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賈生一起，在附近轉了幾圈，所幸沒有發現別的異常。周圍除了破敗，散發著一股屍臭和莫名的腥臭外，沒有任何其餘的異樣發生。

兩人轉了最後一圈，隨後重新回到了那輛正在分解中的99A坦克前。

顧卓在坦克前站定，同賈生說到:

“賈生，有些事我之前一直沒問，現在我想問問你。”

“什麼事？”

“你之前被抓去做奴隸，先前那麼多次災難，想必你也經歷過。血月，大霧，暴雨......我很好奇，這些輕而易舉就可以毀滅人類的災難，你們都是怎麼活下來的？”

今天章魚頭的事件，讓顧卓心中多少有些忌憚。

這讓他意識到，自己和朝影一直在末日堡壘裡面，被保護著，又刻意往遠離人類的地方躲藏。這使他們對怪物的瞭解，少了很多。對於普通人所經歷的一切，更是只有想象。

要不是因為今天進了體育館，可能顧卓永遠都沒機會知道，章魚頭竟然還會引起屍體的屍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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賈生想了想，隨後回答他:

“血月那次事情，抓住我的那批人中，至少有一半都變成了怪物，被抓來做奴隸的也是。一開始他們採用的辦法，就是血肉祭，你知道嗎？”

“血肉祭？”

聽名字，顧卓好像明白了點，但是不敢往太深入的地方想。

“對，就是血肉祭，據我所知，這個辦法是大部分倖存者團隊，在血月的一開始，為了活下去所採用的。

“所謂的血肉祭，就是把沒有變異，但是已經沒有多少利用價值的活人，扔到怪物群當中，吸引它們的注意力。那些怪物智商很低，一旦抓住一個活人，就會跟畜生一樣聚集到一起，把那個活人分食掉。這個時候剩下的人就可以抓緊時間逃跑。”

聞言，顧卓“嘖”了一聲。果然，普通人的末日求生比他想象中的，要來的黑暗艱難的多。

“後面那些災難呢？”

“血月是最難熬的一次，好在後來還是挺過去了，怪物的弱點在喉嚨也被找到了。為了找到這個弱點，除了我之外的奴隸基本上都死光了，我算是運氣好，本來準備被他們留在最後一個當誘餌的，結果那個時候恰好就找到了怪物的弱點。

“本來以為血月過去，後面只要專心的對付那些怪物，尋找物資就行。誰知道這只是一切災難的開始。”

賈生搖搖頭，回想起那段艱難的時光，每一次他都在生死邊緣徘徊著，稍有不慎，力量稍弱一些，都不會活到現在。

他嘆了口氣，說到:

“大霧那次，遮蔽了陽光，怪物從黑暗的大樓中蜂擁而出，就算找到了它們的弱點，想要一下子解決那麼多也很困難。

“那個時候就會採用釣餌的方式，把一個活生生的人用繩子捆住雙手，吊在高處。這樣那些怪物就會瘋狂的攻擊高處的餌，從而可以讓高處的人往下，朝著它們喉嚨裡開槍，剿滅它們。

“但這個方法，被釣下去的餌，不是嚇死，就是被怪物夠著了，咬著腿，硬生生拽下來。當時我差點也成為了其中一員，是我死命掙扎，才逃過一劫。

“至於那場暴雨，那場雨確實大，但好在沒有遇見什麼異常發生。也正是因為那場雨，奴隸主在路上耽擱了一天。否則我可能就遇不到你，黑市上掀不起暴.亂，我已經被賣出去了。”

說到這裡，賈生嘆了一口氣，語氣中淨是無奈和悲哀:

“沒辦法，沒有異能的普通人想要在末日中活下去，真的太困難了，每一天都是刀尖舔血，隨時有喪命的可能性。

“要想安全的活下去，要不喪失人性，和一群同樣的惡人拉幫結派，要不就是躲得足夠遠，實力足夠強，可以確保自己百分之百的安全。相比之下，自然前者更加簡單。

“在大多數人眼裡，人性這東西，為了活下去，說拋棄就可以拋棄了。”

顧卓聽著賈生說的這些話，越發意識到自己是多麼幸運的一個人。

賈生說的沒錯，在絕望的環境下，人類為了自己和種族的生存，會做一些違背道德倫常的事情。

這種事情屢見不鮮，在遠古時期，人類的祖先在面對饑荒，又無法遷徙的時候，就會殘忍的同類相食。這種自私自利的基因，幾乎刻在了人類的DNA裡面，無法抹除掉。

顧卓如今能夠保持一定的人性，還是因為自己沒有遇到這樣絕望的境況。

就算他每天也會擔心很多事情，但是他心底還有個保障和寄託，只要有末日堡壘的存在，至少在這樣的日子裡，他基本是絕對安全的。

但那些普通人呢？

他們可能幾天吃不上一頓飽飯，流離失所，家破人亡。更令人絕望的是，在面對怪物、天災的同時，還要去面對人性扭曲後的同類。

拍了拍賈生的肩膀，顧卓嘆到:

“之前確實是為難你了，這狗.屁日子，真不是人過的。”

賈生大大咧咧的笑了一下，回答他:

“現在成為了你的同伴，這不是苦盡甘來了嗎，好歹不用像以前那樣提心吊膽了，更不用終日惶惶不安，擔心自己會被賣出去。要知道，成為奴隸被賣出去，下場可能比末日求生的普通人還要慘很多。”

顧卓對奴隸的作用有些好奇，不禁問到:

“奴隸能幹什麼？”

“女的我就不多說了，像我們這些男奴隸，要不是去做苦力，要不是用來當炮灰，做敢死隊，總之沒有什麼好下場。”

賈生講了一下自己親眼所見的一些奴隸的慘狀，他們中，甚至有些人被買回去的第二天，就成為了一堆斷肢殘骸。因為一般購買奴隸的人，都是卡著緊急關頭那個點，才去問奴隸商購買奴隸的。

聽著賈生的講述，顧卓心中湧起一陣陣惡寒。

但除了末日中普通人類如何生存下來之外，他更想知道的，還有什麼類似於章魚頭可以使屍體產升屍變的這種，只有每日在外面刀尖舔血的倖存者才能得知的訊息。

很遺憾，賈生對這些並不瞭解，他瞭解到的所有東西，也僅僅只有奴隸主對他們所做的一切罷了。

兩人聊完這一沉重的話題，只聽機械師在腦海裡“叮”的響了一聲，原來是99A坦克已經分解完畢了。

此時那輛坦克已經完全變成了一堆材料，靜靜的躺在地上，似乎是等待著顧卓帶走它。

“可以了，我去把這堆材料搬到車上，咱們就往啟東市裡深入，去找機場，給你的武裝直升機加油。”

“好。”

賈生點點頭，兩人往末日堡壘走回去。

【作者題外話】：今天更新晚一點，因為下午在改大綱，之前的大綱不太好，就基本上推翻了重修了一遍。第二章更新晚些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