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長，你飛昇了嗎？”

鏡花問道。

老者沒有回答，反而問道：“那你呢？”

“我說不定已經飛昇過了。”鏡花笑道。然後她說道：“道長，你幫我把她送回人間，我幫你飛昇吧！”

這一刻，老者一驚。

他當然不是因為飛昇的誘惑，飛昇，只是一種說法而已。自然也不可能有什麼長生不死，飛昇仙界。

甚至，從鏡花的語氣之中，他感覺到了一種悲哀，甚至令他感覺到冰涼。

他現在的心靈狀態，彷彿仙人一般無拘無束，逍遙自在。

他所追求的，只是心靈上的安寧。

仙界，是一種精神上的追求，仙人，是一種心靈的狀態。

如果說這個世界上有神仙，那他的心靈一定是最接近於神仙的。

這個世界上嚮往仙界的人很多，但真的願意將自己的心靈昇華到神仙狀態的人很少，就如同嚮往英雄拯救世界的人太多，但當真的危機出現的時候，卻未必有人願意站出來成為英雄。

他們不明白，英雄不是一種能力，而是一種精神。

神仙也不是一種力量，而是一種心態。

此時此刻的老者，經過了無數年的磨練，可以對這世間的人們追求的名利視同浮雲。他的心態，要達到飛昇，那必然是要有進一步的磨練與昇華。

老者並沒有因為這是一個小孩子說的話而感到好笑，反而心中浮現了一種寂寞之感。

“因果啊！”

他感覺到了，因果的存在。

“你究竟是誰？”

“我只不過是一個無名的路人而已。”

鏡花並沒有因為得意，反而十分悲傷。

“無名，是無名，萬物之始，有名，萬物之母的無名嗎？”老者念出了道德經中的句子問道。

鏡花搖了搖頭，說道：“不，是山不在高，有仙則名的無名。”

山不在高，有仙則名。

所以，無仙，方是無名。

因為不是仙人，所以是無名。

如果仙人要斬斷塵緣才能得到安寧，那我寧願選擇這塵世之中的微小感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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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生路，美夢似路長。”

“路里風霜，風霜撲臉龐。”

“紅塵裡，美夢有幾多方向。”

“找痴痴夢幻心中愛。”

“路隨人茫茫。”

“……”

唱著這倩女幽魂的歌，泉鏡花朝著下山去了。

只有老者，耳邊彷彿迴響著歌聲。卻是越發的感到寂涼了。

……

幾天之後，拍攝開始。

雖然在這荒山野嶺之中，拍攝的工作很是艱難，不過鏡花也沒有給他們什麼壓力。音樂，歌詞，乃至於風格都已經有所準備，拍攝下來也很是容易。

但是，拍攝之中，卻忽然發現有問題了。

那就是寧萌總是會因為各種各樣的問題而趕不到，總是人不在，還好整個隊伍就當是旅遊了，也沒有像其他的團隊著急。

換成其他團隊，這樣浪費時間就是浪費金錢，如果是劇組的話，恐怕就要教訓寧萌了。

不過，即便是如此，寧萌的作為還是讓幾個人有些生氣。但的同時又有些擔心。

畢竟她一個小孩子，在這山中，說不定就會遇到危險。眾人都是有些擔心。

唯獨鏡花卻是毫不在意，甚至讓整個隊伍都為了寧萌而等待。

而寧萌這些天，卻是一有時間就朝著山上跑，試圖從老者口中套出什麼神功秘籍，老者也不阻攔，甚至十分簡單的就教了起來。

“這算什麼，還需要蹲馬步嗎？這個不是跟夏風瑤練習的一樣嗎？我要學神功啊，要飛來飛去的那種。”

“沒有。”老者老實的說道。

“那你不是會飛嗎？”

“那不叫飛，只是跳的高一點而已，是對自己身體的掌握和對那個地方的掌握，那裡山崖看起來陡峭危險，其實對於我來說，已經習慣了。我在這山上呆了幾十年，太清楚不過了，如果是你的話，我估計呆上幾年就可以了吧。”

“幾年？”寧萌最近去道觀好好補習了下道教知識，又看了幾本網絡小說。以為對修行有所瞭解了。“不是說百日築基的嗎？還有築基丹呢？你沒有築基丹嗎？”

“煮雞蛋？我沒有煮雞蛋啊？你要吃煮雞蛋嗎？”老者很是疑惑，這個小鬼為什麼這麼想吃雞蛋？他雖然隱居，但是也有自己修的房子養的雞，也跟周圍人有聯絡。這也是鏡花能夠知道他的原因。

而寧萌則是陷入了沉思，她看過的小說中，主角都是立下大功換來好多築基丹好不容易才築基成功的，當然，書中也描寫有人能夠自行築基，但那都是絕世天才。

不知道怎麼的，她的心頭浮現出鏡花的樣子。

她暗暗想到：如果是master的話，肯定可以自行築基吧。

“沒有築基丹的話，我怎麼辦？”寧萌覺得自己一定是那種沒有資質，凡人流的那種，不吃點藥怎麼修行。

老者不由安慰道：“你既然想吃的話，我給你煮幾個吧。”

“我不是要吃雞蛋，我要築基！”

老者頓了頓，說道：“那好吧，我去把那只老母雞給煮了。”

寧萌已經無言以對。

而當她學習輕功之後，更是鬱悶無比：“這算什麼，這就只是跑酷而已，還沒有跑酷帥！”

“那你要學嗎？”

一頭摔進泥土裡的寧萌甩了甩頭：“不學了。”

“我早就告訴過你，你不適合的。”

“你一定是沒有教我真的功法。”寧萌又有了猜測。

老者搖了搖頭，說道：“教你了你又不學，你要是真的學下去，再做不到可以怪我。可惜你又不信。說到底，你還是只相信對你有好處的那部分。你下山去吧！”

寧萌苦著臉，她也已經感覺到了，眼前的老人只是一個普通人，雖然行為特別了些，而且身體很好，看起來彷彿仙人一般，但終究也只是一個人，並不能飛天遁地。

二次元是不存在的。

仙界也是不存在的。

她有些黯然的正準備朝著山下走去，卻又回頭，看向桃花樹邊的老人。

他沒有親人，沒有朋友，就在這山上，孤獨的生活著。不用擔心世界上有任何人來責怪他，自由自在的活著。

她忽然有些明白，這就是她想要的生活啊！

一個人活著，再也不用在意被拿來比較，也不用為了誰去努力。

她想要成為仙人。

從這個世界上脫離的，沒有人際關係，孤獨的仙人。

“我想要成為仙人！”

她開口喊道。

老者搖了搖頭。

“沒有法術也沒有關係的仙人。”

老者微微睜大了眼睛，卻還是搖了搖頭。

這一次，他開口了。

“你塵緣未斷。”

“父親也好，母親也好，都沒有關係！”寧萌的心中，有著一絲不捨，但是，她還是想要成為孤獨的仙人。

“你塵緣未斷。”老者依舊是淡淡的重複著。

寧萌的腦海中，浮現出了鏡花的身影。

為什麼，你不跟我雙修，一起放棄這個世界，成為仙人呢？（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