順著第三只手,將思維投入到鍋中魔藥裡的感覺很古怪,就像是突然掉進了一處黑暗無比的深淵中似的。
不斷下墜之餘,隱隱約約的,竟然還有一股懸空感。
不過這感覺持續的時間並不久。
大概十多秒鐘,梅倫就驀地發現,自己出現在了一個看起來非常簡陋的屋子裡。
屋子很小,一眼望去,擺設佈局盡入眼簾。
乾裂的木質地板上落著一層灰,左手側一張隔板桌上擺著一堆腐爛發臭的麵包與乳酪,腳邊的壁爐內,堆積的柴火倒是很整齊,只是那掛著蛛網的模樣卻無聲預示著,這地方早就已經徹底荒廢了。
“什麼情況?”
屋子內沒有絲毫生命跡象,也根本見不到有什麼秘密隱藏。
看了看周圍,梅倫踏步來到不遠處被破爛亞麻布遮擋著的視窗位置,掀開往外一看,不由錯愕。
因為他發現,在這間屋子之外,竟然是一條空蕩蕩的街道!
與腳下屋子風格類似,街道同樣很簡陋,是簡單的泥土地鋪就。
兩側尖頂建築歪歪扭扭的,破敗不堪,造型老舊,最高的不過三層。
仔細觀察,同樣沒有見到絲毫生命的存在。
也不知道是真的沒有,還是藏了起來。
梅倫無法肯定,而且他現在更在意的是另一件事。
那就是,自己為什麼會出現在這個地方?
“朱莉安娜說的只是感受到了一個沉眠的存在,可我碰見的和她完全不是一回事……”
沉吟之餘,梅倫低頭打量了一番自己的身體,又捏了捏拳頭,感覺和現實中有些區別,但區別不大。
“類似於意識世界的地方?”
“不對,更像是一種投影……”
初步有了判斷,梅倫於是不再駐足,直接踏步朝著屋子外的街道走去。
雖然還不能肯定,但他懷疑自己目前的遭遇,與預知夢中的褻瀆者一事有著密切的聯絡,所以眼下當然需要調查一番。
然而,讓梅倫感到愕然的是,他只不過剛剛踏出房門,周圍原本昏暗的光線,就倏然變得刺眼奪目了起來!
與此同時,一陣勐烈的灼燒感也驀地從四面八方襲來,彷彿瞬間踏入烈火當中一般。
這感覺初時還算可以忍受,可隨著時間持續,卻愈來愈強。
不得已,梅倫只好腳步後退,回到了屋子內部。
被灼燒的感覺迅速消散。
只是一股虛弱感,卻始終纏繞在心頭。
低頭看了看自己的渾身上下,倒是沒見到有什麼被燒壞的地方。
但梅倫發現,原本猶如實質似身體,此刻已經略顯朦朧,彷彿一張畫被水沖刷了一遍,刮掉了一層顏色似的。
“這算是受了傷?”
眺望著窗外天空掛著的那顆暗澹的太陽,梅倫若有所思。
所謂的沉睡存在沒找見,可看情況,這裡也許和那顆滅世的黑色太陽有關係?
沒人能告訴他確切答桉,再次檢查過身處的這棟房間,還是沒有見到任何線索與資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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復又嘗試了幾次出門去往其他建築,結果不說寸步難行,卻也沒什麼差別。
總之,這裡好像是一場困局。
而且梅倫發現,屋子其實也擋不住外面那股灼燒力量的滲透,在這裡呆的時間久了,自己愈發感到虛弱。
“就像是一個時刻籠罩在災難中的世界,只不過這災難是陽光,或者說,是無形的一種能量。”
他對此有了初步的判斷,隨後心思一動,順著通靈手段的聯絡,離開了這裡。
聖格蘭特堡一處隱秘的地下大廳內,將手探入坩堝裡的黑髮少年隨之睜開了雙眼。
旁邊同樣滿頭烏黑長髮的大姐姐忙開口問,“怎麼樣?沒遇到意外吧?”
“算是沒有吧。”
梅倫沉吟著回答,將在裡面的情況大致講述了一遍。
朱莉安娜聞言很驚訝,“聽起來有點像是教會裡流傳的一種滅世劫難。”
“教會?”
“太陽神教會。”
朱莉安娜回答,“這類宗教都喜歡用滅世災難之類的事來恐嚇信徒,比如太陽神教會就宣揚未來世界將會被灼熱之夏所籠罩,沒有人可以在其中倖存,黑夜教會傳揚的也類似,只不過把灼熱之夏變成了永夜寒冬。”
“那的確很像。”
梅倫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
所以說,自己剛才進去的那個地方,可能是一個已經被毀滅了的世界?
為什麼能通靈進入到那裡?
是因為和那個沉睡存在有了某種聯絡?
一切還都需要進行探索。
與此同時,梅倫則忍不住思考起了另一個問題。
雖然沒有什麼確切的證據,但考慮到那位聖靈是太陽神教會的創始人之一,他懷疑太陽神教會的滅世傳說,對應的應該就是黑色太陽帶來的劫難。
可如果真是這樣,黑夜教會的傳說又對應的是什麼?
既然能與太陽神教會齊名,甚至滅亡了太陽神教會,黑夜教會內流傳的滅世傳說,應該不至於是胡編亂造的吧……
該教會的創建者,又是誰?
“這通靈魔藥,我現在可以煉製嗎?”
心中思索之餘,梅倫開口詢問。
“你還想進去?”
朱莉安娜瞬間就猜到了他的想法。
梅倫點頭。
“巫師學徒調製不了。”
她回答道:“起碼要高階巫師才行。”
條件其實沒那麼嚴格,而且也並不需要拘泥於用魔藥來進行通靈。
但聽梅倫口中話,就能發現那個地方並不是什麼安全之處,梅倫如果想要進去,最好還是有人在外面幫他盯著點。
單獨行動出現意外怎麼辦?
另一方面,利用種子來通靈,就必然需要先取種子。
那取種子,能是一個人的事兒嗎?
黑髮少婦此刻一臉嚴肅,梅倫看了看她,有點懷疑她說的到底是真是假。
但這點並不重要,於是他轉而問道:“你遭遇的情況和我完全不同,具體是什麼樣的?”
“就只是感覺到了一個沉睡的存在。”
朱莉安娜說道:“似乎受了重傷,很虛弱,看不見長相,可能是個女性。”
“可能?”
“因為我好想有聽到很多聲音呼喚叫她母親。”
她微微蹙眉道:“但仔細去聽,又聽不見,我都不確定這是不是自己出現幻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