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火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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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亞的魔法晶核對火神精神力的侵蝕也隨即多了些抗性,連帶的識海在受到攻擊的時候,也不再是凝固狀態。

壓力下,辛亞突破到如此,艾洛自然也一樣,不斷將金色的精神力吞噬,艾洛自己也掌握了些訣竅,一次次痛苦的嘗試下來,艾洛吞噬主人格精神力的速度加快,轉化成的銀色精神力也凝實了幾分,此消彼長之下,終於在半月後,艾洛精神力的轉化程度和火神甦醒的意識形成的精神力達到了平衡。

一旦二者平衡,艾洛還能在辛亞的協助下把火神的精神力吞噬,到底算是遏制住了艾洛被火神靈魂侵蝕湮滅的危險,辛亞也算是稍稍安心了些。

可是沒安心幾天,竟是又發生了意外。

主神的意識和元素星辰是聯絡在一起的,這一點花娘也告訴了辛亞,辛亞很擔心在吞噬火神意識的時候,火元素星辰會有異動,但是她和艾洛苦苦支撐了半月,也沒發現異常,也就以為艾洛同樣是火元素,就算不是火神的完全靈魂,吞噬了火神靈魂影響自會被降低。

可顯然是兩人想的過於樂觀,就在艾洛和辛亞拼了命將火神的精神力吞噬,打破艾洛精神力和火神精神力水瓶狀態,艾洛的精神力抑制住火神精神力,有望由副轉正,取代了火神靈魂的時候,火元素星辰竟是直接引動了火神的力量。

那時候辛亞和艾洛還留在華族外的荒漠,荒漠人煙稀少,出入神殿也方便,是個修行的好地方。

就在艾洛侵吞火神的精神力,打破了兩者的平衡的時候,辛亞驟然感覺一股炙熱的力量注入艾洛身體,而後瞬息斷開了兩人之間的精神聯絡。

辛亞被反震力量直接反噬到胸口一震,經脈寸斷,一口心血就湧上來,堪堪壓制住被震碎的經脈,辛亞駭然的看向頭頂。

不知何時,頭上炙熱的太陽旁邊,竟然出現一個比太陽輪廓還大上數倍的火紅虛影,源源不斷的火元素從虛影投放下來,那伴著太陽出現的虛影,自然就是火元素星辰,火神意志操控的元素星辰。

火元素星辰就在艾洛正上方,吸引了最精純的火元素灌注進艾洛的身體,辛亞大驚,觸手就想把艾洛拉過來,結果手剛碰到艾洛衣衫,艾洛的衣服就轟得燃燒起來,伴著金色火焰,艾洛身上火紅的外袍化為了灰燼,而辛亞的手指碰到那金色的火焰,指尖刺痛間,就看到骨血都開始消融變成飛灰。

一剎那的功夫,辛亞堪堪挨到艾洛身體的右手五指,就這麼被燒成了焦炭。

紅色衣袍消失,卻有一層流光的銀色慢慢凸顯出來,宛如細密的鱗甲,金色火焰燒過,變成了軟緞一樣的柔滑布料,從上身到腰腹下肢腿腳,頃刻間,艾洛一身張揚的紅衣就消失不見,銀色的長袍無比合身的著在男子身上,金色火焰斂去,凝成絲絲縷縷的金線融進銀色布料,織成細密的火焰圖案,從左肩盤踞瀰漫到整個肩背,最後止於身前右側袍角滾滾的金焱中。

整個人沒有絲毫張揚的感覺,一身盤紋的白衣卻依舊氣勢逼人,神聖威嚴的氣息隱隱勃發而出,替代了源於血帝力量的邪妄冷厲。

辛亞渾身巨顫,頭頂元素星辰灼熱的幾乎要將她烘烤成砂礫,辛亞卻只定定的看著那一身白衣的男子。

男子睜開了眼睛,睜眼的剎那,頭頂的火元素星辰就消失不見,宛如隱入了男子眼中一般,點漆雙眸倏然一道流光劃過,驚豔了整個時空。

辛亞的眼神膠著在男子黑黝黝的瞳孔上,那樣漠然的一雙眼睛,宛如點漆,配著那張俊逸的面孔實在是完美無缺的,可那雙黑眸,在旁人眼裡是驚豔至極,在辛亞看來,卻比最沉的黑夜還讓人恐懼,一剎那間,辛亞通體冰涼。

嘴唇顫動,已然顧不上檢視被焚燒掉一截的手指,只吶吶的喚了一聲:“艾洛……”那男子面無表情,起身,一身白衣翻飛,黑髮劍眉黑眸,只袍角金焱灼人。

“艾洛!”辛亞聲音陡然拔高,帶著短促的顫音,宛如弓弦被崩斷時的嗡鳴,清晰可聞的淒厲。

那站起身的男子終於將視線轉向辛亞,黑色的瞳孔流光璀璨,宛如古刀的銳芒:“人類,吾名,白岐。”說話間,一股威壓席捲而過,辛亞渾身巨顫。

那般熟悉的聲線,沒有尖銳乖戾,是平靜如水卻依舊高高在上的施捨般的語調,全然陌生。辛亞猛地低下頭,雙眸闔緊。

白衣的神祗抬頭,看向天際,而後,身影宛如被驕陽蒸騰掉的霧氣,虛閃一下,消散開來。

就算是轉世的身體,一旦力量復原,就恢復成神明的姿態,這個魔法世界就會被神明的力量影響,到底是創世的意志所化,隨著火神的一個念頭,這個世界就有可能出現天翻地覆的變化,尤其是在這力量還不穩定的時節,是故,要趕在魔法世界對艾洛身體的容納性消失之前回到神界。

虛影散去的地方,因為右手星脈點自發修復的緣故,縱然身體奄奄一息,大半截變成焦炭的手指還是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復原,恢復如常的手指顫抖著按在眼睛上,許久,兩道血痕從手掌下蜿蜒,滴落臉頰,落在被炙烤的滾燙的沙地上。

“艾洛……”淌著血淚的人喃喃道,噗的一口,一道血箭驟然噴出,捂住胸口,辛亞雙目一片猩紅,眼底裂開,沾著淚滴的血液劃過臉龐,襯得一張慘白的臉宛如惡鬼般瘮人。

許是察覺到驟然波動的龐大火元素,花時出現,一眼看到嘴角眼角都是血跡的辛亞,被嚇了一跳,實在不知道這人怎麼突然就變得這般狼狽,此時這人氣息奄奄,比之一般人都不如,花時忙將人影攔腰抱起。

辛亞微微掙動了一下,而後源源不斷的血跡從口鼻滲出,又是狼狽了幾分,眼底的血跡慢慢乾涸,人也無力的閉上了眼睛。

花時慌忙帶辛亞進了華族,直接把人帶到花娘身邊,花娘看到這般狼狽的人,也是狠吃了一驚,精神力一掃,登時臉色驟變,慌忙抬手,一顆翠綠的小苗出現在掌心,花娘周身精神力瞬間提升,肉眼可見的綠色光芒注入辛亞身體,辛亞身上血跡才抿去些。

可是饒是不斷將光芒注入,狼狽的女人身體緩慢恢復,花娘和一旁花時的臉色卻是越發難看,半晌,辛亞身上的外傷消失,花娘收了手,指尖顫動一下,看向花時,兩人對視一眼。

“她的魔法晶核,被一道力量徹底震碎了。”

“這種力量,簡直比我姨的力量還恐怖!”

怎麼也掩飾不住心底的驚駭,床上的人面色已經平靜下來,意識慢慢清明,也沒詢問自己身體的狀況,慢慢的坐起身,花娘張嘴,想說幾句什麼,辛亞卻露出種似笑非笑的神情,那神情莫名詭異,帶著那瘮人的笑,辛亞只撐著床沿,看向窗外。

“辛亞,先休息著吧,你現在傷的太重,我也只能讓你身體慢慢恢復。”花娘如實告知,魔法晶核被震碎,現如今的辛亞的確連普通人都不如,失去魔法晶核,就算是之前是魔導師巔峰,此時,她也只是重傷到奄奄一息的病人,就是連低階魔獸,殺死這樣失去力量的人,也是輕而易舉。

“我知道。”還是被騙了,說什麼就算他消失也好,只希望自己過得好。那人精神力消失,身體的主宰變了一個人,卻是想殺了自己的。

似笑非笑的人抬手拂了下鬢角,她是清楚現狀了,沒有任何餘地,就連念想也消失殆盡,艾洛,你對我,真真絕情。

還帶著些餘燼的修長手指劃過,一頭暗藍的長髮倏然化為銀白,堆在肩頭流淌在背上,辛亞卻沒有察覺這變化,面上是凝固的笑:“原來我早就料到了會有這麼一天的。”

艾洛早就明晰會有今日,自己卻是現在還不敢相信這是真的。

只想著那人消失自己會無法忍受,定是想陪著他的意識一道消亡了罷,只是卻未料到自己此時意識還能清明過來,越發清楚火神和艾洛實為一人,但是,甦醒的神祗白岐,卻不是她的丈夫艾洛。

艾洛消失了,她卻忽然失了追隨消失的艾洛的意識也一道消失了的念頭,到底,不值得,他只是恢復了原樣,雖然不再是艾洛,靈魂力量卻是恢復如常,現如今的火神,有艾洛的精神力,對自己,卻是對螻蟻般的不屑。

理智戰勝了兒女情態,就算外貌怎麼不會變化,年齡在那裡放著,她的心已然蒼老,再怎麼接受不了,對上生離死別,卻是有了種看破的悟性。

一瞬間沒了任何念想,是故才說著話突然又捂住嘴,指縫裡低低鮮紅的血跡滲出,顯然是心緒翻動所致。

一瞬白頭,紅顏白髮,竟是就在自己眼前發生,花娘和花時梗了梗,不敢詢問艾洛去了哪裡。(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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