,可這件事情不行。她是他的妻,是他認定了的妻,費盡心思取了進門,可她說不願。

李玉生氣了。

他生氣的時候,不說話,就那麼凶神惡煞地瞪著她。

“瞪我也沒用!是你先不要我的。”李一婉理直氣壯。當初他對她死纏爛打,萬般維護。她動了心,跟他說明了一切,他呢?他把她一個人,扔在了荒郊野外。她用了三天時間,車旅勞頓,才回到了學院。他說他喜歡她,可他喜歡她為她帶來了什麼?受盡嘲笑,親友皆受牽連?王小尚為她跪在她爹書房前是假的?王子哲被流放西疆難道跟這件事情一點關係也沒有?是,這件事一直成為她心裡的一根刺。她每次想要原諒他,王小尚餓得面黃肌瘦,卻倔強地跪在她爹書房前的模樣就浮現在她眼前,王子哲表面臭屁,背地裡卻為她奔忙的疲憊身影讓她難以釋懷。

正是因為沒見過,所以才在每個難以入眠的夜晚一次次重構那樣的畫面,所以足夠刻在腦子裡,讓她知道,曾經有人,為她付出了那麼多。

“這事情已經過去了。”李玉哀求道,“一婉,忘記這件事情好不好?”(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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