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雷的焦急可以理解，因為他的利民藥廠如今已經陷入到了極大的困境之中。

人工費用上漲，原材料成本也越來越高，訂單的價格卻是壓的越來越低。

利潤的空間無限被壓縮。

即便是這樣，藥廠之間還是瘋狂的內卷，互相搶奪著這些幾乎已經沒有利潤的訂單。

所以很多時候，他的利民藥廠根本沒有訂單，工人們都陷入到了無活可幹的境地。

只能說大環境就是這樣，相比於欣欣向榮的網際網路和金融業，實體產業越來越不好幹。

不僅是戴雷的日子不好過。

作為老對手，齊文原的齊氏製藥也陷入了類似的境地，聽說前一陣子還一度瀕臨破產，說起來與戴雷算是半斤八兩，難兄難弟。

只是誰都沒有想到，情況如此不堪的齊氏製藥之中，忽然出了齊光這麼一個妖孽！

不僅力挽狂瀾，獨自解決了齊氏製藥面臨的巨大危機，讓齊氏製藥免於資金鏈的斷裂，甚至破產。

更是不可思議的研製出了曙光，這種全世界唯一能夠治癒阿茲海默症的新藥！

隨著齊光的橫空出世，原本已經舉步維艱的齊氏製藥，前景也忽然變得豁然開朗了起來。

不出意外的話，齊氏製藥未來的光景會是一片光明，而不會再像戴雷的利民製藥一樣，為了一些利潤微薄的訂單而苦苦掙扎！

羨慕！

忌妒！

這就是戴雷此時最真實的心理寫照！

戴雷的心中泛酸不已，自己怎麼就沒有齊光這麼一個兒子？

自己就是有齊光這麼一個爹，也行啊！

心中雖然這樣感嘆，但是戴雷也同時暗自慶幸。

他與齊文原雖然是多年的對手，同時也是多年的老友，近水樓臺先得月，得知光鏡製藥研發出了曙光之後，戴雷第一時間就聯絡了齊文原。

甚至直接上門，想要得到曙光的代工訂單！

面對誠心誠意想要給曙光代工的戴雷，齊光也沒有對他任何的為難，而是開門見山，將自己可以支付的訂單費用，以及對曙光質量的要求做出了一個詳細的說明。

每粒藥2元的成本，就可以得到1元的利潤，如此高的利潤率，戴雷自然是一口答應了下來，拍著胸脯保證，生產出來的曙光質量一定不會有任何的問題！

否則就把他的頭擰下來當球踢！

而當齊光將林靜給他準備好的商業合同拿出來之後，戴雷也是很痛快的簽署了下來。

開玩笑，戴雷可是親眼看到，就連齊光的父親齊文原簽署的，也是跟他一樣的代工協議！

跟齊光的父親一個待遇，戴雷還有什麼可挑的？

利民製藥的規模與齊氏製藥的規模相差無幾，產能也是不相上下。

開足馬力之後，利民製藥的極限產能也是每天能夠生產10萬片曙光！

這樣一來，僅僅是齊氏製藥與利民製藥兩家代工廠，每天可以生產的曙光就達到了20萬片！

這就意味著齊光已經解決了20萬名阿茲海默症患者的服藥問題！

同時，齊光也會因此收到豐厚的專利收益。

每天生產20萬片曙光的話，齊光每天的專利費就可以達到140萬！

對於日薄西山的製造業來說，這已經是一個很恐怖的數字了！

所以說，只有擁有了核心的競爭力，才配享有足夠豐厚的利潤。

否則，毫無技術含量的製造業，永遠都是在給別人打工！

正當齊光與兩家藥廠分別簽署完協議的時候，齊文原辦公室之中的電話忽然響了起來。

【報告老闆，門口來了一個外國人，自稱是一個製藥廠的代表，想要跟你會面！怎麼辦，我要把他放進來嗎？】

來電話的是門口的保安隊長，面對著眼前這個正對著他微笑的金髮碧眼的年輕人，保安隊長一時拿不定主意，只能直接打通了齊文原辦公室的電話。

齊文原有些意外，問道。

【外國人？藥廠的代表？】

【你問問他，他是哪一個藥廠的代表？見我想做什麼？】

這個金髮碧眼的年輕人穿著一身得體的西裝，臉上掛著自信的微笑，雖然只是在原地放鬆的站著，周身確實有一種強大而自信的氣場，讓渾身痞氣的保安隊長也是不由自主的緊張了起來。

“把電話給我吧，我來跟齊廠長親自說。”

聽到了話筒裡面傳來的對話內容，這個外國的年輕人不由分說的從保安隊長手中接過的電話，面露微笑，用夾生的普通話對著電話說道。

【尼號，齊廠長！】

【我是瑞輝製藥派來的代表，我叫李威廉！】

【請原諒我沒有預約就登門拜訪，此次上門，我是想代表瑞輝製藥與貴方商談一下曙光代工的相關事宜！】

此時齊文原已經把電話的擴音開啟，齊光與戴雷兩人都是聽到了電話之中傳來的話語，有些疑惑的互相對視了一眼。

瑞輝製藥？

他們不是剛剛被齊光正面擊敗了嗎？

此時怎麼又會突然上門，並且還想要代工曙光？

以瑞輝製藥這種國際醫藥巨頭的地位，應該不屑於給光鏡製藥這種小角色代工生產藥物吧？

雖然這件事處處透露著詭異，但既然瑞輝製藥的人已經來了，將李威廉拒之門外也不是華夏人的待客之道，於是齊文原便對著電話說道。

【不管你有什麼事，還是先進來吧。我們當面說！讓保安隊長把你送到我的辦公室來！】

沒過多久，廠長辦公室的門便被敲響，一個衣著考究的年輕人推門走了進來。

李威廉是一個典型的白種人，金髮碧眼，身材高大，鼻樑高挺，嘴角露出自信的微笑，僅僅是站在那裡，便自帶一股極為強大的氣場。

這種氣場是長久以來的極度自信帶給自身的buff加成！

並且進入到辦公室之後，他就像是回到了自己的家中一樣，不待其他人的招待，就直接坐在了一個無人的沙發之上。

這樣旁若無人的行事方法，處處透露著一股子目中無人的囂張，讓齊光幾人頓時皺起了眉頭。

只不過，對於齊光幾人的反應，李威廉似乎並不在意，而是有些桀驁地對著幾人點頭致意，隨後微笑說道。

“齊文原齊廠長，還有光鏡製藥的負責人齊光，我在影片裡面都看過你們，與我們瑞輝的那一場比試，你們的表現很精彩！”

“自我介紹一下，我叫李威廉，是瑞輝製藥大華夏區的負責人，這是我的名片！”

李威廉的性格似乎極為強勢，剛剛進入辦公室，便以一副主人的姿態，急不可耐的想要掌控談話的節奏，以及話語的主導權。

知道李威廉此行是衝著自己來的，齊光主動接過的話題，開口說道。

“沒想到瑞輝製藥在華夏地區的負責人竟然如此年輕，真是令我吃驚！”

“不過據我所知，阿茲海默症這個專案一直是王存利來負責的吧？怎麼這一次來的不是他，而是你？”

“王存利？”

李威廉有些輕蔑的笑了笑，說道。

“這個華夏人只不過是公司的蛀蟲而已。花費60億美元研發了10年的新藥，竟然被你們輕而易舉的打敗，這是不可原諒的！”

“所以王存利已經被我們瑞輝製藥開除，並且已經啟動了問責機制！”

“真該死，我早就對總公司建議過，不應該信任這個卑劣的華夏人的！”

雖然王存利這個人的人品不怎麼樣，但是李威廉有意無意之間開的地圖炮，還是讓齊光十分的不爽，語氣也冷了下來，說道。

“李威廉，我不知道你有什麼來頭，但是在這裡，在華夏的土地上，你說話最好放尊敬一點！”

“否則，我會立刻把你趕出去！”

其實剛剛李威廉無禮的話語，正是他故意的試探，想要試探出齊光的性格，以及底線。

看到齊光如此強硬地回答，李威廉趕緊伸起了雙手，連連說道。

“對不起，我道歉！剛剛不是故意的，其實，我也有著四分之一的華夏血統！我的祖父是華夏人，我對華夏的文明同樣很著迷！”

也許是人種之間的混血帶給了李威廉英俊的容貌，但齊光對於他複雜的血脈絲毫不感興趣，而是冷冷地說道。

“不說廢話，浪費我們大家的時間！這一次你找上門來，是有什麼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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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威廉顯然也不是真心實意地想要道歉，無所謂地聳了聳肩，回答說道。

“我這次來，給你們帶來了一筆生意，以及一筆你們之前難以想象的財富來！”

說到生意，李威廉身上那一股自信的氣息頓時又冒了出來。

在李威廉的眼裡，齊氏製藥與光鏡製藥只不過是鄉鎮的小作坊而已，與瑞輝製藥這樣的航空母艦相比，最多算得上是一條漁船一般的小舢板，根本不配成為瑞輝製藥的對手！

相反，能被瑞輝製藥看上，並且主動提出合作，毫無疑問是光鏡製藥的榮耀！

這是對光鏡製藥的施捨，他們應該感到感激，更不應該拒絕瑞輝製藥的任何要求！

抱著這樣的想法，李威廉的語氣之中全都是頤指氣使的高傲，說道。

“我這一次前來，是想要代表瑞輝製藥與你談一下關於曙光的專利授權。”

“這次來之前，我已經做了詳盡的調查。你的光鏡製藥僅僅成立於幾天之前，說得不好聽一點，那就是一個皮包公司，根本就沒有任何實際生產的能力。”

“而你父親的齊氏製藥，產能也是相當的有限，以我們的估算，每天最多能夠生產8到10萬片的曙光，距離滿足全球龐大的市場的需求，還有著極大的缺口！”

聽到李威廉的話，齊光臉上微微露出了動容的神色。

光鏡製藥的註冊資訊並不是什麼秘密，網際網路上很輕易地就可以查詢到，李威廉瞭解這些並沒有什麼稀奇的。

但是李威廉一口說破齊氏製藥的產能，那就真的讓齊光有些驚訝了。

畢竟，齊氏製藥這種中小型的企業，在整個製藥圈之中都是籍籍無名的小角色。

而對於齊氏製藥都能夠這麼瞭解，直接點破齊氏製藥的產能，只能說明瑞輝製藥這個龐然大物真正的實力，超乎了齊光的想象！

看到齊光幾人臉上驚訝的表情，李威廉心中得意，對於自己接下來的計劃更加的自信，繼續說道。

“沒有產能，就意味著你空有曙光的專利，卻無法變現！產能這種東西，並不是一兩天的時間就可以提升的！而我們瑞輝製藥，就可以完美解決你現在面臨的難題！”

李威廉雖然性格桀驁，甚至盛氣凌人，但是說的話卻是一針見血。

現在齊光面臨最大的問題，就是產能的問題。

即便是有齊氏製藥和利民製藥兩家藥廠同時生產，每天的產能也不過20萬片曙光而已。

距離保守估計的900萬阿茲海默症患者，甚至是柳葉刀公佈的5600萬患者，還有著難以彌補的缺口！

而讓大量的藥廠同時代工，齊光卻是擔心藥物質量的問題。

齊氏製藥是自家的藥廠，戴雷是父親多年的老對手加老朋友，生產出來的藥物治療應該都沒有問題。

但是更多的藥廠就意味著質量參差不齊，一旦其他藥廠代工的曙光出現了致命的質量問題，那麼曙光的聲譽都會遭到嚴重的打擊！

那麼除了自己建造藥廠，將曙光授權給瑞輝製藥這樣的巨頭來製造，似乎是唯一的選擇了！

齊光的手指在桌面上有節奏地敲打，同時問道。

“噢？你們怎麼解決，為我們代工生產曙光嗎？”

“你們瑞輝製藥是全球第一大藥企，難道會心甘情願的給我們光鏡製藥當一個代工廠？”

聽到齊光的話，李威廉搖了搖手指，笑著說道。

“Nonono，給你們光鏡製藥當一個代工廠，這當然不可能！這不符合我們瑞輝製藥的地位，更不符合我們一貫以來的價值觀！”

“我前面已經說過了，我們談的是獨家專利授權，而不是代工！”

聽著李威廉的話，一旁聽著的戴雷心中浮現出強烈的危機感，語氣不善的說道。

“不給曙光當代工廠，那你說了這麼多話，不是在放屁嗎？”

對於戴雷粗魯的話語，甚至對於戴雷整個人，李威廉都是輕描淡寫的選擇了無視，而是繼續盯著齊光的眼睛，說道。

“我們瑞輝製藥可以生產曙光，但絕對不是給你們光鏡製藥代工！”

“我們選擇另外一種形式，那就是光鏡製藥把曙光的製造權獨家授權給瑞輝製藥！從生產，到銷售的環節，全部授權給我們瑞輝！”

“我們會根據曙光的分子式，設計一種全新的藥物！生產出來的這一種藥物在明面上與你們光鏡製藥沒有任何的關係，而是會以瑞輝製藥的品牌來發行，甚至連曙光這個名字我們也不打算繼續使用！”

“你將曙光授權給我們之後，就不必再參與任何藥物製作的實體化經營，只需要定時接收我們瑞輝製藥付給你的專利費就可以了！”

“藥物最終的定價，也是由我們說了算！”

李威廉的要求十分苛刻，甚至近乎無禮。

但是從齊光的角度出發，這卻是一種能夠將他利益最大化的方法！

齊光心裡清楚，自己現在面臨最大的問題就是產能不足。

而只要把專利獨家授權給瑞輝，那麼以瑞輝強大的生產能力，他能夠獲得的專利授權費，也會呈幾何倍數地增長！

看著陷入沉思的齊光，李威廉的嘴角再度露出自信的笑容。

他有信心，齊光一定會答應他的要求，畢竟沒有誰會跟錢過不去。

不將專利授權給瑞輝，齊光很多事都要親力親為，勞心勞力不說，掙到的錢，也許還不到將專利授權給瑞輝所得的十分之一！

若是他一旦將曙光的專利權拿下，那麼以瑞輝的能力，付給齊光的專利費用，他們可以輕而易舉地從阿茲海默症患者的身上掙回來，甚至是掙得更多！

看到齊光遲遲未做決定，一旁的戴雷卻是急了眼。

他的藥廠正需要這筆訂單起死回生，如果齊光答應了李威廉獨家授權的提議，那麼就意味著他到手的這一筆代工訂單憑空消失！

而他的利民製藥，也將再度陷入危機，甚至同樣有破產的危險！

想到這裡，戴雷對著李威廉滿懷敵意地說道。

“如果我們自己生產，定價權都在齊光自己的手裡，每一片藥的專利費，也都是自己說了算！”

“如果把專利授權給你們，每一片藥給極低的專利費，對於齊光來說，又有什麼意義？”

李威廉眉毛一揚，打了個響指，說道。

“哦，對不起，我是不是還沒有向你們說明專利授權的費用問題？”

“這個問題很關鍵，沒有及時說明，是我的失誤！”

嘴上雖然這樣說，李威廉卻沒有半分抱歉的表情，取而代之的卻是勝券在握的得意神色。

顯然，李威廉透過談判，一點點地蠶食齊光自己生產曙光的信念，到最後再以專利授權費為殺手鐧進行重重一擊，讓齊光徹底打消自己生產的想法，轉而變成向瑞輝製藥進行獨家專利授權！

“我們瑞輝給你開出的專利費用是50元！”

“如果每個患者一天需要服用一粒藥物的話，那我們每生產一粒藥物，都會付給你50元的專利費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