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清冽竟然會不敢進來見他，李赫也是哭笑不得，如果不是他躺著還不能動，他都要到門外去把凌清冽揪進來了。

他能想象女警小姐姐現在的表情，不過說實在的，醒來之前的那段記憶還讓他心有餘悸，總覺得還是早點看到凌清冽才能安心。

沒辦法，只能對凌清澈說：“清澈姐，你告訴清冽姐，如果她再不來看我，我就……我就不吃藥了……”

還有這樣威脅的？凌清澈笑了笑，幫李赫檢查了他的吊針，在記錄本上勾勾畫畫，把工作完成了，才不慌不忙的走了出去。而當她推著裝藥的小推車走到外面走廊上的時候，凌清冽正好下班了過來，這時候已經很晚了，走廊裡都已經很安靜，不過再晚，凌清冽也總是要來看看的。

看到妹妹出來了，凌清冽就站在外面，小聲問：“怎麼樣了？”

凌清澈沒有立即回答，而是推著車繼續往前走，凌清冽不明所以，趕緊跟上去問：“怎麼不說話了？是不是情況有些不好？”

凌清澈把小推車擺在旁邊，看著自己的姐姐，說：“人沒事，年輕，恢復得快，雖然進來的時候傷勢很重，甚至一度差點被醫生宣佈搶救無效，但最終還是靠他自己挺過來了。我再外科呆得不太久，但我真正認識到了生命的頑強。”

凌清冽松了一口氣，說：“那你一聲不吭的往外走，我還以為傷情有什麼變化，嚇都被你嚇死了。”

凌清澈抱著手，似笑非笑的看著姐姐說：“我走到這裡來，是我不想他聽到我們的談話，說真的，姐，你和我們的鄰家小弟弟到底是怎麼回事兒？”

“什麼怎麼回事啊？”凌清冽的性格就是那種藏不住事的，雖然出口的是個反問句，可實際上她臉色已經有點發紅了，尤其是看著妹妹的眼睛，她忍不住就有些心虛。其實要說她和李赫有什麼，也沒有什麼，但是壞就壞在那個小混蛋親過自己，還親的是嘴，而自己當時也像鬼上身一樣，竟然沒有在他靠近之前就一個過肩摔把他扔出去……而被她過肩摔青年才俊也多了去了……

“姐，”凌清澈的表情有些嚴肅，說：“他比你小5歲，還在上大二。”

凌清冽有些不知道怎麼回答，咬了咬嘴唇，像是對妹妹說，更像是對自己說的：“我和他之間，是一種從小認識的情誼，就是覺得在他面前很輕鬆，什麼都不需要偽裝，就是這樣，沒別的。不過這一次他為了我差點連命都丟了，想一想，我也真不知道怎麼面對？”

凌清澈笑笑，問：“所以呢，你打算以身相許？”

凌清冽連連搖頭，說：“你想多了，其實，我沒打算找男朋友，我這個工作，誰跟我一起，這樣的事都難免會遇到。這一次李赫是幸運的活過來了，換一個人，也許就不是那麼幸運了。所以我想，我還是不要男朋友比較好。”

凌清澈看著姐姐眼睛都紅了，淡淡一笑，說：“又沒人逼你表態什麼的……其實，小5歲也並不是不可以接受，雖然我姐的男朋友比我還小會讓我比較尷尬，但畢竟……呀，別捉急，我不說了還不行嗎？沒見過我們家的女俠還要掉眼淚的。”

凌清冽還真不是個會輕易掉眼淚的女孩，這一次，也是被李赫嚇得夠嗆了，如果他真的死了，如果他真的死了，自己拿什麼賠他？要一時衝動了，拿槍朝自己腦袋上來一槍也不是沒有可能的。欠錢好辦，欠人情難還，何況這還不是一般的人情。當然，更重要的是，她對李赫的感覺，連她自己都說不清啊。

再怎麼是個幹練爽朗的性格，畢竟是個女孩，也是有柔腸百結的時候的。

雖然凌清冽怎麼都不肯承認，但是這種剪不斷理還亂，凌清澈也什麼都看出來了。不過看出來也沒辦法，只能說：“放不下就去看看吧，那小子跟我說，你要是再不去看他，他就不吃藥了。這不是威脅，這叫……撒嬌，艾瑪我都起雞皮疙瘩了。”

凌清澈去她的值班室去了，凌清冽在走廊上站了一會，讓自己平息了一些，一邊在心裡罵自己沒出息，一邊深深的吸了一口氣，走進了李赫的病房。一進去就聽到李赫說：“清澈姐你總算回來了，那啥，我都要憋壞了，實在對不住，又要勞駕你……”

李赫現在是完全還沒有自理能力的階段，想要方便的時候都是很不方便的，但是凌清澈是他的管床護士，再怎麼不方便，也只能勞煩她，然而看到進來的竟然是凌清冽，李赫一時間就有些尷尬。不過比尷尬更具體的是，輸液的人尿比較多這是常識……

凌清冽當然知道李赫一臉憋得發慌的表情是什麼意思，不過明明是欠著他的，不知道為什麼看到他這麼捉急的樣子，竟然覺得有些幸災樂禍……

一直到李赫都要哭了，凌清冽才很不厚道的笑了，轉身去叫護士。正好凌清澈吃東西去了，接過來的護士是一個膀闊腰圓，走起路來都很有震撼感的護士，當護士推門進去的時候，凌清冽分明聽到李赫的一聲哀嚎，然後她就很不厚道的站在走廊上笑了起來。

等到她再進去的時候，就看到李赫一臉悲憤的說：“清冽姐，做人要厚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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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清冽還沒有笑夠，這時候捂著肚子站在床邊，隔了好一會兒才說：“我哪兒不厚道了？我要是不厚道，就該讓你尿床上了。”

李赫嘆了口氣說：“看你笑成那個樣子，我跟你是有仇嗎？”

凌清冽卻突然憂傷了起來，幽幽的說：“真不知道是不是有仇，每次你跟我一塊的時候，都會攤上事。李赫，這一次你要是死了，我真不知道怎麼才能賠你。”

李赫呵呵一笑，這樣憂傷的凌清冽可不是凌清冽，但是他也不想勸她，換個方式，大家更容易回到一種習慣的默契中，所以他說：“現在也可以賠，以身相許吧。”

凌清冽半笑不笑的說：“行，我也不嫌你小，不過你得跟你的小女朋友掰了。不然我不保證我會做什麼喪病的事出來。不過話說回來，你的小女朋友不止一個，是吧？”

這個話題沒法說了，凌清冽就喜歡看著李赫吃癟的樣子，得意的笑了。

然後李赫問：“那個悍匪，光頭鯤，後來怎麼樣了？還有姓郭的那兩兄弟呢？”

這個話題雖然少了一些曖昧，但同樣也沒有了尷尬，所以不管是李赫還是凌清冽都能很自然的面對，凌清冽說：“光頭鯤故意傷人的罪名是沒有疑問的，加上他有案底，無期也是有可能的。而且他被師父一槍打中了脊柱，子彈變形，不能完全取出來，以後基本都是半殘廢。當時也是被你嚇傻了，不然說不準我也會去補一槍。”

李赫笑笑說：“幸虧你沒有去補那一槍，不然你以為你脫得了干係啊？”

無期，半殘廢，那個光頭鯤不可能再越獄出來害人了吧？想想還真可怕，在那段記憶裡，光頭鯤越獄出來，帶給他的就是滅頂之災。雖然現在的狀況看他應該沒有這個能力了，但李赫還是心有餘悸。但除非他之前就有人命，不然也不容易把他從無期做成死刑。

凌清冽恨恨的說：“我不管，你要是沒命了，我指定要去幹掉他，了不起就下去陪你……別想多了，我不是因為喜歡你才有這樣的想法的，我就不想欠你這個情。”

李赫無奈的說：“是誰剛才還說每次跟我在一起就會攤上事，還在那內疚來著？”

凌清冽說：“所以我說不想欠你的人情呢，不過這一次都欠這麼大了，以後就繼續欠吧。”

李赫想說這一次真不關她的事，因為事情的起因是況天琪那啥上腦惹出來的。不過要不凌清冽當時非要抓那個女人，也許光頭鯤選擇是跑路而不是襲警呢？本來是想開導一下凌清冽，結果她這麼理直氣壯的說以後還要繼續欠他的，李赫也是沒什麼好說的了。

“至於那兩個姓郭的，”凌清冽說：“你當時有錄音，所以這一次的勒索和敲詐，他們是主謀這個沒問題。問題是郭昊倫是從犯，主謀是郭子佩，可這個混蛋還沒有成年。現在他們家正在拼命的活動，要把他們保下來，工作都做到廳裡面了，現在聽說你甦醒了，又找人牽線跟師父談判，想要和解。”

李赫說：“主權問題不容談判，兒子的命也不容談判。”

凌清冽笑笑，說：“果真是父子倆，師父的原話就是這樣，一個字都沒有改。”

李赫詭秘的笑了笑說：“其實，我可以不追究郭子佩的……”

凌清冽看著他，問：“你有郭子佩他爸犯事的證據？”

李赫說：“現在沒有，但我知道從哪下手。他們家是兒子混蛋，老子也不是東西，我有同學是他們縣裡來的，說郭子佩的老爸在縣裡早就人神共憤，之所以沒有人出來告他，是因為他捂得緊，等我好了我們去一趟那個縣，我的鼻子很靈，我能聞到他留下的臭味。郭子佩未成年不好弄這我無所謂，只要我把他老子拉下來了，不用我動手，想把他弄死的人多了去!”

凌清冽說：“你可夠陰險的，不過，為了正義，往往用陰險的手段比光明正大的手段好使。沒說的，我跟你，了不起我也幫你擋一刀，大家就扯平了。”

還來啊……

李赫也是無法，只能說：“你們聘我當特勤吧，編外特勤，弄個特種證件讓我牛叉一下，我保證能幫你們解決很多問題。”

有一件事李赫也不知道對誰說，當他昏迷中回到5歲的時候，他停留的那兩個星期看了很多東西，其中有很多他都記得很清楚，比以前記得清楚多了。尤其是他仔細的重新整理過他錄入的法醫檔案，至少從現在到007年，凡是在省廳掛上號的命案，不管偵破了沒有偵破了的，在他腦子裡都很清晰的排列著。這尼瑪真的是要他當城市英雄嗎？當就當吧，反正他老爸也是幹這一行的，就當幫老爸也沒關係。

可那不是做夢？是真的回到5歲了？

他決定等他康復了，第一件事就是去省廳的法醫樓，是不是真的，問問老張頭就知道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