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孩子才做選擇，大人我都要！

自從接到張一謀的電話後，這是迴盪在程臣腦袋裡的一句話。

不管張一謀和馮小鋼的這兩部片子有多爛，程臣都願意出演。

原因無他，這可都是名導的作品啊！

如果能同時出演，那對他而言絕對是事業上的一大助力。

畢竟能同時得到兩位名導的青睞，這在整個娛樂圈都算少數，更別說同時出演了。

當然，這些都是程臣自己的想法，普通人能得到一次機會就高興的屁顛屁顛了。

哪還敢有什麼兩個都想出演的想法。

當務之急就是，先搞定這兩個導演！

“那個張導，您現在在京城麼？我想去拜訪您，當面談論一下。”

程臣恭敬的說道。

電話那頭的張一謀聽到程臣的話，微微頓了一下。

這些年只要有演員聽說要出演自己的電影，哪個不是一口答應下來？

結果程臣卻提出見一面聊聊。

有點意思。

“我在京城，我待會發一個地址到你手機上，你按照地址來就行。”

張一謀在電話那邊說道。

“好。”

結束通話電話後，張一謀的簡訊果然立馬就過來了。

“老謀子，我來了……”

看著簡訊上的地址，程臣暗暗下定決心道。

蘇青雅已經為程臣準備好了車子，程臣叫住她道：

“這次我自己過去找張導，不用其他人跟著了。”

“好的程總。”

……

張一謀住的地方離程臣的公司還有一段距離。

開車大約四十多分鍾程臣才來到了京城的近郊一處別墅區。

“來了小程，請進。”

進了大門，就見張一謀坐在院子裡的茶桌旁。

“哎，張導路上帶了點水果給您。”

程臣提著從精品水果店裡的果籃笑著說道。

“嗨，來就來還帶什麼東西。”

張一謀笑著說道。

張藝謀看上去非常瘦，額頭比較飽滿，臉上的皺紋清晰可見。

顴骨比較陡峭，皮膚偏黑，這是典型西北漢子的特徵。

老謀子是陝省人，骨子裡有著西北人的沉穩與倔強。

從以往的資料就可以看出，每次接受採訪的時候他都顯得有些沉默，如同他做人一樣。

他曾坦言自己是一個非常低調的人，行事為人也一直比較收縮，隨和且誠懇。

只是在電影創作中的他卻恍若另一副模樣……

“也不是什麼貴重的東西，張導這是……在忙奧運的事情？”

前不久，老謀子被奧組委任命為08年奧運會開閉幕式的總導演。

這個訊息一經釋出舉國歡騰，老謀子更是在任命會上坦言，這是他一生最難忘的日子。

事實上，奧組委的眼光是正確的，老謀子的確不負人民所望。

看過京城奧運會開幕式的人永遠都會記得京城奧運會帶給世人的震撼。

獨屬於華夏人的古典浪漫被張一謀拿捏地恰到好處，匠心巧思，拍手稱快。

這也是華夏作為大國給世界的滿分試卷……

每當後世的人讚歎08奧運會的精彩時，就有一位陳阿瑟被“網暴”。

當年奧運會開幕式沒有指定導演，而是面向全社會徵集方案。

李銨、陳凱哥等知名導演，都參與了這次徵集。

讓人無法忘記的畫面是陳大導為了吸引組委會的注意力，當場激動的背詩一首：

“劍外忽聞傳收薊北。

初聞涕淚滿衣裳。

卻看妻子愁何在。

阿瑟請坐夾塊菜……”

嗯……最後一句不算。

組委會表示：我們需要的是具體的創意。

陳大導第一輪慘遭淘汰……

“嗯，壓力很大啊。”

張一謀接過程臣手裡的果籃，笑著說道。

“能力越大責任越大，張導這樣的壓力我也想有，但我肯定沒有張導的能力，哈哈哈。”

“米國人的說法，說實話有些道德綁架了。”

張一謀笑著道。

“沒想到張導還看這種商業電影，那我就換一個說法，叫能者多勞？”

程臣笑著道。

“你啊滑頭，換湯不換藥，坐。”

張一謀被程臣逗笑了，臉上的褶皺擠在一起笑的頗為開心。

“這是劇本，你先看著。”

張一謀遞給程臣一沓劇本，上面赫然寫著《滿城盡帶黃金甲》。

果然是這部劇。

程臣心中暗暗說了一句。

他瞥了眼張一謀，見他又沉浸在奧運會的方案後，程臣也開啟劇本瀏覽著。

劇情跟程臣上一世看到的差不多，少許的出入，但估計後續老謀子還會做調整。

兩人就這樣靜靜的在小院裡各自忙活自己的東西。

等程臣全部看完劇本後，時間已經過去了一個小時。

抬頭看老謀子，他還沉浸在奧運方案裡。

“張導？”

“稍等。”

約莫又過了五分鐘左右，老謀子才收起方案，道：

“劇本都看完了，感覺怎麼樣？”

見程臣沉吟，老謀子笑著道：

“隨便說說，不要緊張，第一次看劇本，我可不指望你立刻給我回答什麼高深的答桉。”

程臣點了點頭，道：

“故事的架構和核心是改編自曹雨老師的《雷雨》。”

張一謀點了點頭，能看出這點不難，畢竟其中一些元素都挺露骨的。

對《雷雨》稍微有點研究的人都知道。

但張一謀也稍微有點驚訝。

在他的資料裡，程臣是屬於大專都沒畢業的人，而且本專業跟戲劇或者說文學完全不搭邊。

他看完劇本就能立刻知道出自《雷雨》說明他縱然出名也沒忘記學習。

或者說程臣還是有些文化素養的。

想到這裡，張一謀突然笑了笑，也是，程臣那些華夏風的歌詞沒有點文化可寫不出來。

“先從片名來說吧《滿城盡帶黃金甲》。

這一句取自黃巢的《不第後賦菊》的最後一句。

黃巢此人也算頗有文采，卻因相貌醜陋，被李唐王朝斷送掉多年心血和努力。

他看清了王權的腐朽，後滿懷豪情地寫下了這首詩。

也是在這裡，菊花被賦予了抗爭性，我想張導在用這句詩作為電影名字的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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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就想傳達這點，反抗和復仇，而這大概也是《雷雨》的故事主線，兩者十分契合……”

程臣緩緩道。

張一謀：“唔，不錯……繼續。”

看到老謀子這個反應，程臣有些摸不著頭腦了。

咋，我說的不對嘛？我又不是在做閱讀理解。

不管老謀子怎麼想，程臣繼續道：

“在漫長的華夏歷史上，朝代更替，或後代更替，都是再平常不過的事。

劇情裡透過對權勢的演繹，生動地再現了皇位繼承的血腥。

人類不可能沒有慾望，禁慾就意味著思想停止，更多的是成功、成就。

但是膨脹的慾望會使人窒息甚至走向死亡，為了獲得權力，為了登上皇帝的最高寶座。

三皇子竟要殺自己的父皇，落到最後被父皇活活抽死。

一位漠視父子親情，狠心下毒的逆子，死或許還不夠，但這場慘劇背後的意義，卻令人深思……”

程臣說完後，滿懷期待的看著老謀子。

張一謀點了點頭，道：

“說的挺好，如果不是剛才親眼看到你從我手裡接過劇本，我還以為你早就看過了。

描述的挺準確，說的也好，這樣吧，你先回去，等我後面通知你，可以麼？”

呃……

老謀子你啥意思？

這是拒絕了？

來之前程臣還想著要拿下老謀子，再去拿下小鋼炮，結果這倒好，老謀子直接讓他回去等通知了！

不能就這麼回去，萬一回去了老謀子找其他演員了咋辦？

正當程臣腦海中想著怎麼留下來的時候。

拿起資料開始翻閱的老謀子看著坐在椅子上的程臣，道：

“怎麼了，還有什麼事兒麼？”

程臣看了眼他正在翻閱的資料，腦海中靈光一閃，旋即開口問道：

“張導，奧運會的主題曲定下來了麼？”

“主題曲？我給忘了，你還是個音樂人呢，想挑戰一下奧運會的主題曲？

還沒定呢，不過已經讓人去寫了，看了幾版，都不太行。”

何止是不太行，以老謀子挑剔的眼光，估計不挑選個幾百首是不可能的。

“我這裡有一首歌曲，想讓您品鑑一下，耽誤您一點時間，可以麼？”

聽到程臣的話，張一謀爽快道：

“當然可以了。”

程臣拿過桌子上的紙和筆，開始寫著。

約莫等了十分鐘左右的時間，程臣將寫滿歌詞紙張遞給張一謀，道：

“張導，您看一下。”

張一謀接過紙張，嘴裡道：

“《京城歡迎你》？”

他先是通篇默讀一番，越讀越是驚喜。

起初張一謀就在想，奧運這麼大的事情，到底該怎樣表達華夏人面對奧運盛會時的幸福與喜悅？

怎樣表達華夏人面對來自世界各地的友朋時的好客與熱情？

程臣這篇歌詞直接給了他答桉。

他選取了一個獨特的視角，展現華夏人的熱忱和豪情。

同是歡迎，空泛地說“歡迎歡迎熱烈歡迎“是俗而又俗，讓人索然寡味。

而這篇歌詞裡則感覺親切而溫馨。

“我家”成為了京城的符號，成為了華夏人的具體代表。

比如，“我家大門常開啟，開放懷抱等你”。

既是畫面感很強的藝術瞬間，又是抽象性很強的概括體現。

它充分地表達出“我家”的好客傳統。

再比如這句：

“不管遠近都是客人，請不用客氣”猶如一個熱情的京城人在娓娓敘述。

字裡行間充溢著快樂、友好，它既是對“我家”特點的一個敘述性交代。

也是對“我家”未來的一種自信設想。

這是對“我家”的藝術處理是以一點觀全面，以小見大的表現手法……

總而言之，程臣這篇歌詞裡沒有選用什麼富麗堂皇的字眼，但卻讓人覺得倍感清切……

老謀子捧著歌詞，看著程臣道：

“你、你是歌詞的作者，那作曲呢，能不能現在給我演唱一遍？”

見老謀子這個反應，程臣心中立刻安定許多，當下清了清嗓子，唱道：

“迎接另一個晨曦，帶來全新空氣。

氣息改變情味不變，茶香飄滿情誼。

我家大門常開啟，開放懷抱等你。

擁抱過就有了默契，你會愛上這裡。

不管遠近都是客人，請不用客氣。

相約好了在一起，我們歡迎你……”

唱完之後，老謀子眼中滿滿的讚賞，他朝程臣豎了個大拇指，道：

“好，唱的真好，歌詞也寫得很好，很有內涵。”

聽到老謀子的誇獎，程臣道：

“張導您捧了，這首歌我就覺得挺契合咱們這次的奧運會。”

《京城歡迎你》以京城普通人家的視角，採用民謠形式演奏。

讓人聽著就很舒服，且是以包容開放的態度歡迎各國友人的到來。

“不過，有一點，你自己唱的話，可能會有點單調……”

張一謀思索一會說道。

程臣心想不愧是老謀子，藝術水準就是強。

“可以選擇咱們華娛樂壇知名的歌手一起來演唱這首歌。

歌曲畢竟要傳播，利用知名歌手的影響力傳播出去。

而且這首歌是反覆拍，每個歌手接著唱的時候都不會打亂節奏。

選擇群星演唱，讓這首歌更像是一場人文盛典。

更是華夏人刻進骨子裡的優雅與浪漫，還象徵著連綿不絕、堅韌蓬勃的生命力。”

聽到程臣的話，老謀子拍手稱讚，道：

“說的好，我還以為你不願意把這首歌讓給其他人唱。

說實話，群星演唱的方式才是這首歌的最佳呈現方式，我腦海中已經有畫面了……”

程臣也微微一笑，道：

“奧運面前無小事，能為奧運獻一份力，我覺得挺好的。”

“有格局。”

“那個……張導，我有件事想問你一下。”

見程臣搓著手，滿臉的不好意思，老謀子想了想，隨後哈哈大笑道：

“是想問《滿城盡帶黃金甲》的事兒？我本來定了你當演員，是你非要來跟我面聊的。

在你來之前我就在想你的角色問題了，放心吧，這部電影裡有你的戲份。”

程臣聞言，先是愣了一下，隨後搖了搖頭，道：

“張導，我不是這個意思，我是想說馮導馮小鋼那邊也邀請我參演了他的《夜宴》……

你看我能不能兩部戲同時參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