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月13號，黃昏，貪婪之島，瑪莎多拉。

楚謨利用同行來到瑪莎多拉的街道，牽著尼飛彼多的手，直奔著瑪莎多拉的卡片商店。

“老闆，換卡！”

他取出集卡冊，將102交換卷和40種類的咒語卡交給了商店老闆，並且念出了一串從卡齊瑪那裡得來的暗語。

“稍等，馬上回來。”商店老闆的神色有些驚訝。

他在收走卡片和102兌換卷後，就從私人房間中取出了一個包裝精緻的盒子，頗為小心地交給楚謨。

“恭喜，你們是在本遊戲第一個兌換到【大天使的吐息】的玩家。”老闆微笑著說。

“謝謝。”楚謨輕聲說。

他開啟盒子，看著裡頭躺著的那張卡片，心中感到幾分不真實，還記得三個月前，他和尼飛彼多還窩在流星街的破帳篷裡。

那時候的每一個夜晚，他都不確定，眼前的這個女孩能不能活到明天的早上。

“這樣就好了麼？”尼飛彼多聲音清冷地問。

楚謨抱住尼飛彼多單薄的軀體，把頭埋在她雪白的脖頸處，語無倫次地說：“尼飛彼多，我終於救下你了，終於......”

“我有點累了。”尼飛彼多的視線有些模湖。

“沒關係，你好好休息，我帶你回家。”

楚謨背起昏倒的尼飛彼多，來到了一家旅館，他把尼飛彼多小心翼翼地抱到床上，再從揹包裡拿出盒子。

他開啟盒子，從盒子裡取出卡片，看向卡片的卡面。

【卡片序號：NO.017】

【卡片名稱：大天使的吐息】

【卡片的稀有度-卡片化張數限度：SS-3】

【卡片的效果：一口氣便能治癒瀕死的重傷及不治之症，但只會現身一次】

“Gain。”楚謨念出指令。

他捏著的卡片瞬間爆發出強烈的光芒，這道光向上竄去，形成了一個籠罩在光暈之中的金髮女郎，也就是所謂的‘大天使’。

大天使微張櫻唇，朝著尼飛彼多撥出一口神聖的氣息。

“呼.....”

純白色的熒光籠罩在尼飛彼多的體表，她皮膚表面那些猙獰的黑色血管，漸漸消逝開來，大天使和楚謨手中的卡片也隨之消散。

楚謨還沒回過神來，他愣了很久，有些緊張地檢查了一下尼飛彼多的身體狀況，果然，不管是身體的哪一處，原本躍動著的黑色血管都消失了。

分明少女雪白的胴體就在眼前，楚謨的腦內卻毫無邪意，他的眼眶不自覺溼紅。

“沒關係了。”

“你活下來了。”

楚謨幫尼飛彼多穿好衣服，坐在床邊，對著陌生的天花板發了很久很久的呆，他已經忘記了，已經多久沒這麼輕鬆過了。

沒有來自幻影旅團的威脅。

沒有尼飛彼多病情的催迫。

他的大腦一下就放空了下來。

一片空白，但是卻很讓人舒適，就像沐浴在一片純白的暖洋之中。

“幻影旅團那群傢伙，剛剛在磊扎和金手裡吃過虧，應該短時間不會再考慮進遊戲了。”楚謨晃了晃雙腿，在心中滴咕道：

“我也該，好好地休息一下了。”

他躺到了尼飛彼多的身旁，少女雪白的頭髮看起來很輕柔，讓人忍不住想要摸一把。

雖說她的頭髮是付出了誓約與制約的代價，蒼老化後的模樣，但看起來卻完全不像這一回事，反而像在哪個理髮店染了一個好看的顏色。

楚謨收回亂七八糟的思緒，把她纖細的身軀摟緊懷裡，閉上沉重的眼皮。

一夜無言，已經是次日的清晨。

陽光透過扇葉窗的縫隙照進房間，被切割成許多縷的細碎光芒拂照著楚謨的臉頰，他睜開雙眼時，尼飛彼多也剛好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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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都能感受到對方的呼吸，微弱卻溫暖。

尼飛彼多的臉龐依舊清麗，但膚色不像以往那麼蒼白，雖然現在也很白，但不是那種病態的白，而是健康的色澤。

所以，她臉上泛起的紅暈，一下子就能察覺到。

但她那就那樣睜著清冽的眼睛，絲毫不躲閃地觀察著近在遲尺的楚謨，搞得楚謨倒是先害臊了起來。

“我們回去吧。”楚謨從床上起身，笑了笑，“鯨魚島。”

“現在就回去？”尼飛彼多也起身，她的白髮有些凌亂，像晨起的小鹿。

“嗯。”楚謨說，“因為旅團的人知道我們在這裡，早點回去比較好，等過段時間如果有空再回來。”

尼飛彼多輕掩著嘴，打了個呵欠，“也對。”

“還有.....”楚謨猶豫了一下。

尼飛彼多問:“什麼？”

楚謨撓了撓臉頰，“我可能又得沉睡很長一段時間了。”

尼飛彼多愣了一下，她回想起楚謨在和都的那一次，沉睡了整整一星期，完全叫不醒的。

“一星期？”

“可能還要更長，每一次都會更長。”楚謨聳肩，攤了攤手說：“我也不知道，這一次可能要多久。”

“我明白了，那的確在鯨魚島會更安全些。”尼飛彼多說。

“嗯，我敢肯定團長不知道我們登入遊戲的位置，不然他也不會進到遊戲來找我們了。”楚謨揶揄道：

“那家夥，估計急到想要讓俠客用針控制住我們，讓我們老實交代出現實的位置吧。”

“是這樣嗎？”尼飛彼多手抵下巴。

“當然，別小瞧庫洛洛的智力，他要是知道我們登入遊戲的地點是鯨魚島，那他就直接在鯨魚島等我們出去了，哪還用特意跑進遊戲裡。”楚謨哼哼一笑，“所以，現在鯨魚島應該挺安全的。”

“那我們回去吧。”

“要是碰到什麼事情，尼飛彼多你可以試試強行叫醒我。”楚謨說，“我的沉睡狀態應該是可以打破的，沒那麼誇張。”

“我會的。”尼飛彼多猶豫了一秒，“要是很想你，能算得上‘碰到什麼事情’嗎.....”

“可以。”楚謨點點頭。

“真的？”

楚謨露出乖巧得像條小狗的微笑，“嗯嗯，尼飛彼多的話可以，其他人就算了。”

“我不會那樣做的。”

“但我允許你那樣做。”楚謨直勾勾地盯著尼飛彼多的側臉。

“.....笨蛋。”

尼飛彼多臉紅著喚出集卡冊，從中取出兩張【離開】，這是用於離開遊戲的卡片，隨著卡片消逝開來，兩人的身形也化為光束衝向天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