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陽的突然出現明顯在莫一虎的意料之外。
“臭小子，你誰啊？”
像莫一虎這樣的人，辨識能力大多還停留在“以貌取人”的境界，韓陽換成了自己本來的樣子，他自然認不出眼前的這位就是幾天前讓自己屁股尿流的那位大佬。
不過，這也並不重要，因為韓陽很快就讓莫一虎再一次對自己有了個清晰的認識。
“你還不配知道我是誰。”
“嘿，你這臭……嗷嗷嗷嗷嗷——”
韓陽言罷手上便是一個加力，捏得莫一虎嗷嗷直叫。
“小兄弟我錯了……”
韓陽手勁再重一分：“誰是你兄弟？”
“大哥，祖宗，我真錯了，我……哎喲，要斷了要斷了！”
莫一虎額間全是細汗，一隻手彷彿都要變形，他以前也不是沒斷過手，但那種瞬間的痛苦跟這種持續且無限放大再且就是不給你個痛快的折磨簡直沒法比。
“你道歉的物件弄錯了吧？”
韓陽淡淡開口，旁人從他臉上根本看不出他在使力。
“這位姑娘……哎喲！”
“我是你祖宗，她才是姑娘？這差著輩兒吧？”
“姑奶奶，太祖奶奶，我錯了，我真錯了，我再也不鬧事了。”
“知道錯了就好，這裡是醫院，小點聲。”
看著莫一虎衣服都被汗浸透了，蕭倩倩也是於心不忍，趕緊拉了一把韓陽。
“你……”
蕭倩倩正打算說點什麼，韓陽卻是搶先開口。
“你不讓我進去嗎？”
“哦對，你快來，李主任都快急死了。”
“李主任？”韓陽挑了挑眉：“那個Gay裡Gay氣的傢伙終於在他基友的幫助下升職了？”
蕭倩倩撲哧一笑：“你要是當他面這麼說，估計能被他用四國語言輪流問候全家。”
韓陽無所謂的聳了聳肩：“那我可以從已知語種裡隨便選那麼八種給他懟回去，另外……”
“我是個孤兒。”
蕭倩倩一愣：“抱歉……”
“沒什麼，我早就習慣了，快開門吧，估計我再進去，李主任又得降職了。”
韓陽笑笑，並不在意。
另一邊，莫潔曼看著那道慵懶的少年身影走進重症監護室的大門，心中卻是沒來由的感到一股熟悉。
她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有這種感覺，明明……
從來都沒見過面。
不過，這感覺很快就被她拋之腦後，因為一道熟悉的聲音已經在身後響起。
“曼曼，我來了，醫生怎麼說？”
…………
重症監護室內。
周海的助手一遍又一遍幫他擦拭著額間的細汗，所有人都將目光投向了他，期望著他能帶給大家驚喜，能挽救附醫的名譽。
但，周海最終卻是放下了手術刀。
“不行了，我已經盡力了，這個血管……已經脆弱得不成樣子，根本沒有辦法處理。”
作為附醫年輕一代的翹楚，臨床能力被幾乎被全附醫認可的翹楚，周海表示，對莫成雄這情況，自己也無能為力。
莫成雄唯一能做的事，就是等死……
重症監護室內一陣寂靜，在周海話音落下的一瞬間，每個人的心口都是一聲嘆息。
生離死別，雖說已不是第一次見，但每一次……都讓人揪心。
尤其是在這種眼睜睜看著病患死去，自己作為醫生卻毫無辦法的時候，內心的彷徨和沉重亦是無止境的放大。
不過，就是在這種氛圍下，卻是響起了一聲冷笑。
“我說什麼來著，那小子就是一個江湖騙子！偏偏有些人還對他推崇備至！現在鬧出人命了，舒服了吧？”
黃熙林不僅沒有揪心，反而話語中還透著一絲得意。
李光復雙眼一冷：“你什麼意思？”
“什麼意思？李光復，你少揣著明白裝糊塗，你和謝循夥同江湖騙子，攆走鍾醫生不說，還草菅人命，敗壞附醫名聲，哼，這個罪過，我怕你這個新上位的主任擔當不起！”
黃熙林站在儀表盤前，莫成雄的各項生命體徵已經開始逐漸消失，他確定這人就算是閻王改筆，恐怕都來不及了。
而這，也成為了他攻擊李光復的倚仗所在。
“你少血口噴人！你這個附醫敗類，別以為我不知道，你藉著治病的名義，打著附醫的旗號，入職至今，收了恐怕有近十萬塊的紅包了吧？到底是誰在敗壞附醫的名聲？又是誰擔不起這責任！”
都說死者為大，李光復現在真的不想談這個事情，可是黃熙林就像狗皮膏藥一樣賴著他，還極盡挖苦諷刺之能，這讓本來心情就不太好的李光復哪裡還忍得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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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聽這話，黃熙林頓時就驚了。
他自認為收紅包這事自己做得還算隱蔽，怎麼就被李光復知道了呢？
不過眼下這情況，顯然是他更有口實，所以，黃熙林也立刻針鋒相對。
“李主任，你可得注意點自己的言辭，少往別人身上潑髒水！”
黃熙林陰陽怪氣地笑著：“我們就事論事，那個韓醫生是不是你推薦的？你是不是說他肯定治得好這老爺子的病？結果呢？現在老爺子命都沒了，他人呢？聯絡都聯絡不上！這不是江湖騙子是什麼？這不是拿我們附醫的名聲開玩笑是什麼？”
本來還挺沉重的氣氛，被黃熙林這麼一攪和，反倒變得有些火藥味了。
而在場的醫生護士，有一些也是才知道這件事，不由得都將目光投向了李光復。
更有人直接開口支援黃熙林了。
“老李，你這事辦得的確有問題啊，隨便相信一個來路不明的人，還讓醫院接下這種高難度高風險的病患，哎……”
“是啊，李主任，你這不是在害小周嗎？”
“小周……多好的一棵苗子，怕不是要毀在這個手術上了。”
有些唯恐天下不亂的人已經開始站隊了。
在他們看來，莫成雄這一死在手術臺上，李光復肯定難辭其咎，別看他剛升了主任，指不定明天就得摔下馬！
看到有人站在自己這邊，黃熙林更得意了。
“聽到沒有，李主任，這都是你找的好人，你幹的好事！”
然……
這一次，回答他的卻是少年嘲諷的聲音。
“你以為把我的藥換掉，我就救不了他了嗎？”（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