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色的霧氣在秘境高空瘋狂席捲，隱約之間似乎還能看見耀眼的電光。
轟——
巨大的聲音響起，這雷聲彷彿太古魔神的戰錘一般，不只是整片秘境之中，就連秘境之外原本因為天狐一族蘇仙兒的出現變得緊張起來的氣氛都被打破了。
沒有人知道秘境之中此刻正在發生什麼，但所有人感受到周圍靈氣的震顫心底都不約而同的升起不祥的預感。
而在秘境之中的孫浩然對此自然是有著最直觀的感受。
他將整個小天地的演變看得一清二楚，那些閃過的電光並非閃電，而是一道道難解的陣符。
這裡的主人似乎正在以整個秘境為基礎佈置著什麼他前所未見的恐怖陣法。
符文閃過天際，刻印在那些接天而起支撐著秘境天空的骨柱之上，這些骨柱彷彿活了過來，每一根都伴隨著符文的閃爍顫抖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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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上歲月留下的塵埃脫落，顯出了它們最真實的模樣。
原來這根本不是什麼肋骨，肋骨哪裡存在骨節？
孫浩然之前並沒有在意過這些骨柱的數量，而現在看來，似乎剛好是九根。是的，這些支撐著天際的骨骼乃是天狐一族的象徵，天狐之尾！
只是一瞬間，整個洪荒秘境彷彿都活了過來，因為這裡的主人甦醒了。
構成這片小天地的原本就是這裡的主人隕落過後的身軀，因此此刻哪怕這位存在是以散仙之軀重生，這片天地也依舊是她的領域。
在屬於她的絕對領域之中，她將佔據著絕對的優勢。
孫浩然很顯然感受到了來自這片小天地的壓制。
他沒有猶豫，頓時變得認真起來，調動起體內的靈氣以及血脈之力將自身狀態提升到極致。
如果此刻有人在他身邊，大概會被他此刻微微隆起的肌肉中蘊藏著的可怕力量所震撼到。
僅僅是踩在地面，無數裂紋就開始以他為中心朝著四周蔓延，彷彿每一步都能崩裂這片天地一般。
修行之道存在無數種，也就是所謂的‘三千大道’，這裡的三千指的是虛數，沒有具體的數量。理論上來說任何修煉之路都能成道。
而孫浩然此刻所行之道乃是以力證道，與普通修士按部就班的煉氣不同，這樣的證道方式毫無疑問是大道，是最極致的暴力，最簡單粗暴也是最強的道路之一，所謂肉身成聖當是如此。
若是在修為相同的情況之下，走在這條大道之上的人，必然是最善戰的。換句話說，這也是一條戰天鬥地的道路！
············
兩人分明還沒碰面，然而他們身上湧現的力量便已經開始碰撞。
整片小天地之中天地色變，潮汐，閃崩，驚雷，各種異象顯現，彷彿世界末日一般。
無數浪潮從分裂的地面中湧出，朝著孫浩然的方向席捲而來，但又剎那間被分開。
是孫浩然動了。
他鎖定了隱匿在血色蒼穹之上那道氣息的方向，並且朝著這個方向狂奔，每一步都如同要踏碎這片世界一般驚天動地。
在極致的暴力面前，這些洶湧澎湃的浪潮就顯得像是笑話。
自然的偉力？
的確很強大。
但在仙人的力量面前也只能跪服。
沒錯，此刻在這片空間中即將開戰的兩人，很顯然都已經達到了這樣的程度。
一者是以神魂之軀迫不得已踏上先路的散仙，雖然是散仙，但的確已經成就了仙人之姿。
另一者則是孫浩然這樣的變態，強行以煉氣的境界擁有匹敵仙人的實力。
此刻外界整個世界中隱藏著的各方大能自然都注意到了洪荒森林附近的秘境之中正在發生異變。
真不是他們不想管孫浩然打破所謂的‘協議’出手為非作歹，而是真不敢啊。
此界最強的存在也不過渡劫境界而已，這片洪荒秘境的主人隕落前便是渡劫巔峰，更是隨時能夠成就散仙，已經可以說是此界最強的存在。
然而就是這樣的存在，也不見得能夠應付這尊歸來的煞星！
沒錯，但凡瞭解過那段上古歷史的存在，都將孫浩然視為煞星。
這個世界曾經在上古時期經歷過一次神魔之戰，在那一戰中仙路被斬斷，導致世界的靈力逐漸枯竭。
如今的修士能夠抵達的境界極限雖然理論上來說還是渡劫境界，但卻因為靈力逐漸稀薄而修煉越來越困難。
這種情況一直沒有要停止的趨勢，所有人都清楚，或許是數萬年之後的將來，整個世界便會進入末法時代。
元嬰境界以上的修士禁止出手的協議也是因此而產生的，因為逐步衰弱的世界此刻已經經不起太厲害的折騰。
若非此刻發生即將發生的戰鬥是在一片獨立的小天地之中，大概所有人都會陷入恐慌之中。
而造成這一切的罪魁禍首，就是當年以一己之力獨戰眾神魔並且斬斷仙路的人。
所有人都記得他的名字，他叫——
孫悟空。
如今雖然不再是那個名字，境界也低了許多，所有知情者卻依舊分毫不敢小瞧這個歸來的煞星。
畢竟這個怪物的實力從來都不能以境界來判斷。這傢伙超出三界之外，不在五行之中！是個十足十的怪物。
否則當年又如何能做到以同樣的境界獨戰群雄？
渡劫境的實力只是他們這些普通修士的極限，但很顯然不是這個怪物的極限！
當初這個怪物便是以同樣的渡劫境而且並非巔峰，就在那場神魔之戰中大殺四方，殺得各路神魔丟盔卸甲哀嚎遍野。
如今哪怕只有煉氣境界，也依舊不是一般修士敢去招惹的。
現在看來他們的抉擇是正確的。
因為這貨即便是面對一位散仙依舊敢正面硬剛！
幾乎就在短短的一瞬之間，孫浩然的身形便橫移數里，並且依舊在筆直前進。
從上往下看去。一條分裂的直線顯現在整片秘境之中。
所有的一切都無法阻擋他橫衝直撞的腳步，所過之處萬物皆是低俯了身姿，崩碎、塌陷、折斷，無物可再挺立，彷彿是朝著這道暴戾的身姿行禮。
奔跑中，孫浩然手中拖著的木棍逐漸被漆黑的神力所籠罩，握住長棍的手臂之上滿是如同細蛇一般的扭曲脈絡，其中積蓄的力量似乎隨時準備著爆發而出。
水流、氣流、天地之間的靈氣，皆在他發力的幾乎瞬間如同畏懼一般朝著兩側分離，長棍分明還沒揮出，面前卻已然化作‘真空’。
這一棍沒有引起任何聲音，因為聲音無法跟上它的速度。
只見孫浩然勐然停下腳步，手中長棍順勢揮出。
狂暴的力量讓他所踏的地面瞬間塌陷，而伴隨著他揮出長棍，他與目標之間的空間彷彿被撕裂一般，一切都被一分為二，包括天空中如同漩渦一般的紅雲。
若是有上古魔神在此或許會被這驚天一棍直接嚇尿，因為只要看見這一棍，必能讓他們回想起當年被那根漆黑的長棍所支配的恐懼。
這是集極致的暴力，暴戾，殺意於一身的開天一棍，彷彿能夠捅破天地！
轟——
當劇烈的爆響聲響起之時，整個片籠罩著天空的紅雲已經被轟散，而藏身於其中的身影自然也顯露出身形。
“喲呵？還是個女人？”
看著那雙手交錯著格擋自己隔空一棍，卻依舊被朝著天空高處擊退的影子，孫浩然咧嘴笑著。
他可不管對方是男是女，能夠接住這一棍，已經證明對方的確有足以取悅他的實力！
“可惡的猴子！
！”
回應他的是憤怒的咆孝聲。
九尾天狐看著自己剛凝聚出便受傷的散仙之軀，臉上滿是猙獰之色。
若是換做以前她的確會忌憚眼前的猴子，畢竟當時的她不過是渡劫巔峰而已。
然而現在不同了。
雖然是無奈之舉，但選擇了修散仙之後，她的境界的確得到了提升，比之曾經的自己只強不弱！
她現在可是散仙啊！
在這個沒有天仙的世界，理應天上地下唯我獨尊！怎麼會怕這只境界已經跌落至煉氣巔峰的猴子！？
然而她卻並不清楚自己的估計究竟有多麼錯誤以及一個連真正的肉身都沒有的散仙要與以力證道的體修硬剛是多麼愚蠢的決定。
所謂的散仙要經歷九劫，九轉之後才能飛昇上界，雖然按照境界上來算的確是在渡劫境界之上，但實力嘛……只能說是根據個人天賦因人而異。
她的確也是天賦異稟的天狐一族沒錯，但在齊天聖血面前真的完全不夠看。
因此現在剛剛選擇修成散仙的甚至連一劫都還沒經過的九尾天狐，只能說是虛有其表罷了。
不是說她很弱，而是她遇到的人是孫浩然這個怪物。
孫浩然的力量好歹也是在這個世界歷經千年累積起來的，怎麼可能輸給這個臨時抱佛腳吸收秘境之內的數百名修士以及一些本土和天材地寶的靈力之後混雜著無數雜質的不純粹力量能夠比擬的？
其實這場戰鬥的結局從一開始就沒有懸念，孫浩然自己也是清楚的。
他只是太渴望真正的戰鬥了，因此希望眼前的存在能夠帶給他歡愉。
只可惜結局註定會讓他無比失望。
············
“少說廢話，要戰便戰！你特麼的只會耍嘴皮子是麼？我已經等不及了！”
聽著來自天空中的謾罵聲，孫浩然不氣反而笑了。
空中並不是他的主場，畢竟他現在才煉氣境界，別說凌空而立了，就連御劍飛行都做不到。雖然可以使用‘神力’短暫的腳踏虛空移動，但那樣既費勁又麻煩。
因此可以的話，他當然希望對方能夠遷就一下他，自個兒乖乖下來捱揍。
然而眼前這個傢伙除了謾罵之外別無動作，一看就是怕了。
“你該不會是……害怕了吧？”
“怕？呵呵哈哈哈哈——”
聞言，九尾天狐氣笑了，“死猴子我會怕你！？別以我本尊還和當年一樣只是渡劫巔峰！老孃現在可是散仙！是仙人！你明白嗎？”
“那你特丫的倒是讓我瞧瞧你有多厲害啊？”
“不用你說我也會做！”
下一刻，九尾天狐頓時調動著這片小天地的力量。
這片小天地本就是她隕落的身軀所化，自然與她存在聯絡，也就是說在這片天地中與她戰鬥，相當於對抗整片天地！
幾乎就在她抬手的同時，孫浩然腳下的土地毫無徵兆的隆起，彷彿一隻抓握的巨手一般想要將他控制住或者直接捏碎。
這隔著數千米的高空發動的毫無徵兆的進攻，換做一般人或許根本反應不過來，畢竟誰能想到對方竟然能夠隔著如此之遠的距離操控大地？
然而她面對的卻是孫浩然這個因為血脈的緣故將戰鬥化作本能的怪物。
幾乎就在地面隆起的同時，孫浩然便已經有了反應。
“哼。”
他毫不留情的冷笑著跺腳，腳下企圖掀起的土地頓時被至極的狂暴力量所壓制，踏碎成了無數碎裂的土塊，變得毫無威脅。
“這就是所謂的‘散仙’？”
隨意一腳化解對方的攻勢之後，孫浩然不屑的抬起頭望向對方笑著，“縮頭露尾用這種方法就想戰勝我？這就是你所謂的散仙？哈哈哈哈哈哈——”
“激將法對我沒用！死猴子！”
九尾天狐很顯然看出了孫浩然的想法，冷笑著，“你現在不過煉氣境界，連御劍飛行都做不到！空有一身蠻力隔著如此距離能耐我何？”
“喲呵？被我一個煉氣境界嚇得不敢靠近，還能說出這種話，你可真是能耐啊？散仙。”
孫浩然說著悠哉地活動著筋骨，讓對面的九尾天狐摸不著頭腦。
她完全看不懂孫浩然想要做什麼。
剛才那一棍的確聲勢浩大，但那又如何？
隔著如此之遠的距離根本對她無法造成實質性的威脅。
只要她佔據著制空權，這只猴子對她就毫無威脅！
至少她此刻是如此相信的，因為她根本就不知道孫浩然雖然的確只有煉氣境界，體內卻依舊有部分伴隨著血脈繼承而來的上古神力。
不是不想飛，只是太高了，懶得飛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