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人絕望的倒計時在王猛耳邊響過後，直升機盤旋落下，主腦趁機一把抓住繩梯底端向上爬，王猛只感到身體一陣虛空，撲倒在地。
就差一點，就差一點！
王猛像頭受傷的野獸嘶嚎，目眥盡裂沒能抓住小葉子，就只能看著主腦佔據林三葉的身體逃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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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到軍隊再重整人馬追過來，直升機已經徹底從眼前消失不見了。
“調集衛星監控！把他打下來！”人工智慧一旦逃走後果不堪設想，一個軍官大聲怒吼著，要把主腦乘坐的直升機打下來。
王猛能讓？一把揪住這老小子衣襟，“老子在他媽拼命的時候，你們比烏龜還慢，現在人都跑差不多了來馬後炮有意思嗎！”
打你麻痺！王猛多想一次性給人工智慧主腦打殘，但理智告訴他這次機會錯過就是錯過了。
把飛機打下來，然後呢？小葉子是不是也跟著一起湮滅！
個龜兒子。
王猛重重呸了一口，甩下那個臉色鐵青的軍官大步離開。
主腦跑了，不還有個合作者嗎！姓張的老王八，你給老子等著，老子這就過去弄死你。
王猛走得急，手機鈴聲響半天才聽到，這個時候他走在車水馬龍的大路上，一耳朵噪音，不耐煩得都快爆炸了。
“誰啊，找老子什麼事，快點說！”
“王猛，你在哪兒？能看到電視嗎？”電話那邊傳來了雲詩玉的聲音。
這個時候雲詩玉在局長辦公室被張捷伺候女王般的精心招待著，目光凝著在局長辦公椅正對的電視上。
現在都過了播放新聞時間段，但是電視節目臨時又插播了新聞，讓雲詩玉感到不可思議的是新聞上出現的是張啟山的身影。
……
張啟山連夜叫人針對雲氏集團進行狙擊，才給雲詩玉整進局子裡，正高興得泡茶自斟自飲，老管家急急忙忙走進書房。
“老爺，少爺昨天一夜沒回家，打他電話也不接。”
張啟山對張文殊這個兒子沒多大指望，上過的馬子都不知道生出來的種到底是誰的，這小子窩囊得一點不像他兒子。
再加上近些年著手培養李志波這些“乾兒子”，張啟山很少關注張文殊了，對張文殊夜不歸宿也是漠然態度。
“哼，這個孽子夜不歸宿還能在哪裡，八成又去泡夜店！沒出息的東西，回回讓我失望。”
張啟山擺出這態度，老管家訥訥不敢再提。
可是當急促的電話鈴聲響起，張啟山想忽視都不行了。
對付了雲詩玉張啟山心情正好，讓老管家把話筒拿來給他，他和顏悅色地道：“我是張啟山，有什麼事？”
電話那邊的人說了幾句話，張啟山就呼吸加重，臉色慘淡地站了起來。
老管家見狀擔心地問道：“老爺怎麼了，這電話有什麼問題。”
“完了，完了……”
張啟山一下子像是老了十多歲，嘴裡只知道唸叨完了，然後不等老管家再問什麼，就叫司機開車送他去王氏大廈。
老管家一頭霧水中，看話筒掉落在地忙彎腰撿起來，通話還在繼續，就聽對方在放狠話。
“張啟山，你可以不來，但小心你兒子性命不保。再跟你說一遍，我要立刻看見你出現王氏大廈頂樓，不然你兒子狗命就沒了。”
緊接著，電話那邊又傳來張文殊醜態畢露地呼救聲，“爸，救我，我是您親兒子啊，您不能不管我！”
老管家再臉色也跟著蒼白，話筒一下摔在地上，再沒了聲音。
為了兒子，張啟山即使知道是龍潭虎穴也要去闖，所以很快來到王氏大廈頂樓。
王猛不在，又給集團員工放了一天假，整棟大廈空空蕩蕩，正好便宜了有心人。
張啟山對王氏大廈不陌生，這裡曾經是他最滿意的產業，可惜看錯王猛，一招輸步步皆輸，到現在已經徹底翻不了盤。
頂樓上，張啟山看到張文殊嘴裡塞著東西被綁在椅子上嗚嗚直叫，既是憤怒又是無力，“我人都來了，你們可以放開他了。”
“哎呀，這不是不可一世的張大局長嗎。”有兩個穿著長風衣看不清面容的人出現，一左一右劫持張文殊。
張啟山臉色難看，礙於張文殊的安危，不敢妄動，狠聲道：“你們利用我兒子把我叫來，不是談天那麼簡單吧！”
“張局長，你風光時間太久了，讓底下人都不耐煩了，我們哥倆用特殊手段請您來也是希望您長點腦子，儘快退位讓賢。”
張啟山冷笑起來，他做局長那麼久，還真沒人敢這樣對他放肆說話。
退位讓賢，說的輕巧，但身在其位那麼多年擋了不知道多少人的道，他現在退跟找死有什麼區別。
他明白了，這次是有人想搞他，他偏不讓人得逞。
“讓我退位讓賢，你們有這個能耐嗎？”張啟山鄙夷地道，“我在局長的位子上呆了那麼多年，背景之深不是你們能想象的。”
奇怪的是，穿長風衣的兩人不但沒被張啟山這話嚇到，還相視一眼哈哈大笑起來。
“張啟山，別以為我們尊你一聲局長就真把你當了不起的人物了。現在還抓著過去的尊榮不放，你還真可笑啊，我們兄弟敢綁你兒子請你來談判，你覺得我們背後能沒人嗎？”
張啟山面上陰沉似水，他最壞的猜想還是得到印證了，就不知道對面兩人是他的哪個政敵派來的。
一個長風衣男拿下了張文殊嘴裡的東西，張文殊涕淚橫流地驚慌大叫道：“爸，爸救我！你不答應他們，他們會整死我的！”
好像就順著張文殊的話來，兩個長風衣男把椅子往後狠狠一扳，張文殊就像是四腳朝天的烏龜，壓在危險的天台邊緣，隨時能掉下去。王氏集團可是有四十六層高，這麼高摔下去，肯定成肉泥。
頂樓立刻迴盪起張文殊殺豬般的慘叫聲，張啟山眼瞳一縮，凝聚起了殺機，“你們敢這麼對我父子，是不想活了嗎！”
為了張文殊的安全，張啟山沒敢帶人來，這個時候才發覺失算，急忙掏出手機要給靠山打電話。
“現在想打電話搬救兵，晚了。”
張啟山充耳不聞寄希望於這通電話上，很快電話通了，但是對方說的話讓張啟山一下如墜冰窟。
“老張啊，你這些年為我們做的貢獻，我們都記在心裡了，保證在你身後不會虧待你的兒子，你就安心去吧。”
“您這是什麼意思！”張啟山眼裡多出不少血絲，難以置信地喊，“我這麼多年沒功勞也有苦勞，你們這是要……”
“話別說得那麼難聽啊老張，組織這也是經過深思熟慮的結果。你看你不死，紀檢處緊咬著不放，你稍稍透露點什麼，上下線不少人都跟著遭殃，我們這些年苦心經營弄不好要毀於一旦，這個嚴重性你該理解。不過你死了呢，一切線索就都斷了，不也皆大歡喜？”
張啟山張張嘴沒說話，兩個長風衣男分外得意地摁住張文殊要往天台邊拖，張文殊的殺豬叫聲更慘烈了。
而電話那邊的人明顯不耐煩和張啟山多說，草草兩句結束通話，一切都成了定局。
張啟山原以為不看僧面看佛面，自己還能留條命，沒想到官場殘酷，根本不容許他退。
退就是死，他要是聰明點自己了斷還能保證兒子有活路。
張啟山一怒之下摔了手機，眼角發紅，朝張文殊走了過去。
“怎麼樣啊張局長，用不用我們兄弟幫你？”兩個長風衣男戲謔地道。
“爸，我不想死，我還年輕，你救救我吧！”張文殊歇斯底里地狂呼。
張啟山最後看了一眼張文殊，身影踉蹌地走向天台邊。
與此同時，接到匿名電話覺得有大新聞即將出爐的媒體記者也很快來到王氏大廈樓下，熙熙攘攘地報道著頂樓張啟山欲跳樓的一幕。
雲詩玉看到了，連忙打電話給王猛。
也是巧了，王猛走在街上，大商場螢幕上正好也放送張啟山欲跳樓的新聞。
一看背景是在王氏大廈，王猛愣了一下過後咬牙切齒，“狗東西，跳樓也找老子的地盤，真他媽晦氣！”
不過王猛也不能讓張啟山就這麼死了，張啟山要是死了，他還怎麼挖掘出人工智慧的線索。
王猛趕緊攔了一輛車朝王氏大廈而去，路上還開啟手機直播新聞密切關注張啟山的動態。
他媽的，張啟山你可別急著死！要死等老子問完問題再死！
張啟山一步步走到天台邊上，往下一看都不由得發自內心地膽寒，頭重腳輕的暈眩。
兩個長風衣男不著急把張啟山逼得太緊，就玩味地盯著他，看他什麼時候跳。
張文殊鼻涕眼淚糊了一臉，只知道哭號，彷彿不知道他這樣更是把他老子往死路推一般。
張啟山徹底心灰意冷，踏出去一步，一陣風剛好刮過來，張啟山重心不穩直接被風刮了下去。
“啊——”樓下媒體記者中有膽子小的女記者被這驚心動魄的一幕嚇得尖叫。
噗通一聲響，張啟山從四十六層頂樓墜下，血濺三尺當場身亡。
緊接著又是一聲撕心裂肺的慘叫，記者們抬頭向上望，竟是看到有個男人綁在椅子上被推了下來。
他比張啟山慘多了，頭朝地，強烈的衝力砸到地上，乾脆就身首分離，紅白一地，場面極其血腥。
全場死寂，很快有警察跑上頂樓調查，結果一無所獲。
誰推第二個男子下來的，眾說紛紜，大多數人都覺得是張啟山作孽太多，仇家尋仇害他們父子先後墜樓死亡。
沒人同情張啟山這種大貪官，他死了人們拍手叫好，王猛卻是失去了一個線索，懊惱不已。
因為張啟山一死，以張啟山的謹慎作風，他背後的線也徹底斷了，更別說透過他找主腦了。
在王猛對著血淋淋的現場乾瞪眼的時候，有過一面之緣的老管家激動地找上他，“王猛，我可找到你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