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話:抽根菸冷靜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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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永遠亭的竹製門欄出來,我辭別送行到家門口的輝夜公主,手中攥著一隻通體墨綠的樹枝造型物件,其上有許多分叉,叉上綴了許多七彩球,像寶珠,又似果實,這根墨綠的七彩樹枝就是鼎鼎大名的蓬萊玉枝,為何會在我手中呢?自然是因為被蓬萊山輝夜公主殿下所請求,將這根玉枝交給藤原妹紅姐。

輝夜為何會心血來潮地想到請我將蓬萊玉枝交給藤原妹紅呢?這是有關人的複雜感情的問題,當我創造出一個完整的、屬於我的、獨立的生命體,我想我下一步要面對的就是這類問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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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麼輝夜公主到底是怎樣想的呢?或許僅僅出於以繼續打擊藤原姐賺取愉悅感的惡劣心思,但也可能抱有我剛才想建議卻沒有出口的改善關係的建議,但一支蓬萊玉枝能否成為改善關係的關鍵呢?

我倒認為這更可能使兩位蓬萊人的關係持續惡化。

從輝夜公主手中接過蓬萊玉枝之前,我憂心忡忡地問:“碰一下頭不會掉下來吧?”

“什麼傻話呢,”輝夜給我一個白眼,“一定是因幡又在胡八道啦,不要聽騙人兔忽悠哦。”

“哈……”我忽然就理解了有其主必有其僕的含義,因為都有特定的討厭鬼特質嘛。

“好,就這樣啦,麻煩愛麗絲姐把它交給藤原火雞,附言嘛,就這是公主殿下的戰書,邀她三天後正午在人間之裡的廣場上決一死戰。”

“戰書倒是沒問題啦,但這跟蓬萊玉枝有什麼關係嗎?難道有別的典故?”

“さ——”我覺得這個調子有些耳熟,大概是在紫姐姐那裡常聽到,公主,“具體有什麼典故我也忘了啦,但是火雞姐或許清楚,總之把蓬萊玉枝做為戰書送給她足夠合適了。”

“那麼,下一個問題是,在人類村子的廣場上決一死戰是因為有什麼特別的需求嗎?況且對你們來決一死戰根本沒有意義啦。”

“啊……死戰的確沒有意義,就是一個時髦的法嘛,”公主,“人裡的廣場可以吸引到很多眼球對吧,作為讓火雞出醜的地方很合適呀。”

不錯不錯,作為讓公主殿下出醜的地方也很合適。

“好吧,我幫您送戰書給藤原姐,話她住在哪呢?”

“很好找,出永遠亭大門後往東直走,看見的竹屋就是火雞的家啦。”

“我知道了。”

此時我手裡握著蓬萊玉枝的一端,慢悠悠地飛在一路向東的航線上,不出半刻,果然看見了一座簡易的竹子搭成的屋和附帶的庭院。

翠綠和橙黃夾雜的顏色構成了竹屋的整體外觀色彩,所以這幢屋的年齡應該不大,多三年出頭。

圍繞屋子和一大片空地的是稀稀落落的竹籬笆,作用大概不是防賊,而是防動物入內搗亂,況且屋子和庭院的窮酸樣給人感覺實在不具入室行竊價值。

我降落在竹林中的道上,至竹屋外的籬笆牆尚有一段距離,為向陌生的藤原姐表示禮節,我打算走過去普通地叩響門扉,但片刻後我便認識到這一構思是白費力氣,因為衣衫依舊破爛的藤原姐正在庭院的空地上挺屍。

這的確是一具屍體,她被一截粗壯的斷竹竿穿胸而過釘在泥地上,血似乎已經流無可流,周圍地面似已被滲透數尺,鮮紅異常,我推門而入時她正巧再次死過去,因為心臟尚未復原完畢便因竹竿的存在佔據著重要位置而再次橫遭破壞,不死亡與新生的感受,單這傷勢就感覺會讓人痛不欲生呢,總之我可沒法忍受,所以在此不由得對這位死去活來的藤原妹紅姐升起一股敬佩感。

我蹲在一邊等待片刻,她又活了過來,“喔!終於來人啦,你是,那位漂亮外國人姐嗎?不論如何先幫忙把這該死的竹竿拔掉吧!”

“啊、啊!我差忘了重要事項呢,”我把蓬萊玉枝擱置在一旁,召喚上海和數只人偶幫忙,費了老大力氣才把深入地面的竹竿拔出來,順帶抽離藤原姐的身體,期間夾雜著藤原姐又一次死過去的嚎叫。

等著她再次活過來,我:“對不起,弄疼你了。”

“啊哈哈哈,雖然的確很疼,但不能怪你,”在地上又躺了幾分鐘,恢復差不多後,藤原姐喘了幾口氣,“您正巧路過已經幫了大忙,否則不知道要死到什麼時候呢,對了,聽輝夜那家夥,美麗的姐是叫**麗絲嗎?”

“是的,初次……姑且算是初次見面啦,藤原姐,我是愛麗絲·馬格特羅伊德,一個比較常見的人偶師哦。”

“幸會幸會,愛麗絲……馬耳他皮特羅姐。”重新活蹦亂跳的蓬萊人道。

“不會讀就不要亂念啦……請直接叫我愛麗絲,藤原姐。”而且那個錯誤音節還挺耳熟的,在哪聽過嗎?

“啊呀,非常抱歉,”藤原姐低頭道歉,“我也是個很普通的蓬萊人,您大概從破爛墩布那裡知道了,再次自我介紹一遍,我是藤原妹紅。”

“嗯……喂,你在幹嘛?”我看見她從褲兜裡掏出一個紙盒。“抽根煙冷靜一下,我要回想一下剛才的情況。”她一面回答,從紙盒裡夾出一支造型精緻的紙菸卷,幻想鄉里大概還沒有這類制煙技術,“偶爾從無緣冢之類的邊界地段撿到的啦。”她給我解惑。

“啊,這也沒什麼不合理的,但是抽菸有害身體健康哦。”

“沒關係。”

我想起來,的確沒關係。

“冷靜完了嗎?”我避開菸圈,道,“那麼,你被釘在地上是怎麼回事呢?直到剛才為止,輝夜公主都沒有離開過永遠亭呢。”

“這次倒是和破爛墩布無關,我在竹林住了幾年也沒碰上過意外情況,這次正巧被一隻狼偷襲罷了。”

“狼?竹林裡怎麼會有狼?”

“我也不知道啊,或許是不適應森林環境遷徙來的?明明是一隻狼妖怪嘛,為什麼會不適應環境呢。”

“狼妖怪倒不好啦,”我,“我偶爾從妖精處聽到傳聞,有狼妖少女會在意自己的體毛問題而離群索居呢。”

“……”藤原姐,“有個性真是個問題啊。”

“話,狼妖怪襲擊藤原姐幹嘛?”

“大概把我的屋子當做無主物打算佔為己有吧?我也有好一段時間沒回來了,一直在人裡叨擾慧音呢。今天正巧我沒防備,又驚擾到了這只狼妖怪,才被狠狠插了一回啊……”

“狼妖跑了嗎?”

“跑了,大概不會回來了吧。”

“或許是被你死去活來的樣子嚇著了。”

“嗯……有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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