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鏡頭調到那個男人的手臂出現的時候,一遍一遍的回放著。
那只手停在夏芸的肩膀上,我不斷的放大,縮小,再放大,再說小。
從比例和手臂的幅度來看,這個男人應該個頭不算高,和夏芸差不多。
而且偏瘦弱一些。
我的腦海中,勾勒出一個男人的輪廓。
沒有長相,只有身體的胖瘦高矮。
怎麼越畫越像是一個瘦弱的程式設計師的感覺。
這種感覺讓我極度有挫敗感。
外在條件一點都沒有優勢的傢伙,莫非,是個富二代?
從我和夏芸過去的情感和生活來看,這種可能,不是很高。
因為在大學的時候,就曾經有富二代開著豪車追求她,但被她拒絕。
我們在一起之後,她一直表現的不是很物質。
只是我總是覺得她和我在一起吃苦,所以恨不得拼命賺錢給她買這買那。
甚至舉債買房,也是為了給她的父母一個交代。
到!底!是!為!什!麼!啊?
我感覺自己就像是在濃霧中迷路的傢伙。
茫然四顧,全都被迷霧籠罩包圍,無助,無力,無從尋求答案。
阿B打了好幾個催命電話,我才趕到火鍋城。
還沒進包間,就聽見阿B在逗服務員,說要投訴她的服務不夠貼心。
“哥,我這還不夠貼心啊,要不要咱倆來個心貼心?”
服務員已經跟我們很熟悉了,知道阿B是在逗她。
這種嘴上的消遣,只有很熟悉的顧客她們才會肆無忌憚的回應。
“畢哥就是想喝免費茶。”
我進了房間,笑著衝服務員點點頭,算是打了個招呼。
“別理他,你跟五哥說一聲,準備兩斤茶葉末,以後專門給畢哥免費供應。”
阿B見了我,原本立馬眉開眼笑,可聽了我的話,臉色馬上耷拉下來。
“去去去,路言辰,憑什麼你來了就喝極品長江紅,我就得喝茶葉末?”
服務員在這家店裡幹了好幾年,長的挺漂亮。
雖然年輕,但也很擅長應付這種場面。
“老闆早交代了,只要路哥和畢哥來店裡,都是跟老闆一樣的規格。”
火鍋城的老闆就是五哥,在附近這幾條街混了十幾年,基本上誰見了都得給個面子。
自從兩年前雙胞胎女兒被綁架,案子告破以後,就對負責案子的歷警官和在案子中幫了大忙的我格外尊敬。
本來吵著嚷著我們來吃火鍋永久免費,就算天天吃也無所謂。
可我和歷警官哪願意這麼受人恩惠,最後給了我們一個永久特價會員,每次來都給打五折。
我跟阿B還有歷警官,高中的時候就混在一起,屬於吃一鍋睡一窩的高中三人組。
一起學過拳,一起打過架,一起逃過課,一起踢過球,還一起組了個樂隊,名字叫穩賤……
還一起追過陳一堯。
不對,是他倆幫我追過陳一堯。
歷警官本名叫歷安邦,不過我們平時就喜歡叫他歷警官。
他在市局刑警隊工作,當年考上警校的時候阿B就吵吵著說有了靠山,再遇到當年打架的混混非得海扁一頓不可。
誰知道風水輪流轉,竟然跟當初的混混成了朋友。
歷警官有一對火眼金睛,剛進包間就看出我不對勁。
“怎麼了路言辰,跟十八妹鬧離婚了?”
“啥?離婚?”阿B看看我,又看看他,把手裡的瓜子皮扔過去,“別烏鴉嘴啊,咱哥仨就這麼一個結婚的……”
“夏芸……”我訕訕的笑了笑,“可能出軌了。”
兩個人的動作,幾乎是同時停滯了一下。
“臥槽!”阿B右手“啪”的一聲拍到桌子上。
他剛要發表意見,服務員推門進來上菜,他的動作停在那裡。
一直等服務員出門,他才接著剛才的氣勢說道:
“哪個瞎了眼的傢伙,撬牆角都撬到我兄弟頭上了?”
“你是想說綠帽子吧?”我斜了他一眼。
“阿B,你先別激動……”歷警官看了阿B一眼,把面前的茶壺端過來,瞅了一眼裡面剛泡好的極品長江紅,給我的茶杯續滿了,“這個可能出軌……是什麼意思?”
我深嘆了口氣,沒有說話,抬手去端茶杯。
伸到半空突然改了主意,一把抓過服務員剛放在桌上的一盒軟包中華,抽出一支塞到嘴裡。
對於從不抽菸的我來說,嘴裡突然叼了根菸,感覺還真是說不出的奇怪。
“還能什麼意思,歷警官,這種事兒可不用警察辦案那麼嚴謹,你得相信直覺。”
阿B眉毛都杵在了一起,他瞭解我的性格,知道我沒有充足的證據,不會輕易下結論。
“直覺這東西……對破案不一定管用,直接證據肯定是有用的。”
歷警官看我到處找打火機,從兜裡掏出來遞給我,“什麼時候的事兒?”
我拿著打火機的手,冰涼冰涼的。
一下,兩下,三下,火焰燃起,我深吸了一口煙霧,馬上被嗆了一口。
我劇烈的咳嗽了起來,胸口有把帶鋸齒的刀狠狠的插了進去,又慢慢的拔出來,血肉都要被割裂一般,肺也被掏空,渾身的力氣都被抽走了。
我胡亂的抓了一把紙巾,一把抹掉嗆出來的鼻涕和眼淚。
“我能確定的時間,差不多得有半年了。”
胸口咳嗽的撕裂般的痛還在,我又吸了一口煙,只是不再吸進去,而是在嘴裡轉了一圈又吐出來。
“哎你別糟蹋好東西了。”阿B一把搶走我手裡的煙,放嘴裡猛吸了兩口,“你打算怎麼辦?你倆不是在備孕呢嗎?”
“都備了七年了,你也知道她的情況,她爸媽都不知道。”我搖頭。
我一直覺得,我和夏芸最後能結婚,是因為當初她出的那件事。
那件事對她的傷害很大,醫生也說,恐怕以後懷不了孕了。
這事兒,除了我和夏芸之外,也只有阿B和歷警官知道。
就連夏芸最好的閨蜜都不知道。
夏芸總覺得不給我生個孩子,我們的人生就不完整。
所以我們一直以來,都不會做任何防護措施。
所以……
想起床底那片拆開了的杜蕾斯,我把這件事也告訴了他倆。
“……那玩意兒我們平時都不用,這說明什麼?還需要別的證據嗎?”
“就這也不能……”阿B本能的拒絕相信。
只是連他自己都說服不了自己。
他搖搖頭:“算了,這種事情我也沒經驗,你倆不一直挺好的嗎,為什麼啊?”
“我要是知道為什麼就好了。”
“需不需要幫忙?”
歷警官問我,“這種事兒要確定很簡單,查查通話記錄、開房記錄、行動軌跡……不過最好能直接抓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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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搖了搖頭。
這特麼可是家醜。
她不要臉我還要臉。
還嫌不夠丟人的是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