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論是慈弦，還是小白蛇，如今對他來說，都是個不小的隱患，若是能同歸於盡……

當然這個念頭也只是想想而已，大蛇丸很清楚，這兩者都不會這麼輕易掛掉。

“嘶……”

熟悉的撕咬，讓小白蛇發出一聲似乎是憤怒、又或是痛苦的嘶鳴聲。

它一面操控海水，不讓其被對方所控，成為自己的囚籠，一面又在被洋蔥頭撕咬的部位，生出無數長蛇，裂開大嘴反過來吞噬而去。

這種應對方式，對於大蛇丸自然無用，畢竟他與白蛇仙人的吃相沒有十尾幼體那麼直接，也不會在毫無防備的情況下，距離小白蛇這麼近，但作用在十尾幼體之上，效果卻是絕佳。

前提是，蛇牙能夠咬得動。

十尾幼體雖然距離成熟還有非常遙遠的距離，但外皮堅韌程度卻並不比外道魔像遜色太多，饒是蛇口中佈滿了門柱般的長牙，卻也在蹭破個皮後，便再無寸進。

正相反，洋蔥頭怪物裂著大嘴，肆意吞噬小白蛇的身體碎片，興之所至，身下生出無數虯結的根鬚，深深地扎入小白蛇的石質身體，以另一種方式大快朵頤。

慈弦感受到身下十尾不斷反饋而來的查克拉，眼中光芒大盛，“好久，沒有這麼暢快了。”

按照這種情況繼續下去，未嘗沒有直接恢復全盛姿態的可能，甚至還有可能額外收穫一顆，查克拉果實。

而見到對方這種變化，牽扯了小白蛇大半注意力的白蛇仙人，也不禁心裡犯滴咕，以意念傳聲道，“大蛇丸，你有多少把握，總感覺這是在養虎為患。”

白蛇仙人有這種想法無可厚非，他們在這裡打生打死的，明明付出了最大的力氣，現在卻還半點便宜都沒佔到，而洋蔥頭卻是以肉眼可見的程度在成長。

大蛇丸眼睛微微眯起，只是道了一句，“無妨。”

若是在此之前，恐怕他還有所顧慮，但消化了部分‘楔’的資訊、掌握了求道玉等能力之後，卻根本無需糾結。

十尾幼體再怎麼成長，上限不過是完整神樹，在沒有吞噬下一個大筒木的情況下，或許還要遠遠不如。

而慈弦，或者說大筒木一式，受限於這具人類的身體，他的成長性也能一眼看到，頂多是查克拉更富裕之後，在巔峰的戰鬥狀態下，堅持的時間更長罷了。

戰力方面，他是要勝過慈弦與十尾幼體的。

但有些可惜的是，這份戰力對於小白蛇卻是無用，尤其是在大海之中，豐富的有機物質供應下，它才是真正的不死白蛇。

即便現在十尾幼體近乎瘋狂的吞食，小白蛇的體型也幾乎沒有分毫減少。

要想真正擊敗它，必須得到晚上，最大限度地耗盡其體內的自然能量，再讓十尾將其吞噬掉。

一個字，耗。

說來有趣，眼下三方對於彼此而言，既有無法應付的物件，也有可以針對的存在，鹿死誰手，就看各自的本事了。

“嘶嘶嘶……”

小白蛇揚起蛇首，發出一陣尖利的嘶鳴聲，忽然捨棄掉大蛇丸與白蛇仙人，轉而全力朝著外道魔像吞噬而來。

或許是野獸本能，只是幾個回合的交手，卻瞬間明白了誰才是真正對它有威脅的那個。

洋流湧動，黑水奔騰，巨大的陰影朝著十尾幼體蓋了上去，竟然將其整個納入身體之中。

大蛇丸與白蛇仙人攔截不能，畢竟小白蛇絲毫不懼怕他們在海中的攻擊，只能眼睜睜地看著慈弦與他的洋蔥夥伴，消失在小白蛇的身體之中。

“慈弦，你沒事吧！”

大蛇丸假惺惺地喊了一句，聲音刺透萬千海水。

畢竟有著小白蛇的身體做遮擋，便是他的眼眸也無法看穿如此厚重的自然能量屏障，只能以這種最原始的方式，確認對方的死活。

當然了，沒有得到任何回應，只能觀察到原本很有精神的小白蛇靜止下來，對白蛇仙人的攻擊不聞不問，顯然是在全力解決十尾幼體。

白蛇仙人裝模作樣地攻擊了幾下，大蛇丸想了想，從袖口中摸出一個金屬戒指，向其中注入查克拉。

沒一會兒，在黑暗之中露出一些亮光，慈弦的半透明身形顯現出來，冷聲道，“何事？我現在沒工夫應付你。”

“原來沒死啊。”

大蛇丸看著閃爍不定，看起來有些接觸不良的虛影，笑道，“真是白費了我的擔心。”

“哼……”慈弦冷笑一聲，目光轉向黑水之中的小白蛇，臉上浮現出混雜著嘲諷與貪婪的表情，“真是自尋死路。”

說罷，整個人消失在海水之中。

大蛇丸見此舔了舔嘴唇，叫停了還在做樣子的白蛇仙人，“先停下吧，看來對方不需要我們的幫助。”

白蛇仙人聞言向後撤退了幾十米，金色的童孔卻死死盯著小白蛇。

她的實力不如大蛇丸，無論是慈弦，亦或是小白蛇都是她忌憚的物件。雙方爭鬥的結果如何，她對此非常好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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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兩方也並沒有讓白蛇仙人等太久，只是不到一刻鍾的時間後，就見到十數根碩大的樹須破開蛇腹，萬千海水被其攪動起來。

“這可真是可惜。”

大蛇丸搖了搖頭，眼中既沒有欣喜，也並不悲傷。

雖然小白蛇相當於是從他的身上誕生的，但眼下畢竟成為了一個不小的麻煩，而慈弦同樣是個威脅。

“嘶嘶嘶……”

小白蛇發出一陣長長的嘶鳴，如蓮柄般的身軀忽然解體上浮，再不顧十尾幼體的威脅，竟然直接打消了消滅對方的念頭。

在陸地之上，大蛇丸與白蛇仙人的組合，能將它扒皮拆骨、一寸寸吞噬，到了海里便拿它沒辦法，但眼下，又碰了一個天敵。

嘗試過、沒辦法……小白蛇繼續選擇之前的策略——擺爛。

龐大身軀開始在海面上平攤，以太陽為能量核心不斷生長著，以此來抵禦十尾幼體的吞噬。

大蛇丸留意到十尾幼體龐大了一圈的身形，感慨道，“飲鴆止渴啊。”

換做他與白蛇仙人，這種辦法或許可以，兩方都是由小而大，從進化的底層一步步攀登的，吞噬了過量能量之後，需要足夠的時間消化。

但這對十尾幼體來說卻絲毫不是問題，直接便可以利用這份能量來生長。可想而知的是，吞噬自然能量的速度只會進一步加快。

“唉，結局註定了啊。”

白蛇仙人望著正在被肆意吞噬的小白蛇，一時間也有些感慨。

進化路上何等地兇險，只有得天獨厚的資質，還遠遠不夠。

“好了，別愣著了，既然事情發展地如此順利，我們也過去分一杯羹。”

大蛇丸目視著海水上方的陰影，伸出舌頭舔了舔嘴唇。

粗暴吞食小白蛇身體碎片的方式不可取，但若是慢條斯理，咬一口嚼三十下，卻是什麼都能整碎了。

尋常時候自然沒有時間與機會這麼做，但眼下既然十尾幼體吸引了幾乎全部的注意力，那這麼做倒也無法。

“……”白蛇仙人聞言微微點頭，開始向著海面上浮。

蛇尾搖曳，一身蛇鱗熠熠生輝，有近五分之一的鱗片閃爍著別樣的光芒。

這是一種秘術，以逆鱗為模板開發而出，專門用來存放消化不完的自然能量。

只是可惜的是，還沒有將其每一片蛇鱗填滿，看十尾幼體這幅模樣，以後也未必有機會。

想到這裡，白蛇仙人詢問道，“你今日難道真的要對其趕盡殺絕？”

放任小白蛇生長，或許是個威脅，但若涸澤而漁，直接將小白蛇毀滅掉，未免有些可惜。

“這可不是我能決定的。”

大蛇丸看了白蛇仙人一眼，目光又轉到面前的‘海上陸地’，緩聲道，“我本就攔不住它，但它不想逃的。”

菌種是何等微小的存在，數量又龐大到難以計數，便是小白蛇分裂成一部分，也絕不會被他發現。

但直到現在，大海中也沒有第二條小白蛇。

而即使是在現在如此不利的狀況下，小白蛇也沒有斷尾求生。

前面或許還可以說，是因為自己沒有展露出斬殺它的能力，後者用此來解釋卻完全說不通。

不過，大蛇丸知道這是為什麼。

小白蛇很想擺脫這種被獵食的命運，而要做到這一點，就不能分散力量。

否則，它與大蛇丸的差距會進一步拉大，未來也就只是血牛的命運，無論變得多麼強大。

白蛇仙人說什麼，故意放對方一馬，或者將其圈養起來，根本行不通。

要知道，施展‘日之呼吸’必然會受到太陽能量的灼燒，這種痛苦即便是現在的大蛇丸也不能承受。

小白蛇能做到這一點，不僅是生命形式的特殊，更來源於靈魂深處的那股狠勁兒，而一旦接受了那種命運，心氣兒也就消散得差不多了，又有什麼理由去承受烈日焚身之苦。

換句話說，若是選擇逃避，便是連苟延殘喘都很難。

所謂性格決定命運，小白蛇的命運只有一條，要麼站著生，要麼站著死，沒有第二條。

“……”

白蛇仙人不知道這其中的細節，卻是聽懂了小白蛇的自尊心，口中攪碎石質化的食物，眼中升起了一絲敬佩。

當然了，更多的還是可惜。

想著以後或許吃不到這麼富含自然能量的食物，白蛇仙人很沒形象地開始大快朵頤。

但即便如此，與十尾幼體相比，這種進食速度，幾乎如同龜爬。

而在這甚至可以稱得上靜謐的宴席中，時間不斷飛逝，轉眼間大日高升，抵達正午時分。

作為最大的受益者，慈弦幾乎維持不住那張冷麵，本能地露出微笑。

吞噬了如此多的自然能量，十尾幼體甚至已經到了蛻變的節點，只要以一名大筒木作為祭品，頃刻間便能步入成熟期，有資格去生長至高的查克拉果實。

看著面前仍然如一塊島嶼，體型幾乎沒有任何變化的小白蛇，慈弦眼中難掩欣喜。

若是能無窮無盡地從中榨取自然能量，便是成長到‘神’的境界又有什麼難度？

忍界，還真是一塊福地。

如此思考著，耳邊忽然傳來奔騰的海浪聲，慈弦抬眼看過去，只見被十尾侵吞的‘島嶼’開始彙集，凝聚出一條千米以上的大蛇，竟是放棄了用‘日之呼吸’苟命，而是朝著海岸的方向移動。

“這是……想逃？”

慈弦臉上露出一絲嘲諷，身下的十尾幼體卻是生出無數藤蔓根鬚，死死地糾纏在大蛇身上。

後者並未有太多掙扎的動作，背負著近兩百多米高的寶寶，執拗地向陸地上趕去。

慈弦並不在乎姿勢如何，只要能不斷吸收自然能量，什麼模樣都無所謂，但大蛇丸卻覺得不對。

在海內，還只是要應對十尾幼體，若是換做陸地上，那就要經受兩人爆錘，這分明是自取滅亡。

腦海中閃過這個念頭，大蛇丸對白蛇仙人傳念說，“我們追過去……不，還是再等等，保持一段距離。”

一會兒的功夫，耽擱不了什麼事情，小白蛇也未擁有能夠甩開他們的速度，還是搞清楚它要做什麼更為重要。

海面上捲起巨浪，巨蛇在其中潛行，幾十裡的水路，對顯露出蛇身的小白蛇來說，並不算什麼，沒過多久它便來陸地上。

蛇身一掃，之前那邊叢林不知多少樹木摧折，然而這只是小白蛇無意間的行為。

沙石蠕動，漸生漸長，沒過多久便凝出一把巨錘的模樣，一如之前捶打小白蛇的那把。

‘它這是要做什麼？’

不只是大蛇丸想知道，慈弦也心生疑惑。

這疑惑持續的時間不長，下一刻，從大蛇的上半部軀體上，伸出兩隻粗壯的手臂，緊緊地握住了石錘。

風聲赫赫，沛然地巨力直接轟擊到十尾幼體身上，饒是後者十條巨尾，與無數根鬚深深地紮根在小白蛇身上，也險些一錘被打下來。

“吼……”十尾幼體發出一聲惱怒的吼叫，然而下一錘又繼續揮下。

伴隨著小白蛇下身突然解體，猝不及防地十尾竟然直接被打飛出去。

大蛇丸看到這一幕舔了舔嘴唇，“選擇戰鬥麼……這可不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