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 議定加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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崇禎內帑裡的錢花完了。

國庫裡也幾乎空的能跑老鼠。

但大明這個國家還是要維持運轉下去的。

朝廷官員的俸祿要發,山、陝的流寇要繼續剿,九邊軍鎮的防御能力更不可能放棄,關寧錦防線每年幾百萬兩的軍費更是一分不能少。

還有優先順序已經靠後的宗室俸祿,事關皇族顏面,或多或少的也要發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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錢。

以上這些都需要錢。

每一天每一分每一秒都要花錢!

許家莊借給朱由檢的那一百萬塊銀元,只不過是杯水車薪,片刻緩解作用都起不到,因為還欠了無數的欠賬。

怎麼辦?

東暖閣內。

“加徵,只能是加徵遼響啊陛下!”

內閣首輔周延儒道:“不加徵無法解決朝廷沒錢的問題,不早點加徵形勢只會愈發敗壞,如同人生大病,早些用藥,總好過積重難返。”

崇禎朱由檢猶豫的道:“真要加徵麼?黎民百姓負擔已是極重,不能再加派了,加徵商稅如何,朕問過許家莊的商事代表蘄春年,他說收商稅沒問題,甚至可以加徵,但要一視同仁,天下商人一體納稅,不然許家莊不會響應,諸位臣工,既然商人數量少,又多居住城中,更易徵稅,何不加徵商稅?”

對商人加稅行不行,這個問題,朱由檢確實親自問過蘄春年,得到了肯定的回覆,商稅完全可以收,經商利潤頗高,別說是三十稅一,就是十稅一也能承受,大不了給商品加點價罷了,可以把負擔轉嫁給消費者,不像田稅的徵收物件農民,一旦負擔過重,那是真的要餓死人,最後不得不殺官造反。

可以說收商稅遠好於加徵田稅。

然而一提起商稅。

“陛下,商稅收不得啊,只要一收,貨流不通,物價便會飛漲,百姓負擔更重,不會再把南方的糧食運到北方,缺糧的北方將遍地餓殍,京城都會無糧可用,這是殺雞取卵、飲鴆止渴之策啊。”

“只增田稅,百姓的負擔只增三釐,無傷大雅,若是收了商稅,轉移到百姓身上的負擔就是三分了,根基損傷更重。”

“陛下我大明商人的背後,大多是官員士紳宗室之家,便是陛下都有多間的皇店,這些都屬於商,試問這些店,稅吏敢不敢去收稅?敢不敢做得罪權貴之事?”

“陛下要加商稅,那就單獨給許家莊加稅好了,他們的貨物多來自海外,售價本就高昂,不是百姓生活之必須,價格漲十倍百倍,也不會影響百姓生活,是最合適徵收商稅之物件。”

“不錯,許家莊日進斗金,錢多到邀買民心,賄賂陛下,再不遏止,必成禍患矣!”

溫體仁、何如寵、錢象坤等閣臣紛紛勸諫道。

面對閣臣們的集體反對。

理由觀點也冠冕堂皇,居然挑不出什麼漏洞出來,似乎只要一收商稅,這天下就要完蛋了。

像是在欺負他朱由檢沒有見識,不太懂商業之事——雖然他確實不是很懂。

但對於只在許家莊頭上收商稅這個明顯雙標的餿主意,他朱由檢肯定是不會採納的,他還沒昏庸到閣臣們說什麼他就信什麼的程度——雖然他也心動了一下。

總而言之。

這場會議進行到最後,在所有可能的解決方桉都討論了一番,結果在閣臣們的論證下,只有加徵田稅這一法可行後。

“加吧,加徵遼餉三釐,早加早結束!”

朱由檢憋紅著臉,不得不說出這句話語。

“陛下聖明!只要陛下有心振作,百姓稍稍忍耐幾年,加徵一定會取消的。”

“是遼餉會全部取消。”

“五年,不,六年,最多六年,我大明就會開始休養生息,十年便會進入崇禎盛世。”

眾閣臣紛紛進行安撫,給年輕的君王畫餅,讓朱由檢的心情稍微好了一些。

而東暖閣內的這幕。

不僅有寫起居注的史官在執筆記錄。

某個角落裡,也有臺小型的電子設備,將整場會議內容全部錄音下來,並很快把資料傳送了出去。

紫禁城皇宮外,位於朱雀街的一座宅院內,響起了滴滴滴的聲音,再化作無形的電波,瞬間穿過近千公裡的距離,將一條十分重要的情報信息,發送到了南方某地。

……

興化縣,許家莊。

一場臨時的幕僚會召開了。

“剛剛得到訊息,崇禎皇帝還是同意加徵遼餉了。”

坐上首的許遠搖頭道:“雖然只加徵三釐,但壓在部分百姓身上的致命稻草,恐怕又要增加一根了。”

明末百姓的負擔其實是非常重的,在今年加徵九釐,明年加徵三釐,今年來了剿餉,後年又加練餉的稅收剝削下,看似每次加的不多,老百姓表面能夠承受,但朝廷中樞每年收到的稅,不僅沒有明顯增加,反而越來越少,實際只是肥了地方上的貪官汙吏罷了。

等到了崇禎十六年,大臣徐標從江淮入京,發現從江淮到京城的上千裡路,居然看不到一個種地的農民,可見這時大明的秩序已徹底崩潰,所有的自耕農都破產了。

“陛下湖塗啊!”

方以智痛心疾首,已經十分瞭解民情的他,只能用悲憤來形容:“田稅不能再加了,再加就有更多百姓放棄土地,或淪為流寇,或逃亡他鄉,能收上的稅只會越來越少,這是個惡性循環啊,陛下怎可如此湖塗?”

這時的方以智,恨不得立刻前往京城,來到皇帝面前,竭力勸諫,阻止加徵田稅的事情發生。

“我們的陛下自幼長於深宮婦人之手,田地裡的莊稼都沒怎麼見過,怎會瞭解百姓疾苦?再被閣臣文官們一忽悠,承受代價的自然是無人替他們發聲的小民,而朝廷極度缺錢,在不可能動士紳利益的前提下,只能是給升斗小民加稅了。”

管家趙金德闡述了他的觀點。

“許大哥不是借了一百萬銀元給陛下麼,這些錢呢?”

方以智還是不理解的問。

“花完了,戶部尚書畢自嚴弄走了50萬,兵部尚書梁廷棟跟京營提督李守錡每人15萬,還有這個5萬那個3萬的,百萬銀元全部跑到文武群臣的手裡,這筆錢財政困境有沒有緩解不知道,倒是我許家莊商品在京城的銷量,在十一月份增加了三成,不少客戶出手極為豪爽,花的也是從許家莊流出的白花花的銀元,另外京營提督李守錡的襄城伯府,一口氣買了50個標緻丫鬟,府裡每天都要吃二十多只羊、數十只雞鴨,奢靡程度趕得上皇宮。”

許遠澹澹的說道。

“他們怎敢,他們怎麼敢?!”

方以智眼睛睜大連連呢喃,有種憋到要吐血的感覺,實在接受不了這樣的事情。

但去過京城一趟撒了30萬銀元的他,知道這肯定是真的,知道許多朝臣的生活奢靡程度,早就十倍百倍於皇宮,只有皇帝陛下是過的最節儉的,結果還要給這些該殺的貪官背鍋。

因為加徵田稅的政策是以朝廷名義出臺的。

搭上的是皇帝的信譽。

老百姓受不了要造反,最直接的怨恨物件,就是朝廷,就是皇帝,而不是具體的某個官員。

受損害最大的就是皇權。

可以是該怎麼辦?

方以智都急到想立刻飛到皇帝身邊,拼死勸諫,阻止加徵發生,可是他有那個能力阻止麼?

他抗衡得了朝堂上下所有文武官員組成的集團麼?

沒用的。

他除了在這裡捶胸頓足、痛心疾首,瞭解全部的實際情況,但依然什麼都做不到,這是作為一個理想主義者最大的悲哀。

許遠則安慰了他幾句,說船到橋頭自然直,目前許家莊尚處於發展壯大階段,還無法在朝堂上發揮更大的作用,只要再好好發育兩年,屆時雖不一定能干涉朝堂,但發揮影響力,制止繼續給百姓加稅的能力,肯定是具有了。

大不了再借錢給崇禎嘛。

聽了這話,方以智心情好了很多,不過一個想法卻在他心裡扎了根,讓他有了個不成熟的計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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