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指的是日本那邊的‘白王血裔’吧？不……準確的說應該是在‘白王血裔’當中也很特殊的‘皇血’。”昂熱呵呵笑著，“那是在日本被稱之為‘皇’特殊一脈，他們天生便擁有極度危險的血統，但卻很特殊的能夠不被龍血侵蝕始終保持理智。”

“具體名稱我們不太清楚，既然你這麼說，那應該就是吧。”徐三澹澹的說著，“那麼……您也是屬於這種情況麼？”

“當然不是。”昂熱微微搖頭，“我之所以問你們是否相信魔鬼的存在，是因為我身上的特殊情況，正是因為我與魔鬼做了某種交易。”

“什麼交易？”徐四來了興趣。

“這麼說來，你們是相信了？”昂熱澹澹的笑著。

“不論我們相不相信，你身上的情況是不可爭議的事實。”徐四也笑著，“好啦，別賣關子了，校長先生，您究竟想要告訴我們什麼呢？”

昂熱神色變得嚴肅起來，沉聲說道：“我能告訴你們的是……其實在你們所調查到的‘夏之哀悼’事件中，我也應該是個死人，但我因為和魔鬼的交易活了下來，成了復仇者。她也想要毀滅龍類，所以我們和愉快的達成了一致。而在那之後，我所做的每一件事情，都是為了這一目標在做準備。”

“哦？”徐四饒有興趣的問著，“這麼說我們是否可以認為……你剛才提到的尋找摯友的後人的行為也是如此。”

“和聰明人說話就是輕鬆。”昂熱笑著，“因為契約的緣故，我沒辦法將有些事情明明白白的說出來，但我能告訴你你現在猜測的方向是對的。”

啪啪。

徐四鼓起了掌來：“不愧是和魔鬼交易的人，知道你這麼鑽空子，不怕和你交易的那個魔鬼生氣麼？”

“我是個復仇者，已經沒有什麼能夠失去的東西了，又會怕什麼？”昂熱輕輕笑著拿起桌面上的茶杯，此刻其中的茶水溫度適中，他品茶的模樣看上去無比悠閒，似乎完全沒將這當回事兒。

“那麼我繼續猜了？”徐四笑著問道。

他不知道所謂的‘魔鬼’是昂熱在裝神弄鬼還是什麼，只知道昂熱肯定是不願意將所有事情明明白白的說出來，不過這無所謂，就當是給這個老人家最後一點面子吧，別真的整得像是他們在拷問虐待老人一樣。

“如果說你尋找摯友的後人是為了準備屠龍，那麼這是出於你自己的意志，還是接受了魔鬼的指示呢？”徐四摸著下巴試探性的問著。

這是建立在昂熱沒有撒謊的情況下進行的猜測。

如果魔鬼真的存在，那麼昂熱和這位魔鬼達成一致之後，所有的行動都不能將之看做是個人行為。

兩人的目的都是屠龍，而昂熱光靠自己的力量很顯然不可能完成這一偉業，因此必定會藉助魔鬼的力量。

“我猜……魔鬼沒辦法直接插手干涉這個世界的事情，於是才假借你手。”徐四說道。

“……”昂熱保持沉默。

很顯然這是預設。

“你的力量不足以完成屠龍的偉業，於是魔鬼在暗中安排，而你……負責執行。”徐四繼續說道。

昂熱依舊沉默。

“所以，不論是路明非還是孫浩然的出現，都並非巧合。而是那位魔鬼早有預料或者甚至是她早已經安排好的事情，而你……不過是去將‘劇本’裡的重要人物找出來。”

啪啪啪——

這回，輪到昂熱鼓掌了。

他笑著看著眼前看似年輕的公司大區負責人：“公司果然是不養閒人，如果可以的話，我真想聘請你們來學院授課。”

“兼職的話也不是不可以。”徐四挑了挑眉頭，隨後閉上嘴抬起手示意自己想說的已經說完了。

“那麼……按照這個結論，我們可以大致的確定，路明非和孫浩然身上出現的特殊情況和超乎尋常的能力，都是在那位‘魔鬼’意料之中的。”徐三默契的接替，“來龍去脈我們已經瞭解了，所以現在問題回到了最關鍵的部分……你清楚，他們身上的能力究竟是怎麼一回事麼？”

“不是完全清楚。”昂熱有些嘆息的回答著，“他們兩人身上的血脈都是來自於我當年的兩位摯友，但實際上路山彥只是個純粹的混血種，雖然優秀但遠沒有達到路明非這樣的程度，而孫耀輝則是特殊一些，他本身就擁有龍族血統之外的血脈。”

“哦？”問題到了關鍵部分，孫浩然頓時打起了精神，“什麼血脈。”

“我不太確信，但他曾經親口提到過他的血脈很可能來自於你們中國古代神話中一位家喻戶曉的人物……”

“誰？”不只是孫浩然，其餘的幾人眼中的目光也變得犀利起來。

“齊天大聖，孫悟空。”昂熱攤了攤手無奈的說著，“很不可思議吧？我當時也這樣認為，畢竟雖然耀輝他的確強過普通的混血種，卻怎麼也和這位扯不上關係，直到最近……我看見了你。”

說著，他目光灼熱的看著眼前的孫浩然。

“……”

孫浩然沉默著皺眉。

昂熱的話，讓他腦子變得混亂了起來。

這搞得他的出現……好像是路鳴澤一手安排似的？

可是他自己很清楚這不可能，他可是個實打實的穿越者，這一點絕對不會有錯。

如今的問題似乎是……這所謂的‘齊天聖血’的來源問題，如果這是這具身體本身自帶的，那麼當初他融合的那枚系統賜予的‘蛋’一樣的‘石頭’又是什麼東西呢？

“好了，情況我們大致已經瞭解清楚了。”

徐四微微點頭，似乎打算結束這場會議，“校長，您是要多坐會兒還是需要我們派人送您離開？”

“額……”

昂熱微微一愣，“你們不想知道關於路明非身上的問題麼？他的曾祖父路山彥是個純粹的混血種，為什麼他卻擁有這樣詭異的力量？”

“既然魔鬼已經存在，那麼在血脈中做手腳，甚至透過某種方法創造出一位像路明非這樣的存在，也不是什麼好驚訝的事情吧？”徐四澹澹的回答著，“總之，我們對此已經失去了興趣，您可以回去了。”

“好吧……”

昂熱一時間有些精神恍忽。

他怎麼感覺……這幫人似乎對他說的事情不怎麼重視？難道‘魔鬼’和屠龍不夠入這群人的法眼麼？

砰。

昂熱被送走之後，沉重的鐵門再次關閉，此刻只剩下了孫浩然他們自己人。

“好了，這下子事情變得真的好玩兒起來了。”徐四笑著打破沉寂。

“是啊，如果昂熱口中的‘魔鬼’真的存在，那麼公司之前那異想天開的猜測……或許是真的。”徐三神色無比凝重。

“什麼猜測？”孫浩然問道。

“哦？還沒告訴你嗎？”嶽驍有些疑惑，“從老天師還有你的身上，公司高層的那些膽小鬼們感受到了恐懼……並且疑神疑鬼的猜測這個世界上是否真的存在‘仙’，‘神’之類的東西。他們懷疑我們目前瞭解的世界不過是眼前所見的冰山一角而已，包括異人，混血種甚至是龍族。”

“如果將昂熱口中的‘魔鬼’歸類為高處所謂‘龍族’一等的存在，那麼她便是‘神’。”徐三接話解釋道，“如果其真的存在……那麼曾經在這個世界的某個時刻，一定存在過‘神魔亂舞’場面，只不過因為某種原因‘神魔’們達成了某種協議亦或是被封禁，無法插足人間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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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現在這個‘封印’似乎鬆動了。”徐四笑著，“‘魔鬼’已經能夠藉助凡人的手想要毀滅人間的一個種族。”

“他們是看小說看多了吧……”孫浩然聽著幾人的話感到有些汗顏，雖然說是這麼說，但實際上這也是他自己曾經猜測過，而且最怕發生的情況。

“當然，這些所有的猜測，都是建立在昂熱口中的‘魔鬼’真實存在的情況下。”嶽驍無所謂的攤了攤手，“總之上面的人任務無論事情怎麼樣，我們都應該提前做好準備，以免如果某一天真的出現‘神降’而我們卻毫無對策的情況發生。按照他們的意思……我們這新成立的部門或許又該改名了。”

“改啥名兒？”孫浩然一陣汗顏。

其他人不清楚，但他可是很肯定的，昂熱口中的魔鬼當然真實存在。

而且按照那小子似乎認識‘齊天大聖’的情況來判斷……這個世界的很可能真的是一尊神祇，畢竟凡人能夠認識齊天大聖？

如果事情真的是這樣……那麼他感覺自己應該再次重新劃分一下這個世界的戰力了。

普通人，包括混血種在內的異人，或許都只能歸類為凡人，而更高等級的龍類甚至四大君主的龍王或許也不過是半隻腳踏入了超脫凡人的領域，只有像老天師這樣的修道者才是真正的接近‘神’，而這個世界很可能存在真正的‘神’與‘仙’，這種等級的存在很可能就只剩下龍族的締造者，黑王尼德霍格，不……興許應該稱之為‘龍神’。

而相對的路鳴澤或許就是這位‘龍神’的對頭，亦或是爭奪這個‘神位’的競爭者。

至於在這超越凡世的境界之上究竟存在著多少這樣的神祇，現在還完全不清楚。

“還能改什麼名兒，無非就是將‘對異常生物’改成‘對神’而已。”嶽驍理所當然的吐槽，“總之，那幫傢伙的野心很大啊……”

“所以，是什麼給他們的勇氣？”孫浩然有些汗顏。

“這不廢話麼？當然是你們咯。”嶽驍呵呵笑著看著他。

“我們？”孫浩然微微一愣。

“沒錯，你，老天師，以及那些還沒露頭的傢伙。”嶽驍的目光變得興奮起來，“真是沒想到啊……我們或許能見證一個新時代的降臨？”

“這好像……不是什麼好事吧？神仙打架凡人遭殃啊。”一旁的徐三一臉汗水。

“怕什麼？”徐四倒是依舊一副無所謂的模樣，“想想看如果當時神魔亂舞，又是什麼將之終結的？神和人應該沒什麼區別，都有著各自的立場，如果要比神祇多的話我們怕過誰？而且咱們眼前不就有一個活生生例子麼？”

說著，他笑著看向孫浩然。

“我？”孫浩然一臉懵逼的指著自己。

“對啊，你丫的不是繼承了‘大聖’的血跡麼？”徐四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騷年，能力越大，責任越大，拜託你啦~”

“我特麼……”

“額呵呵……”

徐三看著幾人一副完全不慌甚至還有心情開玩笑的模樣，更汗顏了。

他感覺自己快要跟不上這幫不正的傢伙的節奏了，要麼是這個世界瘋了，要麼是他自己瘋了。

············

“所以，我們的推測是正確的麼？”

離開封閉的堡壘之後，孫浩然獨自一人走在趕往機場的路上，像是自言自語一般澹澹的問著。

“誰知道呢？”

路邊的扶手上，路鳴澤的身影不知何時出現，他平舉著雙手保持著平衡，笑著和孫浩然並排而行。

“不可說？”

“是啊，佛曰，不可說。”

“你丫的信佛？”

“不信，但以你現在的程度，真不是關心這些事兒的時候。”

路鳴澤調侃一般的笑著，“不會因為我叫了你一聲‘大聖’，你就真把自己當‘大聖’了吧？還差得遠呢。”

“也對。”

孫浩然無所謂的聳聳肩，“但是如果……我是說如果……如果真有那樣的傢伙找上門來了呢？”

不知為何，他感覺自己在說這話的時候有種莫名其妙的熱血沸騰的感覺，就像這不是什麼疑問，而是一種渴望。

“那麼我會幫你的，我的盟友。”路鳴澤停下腳步，彬彬有禮的踩在欄杆上朝著孫浩然的方向行禮，“互相幫助，這不正是我們結盟的意義麼？”

“是麼，我只是幫你幹掉幾隻蜥蜴，你卻要幫我應對‘神明’，這感覺你虧大了啊，小老弟。”孫浩然呵呵笑著，“魔鬼，也會做虧本的買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