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媽,我回來了(萬更求訂閱!求月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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倭酋寢宮裡面。

當看到兩個手持槍械的陌生人闖進來後,裡面兩名女官萬分驚恐,其中一個用霓虹語驚問道:“你們……你們是什麼人?想幹什麼?”

姜森根本懶得理會她們,飛快的朝樓裡面走去。

兩個女官試圖阻攔,不過被後面的左小靜一刀一個送她們去見天照大神了。

隨後便樓下守著,防止有人進來。

這邊姜森沒費什麼功夫,很快便在樓上找到了正盤膝練習書法的倭酋,跟他之前在香江報紙上看到的照片差不多。

走上前在對方詫異的目光中,一刀結束了他的生命。

出來的時候正好又看到兩個小八嘎,和一個中年貴婦,那兩個小八嘎長得跟書房裡的老八嘎非常相似。

姜森走上前一刀一個,一家人就要齊齊整整的。

隨後他飛快的來到樓下,把空間揹包裡的汽油全部拿出來,堆在會客廳的榻榻米上,用刀戳漏兩桶,汽油迅速朝著門口淌去。

兩個人走了出去,此時外面月華如水,清冷無比。

姜森拿出一隻銅質煤油打火機,點燃一塊棉球後朝門口流出的汽油扔去。

下一秒。

門口的火舌瞬間朝房間裡面席捲而去。

轟——

熊熊大火瞬間燃燒了起來,瞬間就把倭酋寢宮給變成了一團大火球。

姜森和左小靜站在遠處樹林的陰影裡欣賞了10幾秒鐘,眼看附近護衛跑過來後,他們兩個人才原路返回。

一路上,那些護衛像瘋了似得朝著倭酋寢宮方向奔跑,根本沒有人再管他們。

他們無驚無險的來到了圍牆邊,隨後飛快的跳下去,乘坐小船劃到了對面。

然後他們並沒有走,而是就站在岸邊一棵櫻花樹下,靜靜的看著遠處酋宮上方的火焰,猩紅的火舌就像鮮血一樣染紅了天空。

“可惜之前忘了留點塑膠炸D了,否則的話可以多炸幾所房子。”

一旁的左小靜,此時興奮的俏臉緋紅,“回頭去多買點,再來燒一遍。”

姜森笑道:“怎麼可能?霓虹國的ZF又不是傻子,被咱們燒了一次,怎麼可能還會給我們第二次機會?我估計以後圍牆上肯定會裝電網,而且巡邏護衛也會增加一倍。到時候別說進酋宮了,連護城河都別想靠近。”

左小靜聞言頓時失望不已。

姜森笑道:“不用失望,近距離攻擊不行,不是還有遠距離嘛,比如RPG。”

說完姜森才想起來,兩個小八嘎已經被他幹掉了,以後霓虹國沒有倭酋了。

……

相比於靖國神廁被焚燬,倭酋被殺自然要嚴重了無數倍,簡直可以說是捅破天了。

整個霓虹國可以都瘋掉了。

警視廳大批警察迅速趕到,在附近展開了地毯式的搜捕。

同時鐵路、公路、飛機、輪渡全部封鎖。

不僅僅如此,霓虹國公按部也加入了搜捕行列。

和大陸不同,霓虹國的公按部其實並不是警察,而是特W部門,其前身就是臭名昭著的“特高課”。

東京都警視廳和公按部調查廳派出了大量人手追捕姜森二人。

調查廳的人不得不說真得很厲害,他們很快便發現了姜森他們的蛛絲馬跡。

可惜,雖然他們的反應不可謂不快,但是從接警到情報分析,再到派出人手進行圍追堵截,也已經是半個小時以後了,而半個小時卻足夠姜森和左小靜兩人離開東京都核心區的包圍圈。

兩個人開著摩托車,一路風馳電摯。

按照原來計劃的路線,先是來到了橫濱,從橫濱繼續向西來到了神奈川縣。

神奈川縣這邊有兩條線,一條線北上通往山梨縣,但是需要繞路走很遠,還有一條則是繼續向西100多公裡去往靜岡縣。

姜森他們計劃就是從靜岡縣離開。

霓虹國的警察非常聰明,他們也猜到了姜森他們估計會從靜岡縣這邊離開,所以他們在通往靜岡縣的道路上提前佈置了大量警察,而在另外一條通往山梨縣的路上卻十分鬆懈。

很明顯,霓虹國警察是希望他們向北。

姜森自然不可能如他們願,通往山梨縣不僅道路更加遙遠,增加了他們離開的時間,而且中間的上野原町相比於靜岡縣,其實更靠近東京都,道路也更好走。

霓虹國警察可以在那裡設伏等他們過去。

所以姜森趁著左小靜不注意,直接從揹包裡面拿出一個人皮面具戴在了臉上,搖身一變成為了一名“高貴的洋大人”。

早上去參觀靖國神廁的時候,根本就沒有想到會被人聽到,所以當時也沒有戴面具。

等後來身份暴露後,戴不戴其實也沒有什麼區別了。

真要是被抓到的話,霓虹國警察絕對不會跟他講道理,肯定老虎凳小皮鞭招呼起來。

不過現在就不一樣了。

而旁邊的左小靜,還是第一次看到姜森戴人皮面具的樣子,頓時驚奇不已,甚至摸了摸他的臉,連連問他是怎麼做到的?

姜森自然是推到了基因鎖上面,說跟縮骨功、易容術的原理差不多,內家心法練到高深境界後自然而然就會了。

其實他倒是想跟左小靜講講輪迴者的事情,這丫頭很聰明,說不定能幫他分析一波,可惜輪迴者系統規定:不得洩露任何有關輪迴者資訊,否則立刻抹殺,他不敢去冒險。

左小靜信以為真,羨慕不已。

雖然她的易容術也很厲害,但是比起姜森這種毫無破綻、渾然天成的易容術,根本就是小巫見大巫。

姜森載著同樣易容後的左小靜,朝正在盤查過往車輛的警察開了過去。

七十年代的洋大人,在霓虹國依然屬於特權階層,哪怕艾美瑞肯社會最底層的屌絲白人,來到霓虹國也能搖身一變成為人上人。

沒辦法,李梅燒烤的味道讓所有霓虹國人都終生難忘。

但是知道歸知道,他之前沒有試驗過霓虹國人在洋大人面前有多麼的卑躬屈膝。

現在他算是知道了。

在明知道兩個通緝犯是一男一女的情況下,而此時大半夜他們卻騎著摩托車過來,姜森原本以為霓虹國警察會把他們攔下來盤查一番,而他也已經準備好了一連串類似於“法克尤”的問候語。

但是讓他沒想到的是,警察在看到他是洋大人之後,連問都沒有問一句,直接讓他從旁邊工作人員通道先行過去。

並且還十分貼心的告訴他,今天晚上可能會有雨,然後旁邊的一位漂亮女警遞上了兩件黑色雨衣。

“Get lost!”

姜森罵了一句,十分蠻橫的把女警手裡的雨衣打落在地,然後開著摩托車後載著左小靜揚長而去。

“混蛋!”

“垃圾!”

“去死吧……”

後面檢查站裡的霓虹國警察,個個都在破口大罵,但是反而卻更加確信姜森不是香江縱火殺人犯了,而是艾美瑞肯人。

因為在大多數霓虹國人心目中,艾美瑞肯人是西方所有白人裡面素質最差的,此印象自然來源於駐霓虹國的黴軍士兵。

這邊姜森離開之後,心情舒暢的開著摩托車朝前行駛。

不得不說,姜森的這一招大大的出乎了霓虹國警察的預料。

他們想把姜森和左小靜兩個人困死在東京都範圍內,然後一步步縮小搜尋圈。

因為如果不使用交通工具的話,光靠徒步行走,他們是跑不遠的。

然而霓虹國警察沒想到,姜森居然有人皮面膜這樣的東西,堂而皇之的當著警察的面跑掉了。

而就在霓虹國警察以為把他們困在了東京都包圍圈裡面時,姜森他們卻在加速離開。

他們馬不停蹄,一路向西,到了靜岡縣後繼續朝西朝愛知縣駛去……

等到了天亮後,姜森兩人已經橫跨了半個霓虹國,到了神戶。

而此時倭酋被殺,寢宮和靖國神廁被焚燬的訊息,傳遍了整個霓虹國。

整個霓虹國的人感到無比的震驚,很多普通霓虹國老百姓,臉上都露出了不敢置信的神色。

而與此同時,姜森和左小靜被列為了主要嫌疑人,電視以及報紙上都貼出了兩個人的入境護照照片。

他們一點也不停歇的繼續向西行駛,路上也遇到幾波警察的查詢,但是姜森憑藉一張洋大人的臉,一路暢通無阻。

到了晚上九點多鍾,他們終於來到了福岡。

大眼聰已經早早在海邊等候了,上了快艇後直接去了對岸的高麗。

在高麗休息了一晚上之後,第二天早上用假護照登上了去香江的飛機。

……

霓虹國倭酋被殺、寢宮以及靖國神廁被焚燬的訊息,瞬間傳遍了整個世界。

全球輿論譁然。

而姜森則作為頭號嫌疑人被霓虹國ZF進行通緝。

70年代的香江,大多數普通人還是非常愛國的,看看老一輩的港星就知道了,像那些華人探長以及大多數普通皇家警察,也都是稱呼英國人叫鬼老,可想而知。

因此看到姜森把霓虹國倭酋殺了,而且還一把火把寢宮和靖國神廁也給燒了,自然是歡欣鼓舞,甚至把他叫做民族英雄。

很多黑白兩道的大人物,不管是出於結交還是拉攏的目的,紛紛過來拜會他。

不過姜森此時卻是所有人一概不見。

並且還讓人找了香江日報過來,發表了一篇宣告:霓虹國倭酋死亡以及寢宮和靖國神廁被焚燬事件,跟他無關,是有人故意栽贓陷害云云。

但是熟悉姜森的人都表示:我信他個鬼。

霓虹國倭酋被殺慘桉,無論是從作桉手段,還是從作桉方式上,都跟姜森的性格以及行事作風完全吻合,而且也只有姜森這種瘋子才會做出這種事情來。

並且霓虹國ZF也披露出來資訊,他在靖國神廁和人商量過要把那裡燒掉,具備了作桉動機和嫌疑。

因此,姜森的這份宣告,被香江媒體重新解讀了一遍,大概意思是:霓虹國倭酋死亡以及寢宮和靖國神廁被焚燬事件,就是我做的,但是霓虹國沒有證據!

於是很多香江人都笑慘了。

而就在姜森發表聲明的第三天,霓虹國ZF向港英ZF遞交了外交照會,希望引渡姜森去霓虹國接受調查。

可是就像香江媒體解讀的那樣,霓虹國ZF拿不出姜森的作桉證據。

有證據他們都引渡不了,現在你沒有證據,竟然想把姜森這種人物引渡到霓虹國接受調查,這不是開國際玩笑嗎?

所以他們的請求自然是被駁回了。

不是港英ZF不配合,他們是真得無能無力。

然後霓虹國那邊便沒有了聲息。

而姜森這邊也是十分低調,沒有再回應任何外界的聲音。

所有人都以為,這件事就這麼過去了。

但是,對霓虹國稟性瞭解透徹的人知道,霓虹國絕對不會就這麼算了的。

事實也正如一些人猜測的那樣。

在之後的兩三年時間裡面,姜森先後遭到霓虹國好幾波特工的暗殺。

但是結果無一例外,全部都失敗了。

而姜森也是不甘示弱,多次和左小靜跑到霓虹國那邊暗殺高層八嘎。

雙方經過數次交手之後,霓虹國那邊主動求和,這件事才告一段落!

不過這是後來的事情了。

……

……

從霓虹國回來後的姜森,安安穩穩的在香江待著,哪都沒去。

每天沒事看看書,練練功,找幾個年輕貌美的美眉深入交流交流,生活樂無邊。

這樣的生活正是他曾經夢寐以求的。

期間他去了一趟瑞士銀行看了看,發現甫光從香江富豪那裡勒索的一億美元全部都安安穩穩的躺在裡面。

他不相信瑞士這個國家,不顧銀行高管的再三哀求,把錢全部轉入了他在香江的國際銀行賬戶裡,交給職業經理去打理。

時間一晃一年過去了。

進入了1978年。

期間在他的辛勤澆灌下,沉青率先懷孕了,緊跟著是菲比和阿玉,然後還有兩個女人肚子也大了。

姜森專門請來了家庭醫生、還有保姆招呼幾個女人,家裡變得熱鬧了起來。

當然了,除了這些以外,最重要的當然是安保措施了。

清水灣別墅莊園還沒有裝修好,所以直接跑到太平山的白加道買了一棟豪宅,就在帶英總領事官邸旁邊,附近房子的主人全部都是非富即貴,警署就在旁邊。

然後他把幾個女人都安排到了這邊來,並且有接受過專業訓練的退伍飛虎隊保鏢進行保衛。

如果有人要出去逛街的話,就讓左小靜陪同。

左小靜雖然自封的殺手之王,但是跟著一名二階輪迴者整整十年,可想而知實力有麼強悍?

十個八個特種兵都不夠她打的,而且心思縝密,且第六感也十分敏銳,特工想暗殺她是很難的。

姜森也是做到了自己該盡的義務了,如果這樣還有女人被暗殺的話,那他也無能為力了,只能多殺幾個八嘎給她們陪葬。

做他的女人,享受榮華富貴的同時,自然也要承擔一些風險。

好在一直都是有驚無險。

到了6月初的一天,他無意間看到空間揹包裡面的回鄉證,然後勐然想到了什麼。

他一直說回大陸看看,結果老是被耽誤。

於是趁著幾個女人還沒有生的功夫,他準備回大陸“探親”。

買了很多東西,4米×4米×4米的空間揹包都塞得滿滿,光1角、2角、5角、1元、2元、5元、10元的錢,就兌換了足足10萬塊錢。

到了準備出發的時候才勐然間想起來,這個年頭內地買東西可不是光有錢就行的,還需要票。

具體的他也不懂,於是便到九龍城寨找了個從內地過來的逃犯詳細瞭解了一番,頓時讓他眼界大開。

這個時候國內吃飯不僅需要糧票,而且糧票還分為地方和全國兩種,地方就是省內。

你要是出省的話,就必須使用全國糧票。

需要到糧店用糧食證換取全國糧票,不過要扣除一定的細糧和豆油,但必須保證糧證裡存有細糧。地方糧票不扣豆油。

儘管如此,去糧店還不一定能夠換到全國糧票,因為現在內地是計劃經濟,一切都是按計劃行事的,沒有的話,就得等,說不定幾天。

如果糧店有認識的人,就好辦多了。

“糧票可是好東西啊,既可以換錢,又可以換雞蛋、換物,金貴著呢。”

這位來自內陸外號叫大軍的人說到。

“當然了,還有布票、肉票、腳踏車票,就連買雙呢絨襪子還要票呢。反正啥都要票,買塊豆腐還要票呢,更別說糖蛋奶了,沒有票就啥也不能買。”

“森哥你要是回去的話,一定要人提前換好糧票肉票這些。通關口岸那邊的地下黑市,專門有人兌換。”

姜森點點頭,“我知道了,別的呢?”

“還有就是介紹信……噢,對了,森哥你是回鄉證,不需要介紹信。這個回鄉證比介紹信好用多了,全國通用,一般人可辦不下來。不過攜帶的手錶、相機之類的東西好像需要申報,這個你到時候去問一下。”

在瞭解了一番之後,姜森隨即讓人透過黑市換了很多票,糧票、肉票,雞魚肉蛋票等等等等……

……

前世姜森的老家在湘省邵市下面的一個鄉鎮上。

70年代後期的大陸還十分落後,道路不好走,到處都是坑坑窪窪。

而且每到一個地方住宿的時候,首先要到當地派出所報道,就跟唐僧西天取經蓋通關文牒一樣。

總之他費了九牛二虎之力,好不容易才找過來。

唯一的好處就是,七十年代的治安是真得好,可以說是路不拾遺。

到了鄉鎮上後,先到派出所那邊報道一下,隨後在派出所的民警帶領下,來到了鎮上唯一一間小招待所裡面住了下來。

6月份的天氣已經非常炎熱了,蚊子很多,但是小招待所裡面既沒有空調,也沒有蚊香,只有蚊帳和一臺款式很老但外形新穎的電風扇。

唯一的好處就是“便宜”,一晚上5毛錢。

就這也不是隨便什麼人想住就能住的,要麼像他一樣有回鄉證,要麼有出差證明證明身份,否則的話會被當盲流抓起來的。

養尊處優了兩年的姜森,一開始有些不習慣,不過好在記憶中吃苦耐勞的基因還在,而且已經深入骨髓了,很快他便適應了這樣的環境。

眯著眼慢慢修煉養氣功,然後進入了夢想。

第二天早上,他根據記憶中地形,找到了曾經的祖宅。

這邊前世被開發成開發區了,但此時還是農田,上面佇立著一棟棟茅草屋。

茅草屋西南方的溝渠裡有很多大人正在辛勤勞作著,好像是在挖渠溝,而在茅草屋西邊小山坡上,七八個小孩正在玩耍著,穿著破舊的灰藍色衣服,上面全是補丁,腳上基本上全是光著腳,皮膚粗糙。

還有小家夥乾脆就光著屁股在到處跑,小毛蟲丁鈴噹啷的。

關鍵一個個看上去都非常的瘦弱,一看便知道全都營養不良。

他曾經聽他父親講過,小時候生活艱苦,缺衣少食,一直不明白到底有多艱苦?

此時看到了這裡的樣貌,總算是有了一個直觀的印象,生活物質極度貴乏。

不過他發現,這些小孩子雖然瘦弱,但是一個個都非常的快樂,每個人的臉上都洋溢著發自內心的笑容,眼睛裡更是閃閃發光。

“小朋友你們好,請問誰叫姜大偉啊?”

姜森走過去問到,並且隨手給了他們一大把大白兔奶糖。

這些大白兔奶糖,都是他在香江買的,是魔都出口到香江用來賺取外匯的。

除了大白兔奶糖外,他還買了很多很多東西,空間揹包裡面塞的滿滿,包括雞魚肉蛋。

此時內地,所有商品都還採用的是計劃經濟,買什麼東西都需要票,而像大白兔奶糖,絕大多數農村小孩子只聞其名,未嘗其味。

當接過姜森手裡面的大白兔奶糖後,一個個開心壞了。

“謝謝叔叔!”

“叔叔,我們這裡沒有姓姜的。”

“對啊,叔叔你找錯了。”

“真得沒有嗎?你們再好好想想。有沒有叫姜大山的?”

“也沒有。”

“那這家人家叫什麼?”

雖然早就猜到了,但是當聽到真沒有的時候,姜森內心還是萬分失望,不過還是抱著期望的指著茅草屋問到。

“這是唐海軍家。”

“唐海軍,人家問你呢,你爸爸叫什麼名字啊?”

小朋友一個個都十分熱情。

一個六七歲的小男孩走過來說:“我爸爸叫唐衛東。”

“唐衛東嘛~”姜森嘴裡唸叨了一句,然後又仔細看了看小男孩的長相,跟記憶中的父親並不像。

可能是遠處溝渠裡正在幹活的主人看到了姜森,很快便有大人過來了。

“請問你找誰啊?”

戴著草帽的中年男人,擦著額頭上的汗水問到。

而這個男人正是小孩口中的唐衛東。

“我是來尋親的……”

姜森問了問,唐衛東也表示沒有聽說姜大偉和姜大山兩個人,並且表示,這邊莊上都是姓唐的,沒有姜姓。

姜森聞言,徹底死心了。

唐衛東看到他臉上失望的表情,於是便安慰了他一番,並且熱情的表示,幫他到大隊裡再去問問。

很快村幹部來了,在得知姜森是從香江回來尋親的,立刻發動人把村裡所有人都叫過來詢問了一番。

幾百戶人家,大人小孩加一起得上千人,聲勢浩大,他們都是來看稀奇的。

這年頭的香江人,在這個偏僻閉塞的鄉下,比大熊貓還稀少。

在村幹部詢問了一番後,大家紛紛搖頭,表示不認識。

就在村幹部準備帶著他到鎮裡面再去打聽一番的時候,姜森突然從人群裡看到了唐衛東。

唐衛東正拉著他的兒子唐海軍,和旁邊的老頭說說笑笑。

可能是念念不忘,必有迴響。

一瞬間,姜森發現唐衛東的側顏和記憶中父親那張臉型竟然有八九分神似。

不過等回過頭來之後,又變成了一張陌生的臉。

但是姜森卻是不由得愣住了。

勐然間有一種想哭的衝動。

那顆早就枯寂的心井,此刻突然湧起了陣陣波瀾。

曾經無數次午夜夢迴,淚溼了枕巾,他多想再見一次爸媽,抱抱他們,聽他們叫一聲自己的名字。

然而醒來後一切都成為了浮光掠影,他就像一根無根浮萍般,漂浮在汪洋大海裡面,隨波逐流。

老天爺聽到了他的聲音,給了他一個完成心願的機會。

村長很快看到了姜森的表情,發現他竟然哭了。

村長連忙問道:“姜先生,你怎麼啦?”

姜森淚中帶笑道:“沒……沒什麼,不用找了,我找到了。”

“什麼,找到啦?”

村長驚訝不已。

姜森點點頭,擦擦淚水走到唐衛東旁邊,拉著他的胳膊強忍著內心的酸楚笑道:“我剛才發現,他跟我……我那個親戚很像。”

本來正在跟鄰居嘻嘻哈哈看熱鬧的唐衛東,頓時手足無措,“啊?你……你搞錯了吧,我又不姓姜。”

周圍的村民聽到姜森的話,頓時哈哈大笑了起來,紛紛調侃唐衛東。

“哈哈哈,唐衛東啊,你家以後在香江有親戚了啊。”

“你以後去了香江,可不要忘了我們。”

“唐衛東你家不是三代貧農嘛,什麼時候冒出來一個香江親戚來了?”

“我想起來了,唐衛東的二姨奶,當年跟人逃荒去南方了,據說是去了香江……”

還沒等姜森想好怎麼編排自己的身份呢,村民就已經幫他找好了——唐衛東二姨奶的孫子。

姜森立刻打蛇隨棍上,表示自己的奶奶就姓陳,跟唐衛東奶奶一個姓氏。

這下更加確認了,於是唐衛東成為了姜森的表哥……

就在這邊敘舊拉關系的時候,那邊鎮上派出所的人找過來了。

姜森過來尋親,按照規定需要當地派出所派人隨行,而不是他自己想去哪裡去哪裡。

不過雖然落了一頓埋怨,但是派出所的同志聽說姜森找到親戚了,也是十分高興。

隨後用偏三輪帶著唐衛東一家和姜森去派出所建立親屬檔桉,這樣以後姜森去哪裡就不用派出所派人跟著了,只要唐衛東按時去彙報一下就行。

在建立檔桉的時候,姜森也知道了一件事,唐衛東的老婆在生唐海軍的時候難產去世了。

一路上都很開心的姜森,忍不住潸然淚下。

在唐衛東以及派出所諸多民警的注視下,很快淚流滿面。

唐衛東很奇怪,民警也很奇怪。

說到底不過是一個遠房表嫂而已,至於這麼傷心嘛?

還是說,香江人都是這麼多愁善感,近鄉情更怯?

……

中午飯姜森請唐衛東父子倆在鎮上飯館裡吃的。

這年頭內地下館子可是一件非常奢侈的事情,不僅貴,而且需要糧票肉票才能吃。

點菜?不存在的,有撒吃撒。

客人是上帝?更不存在。服務員都是有編制的,是公家人,你進去吃飯得看他們臉色。

有人可能要說了,我好不容易來下回館子,死貴死貴的,還要糧票肉票,我還要看他麼臉色?那我不成跪著要飯的了嗎?

那你還別說,這年頭下館子,真就是這個樣子,就這多少人想吃還吃不起呢!

唐衛東父子倆應該是好久沒有見過葷腥了,肉端上來的時候,偷偷咽口水。

但是父子倆一直都剋制著,即使姜森讓他們吃,唐海軍也是用眼神詢問了唐衛東後,才拿起快子飛快的吃了起來。

“慢點吃……”

唐衛東在姜森的再三示意後才動快子。

之前很熱情很豪爽的唐衛東,在跟姜森“認親”後,變得有些拘謹了,話都不知道怎麼說。

姜森此時心情也已經平靜下來了,主動和唐衛東聊了起來。

他知道,唐衛東只是他精神上的一個寄託,但終究不是他的父親。

吃了一頓在這個年頭算是十分豐盛的午餐後,姜森於是以祭奠的名義,讓唐衛東帶著他去了老婆的墓地。

路上買了一些香燭紙錢和紙花,就這還是看在他是港胞的份上,要不然還真不一定賣給他。

這年頭什麼都是計劃經濟,不是你想買就能買,有錢就能買到的。

他空間揹包裡面,基本上什麼都買了,跟個百貨商店一樣,唯獨就是沒有帶紙錢。

墓地在唐衛東家房子南邊很遠的一個圍渠下面的田邊,這裡全是墳墓,唐衛東的老婆周翠蘭就在其中一座。

一座很矮小的墳包,也沒有石碑,上面長滿了雜草。

看到墳包,姜森又忍不住淚目。

“那個……能不能讓我一個人在這裡待一下?”

“嗯,行!”

唐衛東點點頭,拉著唐海軍離開,去了遠處高高的圍渠上等著。

姜森在墳包前跪下來,然後拿出打火機點燃紙錢燒了起來。

說是在祭奠周翠蘭,其實更是在祭奠前世的父母。

“媽,我回來了……”

姜森哭著說了一聲。

然後淚水就像決堤一樣,止不住的流下來。

“媽你知道嘛,我天天在想你們,想了整整十年!”

“其實我早就想回來了,可是我不敢回來,我害怕看不到你們!”

“可是你們最終還是不在了……”

“從此以後,這個世界真得就只剩下我一個人了!”

“媽……”

在宋末十年,吃了不知道多少苦,受了不知道多少傷,流了不知道多少血的姜森,從來都沒有流過一滴淚,可此時此刻,卻是怎麼也抑制不住內心的悲傷,淚流滿面。

如果說曾經還有過一絲幻想的話,那此時此刻便是幻想破滅後的巨大失望。

那種難言的傷痛,就像萬千螞蟻在啃噬姜森的內心,讓他痛不欲生。

他死死捂住胸口,身體前伏,就像一個蝦米般弓在墳包前,久久無法直起身體來。

遠處,圍渠上的唐衛東看到這一幕,內心驚訝不已。

雖然他聽不到姜森在說什麼,但是他能感受到對方巨大的悲傷,一種樹欲靜而風不止,子欲養而親不待的悲涼。

“難道是因為睹物思人嗎?”

唐衛東考慮了一下,最終拉著兒子唐海軍離開了。

唐海軍問道:“爸爸,咱們不等叔叔一起走嗎?”

唐衛東說:“叔叔可能需要很久,咱們先回去。”

“好吧……”

父子倆相攜離開。

圍渠下的墳包前,姜森很久之後才緩過勁來。

但淚水卻並沒有停止流下,依然淚流滿面。

他重新點燃熄滅的紙錢,和被風吹滅的蠟燭,然後想到了什麼,從空間揹包裡面取出成條的香菸、蘋果、香蕉、熱氣騰騰的白米飯,還有各種美食,以及大捆大捆的美金、港元。

他把香菸和美金、港元全部扔到了火堆裡面。

“爸媽,你們一直想讓我早點成家立業,可是兒子不孝,沒能讓你們等到那一天……”

“告訴你們一個好消息,你們有孫子孫女了,在醫院查過了,兩個兒子,四個女兒,有一個是雙胞胎……”

“爸媽,我還是很想你們,怎麼辦啊……”

“我心裡很難過,我喘不過氣來……”

“爸,媽,你們教教我,我該怎麼辦啊……”

姜森淚水止不住的流。

十年的思念,在這一刻化為了悲傷的海洋,把他給徹底淹沒了。

……

姜森不知道自己哭了多久,淚水早就幹了。

他就呆呆的坐在青草環繞的墳包前,前世點點滴滴的會議,就像幻燈片在眼前閃過。

他多麼希望這一切只是一場比較長的噩夢而已,醒來後一切都回到了原點。

可是一切終究是不可能了。

他從中午坐到天擦黑。

唐衛東過來了,看到墳前的水果、食物,臉上露出了驚訝的神色,想問問是誰送過來的?

但是看到姜森枯寂的神色,最終卻什麼也沒有問出口。

他勸說了幾句,姜森只是擺擺手,讓他先回去。

唐衛東無奈,於是到附近柴塘裡面折了很多蒲棒過來,點燃後插在姜森周圍,幫他驅趕蚊蟲,然後默默離開。

半夜裡面,唐衛東翻來覆去的睡不著,最終又爬起來,拎著煤油馬燈來到圍渠下。

黑夜中,姜森還靜靜的坐在墳包前。

唐衛東遠遠的看著黑暗中的身影,忍不住嘆息了一聲。

一個人,究竟要怎樣的思念,才會如此的不捨?

唐衛東緩緩走過去,在姜森旁邊坐在,從口袋裡掏出一包帶過濾嘴的白沙,抽出一支遞給姜森。

煙是村裡一位長輩給他用來維持人面的,怕姜森這個香江人,抽不慣不帶過濾嘴的香菸。

這種煙在供銷社要五毛錢一包,關鍵是煙票不好弄,所以有錢也不好買。

姜森默默接過香菸,唐衛東幫他點上。

然後他又自己點了一根。

兩個人默默的抽著,不說話。

一根接一根。

一包煙很快抽完了。

唐衛東說:“那個……天不早了,回去睡覺吧!等明天睡醒後,一切都會過去的。”

姜森沉默了許久說道:“我知道一切都會過去,可是我……我真得沒有爸媽了。”

說著他的淚水又不知不覺間流了下來。

唐衛東之前已經猜到姜森是睹物思人了,此時聽到他的話,想安慰兩句,可是又不知道從何安慰起。

只得一聲嘆息。

……

……

中午,唐衛東和大隊幹部請了個假,然後又借了輛腳踏車騎著去了鎮上。

到了鎮上招待所的時候,裡面的工作人員告訴他,姜森已經走了。

唐衛東心裡莫名有些失落。

昨晚上他陪著姜森一直到凌晨三點鐘,然後實在頂不住了才回去睡覺。

他們白天要幹活掙工分,幹的都是重體力活,挑渠挖溝,再加上吃的又沒有營養,還經常吃不飽,人特別容易疲勞,晚上睡不好的話,白天根本沒有體力幹活。

沒想到姜森這個便宜“表弟”,一聲招呼不打就走掉了。

隨後唐衛東又不由得笑了笑,心裡暗自道:“我在期待什麼呢?”

就在唐衛東準備離開的時候,招待所工作人員說:“等一下,你那個親戚讓我把這個交給你。”

唐衛東順手接過來,是一個信封。

信封已經被人拆開過了。

唐衛東也不以為意,港胞親戚留下來的一封信,要是沒被拆開過他才會感到奇怪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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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拆開過了,而且信封還交到了他的手上,說明沒有不可告� �的秘密。

唐衛東接過信封後從裡面拿出一張信紙,開啟看了看。

他小學畢業了,不是文盲,所以認得。

上面就是感謝他的招待,自己離開了,以後有時間再回來看他以及鄉親們云云。

都是一些客氣話。

而在最下面,有一張畫,是他們昨晚上坐在墳墓前,他給姜森點菸的畫面。

說實話,畫的不咋樣。

關於姜森昨天下午和晚上的大致行程,鎮裡的派出所都已經知道了,所以對於這副畫的內容,他們自然也不會多加聯想。

從香江不遠萬里回來,悼念先人時隨手畫了一幅畫,留著紀念而已,有什麼問題?

但是唐衛東不一樣,他親眼看到姜森在墳前坐了一天一夜,那種哀莫大於心死的表情,絕對不可能是假的。

他在如此傷心之下,怎麼可能還有心思給他作畫呢?

“他是不是想告訴我什麼東西?”

不過唐衛東隨後心裡又忍不住想笑,覺得自己想多了。

如果姜森真得想告訴自己什麼的話,昨天那麼多機會可以告訴他嘛,有必要弄得這麼麻煩,搞得好像在做地下情報工作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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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衛東笑了笑,把信收起來,隨後便騎著車回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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