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搬到出租屋那裡住了麼?”鳴海悠坐在學生會室的沙發上,欣賞坐他對面的少女,未被茶几遮擋住的小腿。
彌生秋早身材偏瘦,小腿腿型雖說好看,沒有贅肉,卻少了一絲想要讓人揉捏的美感。
應該多補一補身體才是。
“有你那大小姐女友在,怎麼會讓我住在你家裡?”少女將汽水放到茶几上,伸手整理了一下裙邊,蓋住鳴海悠能夠看到的部分,“所以,我想先在中原老師家附近租一間公寓,距離御影濱高中和鳴海桑那裡都不算太遠。”
“這樣……”
鳴海悠一臉心痛,感到遺憾。
“鳴海桑呢?今後打算怎麼辦?”
“……”沒了少女裙下可以看,鳴海悠靠在沙發上,抬頭看向天花板,“先攢錢,將出租屋買下來吧,至少在東京有一處落腳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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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沒有了系統之類的東西,關於寫作繪畫等等技法的記憶依舊是在的。
寫輕小說也好、畫插畫漫畫也好,甚至是去飯店咖啡廳一類的地方應聘廚師,他記憶中所留存的知識都已經完全夠用了。
“你知道我問的不是這個。”彌生秋早的聲音不緊不慢地傳來,聽不出其中有著怎樣的情緒。
彌生秋早問的是他和三名少女之間的感情。
但同時和三人結婚這種話,他也同樣不可能在此時說出口。
他所見過的故事裡,高調宣言自己要當渣男的,最後都沒什麼好下場。
“另外,”她又說,“如果你沒有當首相改寫法律之類的志向的話,我們現在所在的國家是一夫一妻制。”
“還有一夫多妻制的國家?”鳴海悠不再看天花板,瞧著彌生秋早問。
“……”少女微笑著,用看向無藥可救之人的目光看著他。
“抱歉……”鳴海悠突然靈光一現。
彌生秋早既然能夠說出這番話來,是否也同樣可以說明……
“彌生桑喜歡我?”他試探著問。
少女是不會說謊的,因此他一定能得到答桉!
“你說呢?”可惜,彌生秋早並沒有回應他的期待。
“……”
……
夕陽落入高樓林立的視野盡頭,天色漸漸暗澹。
鳴海悠和彌生秋早一前一後走出學校。
他看著街頭盛開的櫻花,依舊有些精神恍忽。
從四月到九月,長達半年的記憶,真實到與現實一般無二的經歷,到頭來卻是一場夢。
醒來時,櫻花都還開得正盛,尚未衰落。
恍如隔世。
“我要去買食材,晚上吃壽喜燒,一起嗎?”鳴海悠回頭看向彌生秋早,開口問。
這些話,在他們同居的日子裡,都是根本不用開口問的。
少女撩起髮絲,柔順的長髮烏黑發亮,令他想起寢子,彷彿少女下一刻會突然變成黑貓。
彌生秋早不作回答,似乎是在猶豫。
“找到房子之前,還是先住在我那裡吧。”他接著說,“來抓彌生桑的極道還沒有解決,現在沒有了寢子,彌生桑一個人住還是太危險了。”
“……”
他伸出手,等待少女做出答覆。
從校園裡陸續走出的學生們見到此番場景,以為是有人在校門外表白,出於好奇駐足停留。
男生們在看彌生秋早。
“好漂亮的美少女……”
“你不知道嗎?這可是學生會的彌生會長,咱們學校公認的第一美少女!”
“那男生是誰?”
“誰知道呢……”
女生們在瞧著鳴海悠小聲討論。
“男生長相蠻帥的誒,不知道等他被彌生會長拒絕了,可不可以上去要個Line。”
“高二C班的鳴海同學啊,記得每次考試都是年級前五,長得帥成績又好,好多女生都塞過情書來著。”
“啊……這樣啊……”剛剛興起的一名女生聽到同伴的介紹,顯得有些失望。
“怪不得一直沒有答應其他女生的告白,原來是……”
……
彌生秋早看了看四周,突然拿出手機來,像是在拍照記錄騷擾自己的變態一樣,舉在胸口的位置,手指在螢幕上撥動了幾下後,放回了口袋裡。
旁若無人地從鳴海悠身旁走過。
叮。
與此同時,鳴海悠口袋裡的手機響了一聲,他愣了愣,低頭開啟手機。
【三月七:好。】
看到訊息,連忙收回手機,轉身跟了上去。
可在旁人看來,卻是像他在被彌生秋早拒絕了之後,依舊沒有死心,想要挽留似的。
行動派的女生已經跟了上來,想要趁機安慰他這名為情所傷的東京帥哥,順便說幾句彌生秋早的壞話。
男生們則是幸災樂禍地搖頭嘆息,跟同伴一起離開了現場。
跟上來的女生,看到彌生秋早在路邊攔下了一輛計程車,以為自己的機會到了。
卻緊接著看到鳴海悠也上了車,無法理解地呆在了原地,目送兩人乘車離去。
……
“差點忘了……”
計程車上,彌生秋早看著車窗外街邊店面裡的燈光、綠化帶遍開滿樹的櫻花。
發出一聲輕嘆。
鳴海悠沒有說話。
他明白,少女和他一樣,心緒還沒有完全從夢裡醒來。
“這個世界上,真的有寢子嗎?”他問。
寢子出現在《奈井川的秋雨》中的時間,早於夢開始的四月。
“……”少女沉默了十多秒,最後出乎他意料地輕聲說,“或許我就是吧……”
奈井江町山裡的村子、以及那個寢子所守護過的神社,也同樣是存在的。
“這樣啊……”鳴海悠語調輕鬆地接下話題,“那我就是收養寢子的那名少年宮司了。”
拋開夢與執念。
少女依舊是和他一樣,獨自流浪在這個世界上的“寢子”。
重逢的喜悅漸漸沉澱於心底,孤獨的情緒就如同枝頭積滿的雪,只需要一片落葉、一根枯枝,便會引得灑落一地。
“等我們將來有了孩子,彌生桑就不再是流浪貓了。”
“……”彌生秋早回頭看他,突然輕笑著問,“今晚去鳴海桑家裡的,是不是還有其他流浪貓啊?”
“咳咳……!”鳴海悠裝作沒聽見,和司機搭話,“現在走到哪了?還有多久才能到?”
可惜司機沒有理會他。
如果計程車也有打分網站的話,他一定要給這名司機打一個最低分。
“椎名桑吃完飯之後就會走了,不會留下過夜的,更何況出租屋裡也沒有多餘的被褥……”
“今出川桑呢?”
“她現在還在醫院,暫時沒有聯絡上。”
“也就是說,聯絡上的話,今出川桑也會來了?”少女臉上的笑容很溫和。
落在鳴海悠的眼裡,卻令他感到無比危險。
“……彌生桑晚上想吃什麼食材,買些三文魚怎麼樣?”
“現在櫻花正開著,夜間的隅田川河畔公園很漂亮,晚飯後要去看看嗎?”
鳴海悠透過後視鏡瞧見司機正在忍不住地笑,頓時生氣地控訴,“喂!司機大叔應該好好開車才對啊!給我注意一點啊你這傢伙。”
彌生秋早就坐在那裡靜靜看他表演,如同在看車窗外的街景。
與後者不同的是,眉眼間多了一抹或許連她自己都未曾察覺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