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七章 金鎧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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臨近秋闈,季國四面八方的秀才都趕來京都,只為爭奪舉人文位的獨木橋。

劉戴初任兵部侍郎,公務十分繁忙,並沒時間陪季子文遊玩京都的風景名勝。

季子文拉著翠萱來到京都郊外著名的風華池,惠恆死皮賴臉地跟在兩人身上,一點不知道迴避,活活一展電燈泡。

一灣湖水在草地與花的邊界纏綿繞過,微微泛著的波瀾象思念,久遠而且綿長,似乎曾歷經滄桑與風雨。

而陽光,則花蕊般撒落,繽紛絢麗,象星光下滿地的落寞與惆悵。

腳下的土地和路旁的石子,彷彿已看慣了紅塵與風月,用沉默彰顯道行的高深。

只有幾隻剛剛長滿羽毛的小鳥,在樹和花的縫隙中來回騰躍,自己享受翱翔帶來的樂趣。

在此遊玩的文人墨客數不勝數,他們借景抒情,以情入境,季子文耳內都是他們吟來的詩句。

只聽一才子輕言細語道:

“淺搖秋風幾樹花,

盡付小橋流水下。

蒼山無語斜陽立,

是晚暮落昏作鴉。”

季子文一聽這首絕句竟然沒聽說過,似乎有二境鋒芒畢露以上的境界,他不由喝了一聲好。

接著道:“好個朦朧之詩!”

那書生本不在意,季子文一說完只見周圍之人都一臉詫異地看著那書生,莫非這首風景詩其實是在針砭時弊?

那年輕書生見狀,不由走向季子文,然後拱手高聲道:“小生岐山道範登,來京是為參加秋闈,剛才所作之詩僅僅只是在感嘆時光易逝,美好風景不為人留,並無其他之意,兄臺不要誤會了。”

季子文當然明白,以朱暴眼裡容不得沙子的性格,這範登若是沒什麼大的來頭,只怕這次秋闈中舉無望,甚至可能連參加的機會都會失去。

季子文心領神會,淡淡一笑道:“範兄大才,在下季子文,可否結伴同行?”

四人一路沿著廊橋走到湖中,範登又是作了幾句詩詞,卻不見季子文動口,見周圍人漸漸少了起來,又不禁問道:“季兄可是文陽道雙甲聖童季子文?”

季子文微微頷首,並不作答。

範登又道:“果然,季兄在文陽道之事我也有所耳聞,可恨那朱家把持朝政,迷惑皇上,胡作非為,行妖法,亂世人,可恨可恨!”

季子文心裡不禁感嘆,朱暴確實可惡,然而朝廷的事就是這樣。

範登有些悸怕地看了看周圍,滿面紅光漸漸散去,激動的心裡緩緩平靜下來,忽然又道:“今日卻是未見季兄開口,莫非是看不起我?”

季子文此際卻是實在想不起什麼詩詞來,難道要自己作一首,可是未必能比得上範登剛才那首《天暮》。

猶豫之間,他忽然想起一首來,不由高聲吟道:

“自古逢秋悲寂寥,我言秋日勝春朝。

晴空一鶴排雲上,便引詩情到碧霄。”

劉禹錫的這首《秋詞》被他吟出來,他的氣勢頓時大增,彷彿整個風華秋池被融入他的氣勢裡。這種氣勢的來源是在於他對秋天和秋色的感受與眾不同,一反其他人悲秋的傳統,吟出了慷慨昂揚的勵志高歌。

範登之前一直以為季子文也不過如此,此詩一出,不光是他,周圍的人忽然都圍了過來,彷彿都想要見識一下吟詩才子的絕代風華。

季子文連忙拉著王翠萱從廊橋走下,惠恆自然也是緊隨不捨,那範登卻是被眾人圍住,可眾人哪裡知道自己圍錯了人。

三人捧笑走出風華詞,只見一十三四歲的少年騎著高頭大馬將他們攔了下來,身後跟著幾個滿頭大汗的武士,想來他們是趕了很遠的路程。

王翠萱微微皺眉,惠恆看了那馬上少年幾眼,在季子文耳旁道:“皇室中人。”

季子文心裡一驚,見那少年並未佩戴書生劍,身穿金黃鎧甲,他不由拱手道:“這位將軍,何為攔我們道路?”

那少年從胸口拿出一副畫來,凝神看了季子文一眼,又對比了那副畫,對身後的武士道:“就是他了,給本宮……本公子拿下他!”

那些武士聞聲而動,片刻將三人包圍在圈內,季子文緊握書生劍,朝那金鎧少年喝道:“天子腳下,何人敢妄作非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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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少年嘿嘿一笑,在馬上搖曳著清瘦的身體,道:“本公子這麼做自然有我的道理!”

季子文道:“你眼裡可有王法?我又犯了什麼罪?”

金鎧少年茫然道:“王法?我不知道,至於犯罪?我不過只想邀請你到我家裡玩玩,難道也不可以嗎?”

季子文大汗,這哪裡是請人的做法,他握緊的手緩緩鬆開來,對王翠萱和惠恆道:“惠老,你先帶翠萱回劉大人的府上,跟他簡要說明一下吧,只怕今天我是走不了。”

翠萱擔心地問道:“季哥,這些人來勢洶洶,你不會有事吧?”

季子文頭上汗珠落地,道:“應該不會吧,這少年也不像兇惡之人!”

吩咐完畢後,季子文對那少年道:“我可以跟你去,不過,他們必須回去。”

那少年一臉自然,道:“我又沒邀請他們,他們想去還去不了哩!”

季子文擺了擺手,道:“你不會讓我走著去吧?”

金鎧少年不耐煩煩道:“你的要求真多,來人,去牽一匹馬來。”

說完,他低聲又嘀咕道:“早知道不和你說那麼多,直接捆了了事。”

片刻,一個武士便牽來一匹強壯俊偉的寶馬,季子文在軍旅歷練過幾個月,對相馬騎術早已精通,這馬竟然是一匹未馴服的烈馬。

只見他拍了拍馬背,然後在馬耳附近吹了一口,裝作說話的樣子呆了一陣,才跳轉上馬。

上馬那刻,寶馬竟是先嗚笛一聲,前腿微微震動了一下,然後跳動起來,季子文牽緊馬索,雙腳夾緊馬背,一股才氣從他身體蔓延到馬身,許久,那馬才平靜下來。

那少年不可思議地看著季子文的動作,見連自己都無法收服的寶馬竟然被他三言兩語隨意幾下就給收服了,羨慕不已,他連忙問道:“這招叫什麼?”(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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