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蛋了！今天真的是沒看黃曆的鍋！”李卓敏只覺眼前一黑，身體就軟軟的往後倒去。

“校長，李校長，你怎麼啦？”

“李校長暈倒了！”

一群工作人員手忙腳亂的撐著李卓敏，掐人中、摸肚子，還有人試圖做人工呼吸，好不容易才讓李卓敏清醒過來。

而當李卓敏回頭望時，此時整個禮堂已經亂作一團，很多觀眾都在交頭接耳相互討論，一些有涵養的觀眾興奮的舉著手試圖向戈文提問，有些則從椅子上站了起來試圖衝上主席臺。還有些則是皺著眉頭開始離場。

而最讓李卓敏感到難堪的是——

此刻，好多他特意邀請來的香港著名人士居然也都起身準備離席。

“老王，你趕緊安排人維持一下秩序。”李卓敏有些心灰意冷的叮囑他身邊的文學院院長王向陽，他自己卻來到那些要離席的嘉賓身邊賠笑致歉。

李大亨一邊順著嘉賓通道往禮堂外走，一邊說道：“本來覺得這個戈文才華橫溢，對經濟有著極高的認識和天賦，想著以後找機會和他認識一下，可是沒想到這年輕人竟然這麼衝動，簡直就是炮仗，一點就燃，像這樣有著極大性格缺陷的人，絕無成功的可能！”他的身邊是包大亨、霍大亨以及其他幾位香港親中富豪及他們的子弟。

“嘉城說的不錯，在商場上，有著這種性情的人確實無法生存。”包大亨點頭讚許。

“呵呵，你們吶！人家是作家，本就不在商場！”對兩人的說法，霍大亨啞然失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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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惜了他的才華！”李大亨有些惋惜，他依然對戈文關於香港經濟的言論感到敬佩，可是心中想要認識一下戈文、和戈文聊聊的想法卻變淡了。

一行人出了禮堂，就各自上車離去。

對於他們來說，今天的儀式雖然虎頭蛇尾卻也達到了他們向內地政府示好的目的。至於儀式上的波瀾，權當看了一場猴戲罷了。

只是李大亨他們不知道的是，他們眼中的猴戲卻讓今天隨著他們出場的富二代們異常的興奮，以至於他們回去和朋友吹噓時，讓那些沒來的富二代們極為嘆惋。

對香港四大家族的這些頂尖富二代們來說，不管真實的性格如何跳脫，可終歸要顧忌和維護家裡的地位和名頭，平時循規蹈矩，難得放肆。戈文的所作所為真的很對他們的脾胃，讓他們很是嚮往。

和倪匡同為香港四大才子，金庸、蔡瀾和黃霑和倪匡的關係那是非常好的，大家平時一起喝酒一起泡妞，風流韻事數不勝數。這固然有大家性格合得來、很有默契的緣故，與此同時也是“香港四大才子”這個名頭早已將他們綁到了一起。

平時大家就經常在報紙上撰文相互吹噓，不分黑白的相互捧場，最典型的例子就是——

當年倪匡的《地心洪爐》在《明報》上連載時，有這麼一段：衛斯理從飛機上掉下南極，飢寒交迫，見一隻白熊跑來，便把它殺了，剝皮取暖，吃肉充飢。讀者來信罵倪匡:“南極沒有白熊!南極只有企鵝!”

從來不理讀者來信的倪匡照樣漠視投訴。結果這位讀者每天寄他一封信，越寫越長，分析他態度不嚴謹、對讀者不負責任、誤導，要他解釋，否則再寫下去就是厚顏無恥。

倪匡很火，在《明報》副刊的專欄上回覆。原應該是250字的文字篇幅，他放大字型，只回答兩句：“XX先生:一、南極沒有白熊；二、世上也沒有衛斯理。”

這事本和金庸沒有關係，可金庸卻跳出來說道：“原來南極是有白熊的，現在沒有，因為給衛斯理殺掉了。”

直把那個讀者氣得吐血，最後一次來信，只寫著兩個大字，“無賴!”。

如此可見一斑。

金庸的《明報》副刊上就有倪匡、蔡瀾和黃霑三人的專欄。平時有些摳門的金庸可以為倪匡預支稿費，關照窘迫的黃霑，更是在黃霑腳踩兩條船的時候，給黃霑當媒人。而蔡瀾更狠，他不分事情的黑白，只要是金庸和倪匡說對的，他就贊成；只要是金庸和倪匡說錯的，他就反對，簡直就是個跟屁蟲。毫不誇張的說他們四人就是焦不離孟、孟不離焦，相互依存相互保護的關係。當然這樣的關係自然不可能維持一輩子，隨著時間的流逝，後來這四人終歸還是因意見不合而鬧掰了。

可是此時四人的關係卻是極其要好的。

戈文當著那麼多人的面啪啪啪的打倪匡的臉，不僅讓蔡瀾這個倪匡的鐵桿支持者極為惱怒，就是一直都對倪匡的政治看法有些不屑的金庸都感到生氣的很。也就是黃霑還稍微保持著一點清醒的意識，畢竟戈文也是他的朋友，而且他這人終歸還是有自己的原則的。

“老查，這個戈文也太囂張了點！看把倪匡氣的！我覺得我們應該教訓教訓這傢伙！”蔡瀾很憤怒。

“不急，既然兩人立下了賭約，那自然要等結果出來的時候才好說話。”金庸擺了擺手。雖然戈文他也認識，還是《明報》的專欄作者，可誰讓倪匡是他的好朋友呢，更何況他並不覺得戈文演講時說的就全是對的。

“以老倪的實力，碾壓那小子應該輕而易舉。可笑，那小子還不服氣老倪的創作能力！不說別的，老倪的寫作速度香港哪個作家比得上？這場賭注那小子輸定了！”蔡瀾不屑的說道。

黃霑默默的走在兩人的旁邊一言不發。

所謂魚我所欲也熊掌亦我所欲也！

他此刻極為矛盾。和倪匡的關係自不必說，和戈文雖然認識的時間並不長，兩人卻也脾胃相投，尤其是戈文除了寫作有一手外，歌曲的創作能力也相當有見地，兩人一起討論閒聊真的很投緣。而且他曾在邵氏片場裡親眼目睹過戈文的創作實力，不管是想象力還是創作速度都是極為優秀的，倪匡想贏並非那麼簡單。

不管怎樣，總要提醒一下倪匡不能大意。

黃霑嘆了一口氣。

李議員等一些人此時也早已坐不住了，見有觀眾開始撤場，他們也都趕緊趁著混亂灰溜溜的離開了。

看著李議員等人的離開以及李大亨、金庸等人的離席，仍舊坐在座椅上的艾青老先生的心情著實有些複雜。

戈文的行動固然狠狠的敲打了李議員這些親英派，但也讓一些比較中立的香港精英人士比較反感，在臺上的戈文實在有些咄咄逼人。尤其是他和倪匡的針鋒相對卻是有些不恰當，像倪匡這樣的無腦黑言論根本就不得人心，也影響不了巴金先生在香港人心目中的地位。反倒是戈文當場反駁和倪匡打賭，顯得有些著急，最終還陷入了倪匡的圈套之中。

本來無需證明的事情變成了打賭，萬一真的輸了呢？

其實更好的方法應該是在儀式結束後，在報紙上對倪匡進行反駁啊！

艾青老先生嘆了口氣。

不過他也能夠理解戈文的感受，自己的師父受到了詆譭，立刻以直報怨，這樣的舉動覺讓人說不出個錯來。

畢竟還是年輕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