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回到1秒前。
寇特尼·帕尼爾看到，電視屏幕上的大片血霧，忽然分成兩半。
其中一半急速上升至100米以上的高空，同時體積迅猛收縮，最後由霧態轉為液態，變成了一顆大血球。
不。
不止一顆，大血球周圍還懸浮著無數大小不一的小血球，數量估計不少於上千顆。
另一半血霧，則像攤大餅一般，迅速向四周擴散，並且被壓薄壓平，形成一塊巨大的血色圓盤，懸於占卜陣上方約1米高的位置。
雖然鏡頭遠在20多米外，但依稀可以看見，血盤並非完全平整，其表面冒出大量凸起，好似一座城市的模型圖。
再然後，大血球動了。
它拖著一道鮮紅色的尾跡，並挾帶著無數小血球，迅猛無比的砸向了圓盤中心。
在電視屏幕上，幾乎在瞬間之間，大血球擊中圓盤，砸出一個巨大的凹陷，繼而大血珠轟然爆裂，化作無數的血滴。
以上的一系列鏡頭，說來話長，實際上發生在短短一個呼吸之內。
這時，寇特尼才將眼睛瞪得老大，脫口而出：“天吶，這是隕石！”
這一段鏡頭顯然預示著一件事——圖盧茲即將遭到一顆隕石的撞擊。
若沒有尾跡，恐怕寇特尼還想不到這一點，可醒目之極的尾跡，讓她立即想起電影鏡頭中從天而降的隕石。
以數十倍音速落下的隕石，與濃密大氣摩擦產生的巨量熱量，將會使隕石燃燒起來，進而形成尾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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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簡單的科學道理，她當然不會不懂。
大血球砸成的凹陷，顯然代表著隕石撞擊圖盧茲形成的隕石坑，其爆裂形成的血滴，必然是指隕石碎片。
“砰！”
由於起身太急弄倒的椅子，此時才砸出一聲悶響。
第一波衝擊過後，天空降下的數千枚小血珠，以及漫天飛舞的無數小血滴，落向圓盤的各個角落，造成了第二波衝擊，將後者砸得面目全非。
“圖盧茲完了！”
寇特尼忍不住呢喃一句，臉龐上依舊殘留著深深的驚容。
※※
“是隕石！”
“居然是隕石天災！”
在占卜現場，歐洲占星師協會的會長米克·魯伊斯，地中海天文星象會的會長裡查德·卡拉斯科，失聲喊了起來。
剛才占卜陣被激發之時，出現了代表完美占卜的異像“星象之鐘”，占卜結果絕不會錯。
一群占星師齊刷刷的仰頭望天，目光滿是駭然。
以及敬畏。
包括對天災的敬畏，也有對占卜陣的敬畏，更有對創立者艾力的敬畏。
“這應該是人類歷史上第一次成功占卜到天災吧？”米克·魯伊斯情不自禁的嘆息一聲，偷瞄一眼場中的人影，老臉露出自愧不如。
“是的，第一次。”裡查德·卡拉斯科點點頭，神情帶著惘然：“以前我曾認為，經過十幾個世紀的發展，占卜學已基本趨於完善，不會再有太大的進步，現在看來我錯得厲害……”
幾名占星師忽然以手掩鼻，低聲嘀咕起來。
“怎麼有臭味？”
“是占卜陣內的血液……”
“奇怪，血液怎麼會發臭？”
米克·魯伊斯神色不變的望了一眼，提出一個猜測：“我估計占卜陣的力量，應該耗盡了血液內的生機，導致其加速腐敗。”
另一邊的艾力，皺了皺眉頭，猛然揮了一下手，懸浮在半空的發臭血液，快速灌回了地面的深溝。
隨後他轉頭看向老占星師阿爾法拉克，吩咐道：“將血液抽回去。”
老占星師恭敬的應道：“是！”
機關立即被開啟，大馬力的抽水機運作起來，將變質的血液重新抽回專用的儲液罐。
艾力抬手看著天空，呢喃道：“原來如此。”
當初他與安德雷婭在圖盧茲市內閒逛，順手弄死了兩個地痞，觸發了全知者血脈，看到了奇怪的幻像。（230章）
彼時艾力還以為，這座城市可能遭遇一場恐怖的颶風，如今看來並非超級風暴，而是隕石撞擊後形成的一道衝擊波。
※※
貴賓區。
異像消失後，被震得不輕的貴族們，安靜好了一會，直至安德雷婭開口打破了沉默：
“各位，我想你們應該聽到了風聲，圖盧茲的此次天災占卜，只是為另一個大計劃進行的試驗……”
羅馬帝國的伽利略皇子，急不可耐的插了一句話：“長公主殿下，您說的是‘歐洲天災占卜陣’嗎？羅馬願意加入這一項偉大的計劃。”
原本這位皇子對該計劃持懷疑態度，現在親眼見到一座簡化版的占卜陣，居然連隕石撞擊都占卜出來了，期待值瞬間高到爆表。
在場的其他貴族，開始踴躍報名。
“殿下，波蘭王國願意加入。”
“德意志帝國……”
“西班牙帝國……”
與長公主預料得一樣，凡是到場的國家代表，無一例外全都表達出了參與的意向。
安德雷婭環視一圈，淡淡的說道：“各位，我必須強調一點，歐洲天災占卜陣是一項難度極其巨大的超級工程。
“在設計、試驗、完善的過程中，帝國已經消耗了不計其數的資源，為此付出了難以想象的巨大代價。
“根據艾力閣下提供的資訊，想要將徹底完成它，未來消耗的資源只會更多……”
這絕逼是在睜眼說瞎話。
艾力從正式提出設想到目前為止，僅僅繪製了一批圖紙，再由阿爾法拉克做了一點簡單驗證，總花費不超過3000萬英鎊。
何來“難以想象的巨大代價”？
伽利略皇子立即聽出其中的意思，主動說道：“殿下，歐洲天災占卜陣是一項造福全歐洲人民的工程，羅馬帝國願意貢獻一份力量。”
其他貴族也不甘落後的開始表態。
“拜占庭帝國也願意提供幫助！”
“俄羅斯帝國……”
傻子都明白，想要參與專案，必須老老實實讓日不落狠狠的宰上一刀，並且還得讓對方宰得滿意，宰得舒心。
安德雷婭難得露出一個笑容，毫不客氣的亮起了屠刀：“經過帝國聖湖評議團的商議，任何歐洲國家只要按照100億英鎊/億人的比例提供贊助，或者相應的等價物，便可以加入該計劃。”
她詳細的解釋道：“以西班牙王國為例，總人口為0.7億人，贊助額度即為70億英鎊……”
一群貴族聽得臉色一變。
“嘶！”
“這麼多……”
大唐五皇子與九公主對視一眼，皆明白了彼此的想法：日不落真狠！
目前歐洲總人口15.4億，日不落除外還有12.3億，以此計算，可以淨入1230億英鎊。
安德雷婭又補充一句：“第三次黑暗天災已經到來，黑暗降臨必將頻繁出現，若是有了歐洲天災占卜陣提供的資訊，提前知曉何處將發生災難，那麼各國可以從容佈置，進而極大的減小損失。”
她抬手指向天空：“圖盧茲即將發生的隕石撞擊，就是一個最好的例子，有了我們的預警，法蘭西可以緊急撤離全市的400多萬平民，再採取各種手段攔截隕石……”
伽利略皇子咬了咬牙，第一個主動挨宰：“殿下，羅馬帝國的總人口為2.1億，願意贊助210億英鎊。”
其他國家也先後加入了挨宰的行列。
“烏克蘭王國總人口8000萬，願意贊助80億英鎊……”
“德意志帝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