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易斯領悟了狄卡羅的難言之隱, 等希諾回來問起他是否喜歡餅乾的口味時,路易斯的回答是:恰到好處。
阻止希諾進一步搭配更多調味料的同時,路易斯還提出自己的家鄉有一種特殊的餅乾制作方法,風味獨特, 也可以與希諾分享製作技巧。
萬幸, 希諾此還挺感興趣。
狄卡羅很擔心他把新技巧融合進舊手藝, 所以特地嚴肅地希諾強調:“新口味可以學,你原本的手藝絕不能有一絲改變。”
“麼?”希諾提出異議:“博採眾長才能更好吃啊!”
“不。”狄卡羅按住希諾雙肩,深沉注視著他:“你的獨家餅乾烤制技巧已經到了極致, 可以多才多藝,不要再精益求精了, 想想小胖龍吧, 沒了你的餅乾,他會滿地滾。”
希諾覺有道理,這才鄭重地點點頭。
狄卡羅緊繃的神經略微放鬆。
路易斯疑惑地小聲詢問:“小胖龍是哪位閣下?”
狄卡羅轉頭平靜地回答:“你的神之子伊爾薩。”
“……”路易斯張口結舌:“可是柏倫戈殿下看起來……”
狄卡羅搶先解釋道:“他這兩三年個頭長太快,導致我他的愛稱有些名不副實了,我的心, ”狄卡羅慈愛地一笑:“他永遠是小胖龍。”
帶著神之子的進一步瞭解, 路易斯迷迷糊糊地開始鑽研精靈丞相的餅乾烤制技巧。
不論柏倫戈殿下口味多麼古怪,路易斯都下定決心要盡力滿足他的喜好, 這是報答, 也是他的職責。
如果不是頒發勳章那伊爾薩他的當頭棒喝,他這一生都會受盡屈辱與不公, 如今能宮謀到這份御廚甜品房的差事, 也是伊爾薩親自指派給他的職務。
精靈丞相告訴他,這是伊爾薩作神之子頒佈的第一道政令,路易斯看不懂精靈丞相提起這件事時眼的笑意, 他只覺這是自己的無上殊榮,他將不辱使命。
傍晚收到泰倫外島人魚軍的緊急軍報,據說是雪鹿的首席龍戰士親自送來的信件,希諾議事廳一邊看信,一邊吃了些果醬包當做晚餐,然後一直思考如何回信。
很顯然這封信不是格雷加爾寫的,至少說應該是桑迪丞相的指導下完成的。
內容是桑迪一貫的風格,誠懇又務實,主題是想商議兩國正式建交的事宜。
信希望由希諾敲定會地點與時間,並且詢問希諾想跟雪鹿國王還是桑迪會談,這看是似非常尊重的謙卑姿態,其實也是委婉地逼迫希諾親自出席這次會談以表現平等的誠意。
不知寫了稿回信,都被希諾揉成團扔進了廢紙簍,直到一個侍從敲門求見才暫時擱筆。
“丞相大人,柏倫戈殿下覺睏倦了。”侍從頷首傳話。
希諾疑惑地眯起眼注視侍從:“困了就哄他睡覺嘛,來告訴我……啊!”希諾想起來了:“睡前故事。”
於是,深更半夜,希諾放下政務,踮著腳尖悄悄路過三樓狄卡羅的廂房,做賊一溜進伊爾薩的臥房準備講故事,卻發現小胖龍不房。
侍從說:“殿下說今想要睡西閣樓。”
希諾只好又偷偷溜上閣樓,伊爾薩果然已經那張小床上乖乖躺好了。
這間閣樓從前是頂樓的一座大露臺,養些花草,島上雨季太長,花草容易被淹,就乾脆搭建成了一座小閣樓,屋頂是一整塊玻璃,白讓花草曬太陽,晚上他可以躺床上數星星。
以前小胖龍就喜歡睡這跟希諾一起數星星睡覺,現伊爾薩長高了,靠牆的床長度之比希諾身高長一些,伊爾薩躺上需要微蜷起腿,他有時候會把腳跟搭床尾上方的窗臺上,這就能舒展開。
希諾現特別不樂意跟小胖龍躺這數星星,因他就算繃直腳尖,都夠不著窗臺,根本無法直視從前身邊的小肉墩子現腿比他還長,嫉妒使精靈目非。
伊爾薩還是喜歡聽希諾這講睡前故事。
他童話故事並沒有特別熱衷,是只要能這把小精靈折騰累了,就能跟小精靈一起睡覺,因這間閣樓沒有坡形樓梯,爬上來要經過垂直的梯子,上下很不方便,希諾困了的話,就會直接擠他身邊一起睡。
希諾根本不知道如今的小胖龍已經心機深沉到這種地步,他還特別挑選了三五個特別安靜且略帶憂傷的睡前故事,本來是想儘快把伊爾薩哄睡著的,講著講著自己就困了,擠上床躺伊爾薩身邊繼續講。
講完了一個悲傷的小美人魚故事,希諾小聲嘟囔:“太過執著也未必能換來想要的結果,故事的人魚應該很孤單吧,寧願答應巫變成啞巴,也要離開大海尋找幸福,有許多姐姐,卻故事的最後,勸殺掉摯愛換取自己的生命,好像這世上沒有人懂。”
小精靈有些不開心的子,伊爾薩伸手把他往身邊攏了攏。
希諾轉頭看向伊爾薩,認真地問:“如果我是人魚的好朋友,要怎麼才能勸小人魚放棄王子呢?”
“麼放棄?”伊爾薩一皺眉,立即表示強烈反:“勸王子帶人魚哥哥走啊!哥哥都已經啞了,王子還怕麼?讓巫給王子寫保證書,三年內證絕不讓人魚唱歌,失約了就把狄卡羅哥哥也賠給王子。”
“哈哈哈哈哈!”希諾好不容易醞釀出的憂傷氛圍又被小胖龍摧毀了,他側過身捂著肚子笑了一會兒,又轉回頭望向星空,平靜地解釋:“這個故事的人魚不是你泰倫哥哥,是個雌性小人魚,王子不會喜歡一條雄性人魚。”
伊爾薩依舊側躺著注視小精靈,聞言疑惑地垂眸想了想,抬眼問:“麼?”
“因男孩子就是喜歡孩子啊,孩子也喜歡男孩子。”希諾說出這句話,並下意識側頭觀察伊爾薩反應,卻沒注意到他靠這麼近,視線與那雙紫瞳專注的目光相撞,希諾大腦空白了一下,微微低下頭,目光停伊爾薩下巴尖上,輕聲繼續解釋:“你沒發現到處都有孩子喜歡你嗎?你這麼調皮,從來沒有人你生氣,不是嗎?”
伊爾薩垂下長睫仔細想了想,點點頭。
希諾吐了下舌尖,酸溜溜地說:“別的男孩想要到孩的好感,都費盡心思哄孩開心的,我臉皮薄,估計都沒機會了。”
“怎麼哄?”伊爾薩真誠發問。
“就是誇之類的啊,有的男孩嘴甜,缺點都能誇成優點。”希諾清了清嗓子,模仿從前舞會上見過的一個青年恭維自己的伴:“你舞跳很不錯嘛,根本不像第一次跳舞的姑娘,我能約你再跳一曲嗎?”希諾變回原本語氣揶揄道:“那男人鞋尖都快被踩出洞來了,還誇那姑娘跳好,都是了哄開心。”
伊爾薩無表情地點點頭,後突然一歪腦袋,微微揚起下巴,學著希諾剛剛誇張的表演和語氣,垂眸希諾說:“比噶烤很不錯嘛,根本不像第一萬次烤比噶的小精靈,伊薩能約那那再喝一杯奶嗎?”
“哈哈哈哈!”希諾笑直捶床,抹著眼角的淚花抱怨:“你今晚還想不想睡覺了!不許逗我笑!”
伊爾薩神色嚴肅:“伊薩是哄那那,喜歡麼?”
“去你的哈哈哈哈!”希諾笑累了,沒進入數星星的環節就睡著了。
伊爾薩計劃逞,抱起香噴噴的小精靈,星光睡去。
第二,下午茶時間,路易斯帶著自己研制成功的精靈口味餅乾,敲響了伊爾薩的房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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