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看。”清婉接過李一婉的畫，仔細看著，“大姐，這個花紋我見過，你記不記得有一段時間我特別愛刺繡，有一次有個小兵來找爹爹，我無意間看見了，還誇那個花紋好看呢。”
李一婉想了想，還是沒想起來，“那你記不記得那個小兵是什麼職位或者官銜？”
清婉咯咯笑道，“大姐什麼時候變笨了？那個小兵一直跟在爹爹身邊啊，是爹爹的護衛隊的一員，爹爹的護衛隊哪有官銜職位之分，跟別人是比不得的，別人無權調動護衛隊，護衛隊也無權調動其他人，護衛隊只對爹爹負責。”
“清婉，每城的將軍都有一個自己的護衛隊？”李一婉失聲道，“朝廷怎麼會允許？”
清婉不解，“大姐，這都是老規矩了，怎麼了嘛？”清婉好奇地看著李一婉，“爹爹有個護衛隊不好嗎？”
李一婉看著清婉欲言又止，“清婉，我告訴你的事情，你心裡有數就好，不要到處亂說知道嗎？不能隨意告訴別人，就算是一楓也不行，一楓要是想知道，讓他來問我就是了。”
清婉神色堅定地點點頭，“大姐告訴我的事情，我誰都不會告訴。”
李一婉這才放心，道，“現在不少城池都在大力發展他們的武裝力量，朝廷想制止也心有餘而力不足，當一個城池的力量發展地超過京都，他就會野心膨脹...”
“大姐，為什麼呢？一楓和筆墨都比我厲害，力量比我強，可是他們沒有野心啊，也沒有欺負我。”清婉瞪著清亮的眼睛，看著李一婉。
“那是因為他們還沒有享受過足夠大的權力的樂趣。”
“可是並不是所有人都會在變得很有力量之後變壞的。”清婉辯解著，“大姐，李玉哥哥是冥子，擁有整個冥府，都沒有變壞，你說清婉說的對不對。”
......
“清婉，好人很多，壞人也不少。如果所有的城主都沒有野心，安分守己，規規矩矩地受制於京都，這自然是最好的結果，可若是有那麼幾家是壞人呢？京都打一個城池能贏，兩個也有可能贏，那麼三個，四個，十個呢？”
“那就叫上其他的城池去打那些壞人。”
李一婉無奈地笑了笑，“好吧好吧，看在清婉今天打扮地這麼漂亮的份上，清婉說什麼都對。”
到底是小孩子，李一婉拍的馬屁很是合清婉的心意，“真的嗎？今天惜夏姐姐為了哄我開心說要給我敷粉讓我變得漂漂亮亮的，敷完我照鏡子沒感覺到變化，沒想到是真的。”清婉開心地咧著嘴，“那我下次還要讓惜夏姐姐給我敷粉。”
李一婉尷尬地扯了扯嘴角。
“那我們就直奔正題。清婉，你是不是和錢如虞走得很近？”李一婉正色道。
“阿虞姐姐對我很好的。”
“從現在開始，你每次和她在一起的時候，必須讓筆墨知道，而且筆墨也必須在場，不然我不允許你去見她。”李一婉嚴肅地看著清婉，“記住了，從現在開始，你的身邊，只要錢如虞在，筆墨就必須在。你是不是想知道為什麼？”
清婉可憐巴巴地點點頭，筆墨則是大聲道，“筆墨保證完成一婉姐姐的任務，時刻待在清婉姐姐身邊，保護清婉姐姐！”
“筆墨真乖。”李一婉捏了捏筆墨肥嘟嘟的小臉，然後面向清婉，“清婉，錢如虞這個人有問題，雖然我還不知道她有什麼問題，可是，她就是有問題。我在學堂等李玉，李玉沒來，我就在學堂門上貼了張紙條，給李玉留了句話，出去散步回來，我就聽到學堂裡有聲音，是錢如虞在叫李玉的名字，而這個時候門上的紙條絲毫沒有破損，說明了她是跳窗戶進去的，而且，她有意破壞我和李玉的感情，想讓我們之間產生誤會。”李一婉頓了下，“那麼，她為什麼想讓我對她和李玉之間產生誤會呢？而且這之後，李玉不見了，她是想讓我誤會李玉，以此來掩飾李玉不見的事實嗎？你想想，如果我真的誤會李玉，即使發現李玉不見，我會急著找他嗎？我只會以為他故意躲著我。”
李一婉默默嘆了口氣，“我懷疑她和李玉失蹤一事有關，還有，如果你剛剛說得沒錯的話，這個畫中的人是某個將軍的護衛隊，那我可能知道是誰了。你們可能不知道李玉在經歷些什麼，可是我知道，我見過，就在冥府裡的一個螢幕上見過，你們不理解沒關係，只要知道李玉在經受著折磨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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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婉和筆墨認真地聽著，等到李一婉說完，筆墨擔心的看著李一婉，清婉則是繼續消化著李一婉所說。
“大姐，為嘛阿虞姐姐叫姐夫名字會讓你誤會她和姐夫啊？”清婉用求知的小眼神瞅著李一婉。
“叫的很曖昧，而且還帶著不雅的動作，清婉再大一點就能知道了。”李一婉解釋的時候臉微有些紅。
清婉則是繼續眨巴著眼睛，“阿虞姐姐為什麼要讓姐夫失蹤？”
“我不知道，我肯定和她有關。”別的螢幕都是隨機播放某個人，只有那個螢幕，始終顯示著李玉，說明是有人故意調的，除了阿虞，還能有誰？
“好吧，最後一個問題，誰抓走了李玉哥哥，我的姐夫，我大姐的郎君？”清婉的眼睛清亮地向只明鏡，映出李一婉略有些憔悴的面孔。
“秦清明，是秦清明。”李一婉坐下，露出一個比哭還要難看的表情，“秦清明剋扣賑災的糧食，還有屠殺活人製作傀儡的嫌疑，本以為他是不懼朝廷，沒想到他是胸有成竹，李玉失蹤，這事自然就沒有人提起，他就仍然逍遙法外。”
“大姐為什麼不上報朝廷呢？”清婉好像總是有很多問題。
“李玉剛失蹤的時候，我沒想起來這事，現在想起來了，卻更不會上報了，李玉在他們手裡，我什麼都做不了。”李一婉苦笑，“清婉，你幫我在這裡拖著錢如虞，就說我有了一楓的訊息，出去查探，我懷疑她和秦清明有勾結。”
“好。”清婉滿口答應，甚至還有些開心，大姐終於不把她當小孩子看了。
“大姐你放心去，有筆墨、惜夏姐姐和府裡的侍衛在，我們不會出事的。”
“一婉姐姐，你自己也注意安全。”
李一婉本想交代完就動身，經清婉一提醒，這才想起來王惜夏還是太子的奸細這回事。只得匆匆離去，去探一探王惜夏。
此時已入夜，王惜夏已經上床休息。李一婉直接破窗而入，嚇得王惜夏大叫，抓起枕邊的劍就欲退來敵。
李一婉輕描淡寫地躲過，“是我，我見你熄了燈，想著敲門進來還要等你穿衣服，我就直接進來了。”
王惜夏這才放下心，感嘆著，“小姐，你進步地真快。”剛入李府時她還需要他們的保護，如今，世間只怕沒有幾人是她的對手。
“惜夏，你知道太子最近喜歡什麼嗎？我想送他些東西。”
“小姐！”王惜夏驚駭出聲，隨即控制了自己的聲音和面容，努力使自己保持平靜，“小姐，我不知道。”
李一婉靜靜看著她，沒有說話。
王惜夏閉上眼睛，沉思了很久，才掀開被子起身，單膝著地，“小姐，我幼時家門不幸，被賊人闖入，侵犯我之後殺光我全家，只有我僥倖被人所救，後來我才知道救我的人是太子的人，我便因此認識了太子。我一直以為那賊人是子哲少爺，懷恨在心，太子知道我的經歷後，同情我，對我進行訓練，把我送到子哲少爺身邊監督他的一言一行。跟了子哲少爺後，我慢慢地被子哲少爺折服，後來，子哲少爺把我們都送給了你。我也是偶然聽說子哲少爺從不喝酒，哪怕是跟太子喝酒，只要一和太子分開他就會蒸發酒力，根本不會爛醉，而侵犯我的人，卻是個喝得醉醺醺的酒鬼，儘管他和子哲少爺長得一模一樣,但是我確信，一直以來是我誤會了子哲少爺。我懷疑是太子做的，可是找不出證據，就只能假裝我還忠於他。現在，我已經和太子沒有任何聯絡了，往日的事情我也不想追究，小姐是個堅強的人，清婉小姐是個善良的人，她喜歡吃甜食，搶的少還要分與一半給我，小姐，我、我自從沒了家，從未有人這樣對過我，我想跟著清婉小姐，這輩子別無她願。”王惜夏言辭誠懇，隨後在地上砰砰砰地磕了三個響頭，“蒼天在上，我王惜夏此生願衷心追隨清婉小姐，為清婉小姐鞍前馬後，若有半句虛言，願承受五雷轟頂之痛。”
李一婉看著王惜夏，“好，我相信你，我不在的時候，小心錢如虞，護好清婉和筆墨。”
說完，李一婉翻身而出，為王惜夏關好了窗子，才向遠方奔去。她這是在用行動向王惜夏表明，你忠於我，我便護著你。
王惜夏體會到李一婉的用意，又想起清婉對自己的真心實意地愛護，不覺淚眼朦朧。
李一婉越行越遠，躍上早已備好的馬匹，疾馳而去。李玉，等我，我來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