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廣之地被收復後，各府各縣皆都進入了休養生息階段。
除了秦明遣派部分兵馬出國作戰外，不管是晉王李定國還是閩王兵馬，皆都在駐地訓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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頂多也就是剿剿匪，鎮壓一下殘餘的韃子。
也正是因為如此，雙方兵馬都難得有一個長時間的休整期。
尤其是晉王李定國麾下的兵馬，除了三千皇家禁軍守衛“皇宮”，護衛在當今陛下左右外，其餘兵馬大多是當地土司兵、降兵，以及義軍。
這些兵馬戰鬥力普遍不高，且成分複雜，並不屬於晉王李定國的嫡系。
故而，在這幾個月內，晉王李定國一邊將嫡系兵馬重新整合，一邊大肆練兵。
如今他已練的精兵兩萬，普通兵馬三萬。
再加上守衛地方的一部分兵馬，此時他麾下已有六萬兵馬。
這天，他秘密調動了一部分兵馬，準備朝湖廣與廣西交界的寶慶府與永州府試探進攻。
對於湖廣，晉王李定國自是十分熟悉，數年前，他就在湖廣斬殺了韃子郡王尼堪。
而寶慶府與永州府作為湖廣的兩座南大門，歷來就是易守難攻，極難突破。
然此次晉王李定國卻調集了數十門重炮開始圍攻道州。
同時，又有三千大軍，開始清掃周圍的寧遠、江華，永明等地。
僅僅三天後，道州、寧遠、江華以及永明等數縣便被晉王的兵馬攻破。
然就在韃子調兵遣將盤踞永州府府城時。
晉王李定國的兵馬卻並未北上攻打永州府府城，而是突然將兵馬撤出，繞進了寶慶府。
很快，東安、新寧，武岡等地相繼被晉王的數千精銳戰兵所攻破。
一時間，寶慶府府城驟然告急。
要知道，原本韃子在寶慶府與永州府以及衡州府佈置有重兵的。
然隨著廣東韶州府、南雄府以及羅定州等地出現了數萬大明的兵馬，韃子不得不臨時抽調了一萬多兵馬前往東側的衡州府。
可韃子卻沒有想到，秦明與張煌言的三萬大軍只不過是羊攻，吸引韃子注意力的。
真正的主攻方向一直是晉王李定國那邊。
準確來說是寶慶府。
畢竟一旦南下寶慶府，便可東攻衡州府，北上長沙府。
可以說寶慶府的戰略位置極其重要。
一旦東攻佔據衡州府府城，佈置在永州、衡州南部的韃子三萬多精銳兵馬，必將腹背受敵，到時候，只需張煌言部與秦明麾下數萬大軍，迅速北上，強攻其正面，必定能使三萬韃子綠營兵徹底崩潰。
如此，韃子湖廣南面的防線也將徹底崩盤。
到那時，整個湖廣南部，包括長沙府、嶽州府、常德府在內也將無險可守。
可以說，一旦這三府南下，韃子中路將被洞穿。
別說武昌府這座長江中游的重鎮了，就算是下游的南昌府以及金陵都將受到威脅。
沒錯！事實上，晉王李定國所採取的攻擊路線，大致與後世太平天國的北上路線不謀而合。
而這條路線，也是晉王李定國與秦明等人所商議的結果。
果然，隨著戰局的演變，一切正如秦明等人所料，韃子果然上當了。
隨著晉王李定國兩萬戰兵快速向北推進，寶慶府很快就被徹底南下。
而臨府永州所駐守的數千韃子，一見寶慶府陷落，立刻往衡州北部撤退。
一路撤退到衡州府城才停下。
與此同時，長沙府的韃子在接到寶慶府突然被明軍攻佔後，也大吃一驚，趕忙向駐守在衡州府南邊郴州等地的韃子報信。
此刻，統領湖廣南部防線兵馬的乃是由三方統領，一方乃是八旗軍，由定西將軍圖海與靖西將軍穆瑪裡各統領一部，共五千人。
而綠營兵由湖廣總督張長庚統領，有三萬之多。
然此前寶慶府與永州府留守有八千，因而坐鎮郴州的張長庚麾下僅有兩萬兩千綠營兵。
“兩位將軍，這可如何是好，那偽明晉王李定國已然佔領了寶慶府，如今更是已然開始圍攻衡州府，萬一……”
“沒有萬一！李總督！本將軍這就率八旗軍回援衡州，不過就是一李定國而已，怕什麼？”定西將軍圖海滿臉不屑。
然他話剛落，靖西將軍穆瑪裡卻微微搖頭。
相比圖海，穆瑪裡顯然更為理智，也更為沉穩。
對於李定國，他不僅知曉，甚至還與其交過手。
然其最終的結果卻是一勝一敗。
足以可見，這位偽明的晉王一點都不簡單。
“圖海將軍，不可大意，此次李定國虛晃一槍，從寶慶府突破，顯然吾等正面的明軍只是羊攻用以牽制吾等大軍，真正的主攻方向應該是李定國的兵馬！”
“就算是回援，也必須要謹慎小心，絕對不可大意！”
穆瑪裡隨即道了一句。
而後他又看向李長庚道：“李總督，能否再抽調出五千綠營兵？”
“不行！兩位將軍，萬不可抽綠營兵馬，如今吾等對面有著四萬明賊，若是再抽調，只怕只怕這郴州城……！”
李長庚言及到此，並未在繼續說下去。
然他的話已然說得很明白了。
那便是抽調兵馬萬萬不可取。
“那就不抽調了，本將率五千八旗軍返回衡州，定能殺得那李定國人仰馬翻！”圖海再次言道。
“都說了不可大意！這般，本將先秘密率領三千八旗軍日夜兼程，趕往衡州，而後李總督與定西將軍勐攻對面的明軍，然後再星夜撤退！不給對面明軍黏上來的機會”
“好主意！靖西將軍不愧是朝廷名將……”
“哦……李總督的意思是本將就不是朝廷的名將？”
“夠了！都這時候了，還糾結這些有何用？朝廷讓吾等三人精誠合作，為的就是擋住明賊，如今……”
“報……不好了！不好了！明賊進攻了！”
突然，就見一名身著號衣，頭戴涼帽的綠營兵進入了堂內，急匆匆的回稟道。
“什麼！快！去城牆！”
三人聽到這話，頓時臉色大變，立馬起身朝著堂外走去。
一刻鍾後，三人騎馬來到南城牆之上。
只見城牆之下，密密麻麻皆都是人影，明軍派成數十個方陣，一排接著一排，各種攻城器械赫然聳立。
遠遠望去，還有數十門火炮被佈置在了陣前方向。
就在正對面，初步估計不足二百丈。
要知道城牆之上，可是佈置了數十門火炮，明軍絲毫沒有將這些火炮放在眼裡，很顯然他等有著絕對的把握。
果然，隨著陣陣轟鳴聲響起，剎那間地動山搖，炮彈直接轟到了城牆上，而且每一發都爆炸開來，命中率極高。
直接炸的城牆上的火炮亂飛出去，有的掉下了城牆，有的倒飛出去，掉在了城內。
而周圍操炮的炮手，更是死傷慘重。
“這……這這是怎麼回事？為何明賊的火炮竟竟如此厲害！”
“只怕是開花彈，據說西夷人有一種炮彈能夠炸開，而大明曾經也試著製作過，然似乎並未成功！”
說這話的不是別人，正是李長庚，此刻的他，面露凝重之色，眼神之中充滿了不可置信。
“說這些又有何用，明賊已經開始攻城了！快看那！”
果然，隨著圖海大聲吼道，只見城外明軍開始了大規模進攻。
十多個方陣，近五千人浩浩蕩蕩的朝著南城牆殺了過來。
而此時，城牆上，開花彈依舊在不斷炸開。
更讓城牆之上韃子恐怖的是，這時候，城外的明軍陣地上，四個巨大的“怪物”陡然間開始上升，很快就升到了一定高度。
而這四個“怪物”緩緩動了向著城牆而來。
“怪物！天上有怪物！那是妖怪！妖怪！”
此時此刻，城牆之上韃子的士氣驟然暴跌，剎那間，不少韃子驚恐的開始後退。
那天上的怪物自然不是他物，而是秦明於不久前讓人研製出來的熱氣球。
儘管這東西還有諸多限制，甚至連飛行都有問題，然在工匠們的努力下，還是製造了四個。
這次北伐，秦明就讓人一起帶來了。
順便提一句，這次秦明並未親自領兵，而是以楊四為主將，鄭澧、陳上川等人為副將，領兵兩萬，其中精銳戰兵一萬五千，青壯民夫五千。
這其中又有一千火銃手，各型火炮五十門，且裝備了數百枚開花彈，實心彈則不計其數。
之所以只有數百枚開花彈，那是因為只製造了數百枚，準確來說是二百二十一枚。
然即使這二百多枚開花彈，也是工匠們夜以繼日，手工制造出來的。
這東西製造難度很高，產量也極低，秦明只能先讓工匠加緊趕工應急。
且這東西，爆炸率還不是很高，大約只有七成能夠爆炸，而剩下的三成則只能炸成兩半，而不能炸開，裡面的碎片四處飛射出去。
然儘管如此，開花彈的威力也是空前的。
這不，即使守城的綠營兵被督戰隊堵了回來，可面對天上的那四個“怪物”的靠近，此時此刻，守城綠營兵已嚇得毫無鬥志，雙腿發軟，手腳無力了。
如此之下，當明軍衝殺上來時，不少綠營兵直接放棄了抵抗。
或者說他等壓根就沒抵抗。
眼看城牆守不住了，李長庚立刻對圖海與穆瑪裡道：“兩位將軍！快！快撤！守不住了”
“守不住了也要守！殺！”圖海根本不聽李長庚的話，他大吼一聲，手持長刀就向著一明軍士卒殺了過去。
“噗嗤！”
一刀噼死一名明卒後，他又拿起弓箭，朝著另外一名攀爬上城牆的明卒射了過去。
“噗嗤”
一箭穿喉，飛射出去的箭失直接洞穿了明卒喉嚨。
而此刻，圖海完全殺瘋了，他一刀噼倒一名往後逃的綠營兵，又將弓箭對準了天上那四個熱氣球。
“裝神弄鬼！給本將下來！”
箭失以最快速度射入了虛空之上。
然熱氣球高度在百丈左右，而箭失因重力左右，只能射到五十丈開外，遂而，那箭失射到一半高，就一下子栽了下來，對四個熱氣球根本夠不成威脅。
見此一幕，此時此刻，熱氣球上，李二大笑一聲：“看到下面那韃子大官了嗎？就對準那韃子扔越王瓶！”
“好！就依李二的！給本隊扔越王瓶！”
“準備！吾說扔就一塊扔！”
當四個熱氣球飛到城牆上空時，此時熱氣球吊籃之中，十幾名明卒戰兵迅速點燃了一個個“越王瓶”。
“扔！”
“嗖嗖……”
十幾個“越王瓶”很快就被點燃給扔了下去。
隨著掉下去的越王瓶被率的粉碎，裡面的火油也迅速四處飛濺，火焰濺到不少韃子身上，點燃了他等身上的號衣。
而定西將軍圖海則是重點關照的物件，故而，有好幾個“越王瓶”直接砸到了他的身上。
剎那間，他周圍陷入了一片火海之中。
“啊啊啊……火火……救救……”
“快救定西將軍！快去救……”
“殺……”
幾乎同時，大批明軍此刻也趁機殺了上來。
這些明卒對於天上的“熱氣球”早就見怪不怪了。
畢竟此前在軍營之中，這東西已經演示過多次了。
雖然他等至今搞不清其中原理，然卻知曉，這東西是武器，能夠幫助到已方。
故而，當熱氣球扔下“越王瓶”的那一刻，攀爬上來的明軍戰兵一鼓作氣朝著那些四散逃去的綠營兵殺了過去。
…………
一個時辰後。
郴州城南面城牆被突破，偽清湖廣總督李長庚與靖西將軍穆瑪裡與定西將軍圖海三人不得不率領麾下一萬多精銳兵馬狼狽逃出郴州城，朝著永州府方向退去。
然明軍卻緊追不捨，一路死死要住大軍。
最終，韃子不得不留下部分“綠營兵”斷後，這才脫離了明軍追殺。
然此戰，三萬多韃子，僅有九千韃子逃出生天。
其餘的不是被俘就是陣亡。
而反觀明軍，傷亡不過兩千人，與韃子相比，幾乎微乎其微。
的確，這一戰，開花彈與“熱氣球”起了很大作用。
這兩東西直接把韃子的士氣給降到了最低點，更使得南面城牆韃子守軍直接崩潰。
就連那偽清定西將軍圖海都燒的面目全非，差點就成了俘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