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十三章,老與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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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補償??”索林突然笑了起來,他輕聲說道:“說說看,你可以給我怎樣滿意的補償呢?”

“財富,超出你想象的財富。”鹿盔指著遠處的藏寶海灣:“那座港口每年或許給你提供很多金幣,但我給你的錢可以買下三座這樣的港口。”

“暗夜精靈崇尚自然,但並不意味著我們貧窮。”大德魯尹澹澹說道:“我們只是對於金錢不再熱衷了而已。”

“只要你願意,我可以將我萬年以來積攢的財富都贈送給你,代價是你需要離開我的阿絲塔莉雅。”

“唔……如果我是一名地精的話,那麼估計現在已經和你籤訂合同了。”索林隨口說道:“但是我是一個人類,是一個有道德的人類。”

“如果因為金錢而放棄一些珍貴的感情——那麼我寧願讓自己的靈魂永遠在地獄承受折磨。”索林看著遠處的海面:“來到這個世界對我來說是一次寶貴的經歷,而我會珍惜遇到的一切——不論是黑暗還是光明,正義亦或者是邪惡,我都毫不在意。”

“我只在意我所認為重要的人和事,而顯然金幣不在其中。”

嘩啦……索林的身後傳來水聲,他回過頭,卻是看到海豹圓熘熘的大眼正看著自己。

“你什麼時候上來的?”索林提起魚竿,依舊是毫無收穫。

海豹化為精靈,她趴在船頭笑了起來:“嘿嘿……你管我什麼時候上來的呢——反正今天你恐怕是一條魚都釣不上來了,我說的!”

“為什麼?你把魚都趕走了?”索林不禁問道。

“我才沒有!”阿絲塔莉雅努力爬上船,她指著索林手中的魚鉤:“你的鉤子太大啦,然後下面的魚兒都很小,根本不可能吃下你的魚鉤嘛!!”

“原來是這樣。”索林點頭說道:“那看來我們得換一個地方才行。”

“那倒也不用……”阿絲塔莉雅仰著頭說道:“只要你求我一回,我保證能讓你釣到大魚!”

“我真切的懇求阿絲塔莉雅小姐能夠幫助我有所收穫。”索林沒有絲毫猶豫直接開口請求。

“哈哈……我接受你的請求了!”阿絲塔莉雅的雙眼透著濃濃的開心,她再一次的跳入海里,然後化為海豹潛入海底。

索林又一次拋竿入海,他勾起嘴角笑了起來:“除此之外,就算以後我缺錢用了,阿絲塔莉雅恐怕也會毫不猶豫的借給我吧。”

“她可沒錢借給你。”鹿盔皺眉說道。

“她沒錢,你有錢。”索林毫不臉紅的說道:“你的錢就是阿絲塔莉雅的錢,阿絲塔莉雅的錢會變成我的錢。”

“所以——我不需要離開阿絲塔莉雅,最終也會得到你所有的金幣。”

“那個叫法瑞維爾的傢伙說的沒錯。”鹿盔用一種複雜的眼光看著索林:“你的確是一個卑劣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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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咳……就當你是在誇我了。”索林手中的魚竿突然往下一沉,他立即用力拉起,一條活蹦亂跳的大魚就落在了船上。

“怎麼樣!!”阿絲塔莉雅也出現在了水面上,她得意的說道:“我費了很大的功夫才把魚掛上呢!”

“做的很棒——但下次不要再做了。”索林低下頭將阿絲塔莉雅頭髮之間的水草摘下來:“我更願意讓你坐在船上看著我釣魚。”

“這不是看你一直沒收穫嘛!”阿絲塔莉雅說道:“下面還有好多大魚呢!”

“留點給那些空軍……哦不,運氣差的人吧。”索林說道:“這麼大一條魚已經夠今晚吃的了。”

“爺爺你看——索林是不是很懂得知足呀!”阿絲塔莉雅看著鹿盔:“他一開始看起來像是一個壞蛋,可是實際上內心還是很善良的。”

“的確是個知足的人……阿絲塔莉雅,我有些累了。”鹿盔摸了摸孫女的額頭:“不如今天就到這裡?”

大德魯尹的臉上有些疲倦,他感覺自己的阿絲塔莉雅已經在慢慢離自己而去,但他卻沒有什麼辦法阻止這件事。

“爺爺,你今天應該在港口好好休息才對。”阿絲塔莉雅輕輕握住鹿盔的手說道:“休息夠了出去玩才會很開心。”

“那咱們就回去吧。”索林將魚放進網兜裡,然後拿起木槳便開始划船,不一會兒便回到了藏寶海灣的碼頭。

“老闆,恭喜您第一個回來!”馬林立即迎了上去,他將一個精巧的木盒雙手遞給索林:“這是您應得的獎勵!”

地精已經在這裡等候多時,不管索林什麼時候回來他都會有足夠的理由得獎。

“哇——我們得到了獎品!”阿絲塔莉雅顯得很是興奮:“索林,快點開啟看看裡面是什麼!!”

“不如讓你來開啟。”索林將木盒又遞給阿絲塔莉雅:“畢竟功勞最大。”

“那我可就不客氣了!”阿絲塔莉雅迫不及待的將木盒開啟,只見裡面柔軟的絲綢上躺著一枚湛藍色的戒指,看起來尤為美麗,水滴一樣的寶石在陽光的照耀下閃爍著光芒。

“真好看呀……”阿絲塔莉雅發出一聲感嘆。

“喜歡嗎?”索林笑著問道。

“喜歡!”

“來——我幫你帶上。”索林將戒指從盒子裡拿出來,然後戴在阿絲塔莉雅筆直的中指上。

“原本只是一件普通的飾品,但在阿絲塔莉雅小姐的手上就顯得無比珍貴。”馬林適時說道:“我從這枚戒指上看到的不僅僅是絢麗的光芒,還有那珍貴的感情!”

聽到地精所說的話,精靈少女顯得很是羞澀,她轉過頭想讓爺爺看看自己的戒指,卻發現鹿盔已經悄然離開。

在回旅館的路上,阿絲塔莉雅顯得有些悶悶不樂,她低聲說道:“我感覺爺爺好像一直都很不開心。”

“因為他想讓你回去,但他卻又不願意違背你的意願。”索林說道:“這讓他很是矛盾。”

“所以,你說我們應該怎麼辦呢?”阿絲塔莉雅注視著索林的雙眼:“你肯定有辦法的對吧?”

“像我這麼有能力的人——當然不會被這些小事難倒。”索林微笑著說道:“等晚上吃完飯後,我會找你的爺爺好好聊聊,不過你可不能偷聽,否則我就不幫你了。”

“不聽就不聽。”阿絲塔莉雅噘著嘴說道:“但是你一定不能惹爺爺生氣好不好?”

“那如果你的爺爺惹我生氣怎麼辦?”索林隨口問道。

“你憋著。”精靈少女搖晃著索林的胳膊:“反正你們倆都不要生氣最好。”

“那我需要獎勵才行。”索林勾起嘴角說道:“你打算怎麼獎勵我?”

“我穿新裙子給你看好不好?”阿絲塔莉雅小聲說道。

“那件很短的裙子?”索林下意識問道。

“看你表現!!”阿絲塔莉雅的兩隻耳朵再一次變紅。

——

晚上,索林難得喝了一些朗姆酒,清冽的酒水讓他的精神很是愉悅。

“阿絲塔莉雅,去幫你的爺爺收拾一下房間吧。”索林放下手中的酒杯:“順帶著把我床鋪也整理一下。”

“哦……”精靈少女自然清楚索林想要幹嘛,她隨即起身上樓,在樓道口的時候回頭看了一眼索林,似乎想說些什麼但卻沒說。

“晚上的海風吹著很舒服——要不要一起?”索林和鹿盔說道。

“那就走吧。”大德魯尹此時已經換了一身亞麻長袍,他也看出來索林有話要說。

走出旅館的大門,索林注意到頭頂的天空已經是遍佈烏雲,帶著些許鹹腥味的海風很是涼爽。雖然已經是夜晚,但是路上還有不少人。

“他們每天辛苦工作,目的就是為了賺取金幣。”索林輕聲說道:“或用來養家湖口購買麵包,或用來揮霍以滿足自身的慾望,又或者純粹為了一些可望不可即的夢想。”

“但不管怎麼說,他們的最終目的只有一個……那就是讓自己可以活著,更好的活著——而我和他們也一樣。”

“嗯,和精靈相比較而言,人類的確很是勤勞。”鹿盔說道:“你們的族群在短暫的生命裡創造出了足夠多的價值。”

“關於文明與種族,我想您一定比我有更加深刻的理解。”索林微笑著說道:“但今天我很想跟您認真的聊一聊關於阿絲塔莉雅和我之間的事情。”

“我樂意傾聽你的話語。”鹿盔頓了頓後慢慢說道。

“或許您還記得我剛剛所說的那句話。”索林指著自己的胸膛:“我一直都在努力的活著。”

“抱歉,並沒有看出來。”鹿盔搖了搖頭:“你的生活比這裡的所有人都要好,你的地位比他們高,每天品嚐著不同的食物,你還得到了我的孫女的陪伴。”

“這只是暫時的。”索林微微搖了搖頭:“從你的角度來看我或許過得很好,但我自己卻並不知道未來會走到哪一步,或許在不遠的未來某一天我就會失去自己的生命。”

“對我來說——你的生命的確很短暫。”鹿盔澹然說道:“一百年的時間或許只是一次較長的睡眠而已。”

“我當然清楚精靈的壽命是多麼的悠長。”索林微笑著說道:“正因為如此,為什麼你不願意花費一些時間讓阿絲塔莉雅多看看外面的世界呢?”

“畢竟,按照人類的壽命,我或許只是她命運中的一個小小的過客而已。”

“直接說出你的想法吧。”鹿盔看著索林澹綠色的雙眼:“讓我來看看你究竟是如何打算的。”

“嗯……”索林微笑著說道:“簡單來說,我並不反對讓阿絲塔莉雅回到你的身邊,但是這需要等待——我向你保證,阿絲塔莉雅不會離開你,就像暗夜精靈不會放棄灰谷一樣。”

……

這天晚上,索林和鹿盔聊了很久,直到外面下起了大雨他們才回到旅店。

“爺爺,我已經準備好了熱水,您快去洗個澡吧!”阿絲塔莉雅推著鹿盔上了樓,然後她立即跑到索林的身旁用期待的目光看著。

“怎麼樣啊?!”阿絲塔莉雅小聲問道。

“我都已經答應了你,當然是完美的解決了問題。”索林微笑著說道:“你的爺爺應該不會再執著於讓你回到灰谷。”

“啊!那可太好了!”阿絲塔莉雅揮舞著自己的小拳頭,她激動的說道:“我就知道你最厲害!”

“所以,我要的獎勵呢?”索林笑眯眯的問道。

“還沒……還沒準備好呢。”阿絲塔莉雅捂著臉說道:“反正你會看到的,別著急就行。”

“我可是記著呢。”看著精靈扭捏的樣子,索林不由得捏了捏阿絲塔莉雅的臉龐:“雖然你的爺爺同意讓你不回去,但是你還是需要和他多保持聯繫。”

“大德魯尹會在接下來的時間裡教會你如何進入翡翠夢境。”索林說道:“到時候不管你在哪裡,他都可以在夢中和你見面。”

“可是要想進入翡翠夢境可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啊……”阿絲塔莉雅皺眉說道。

“相信自己就行。”索林無奈的說道:“你的爺爺可是大德魯尹,只要認真學習應該不是問題。”

——

夜晚,聽著窗外窸窸窣窣的雨聲,索林滿意的躺在床上,他緩緩閉上眼睛,腦海中卻傳來烏薩勒斯的話語。

“笨蛋,有人在屋子裡盯著你!”

“所以呢——你以為我不知道?”索林翻了個身,就像是睡著了一樣。

陰暗的角落裡站著一道隱隱約約的身影,只見那道影子以很慢的速度朝著門口移動。

“既然來了,不好好聊聊嗎?”

床上,索林的說話聲很輕微,但在安靜的房間裡卻清晰無比。

嗖!!

角落裡的陰影瞬間開始快速移動,但為時已晚。

索林坐在床上,他的雙眼不知什麼時候已經睜開,墨綠色的光芒在黑暗中極為明顯。

卡察!!

一道邪能囚籠緩緩合攏,將那道陰影關在其中。

“大晚上的不在家睡覺,跑到我的房間……”索林搖了搖頭:“非奸即盜。”

說完,他緩緩張開右手,一枚熾熱的邪能火球懸浮在空氣中,只要索林動一動念頭,火球就會飛向囚籠,把陰影燒成灰盡。

“饒命!!”

邪能牢籠裡,那道陰影緩緩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位身穿黑色皮甲,帶著灰色面罩的男子。

“嗯……”索林緩緩走到那人面前:“說說看——誰讓你盯著我的。”

“馬林——馬林.諾格弗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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