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書房就不必了。”水影拒絕道，從懷中取出一份檔案，“我在來之前便擬好一份結盟條約，大名大人現在就可以過目看看。”

不知是不是錯覺，大名感覺對方語氣突然轉變的生硬了，沒有先前那樣溫和恭維，他暫時沒有多想，笑呵呵將檔案接過。

“水影果然是誠意滿滿啊，連條約都先我們一步準備好，看來……”

聲音戛然而止。

大名臉上的笑容猶如潮水般退去，雙眼死死盯著條約上的文字。

久辛奈、渦影等人見狀好奇，不知大名這是怎麼了？

水影口吻平靜道：“大名大人如果對同盟條約上的內容有異議，可以提出來，我們再依據實際情況酌情刪改。”

大名抬頭看他一眼，怒火幾乎要控制不住從眼眸中噴發出來，沉默不答，將手中的檔案轉而交給渦影。

渦影正納悶大名為何忽然失態，一拿到同盟條約立即翻閱，然而還沒多看兩眼他就勃然大怒，手掌勐拍桌子：

“風影大人，你們霧隱村是什麼意思！”

話音落下，周圍的護衛意識到情況不對，紛紛一擁上前將大名和久辛奈掩護在身後，虎視眈眈盯著水影等人，危險的火藥味在空氣中瀰漫。

水影眾人不為所動，澹澹道：“我說過了，大名大人如果對條約內容有異議，可以提出來，一切都能商量。”

這會兒就算是久辛奈都覺得不妙，明顯感受到對方前恭後倨的態度反差。

渦影冷笑道：“不僅要渦之國成為水之國的附屬國，每年稱臣納貢，還得割讓渦之國西半境的領土……這種條約還有商量的必要嗎！”

“水之國如果想宣戰的話，大可堂堂正正明著來，不要暗搓搓的耍心眼詭計，誰都不是傻子！”

水影點點頭：“如果這就是渦之國的回答，好的，如你們所願。”

下一瞬——

“嗷！”

距離皇宮數里外的國都，突然響起一陣驚天動地的咆孝。

大名、渦影等人循聲望去，見一隻長著六條乳白色尾巴的蛞蝓出現在視野中，它體型龐大如山嶽，六根巨尾甩動天崩地裂，大量酸液從它口中噴吐而出，將所有沾染到的建築腐蝕融化，無數民眾尖叫逃散。

“六尾！”

渦影等人臉色大變，怒不可遏瞪向水影：“原來你們剛才之所以裝模做樣，全是在拖延時間，竟敢把尾獸帶來我們渦之國！”

水影絲毫不覺得自己手段下作，反而還用勝利者的口吻倨傲道：“現在才醒悟過來，你們的反應速度太慢了。”

大名咬牙切齒，憤怒和恐懼在他內心混雜融合。

他不知道自己倒了什麼血黴，自從一年前被山椒魚半藏在野外伏擊，大名便產生心理陰影再也不敢外出，甚至連水戶逝世他都只是派遣使者。

卻不曾想，自己都這麼猥瑣了，居然還能有敵人殺進他的渦之國大本營來。

“該死，我要讓你們所有人有來無回！”

“大名大人，請冷靜一點。”水影奉勸他，“霧隱村帶過來的不止一隻六尾，算算時間，另一只尾獸現在差不多也來到皇宮外面了。”

話音落下，眾人便聽到又一陣驚天動地的咆孝聲響，一隻全身佈滿刺稜、長著三條尾巴的畸形烏龜突破封印迎風暴漲。

三尾距離皇宮只是數百米遠，比六尾要近的多，因此它在眾人眼裡的形象比六尾還要巨大可怕，僅一爪就將皇宮的城牆拍塌，大地轟然震動。

水影沒有回頭看三尾，對滿臉恐懼的大名繼續道：“大名大人，我如果是你的話，現在就會在條約上簽下名字，並向所有國民傳達命令，讓他們放棄對霧隱村的抵抗。”

“畢竟已經木已成舟了，與渦之國滅亡相比，成為水之國的附屬國是最好的結局，你和你的女兒，以及大部分渦之國國民都能保住性命……”

“你這人怎麼這麼險惡！”

久辛奈氣憤打斷道：“渦之國從來都沒有得罪過水之國，為什麼要坑害滅亡我們！”

水影微微失笑道：“公主殿下正處於天真爛漫的年紀，殊不知什麼叫人為刀俎我為魚肉，強者本就該凌駕於弱者之上。”

久辛奈氣不過，還想反駁，卻聽到“轟隆”一聲巨響，三尾突破了護衛們的封鎖，朝皇宮深處一路碾殺而來。

“保護大名和公主撤退！”

渦影冷喝道，邊上四位旋渦一族的族老當即拉著大名和久辛奈竄出大廳。

“逃不掉的，投降是渦之國唯一的出路。”

水影澹漠道，縱身躍起追殺大名而去。

渦影雙手結起術印，十數條金剛鎖鏈從他體內激盪射出，企圖攔截水影。

“水遁，大鯊彈之術！”

兩條鯊魚形狀的水炮砸開金剛鎖鏈，霧隱村的長老蓮花和鬼燈滿月擋在渦影面前，奚落道：“渦影大人，你的對手是我們兩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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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了，剛才水影大人忘記告訴你們，除了兩隻尾獸以外，霧隱村的所有精銳力量馬上就會殺進渦之國，再不投降你們就真要亡國了。”

渦影臉色陰沉如水，心情從來沒有這麼糟糕過。

……

……

此時此刻，渦之國國都的街道上。

六尾進入狂暴狀態，肆意摧毀眼前看到的一切建築，大量酸液彷佛雨點一般潑灑而下，將地面腐蝕出一道又一道大坑，有人被酸液濺到身上，連慘叫都來不及發出，就被融化的一乾二淨。

“長門！”

混亂的人群中，一個女人對後方摔倒在地的紅髮男孩聲嘶力竭大喊：

“快站起來！跑啊！”

女人逆著人群拼命朝男孩跑去，卻被湍急的人流裹挾著離男孩越來越遠，很快就連呼喚的聲音也被尖叫聲淹沒。

長門努力想從地上爬起來，可他的腳骨摔傷了，怎麼都爬不起來，望著被人海淹沒的母親，長門稚嫩的臉蛋上充滿絕望與恐懼。

“不要……不要殺我……”

長門扭過頭，帶著哭腔，對逼近過來的六尾哀求說道。

然而，尾獸可不會回應人類幼童的求饒，一根巨大尾巴橫掃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