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

“咳，咳咳咳...”雪莉劇烈咳嗽起來。

眾人目光頓時機械式地望過去，因為他們被廖子軒的話弄得大腦一片空白，只遵循本能，惹得雪莉連連擺手。

緩了好幾秒才消化完，薇薇安這才繼續開口道：

“您，您難道也是魔...”

廖子軒點了點頭，然後沒等薇薇安問呢，就又說道：

“你的小黑這段時間都在跟著我修煉，現在正處在要緊關頭，所以沒辦法來幫你，但他又實在放心不下你，我這個做長輩的還能說什麼，只好親自出馬了。”

這番話過後，小姑娘這才恍然大悟，似乎一切都解釋的通了，為什麼在她會對青年產生和小黑一樣的感覺，為什麼青年能硬抗艾麗娜的炮擊還安然無恙。

就連當場召喚小黑去驗證的這條路，也被給堵死了，因為正在“要緊關頭”呢嘛，以薇薇安對小黑的珍視程度，可決然不敢冒這個險。

就算還有那麼一點點的違和感，也在頗有種“見家長”的緊張感中，被淹沒過去。

“那個，我...小黑他...就是...那什麼...”

薇薇安這邊是陣腳大亂，再加上一想起她剛才好像還罵過對方，就臉紅得不行，尷尬與緊張到連話都不會說了。

而廖子軒，本來也就挺心虛的，自然也不會再在這個話題上過多討論，急忙把對話拉回到正規。

“關於小黑的事情先放到一邊吧，來談談你的那位朋友。”

順著廖子軒的話，不僅是薇薇安，就連莉絲也回過神來，紛紛將視線放到“待機”中的女僕身上。

剛才火神已經解釋過一遍女僕的狀態了，如果讓廖子軒以“玩家”視角再解釋一遍，現在的女僕，就好像從原先的敵對NPC，被火神變成了中立野怪。

中立野怪，顧名思義，無主觀意識，不屬於任何一方陣營，只會在規定範圍內活動，自主攻擊一切進入範圍內的生物。

完全符合現在的艾麗娜。

“火神大人說，您能有辦法幫她擺脫現在的樣子...”薇薇安期盼問道。

“確實。”廖子軒點了點頭。

“但準確說關鍵之人不是我，而是...她。”

這個廖子軒口中的“她”被指到後，立馬露出困惑之色。

莉絲完全搞不懂，自己怎麼就成關鍵之人了。

“你忘了嗎，獨屬於你血族的特殊能力。”廖子軒提醒道。

“你是說...”

這下子，莉絲才好像突然明白，她立馬脫口而出兩個字。

“眷屬！？”

“沒錯，你們的這個朋友，意識已經被其他人給操控催眠了，而愛麗絲只是將她與控制者的聯絡切斷，可並不能解除她的催眠狀態。”

“所以，唯一還算可行的辦法，就是將她化為你的眷屬，由你成為她新的操控者，覆蓋原先的催眠狀態，這樣一來，只要你不主動操控她，就約等於她又回到從前的正常模樣了。”

廖子軒把“中立野怪”的概念，用原住民能聽懂的意思解釋了一遍。

以及，如何把中立野怪變成自己人的方法，講給了她們聽。

其實用玩家的話，通俗來講就是抓寶寶。

但通常情況下，抓的“寶寶”僅限於魔物才行，沒有哪個玩家說能抓NPC當寶寶的，作為召喚師的薇薇安也一樣，技能只會對魔物生效。

可誰叫這裡正好有個大變數呢。

“我...我真的能行嗎？”莉絲有點不自信地開口。

一來是她才剛繼承血脈，什麼都不熟悉，二來是從剛才艾麗娜所展露的實力來看，連白都能轟飛出去，可見是要遠遠超過她。

把一個實力遠高於自己的物件，化為自己的眷屬，血族真的能有這麼厲害嘛？

“如果一般的血族，當然不可能，物件必須比血族本身實力低，有些還得低好幾層才行，而且成功率也不大。”

“但你不一樣，莉絲。”廖子軒對視著少女的眼睛。

“我雖然不知道你母親真正的級別，但從你可以吸收我的血液，光憑這一點，毫無疑問，你...很高貴。”

少女臉蛋一紅，沒想到廖子軒會一臉認真模樣地，在眾人面前，把話說的那麼露骨。

當然，莉絲很快還是擺正神色，分得清主次，她雖然跟艾麗娜的關係，不像是薇薇安那樣閨蜜般親密，可對這個古靈精怪的小女僕也有不少好感。

更何況，艾麗娜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也都是出自“父親”之手，作為伯爵千金的她，有義務去承擔起這份責任。

“好，我明白了，那我們接下來是...”

莉絲這邊點頭之後，新的問題就又出現了，該怎麼去執行。

血族要將物件化為眷屬，最直接，也是最有效的辦法就是咬脖子，而這也就意味著，除非對方是自願，否則想要做到上述的這一點，唯有靠“俘虜”這條途徑。

就算不說是徹底俘虜，也至少得能在短時間內，限制住對方行動，讓對方無法掙扎，失去攻擊性，只能乖乖被咬才行。

處於“中立野怪”狀態的女僕，顯然“自願”這條路是走不通了，只能靠武力硬來。

而這。

其實也就是火神愛麗絲，所故意設下的陽謀。

簡單用一句話來概括就是...

打都還打不過呢，更何談是要比“擊敗”還困難數倍的“俘虜”了。

愛麗絲故意將女僕的實力調整到了“半步史詩”這個微妙的境界，也就是45級附近，而在場的眾人裡，唯有雪莉一個是跨過了30級大關，達到了史詩之下的超凡階。

至於薇薇安和廖子軒，一個是因為職業緣故，召喚師為普通職業，上限就是30級，沒法提高了，想要進階超凡，要麼轉職，要麼去找“召喚師”職業樹的高階形態。

廖子軒也和小姑娘類似，等級都卡在了30級。

他們雖說都有遠超同階的戰鬥力，但也沒誇張到能跨越十多級，更何況，女僕目前也不是雜魚45級，少說也算是個BOSS級別的45級。

職業“理之魔女”可不是開玩笑的，但凡帶上“魔女”兩個字的，戰力跨階都跟玩一樣。

廖子軒，雪莉，薇薇安三人合力試了好幾次。

結果，哪怕是集三人之力的聯手，也對艾麗娜毫無辦法。

這其中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雪莉和薇薇安，都屬於暴力輸出型別，廖子軒則偏向皮糙肉厚，三人沒一個在控制方面有出眾能力。

本身就打不過女僕，又束手束腳，害怕真傷害到艾麗娜就本末倒置了。

忙活了半天，只有累得氣喘吁吁退敗下來，以及失去目標後，艾麗娜重新回到原地，繼續“待機”狀態。

毫無疑問。

用遊戲中的術語就是“卡BOSS”了。

想要攻略，必須得做出改變才行。

而這個改變的路子，正是火神愛麗絲所希望見到的。

即...

要用魔女去打敗魔女。

“這樣下去不行。”廖子軒心底清楚愛麗絲的目的，他暗中嘆口氣後，決定不再浪費時間了。

“薇薇安，小黑曾跟我說過，你們曾遇到過一位魔女的分身？”

“咦？魔女的...分身？”

本來正在垂頭喪氣，對自己力量還是太弱，什麼都做不到的薇薇安，在廖子軒話後露出奇怪表情。

她回憶片刻後，立馬點了點頭。

“您是指...尤金妮婭主教嗎？”

“沒錯，她的真名叫貝拉，她應該也告訴過你，我將其從墮淵侵蝕中解放出來後，她曾跟我提到你，並交給了我這個。”

廖子軒一邊說著，一邊將揹包中，某個沉寂已久的轉職道具取了出來。

“這個是...”薇薇安下意識就皺了皺眉。

因為在廖子軒手上出現的，是一個散發著妖異紫芒的匣子。

薇薇安從上面感受到了，不能說邪惡，但也絕稱不上是“正常”的氣息，讓她本能地略感不適。

“我們一般將其稱呼為，魔女之種。”廖子軒解釋的聲音響起。

“魔女之種？”

“簡單來說，就是魔女的傳承，和莉絲的血族傳承類似，符合魔女條件的人將其吸收之後，就能獲得魔女之力，化身...魔女。”

廖子軒這番話過後，第一個反應過來的是莉絲。

大小姐焦急開口道：

“等一下，白，你該不會是想要...讓薇薇安去吸收這種東西吧！”

廖子軒沒有說話，但已經不言而喻。

在場的雪莉已經隸屬於墮淵，而少女自己則是血族，要說唯一還是空白的，也就剩薇薇安一個了。

“你，你怎麼能這樣！那可是魔女啊...魔女！”莉絲頭一次對廖子軒出現了生氣的情緒。

即便炎域在火神庇護下，千百年來從未被魔女襲擊過，可無論是教科書，還是各種典籍上，關於魔女的恐怖介紹還是數不勝數的。

她們陰險，狡詐，無惡不作，每個魔女的性格都千變萬化，唯一不變的就是都非常陰暗，空有一身強大的力量，卻不用在正途，每天都在想的是如何製造混亂。

以上，是莉絲，也是全大陸九國人們對“魔女”的普遍概念。

正因如此，莉絲怎麼可能會讓她的摯友，眼睜睜看著薇薇安成為...魔女？

但顯然這件事情並不由她來決定。

呃...

也不能這麼說。

因為後續就如廖子軒開頭所言，莉絲是“關鍵”之人，無論哪個環節都離不開她。

“請問...白大人，如果我使用了這個...魔女之種了後，是會更換掉我原先的召喚師職業嗎？”

“那如果這樣的話，小...小黑他...”

薇薇安問出了她最關心的問題。

廖子軒則搖了搖頭，用放心的語氣說道：

“一旦你成為魔女，那你召喚師的職業自然無法保留，但據我所知，每個魔女在覺醒的時候，都會具備一項獨屬於自己的特殊能力。”

“之前你所遇到的貝拉，她的魔女名號是千面，對應了她的分身之力，而現在的這個女僕，複製在她身上的魔女名號，是理之魔女，對應了她能理解萬物，構造萬物的能力。”

“這就是我們所說的，魔女的強大所在，也就是魔女之力，它們是世間獨一無二的。”

廖子軒話後，薇薇安露出似懂非懂的表情，剛想要提問，就被廖子軒先給眼神終止，因為他要說的重點在後面。

“以上所說的這個能力，如果是被動覺醒，那沒法選取，隨機性較大，可要是主動覺醒的話，是能自己選擇的。”

“也就是說，如果你想保留，你召喚師的契約能力，只需要到時候心中堅定這個信念即可，那麼你所誕生的魔女能力也會與之對應，可能類似於...召喚之魔女？”

廖子軒所說的這些，一部分基於“魔女之種”上的轉職介紹，這是在當初火神告訴他魔女之種的真正使用方法後，才出現的。

另一部分，也是基於他前世的經驗。

廖子軒之前就提到過，他認識某個轉職成“魔女”的女玩家，雖然關係不是很熟吧，但他也多少打聽過，對方告訴他，魔女職業的本質，和其他高階職業不同，其實不是覆蓋，而是強化，強化你現有的職業或技能。

雙重保障下，如果再算上火神的話，那就是三重了，如此之下，廖子軒才敢拿出來魔女之種問小姑娘，要不要使用。

果不其然。

當聽到自己成為魔女後，並不會影響到與小黑的羈絆和契約，薇薇安就毫不猶豫，沒了最後的顧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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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小姑娘來說，魔女什麼的並不重要，重要的是，她能藉助這份力量，去拯救回她重要的人。

早在當初面對火神教時，薇薇安就曾說過類似的話，也正是這種心境，被當時的魔女貝拉給看重了。

“那現在就開始吧，我，我要怎麼做？”

薇薇安一刻都不想多等，但令她沒想到的是，廖子軒還是搖了搖頭。

“你忘了嗎，我說的是必須得符合條件之人，將其吸收後，才能成為魔女，現在的你還不符合。”

“那什麼才算是符合條件？”旁聽的莉絲忍不住開口了，少女心底隱隱有預感，這才是真正的重頭戲。

接下來，莉絲的預感並沒有錯。

魔女之種需要吸收他人的負面情緒才可以啟用，現在的薇薇安遠遠達不到。

按理說，去吸收負面情緒，會是一個漫長過程，更何況，還是這麼一個對每個人都報以溫柔的小姑娘。

可或許這就是命運吧。

火神知道，廖子軒也知道，眼下，正有一個絕佳的機會，能讓薇薇安瞬間吸收到無數來自他人的負面情緒。

這個方法就是...

“魔女，作為選中者，要被眾人畏懼害怕的才稱為符合條件，想要達成這一點，薇薇安，現在的你只需要做一件事就可以了。”

廖子軒嘆了口氣。

“什...什麼？”小姑娘緊張地握住了拳頭。

直到廖子軒緩緩開口道：

“承擔下伯爵之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