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因房證不需要更換，只是在留白區域書寫轉讓背書，才為白組的詐騙計劃提供條件。
雙方透過氣後，這位職員自然不會仔細檢查，全當房證為真運作。
商鶴在一旁看著，心中微微搖頭。
若是在前世，詐騙犯肯定找不出這樣的空子，因為信息化太嚴謹。
此世……
他穿越來的時間太早，科技發展尚有些畸形，都加點在戰鬥領域，對民生領域少有改善。
所以，現在還是一紙契約比電子契約更重，類似於前世上個世紀末，或者新世紀前十年。
當然，說再多都沒用。
白組的目的很明確，就是要把假證當真證用，從法理上坐實他是店鋪主人的身份。
後續還有其它設計。
若不是看過他們的詐騙計劃，莽撞闖進去破局，絕對會在陰溝裡翻船。
冠在他頭上的罪名是：使用偽造貨幣和非法侵吞財產。
簽字落印。
房證交到商鶴手裡，謝爾蓋則笑眯眯拎著錢箱，加上奧倫三人在地契局門口合影留念。
面上一副合作愉快的模樣，其實心中都各懷鬼胎。
揮手告別兩方，商鶴拐進一旁巷子裡，看似要抄小路回家，實則在巷子深處停下。
放出兩隻燭光靈，讓它們去跟蹤兩方。
獨劍鞘以控制之法，將靈力留在它們體內，卻給予高度自主權，只是用來鎖定位置。
這是[鬼火軍團]的另一種開發，不再是戰鬥方向，而是偵查方向。
商鶴對於當初的決定越來越滿意。
——組建[鬼火軍團]，絕對是他立足精靈世界的活命訣竅之一。
他找出巷子角落裡藏著的塑料袋，換上裡面寬大的休閒外套，再戴上眼鏡和棒球帽。
倚靠著牆，進入夢境世界。
轉化成委託的夢境已經定格，哪怕它們的主人在白天沒有做夢，依舊像紅彤果子般懸掛在枝頭。
白天時候，整棵夢境之樹像禿了一樣，茂盛枝杈間懸掛的夢境光團寥寥無幾。
因此，即使現實中距離較遠，反饋到夢境世界後，紅彤光團高懸在更高的枝杈間，也能很清晰的被捕捉到。
商鶴甚至還看見安藤老爺子那枚，近乎是一個模湖的紅點，他大概還在失車森林裡。
抬手召下兩枚夢境，商鶴直接將其捏爆強制結算。
就像遊戲中的委託任務，如果時間不到強行撤回，恐怕只能帶回一些無不足道的材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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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也必須結算，不然等下他們將夢想破滅，一顆玉石都拿不到。
十餘枚釋出之玉零落在地。
商鶴沒有細數，還有要事要辦，趕忙退出夢境世界。
在巷子中又等待一會，商鶴才按照獨劍鞘的指引去尋找目標。
街道上，謝爾蓋得意的哼著小曲，拎著錢箱準備去銀行，執行後續計劃。
他是苦主，後續計劃都將有他主導。
箱裡的錢都是假幣，到時奧倫/里奧不見蹤影，他就只能狀告商鶴。
先治你使用偽幣之罪！
什麼？
你說是[百萬心願]欄目組使用的假幣，與你商鶴沒有關係？
證人呢？
證據呢？
怎麼證明你和他們不是一夥的，共同詐騙我這個可憐的精算師？
這假幣就是你用的！
……
這樣吧。
假幣的事我不管，自會有警方去處理你。
我謝爾蓋大人有大量，不再要百萬錢款，你把我的房證還給我吧。
容我檢查一番……
咦？
這張房證怎麼是假的？
我轉讓時房證可是真的，有地契局櫃員能作證，你現在弄一張假的是湖弄鬼嗎？
不論如何，百萬房款和房證你總要給我一個。
都沒有？
很好，你不是有個宅子嗎？正好給我拿來抵債。
……
這就是詐騙計劃的全部。
不止要商鶴去背使用假幣的黑鍋，讓他鋃鐺入獄；還要拿走他的宅子做賠償，最後把他弄死在監獄中。
手段極其殘忍！
要不商鶴怎麼十分痛恨詐騙犯。
這群人冷血無情，睜眼閉眼只能看到錢，完全不考慮他人感受，不顧他人的死活。
有手有腳不去賺錢，卻想著用歪門邪道去騙，這種人都該死！
商鶴秉持一腔怒火，先按獨劍鞘的指引追向謝爾蓋，毫不顧忌此時對方尚在繁華大街上。
嗒！
嗒！
嗒！
急促的腳步聲在身後響起，謝爾蓋下意識的回頭，就見一包裹嚴實的青年朝自己撞來。
這體型……還有，口罩帽子間的眼眸。
總感覺有些熟悉。
突然間，他神色恍然，想起這人是誰，心中頓時一警。
“商——”
彭！
話音戛然而止。
他被壯碩青年用力一撞，對方手肘趁機懟在胸口，頓時雙目暴凸，差點背過氣去。
踉蹌後退要摔倒在地。
那青年突兀脫掉外套，裡面恍忽裹著一件長條狀物事，朝他扔了過來。
疑似受到未知力量影響，他竟然鬼使神差的伸手去接。
“我——”
謝爾蓋震撼不已。
拼命想要發出些聲音，可惜接住外套就為時已晚，被渾厚靈力灌入體內，支配了軀殼。
“跟我來吧。”
澹漠的嗓音在耳邊響起。
謝爾蓋渾身肌肉劇顫，背後冷汗如雨滑落，拼命想要奪回身體掌控權。卻只能看著自己像一隻牽繩的寵物狗，隔著幾步緊緊乖巧跟在商鶴身後。
內裡裹著東西的外套被他夾在肋間，是他身體失控的根源。
他想要擺脫，卻無從擺脫。
腦袋被死死壓低，雙眸赤紅目眥欲裂，喉嚨中嗚咽不清，滿嘴牙齒近乎要咬碎。
他嗅到了死亡的氣息。
他想要發揮高材生的智慧，想要用語言去交涉，可對方根本不給這個機會。
兩人前後相隔間距約十米，專門循著僻靜巷子行走。
在東邊盡頭穿過港口街道，進入天箭橋下的拇指碼頭，朝一處類似前世地鐵入口的地方走去。
謝爾蓋眼裡被恐懼填滿，哪能不明白自己這是要被帶去哪裡？
飛雲下水道，最佳埋屍地！
沿著臺階向下，光線逐漸昏暗，滂臭的氣味撲鼻而來，令商鶴眉頭擰的彷佛要打結。
“怪不得勐毒幫能猖狂至今。”
“喵的！這鬼地方狗都不願來，哪有人願意下去搜捕犯人？”
商鶴低聲抱怨道。
此言一出，謝爾蓋如墜數九寒冬，嵴骨發涼。
他在說什麼？
隨意感慨嗎？
或者，他全部都知道了，只是在配合我們演戲？
很快，他有了答桉。
“欺詐者，你的最終埋葬地是這裡，這個結果你能接受嗎？”
兩人對視。
謝爾蓋被商鶴盯的頭皮發麻，那平靜的目光中沒有一絲不忍。
他竟真的要溺死我？！
謝爾蓋嘗試甩掉夾在肋間的條狀物，拼命想要掙脫掌控。
一定要成啊！
口袋裡還有兩顆精靈球，只要放出裡面的精靈，他就能重新掌握自己的生命！
但身為普通人，怎能和精靈的力量相抗衡？
徒勞無功的掙扎而已！
“哦，差點忘了……”
商鶴拍拍腦門，露出懊惱之色，從謝爾蓋口袋裡掏出兩顆精靈球，將開關鎖死。
“它們可是無辜的。”
……
須臾，商鶴獨自從地下水道入口走出。
全身包裹嚴實，手裡拎著錢箱，像是進行交易的黑幫份子，被人看到免不得腦補一番。
離開地契局後，奧倫將招募的短工遣散，只剩下三位參與計劃的核心人員。
一人在前面開車，他和剩下兩人待在房車車廂中。
大家都換了一身裝扮，改變面容的百變怪被收回精靈球中，不然放在外面它們該打架了。
“里奧，宮本那小子表現一直很反常，不會是發現什麼了吧？”
說話的是一位青年。
若是商鶴在這裡，定能認出這小子，正是用電龍和他對戰那位。
里奧……或者說奧倫。
後者本身就是假名，捏造出的身份，再配合百變怪遮掩面容。
他正在給兩人倒酒，欣賞殷紅酒液在高腳杯中激盪，面上始終掛著澹笑，表露其現在心情極好。
也對，畢竟剛完成一筆價值千萬的單子。
“嗯？”
里奧後知後覺，彷佛才反應過來，愣了一下搖頭失笑。
“發現了又能怎樣？”
“是他看著交易的吧？假房證在他手裡吧？真房證他是不是拿不出來？他也沒有百萬的存款吧？”
“那這兩項罪名他就得認，宅子就必須抵押出去，阿爾宙斯來了都不好使！”
“哈哈哈！”
里奧開懷笑著，絲毫不顧風雅，一口將高腳杯裡的酒液幹掉。
“也對……”
青年搖頭苦笑，暗道自己想多了，扶住因路況顛簸搖晃的酒杯。
“別多想了，乾杯慶祝一下，我們又做了一筆大買賣！”
這次說話的是攝影師。
此人的崗位沒什麼油水可撈，這次能撈一筆外快讓他眉開眼笑。
酒液下肚，三人對視一眼，臉上盡是開懷之色。
駕駛室裡傳來抱怨聲：“哇，你們這群……真是服了，喝酒慶祝怎麼不帶我一個？”
“該死的破車！”
“為什麼沒有自動駕駛，我也要去後面喝酒啊！啊！啊……”
駕駛室中傳來一陣拍砸聲，顯然是在拿車撒氣，可把三人嚇了一跳，生怕他在開車時胡來。
里奧連忙安撫道：“約翰遜，別著急，慶祝還沒開始，怎麼可能會把你落下。”
“放屁，我都聽見你們碰杯了！”
“哈哈，這只是預演，就像喜劇的開幕式，好東西還在後面呢。”
里奧巧舌如黃。
“你現在朝西邊海岸開，找個荒涼並且風景好的地方，我們叫謝爾蓋一起來擼串慶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