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人性善惡難憑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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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飄飄沒再說話,仔細回想著剛剛的對話,好像沒有什麼特別的,心裡直打鼓,只盼著不要再給百里曉惹麻煩才好。

慶王看她低著頭不知道在專注地想著什麼,提醒道:“宴席快要結束了,你不回去嗎?”

白飄飄這才回過神來:“要回,要回,我剛剛迷路了,正要回去呢,沒想到撞到了景王,”她偷偷問道,“那個……景王身體挺好的吧?”

“為什麼問這個?”

“我怕我把他撞壞,給我們殿下惹禍。”

“二皇兄自幼習武,身子強健,不是弱不禁風之人。你大可放心。”

“那就好,那就好。”

兩人走在迴廊內,白飄飄不住地偷看慶王。

慶王察覺到,笑道:“有話要說?”

“嗯,”白飄飄思忖著,“有句話,不知道問了,會不會冒犯到您,不問,又事關我的身世,我又忍不住,實在是太難受了……”

“你我也算有緣,短短幾天,已經見過三次。有什麼話,但說無妨。”慶王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麼,居然會與百里王子的侍衛以“你我”相稱,但他此刻不願深究,只是笑吟吟地看著白飄飄。

“那我就說啦。我就想問問,王爺您的發冠上中間那顆寶石是……貓眼石嗎?”

慶王一愣:“你居然認得?”隨即釋然一笑,“你是古月國的人,自然認得古月國的寶物。不錯,這顆正是貓眼石。”

“那,我能問問您是怎麼得到的嗎?”

“貓眼石歷來是貢品,自然是聖上賞賜的,不過,我這顆比較特別,是父皇賞賜給母妃,母妃又給了我,在我成年禮那天鑲在了發冠之上給我親手戴上的。”

“哦,”白飄飄點點頭,“也就是說,這貓眼石一直都在皇宮中,不曾外流,對麼?”

“據我所知,確實如此。”

白飄飄一聽,心內砰砰直跳,那也就是說,自己確實是在皇宮中見過這顆寶石,自己的孃親確實在皇宮之中,可是,她會是誰呢?

“王爺,宮裡的人你都認識嗎?”

“怎麼?你要找人?”

“嗯。”

“那他叫什麼名字?”

“我不知道。”

“在宮內做什麼的?”

“我不知道。”

慶王無奈一笑,“那,長什麼樣子,總該知道吧?”

“嗯嗯,”白飄飄使勁兒點著頭,“這個我知道,就是很美,很漂亮。”

“很美很漂亮?”慶王重複著,問道,“你可知道這樣的人在深宮之中鱗次櫛比,如牛毛一般?”

“什麼比如牛毛?是養牛的嗎?”白飄飄顯然沒有聽懂。

慶王笑出聲來:“我的意思是,這樣的人很多。除非有什麼特點可以一眼認出來,或者,有畫像也可,按圖尋人。”

“畫像?”白飄飄眼睛一亮,想起了百里曉,“我找人來畫,到時候把畫像給你,是不是就可以了?”

“可以是可以,不過,我總要知道你要找的人究竟是誰吧?”

“嗯,其實我也不確定,”白飄飄嘆了口氣,似有無限清愁,“也許那人是我娘。也許不是。我也不知道。”

慶王低頭看向她凝重的側臉,不知怎麼,他突然想起了小時候養過的那只畫眉鳥,黑黑的眼睛隔著籠子一直眨巴眨巴著瞧著窗外的藍天。

“王爺,可以拜託您幫我找一找嗎?”

“……什麼?”慶王忙回過神來,掩飾一笑,“當然可以。”

“那好,回頭我就拿著畫像來找您,您千萬別貴人多忘事,忘了可就糟糕了。”白飄飄還是不放心。

“放心,我記著的。我還記著,你還欠我一次酒。”

“酒?”白飄飄憨憨一笑,“我還以為是什麼大事?只要您想喝,我隨時奉陪。”

“此話當真?”

“當然!”白飄飄答應著,正巧兩人邊走邊說,已經走到了宴會廳前。

冷離正護著百里曉從簾子後走出來。

百里曉一見她,便招手道:“快過來。”

“那,我先走了。”白飄飄朝慶王擺擺手,向百里曉跑去。

“到哪裡去了?冷離找你找了半天。”百里曉緊繃著臉問道。

“我內急,然後就迷路了。”白飄飄不好意思地解釋著。

“……”百里曉無奈嘆道,“看來要早點兒教你認路、辨別方向才是啊。”

“嘻嘻,”白飄飄皮皮一笑,“殿下,我們可以回去了嗎?”她聽見宴會廳傳來歌舞聲,不由奇怪道,“有人在唱歌?”

慶王走來說道:“特意請了胡姬來助興。百里王子這麼早就要走了?”

“剛剛太子和景王說府中有急事,已經先回府了。臣不勝酒力,正打算向王爺告罪,先回去了。”百里曉道。

“也好。設此宴席的目的就是希望能叫大家放鬆身心的,既然已經疲憊,就請回府吧。”慶王寬厚道。

百里曉拱手:“多謝慶王。對了,臣這還有一物要物歸原主。”

說著,他從懷中拿出一個盒子來,正是那雙文犀闢毒箸。

盒子用帶子紮緊,慶王掃了一眼,問道:“這是何物?”

“回王爺,這盒子是那日在茶莊您落下的。店家以為是臣落下的,所以到了臣手中。”

慶王眉心微動,緩緩道:“你可知道這裡面裝的是什麼?”

百里曉垂頭答道:“臣不知。”

“這也不是本王的。”慶王淡淡答道。

百里曉一驚,“那……”

慶王隨即一笑,彷彿想起一件事來:“看來,這應該是本王那粗心的表弟範祝的了,難怪他回家垂頭喪氣、悶悶不樂、一病不起,必是弄丟了這件東西的緣故……”

白飄飄聽他說趙玖岱一病不起,心頭一跳,天,不會是跟自己斗酒的關係吧……

眼睛骨碌骨碌轉著,看向百里曉,奈何百里曉並不看她,只是一臉恭敬地說道:“也許正是趙公子的。”

“那好吧,本王就替他先收下了,等給他看過之後,若不是他的,再還給店家。”

“王爺英明。臣酒力不支,先行告退了。”

“好。來人,送百里王子回府。”

回去的馬車裡,白飄飄一臉緊張地問百里曉:“殿下,你說那個趙玖岱不會是因為跟我斗酒喝出的病來吧?”

“你覺得呢?”

“我覺得我不會那麼倒黴吧?再說斗酒可是他提出來的,我不過是遵命而已,對不對?……”

百里曉打斷她:“你相信那趙玖岱真的病了?”

白飄飄一愣:“為什麼不信?慶王爺不是那麼說的嗎?”

“慶王行事滴水不漏,他的話都留有餘地,未必可信。”

“是這樣的嗎?”白飄飄有些納悶,“我還覺得他還挺和善的呢,還拜託他幫忙找貓眼石的主人……”

百里曉神色一凜,截住她的話:“你告訴慶王貓眼石的事情了?還有你的身世?”

白飄飄點點頭,又搖搖頭:“也沒說太多……”

“飄飄,你不相信我嗎?我不是已經說過叫無戈先生幫你去打聽了嗎?你怎麼這麼沉不住氣?對一個只見過幾面的人就能和盤托出你的秘密?飄飄,你的性子實在太過單純耿直了……”

“可,我是看他發冠上有貓眼石,我才問的他啊,而且我看他好像也不是什麼壞人……”

“好人壞人豈能一眼辨出?這世界並不是非黑即白,你從小生活在山裡,一直與世隔絕,哪知道人心險惡……”

“可我覺得你一眼看去就是好人啊……”白飄飄小聲的嘟囔著,“就是看著有點兒珠光寶氣、花裡胡哨的……”

百里曉愣了一下,樂出聲來:“……你真是我的剋星。”

“剋星?”白飄飄眨眨眼,指著自己的鼻子道,“我不是你的侍衛嗎?”

一場關於人性善惡的說教就這麼無疾而終了。

回到四方館,她央求百里曉替她畫一副她孃親的畫像。

可是,她的描述實在是太過簡單,百里曉只能將各樣的眼睛、髮式都畫了出來,供她挑選,直到夜很深,才總算是畫了一副還算合格的畫像出來。

白飄飄捧著畫直樂,樂著樂著,忽然發現畫中人的嘴唇有些厚,說道:“殿下,這嘴其實還……”

回頭一看,百里曉的臉色已經是陰沉得不能再陰沉了,忙止住話,擠出一笑:“沒沒,挺好的,挺好的……已經有九份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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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里曉咬牙切齒地盯著她,陰測測地說道:“只有……九分?”

白飄飄忙一下子將畫藏到身後,道:“不是,不是,我是說,簡直就是一模一樣……”邊說邊往門口挪去,“我不打擾殿下休息了……”

“你打擾得還少嗎?”

“哈哈,我走了,走了,殿下早點兒睡……”說著,一轉身沒了影。

“跑得倒快。”

百里曉無奈一笑,冷離跟小石頭進來,服侍他睡下。

百里曉坐在床上,問冷離:“今天換筷子時慶王的反應,你也看到了?”

“屬下也覺得奇怪。”

“看來,慶王跟太子、景王二人確實關係不睦。不過也難怪,太子與景王都是當今皇后的嫡出,一乃同胞,同氣連枝,慶王卻是趙貴妃的獨子,趙國舅在地方稱霸一方,作威作福,可想而之,趙貴妃也不是什麼好相與之人。貴妃與皇后之間必定爭鬥不休。慶王與太子、景王也不會一團和氣。兄弟相爭,皇權更迭,這種內鬥,我們還是莫要捲入才好。”百里曉道,“對了,記得囑咐飄飄,筷子的事以後不要再提,咱們從來不知道那盒子裡是什麼東西。”

“是,屬下遵命。”(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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