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皇家鷹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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告別駱思恭以後,侯國興在錦衣衛的帶領下,徑直往經歷司而去。舅舅客光這個老實的農家漢子,突然身居高位,剛開始肯定不會習慣。

很快,侯國興來到經歷司門前。卻見客光正與一身穿飛魚服,臉型方正的男子交談著,只是這剛毅的臉,卻顯得有些蒼白。

“國興你來了啊!來...來...我與你介紹,這位是北鎮撫司許顯純許千戶,我今日剛上任,正好許千戶過來調取相關案件資料,我二人交談甚歡……”

客興拉著剛剛過來的侯國興,給身邊的的漢子介紹著。

“敢問可是侯千戶?”站在客光身邊的許顯純,看到侯國興前來,抱拳行禮。

許顯純?這名字怎麼感覺好熟悉,難道是那個歷史留名的大拿?侯國興微笑看著抱拳行禮的許顯純,心裡卻閃過一絲疑惑。說實話,自己那點微薄的歷史知識,可是連錦衣衛指揮使駱思恭的名字都沒啥印象。這許顯純到底何許人也?

“在下侯國興,見過許千戶!”

侯國興心中懷疑此人定是青史留名之人,更加不敢怠慢,趕忙鞠躬抱拳回禮!表情極為熱情!

“侯千戶客氣了,改制木犁和引火爐如今在京城已有流傳,侯千戶大名我也略有耳聞,今日一見果然英武挺拔……”

看到侯國興對自己鞠躬抱拳回禮,許顯純到是一愣,需知自己與他同為千戶,又素未某面,怎地對自己如此客氣?不過人家如此客氣,自己剛才隨意抱拳問候就顯得有託大之意,只能絞盡腦汁的說了幾句並不擅長的客套話。

“呵呵...虛名...虛名...當不得許千戶如此誇獎,北鎮撫司臥虎藏龍之地,小弟可是向往已久……”

侯國興又是一番恭維,到是讓生性木衲的許顯純越發的不自在。這侯國興年少得志,其母奉聖夫人也深得皇上尊寵。為了這母子,皇上可是差點屠戮了天下士子。

按說如此得寵之人,怎的對自己如此熱情。自己身無分文,抑鬱不得志,雖說都是千戶,但和他相比,絕對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啊。

就在許顯純越發的疑惑之時,侯國興又走過來,拉著許顯純的袖子,滿臉微笑,熱情開口道:

“不知許千戶事情辦完沒有,要不我三人一起出去喝幾杯如何?我二人初來咋到,以後還需許千戶多多照應。”

這突然的邀請,到是讓許顯純愣了愣,不過想了想,反正自己區區一個身無分文的千戶,難道還怕別人坑了自己?於是抱拳開口道:

“候千戶客氣了,照應不敢當,二位千戶不嫌棄,我等就一起去喝上幾杯!”

“好好!今日我三人不醉不歸…….”看著一臉媚笑的侯國興,客光也是疑惑不已,不過多個朋友也是好事,也在一邊附和相勸。

.一行三人,拿著大明朝的銀子,上班時間,攜手來到酒樓,在包間裡喝了起來!

“來許大哥,我敬你一杯,一見面我就覺得我兩特別投緣,真乃惺惺相惜,情不自禁啊!”

“喝...許兄弟,別搭理他,這小子打小不是這樣的,真不知道最近怎麼了,滿嘴的油嘴滑舌!”

“沒事,客大哥,我到覺得侯兄弟這樣挺對我性子。上次聽說他在那登聞臺上,連幹高度酒好幾十碗,我還不信。今日看這酒桌上的豪情,果然是條漢子。本人自認為酒量還算不錯,今日一見候兄弟,才知道山外有山,人外有人啊!喝!今日就是醉死,也要舍命陪君子,大家不醉不歸!”

俗話說酒卓上是最容易拉交情的,這不幾杯下肚,加上侯國興刻意的套交情,三人很快開始稱兄道弟起來,只是不知這客光和侯國興這輩份該如何算。

“許大哥,這北鎮撫司真有你說的這麼神?不會是吹牛蒙兄弟的?什麼塞外千里擒敵,大漠孤影追兇,萬里海波盜情報,兄弟我怎麼聽著像說書的!”

侯國興邊喝邊對著正在吹牛的許顯純問道。

“那是,咱錦衣衛能人多這呢!不信是?不信在給你說近點的事,知道萬曆爺時候的三大徵不?那可都有咱錦衣衛的身影啊!”

許顯純又幹掉一大碗酒開始說了起來:

“先說那個寧夏之役,那蒙古韃子‘哱拜’知道不?他本為我大明降將,專治寧夏,誰知卻突然反叛,佔據寧夏城後出兵連下我大明中衛、廣武、玉泉營、靈州(今寧夏靈武)等城…….”

“好,許大哥說的好,想不到我錦衣衛有如此英雄了得的人物,真叫人心嚮往之啊。來!許大哥!為玄武前輩痛飲三大碗!”侯國興只聽得熱血沸騰端起酒碗一干而盡。

原來當時蒙古韃子反叛之後,連下周邊數城,一時之間聲勢大漲,大明朝西北局勢岌岌可危,朝廷在無奈之下只能出兵鎮壓。

當時錦衣衛北鎮撫司的密探玄武,盜取了一封秘信,得知那寧夏的哱拜已經與河套蒙古勾結,準備趁朝廷大軍匆忙而來,毫無防備之際,由河套蒙古從側翼突然進攻,將朝廷大軍全部消滅。

事關重大,情況危急,玄武決定親自護送訊息,前往朝廷大軍。可不知為何,玄武護送訊息的情報已經走漏。五日間玄武單人匹馬,殺透10餘次攔截追殺,急行大漠千餘里,半路攔截到了正準備討伐哱拜的李如松大將軍,朝廷才得以及早預防,從新調兵遣將。

後來朝廷加派麻貴將軍支援,阻擊河套蒙古各部,在由李如松大將軍帶兵將哱拜擊潰,如果不是那份情報,朝廷大軍後果不堪設想,可惜那次事件過後,玄武也重傷不治而亡。

可憐寧夏之役,眾人只知李如松將軍用兵如神,卻不知錦衣衛玄武,千里護送情報的忠肝義膽!

就在侯國興擊掌大嘆之時,,許顯純又飲了一碗繼續道:

“還有更厲害的!那朝鮮之役,倭寇聽說過?那幫子人別看他們矮,一個個兇殘的很,逮到男人就殺,逮到娘們就拖走,就跟他娘的一群禽獸一樣……”

原來當年,倭寇入侵明朝屬國朝鮮,朝鮮眼看都要亡國,來向宗主國大明求援。萬曆帝派錦衣衛先入朝鮮,探取戰場相關地形以及情報。主要由錦衣衛青龍和朱雀帶隊。

不到一月,朱雀就將倭寇兵力,戰艦數量,及帶兵的各級統帥名單全部交給了青龍。只可惜事情完成之後,朱雀卻突然自盡,死在了青龍懷裡。後來論功行賞時,青龍對此事隻字不提。

據許顯純揣測,朱雀為得情報,扮作朝鮮女子,隻身潛入敵營,委身於倭寇將領,那朱雀本是人間絕色,極受倭寇大將加藤清正和小西行長喜愛,還聽說為此爭鋒吃醋,後來還傳出過什麼三人同寢的傳言,所以不出月餘就拿到了所有情報。”

聽到這裡,侯國興猛的站了起來,握著早已將酒水曬在地上的空酒碗,驚訝開口道:

“既已成功拿到情報,朱雀所為也是為國為民,為何最終卻要自尋短見?”

許顯純長嘆了一口氣道:

“這個我也不知,只是聽老前輩們說過,在給朱雀下葬換衣時,朱雀全身都是繩子捆綁的傷痕,並且女性重要部位全部紅腫......(此處省略一千字...自動腦補)我明朝女子大多把貞操看的及重,朱雀雖為奇女子,卻不知在哪敵營受到了什麼非人折磨,估計是受不了打擊,自盡而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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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到這裡許顯純搖了搖頭,喃喃自語道:

“那朱雀和青龍本為情侶,當時的錦衣衛指揮使,已經答應了這件事情完成後,就讓他兩歸隱山林,可惜了這一對神仙眷侶啊。”

“那青龍最後又如何了?”侯國興又問道。

“青龍主動請纓登上了戰船參戰,在露梁海戰中和官兵一起圍住了小西行長,眾人久攻不下。這時青龍飛身前往敵艦,當時只看到血肉橫飛,青龍手持繡春刀一人擊殺倭寇眾多將領,可那些倭寇也是兇狠,層層肉盾護住小西行長,最後那青龍寡不敵眾,掉入海中,生死不知。”

說道這裡許顯純眼裡流出淚水,又搖搖頭,將碗裡的酒水一飲而盡。

“想不道錦衣衛中有如此英雄,那為何我經常聽書時都說錦衣衛是惡奴鷹犬,專殺忠誠良將啊!看來傳言多有不實之處啊!”客光在一邊嘆氣道。

“他們放屁!”

許顯純猛然拍桌而起,大吼道:

“我錦衣衛自大明立國二百多年來,殺的是貪贓枉法通敵叛國之徒,抓的是違旨抗命、干政弄權之輩,或有刑罰過重,或有手段陰暗,但瑕不掩瑜,難道我等殺的人不都是那該死之人?”

許顯純突然的爆起,讓客光和侯國興一陣驚愕。

這時許顯純或是已經喝多,或是真情流露,雙手扶住桌子,大哭道:

“想我錦衣衛成立至今,立下多少功勞?我父親我祖父我曾祖世代相傳。千千萬萬錦衣衛也都是如此,我等皆以皇家鷹犬為榮!並不在乎所謂的名譽,哪怕天下人誤解,只要能為這天下殺出一片淨土,我等也算對的起祖上傳下的規矩,對的起這大明朝廷。”

“可如今...可如今...”

許顯純已是泣不成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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