及笄?
這樣敏感的詞彙,顯然讓蘇以安也是眼前一亮。
顧景黎看到她那表情,心裡也是暗搓搓的。
果然,這丫頭還是明白了自己的心意吧。
及笄了,也就該談婚論嫁了。
一般人家的姑娘都在及笄之後開始議親,還有人家這個年紀就嫁人的呢。如今這丫頭也長大了,是該考慮這些了。
顧景黎那雙眸子愈發的明亮,明媚且光明,像極了今天的日頭,巴巴的看著蘇以安。
果然,蘇以安從來都不會讓他失望。
“及笄啊!”
蘇以安眸子亮晶晶的,就像是,就像是她第一次看到金山的模樣。
顧景黎始終記得,當初淳于家兄弟帶著人歷經大半年的時間找到金山,要為他的大業貢獻一分力量。
他帶著這丫頭過去的時候,這丫頭看到那金燦燦的砂石,那表情跟此時如出一轍。
顧景黎微微勾起嘴角。
就知道,這丫頭從小就是個心善的,不然怎麼會成為整個靠山屯的福丫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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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聽到蘇以安巴巴的道:“及笄了,就可以及笄了。”
這麼繞嘴的話,虧得顧景黎聽明白了,腦子裡正想著到時候無論是笄還是釵都要給這丫頭多多備著的時候,就聽到這丫頭語不驚人死不休的話。
“哎呀媽呀,終於可以擺脫這倆小揪揪了,景黎哥哥你不知道,梳著這倆小揪揪,總感覺在裝嫩似的,我都多大了。”
蘇以安說著還搖搖頭表示自己的無奈。
“唉,總算是熬到了及笄了,也就幾個月了。”
顧景黎:“......你就想到了這個?”
大皇子的心裡苦,但是他能忍住不說出來。
蘇以安就瞥了他一眼,“不然呢?”
顧景黎:“......”是啊,不然呢?
不然他現在還能說破自己的心思咋地?
這一茬一茬的美貌侍衛換著,不就是想讓這丫頭看膩了,好明白自己的心意嗎。
不過......
顧景黎突然瞥了一眼馬車裡的季長生,微微縮了縮眸子。
這小丫頭,最近好像跟這個長得不咋地的小子走的挺近的,不會是......他自然相信福丫,但是福丫年紀小啊,萬一讓人騙了呢?
唉,自家的好白菜,自己還沒來得及拱呢,這要是讓人拱上一下......只稍微一想,顧景黎就恨不得把季長生給撕碎了。
蘇以安可不知道,他們家的漂亮小哥哥已經把季長生給當成假想敵了。
不是蘇以安“欲擒故縱”,實在是十五歲在她的印象中還沒有十八歲成年重要,所以壓根沒當回事兒。
再說,在她眼裡,顧景黎尚且沒有長大,哪有什麼心思。
真要有,那不成了怪阿姨了。
“景黎哥哥,你看看外面。”
蘇以安突然挑開車簾子,拽著顧景黎到了自己身邊。
顧景黎也是真寵極了她,順勢就靠了過去。
季長生看著倆人那親密無間的小動作,都忍不住撇撇嘴。
這倆人啊,可真是無時無刻不在欺負人。
嗯,就是欺負他只有一個人。
路邊的田野裡,幾個十歲左右的孩子趕著一群一群的羊,身上還揹著揹簍亦或是拎著籃子蹲在草地上忙活著。
顧景黎看了一會兒就笑了。
“他們是在捉螞蚱。”
自從當年福丫他們家開始收螞蚱,以後這件事兒就形成了習慣,每年都有人在捉螞蚱,只是不再是福丫他們家收,而是各地都有人收,這就從根子上杜絕了蝗災。
“聽說很多地方現在都不讓捉幼蟲了,現在螞蚱價格都成倍的漲了。”
蘇以安也笑,只要這東西能吃,還挺好吃的,壓根不用擔心形成規模,不把他吃滅絕了都是國人的善良。
果然啊,這才幾年的功夫啊,當年大家夥擔心的蝗災會出現,現而今這螞蚱都變成了稀罕物。
“這還是你們家的功勞。”
顧景黎忍不住又捏了捏她的小揪揪,若是車裡沒有其他人,其實他更想要捏捏她的臉,亦或是......不能想,夭壽啊!
“也不算是啥功勞,在鄉下吃這個都正常,小時候沒啥吃的,小夥伴們就捉了烤了吃,我小時候經常吃。”
蘇以安說的是前世的事兒。
顧景黎卻誤以為說的是今生的小時候。
他想到她小時候差點兒被那蘇富貴害死,就恨極了那蘇富貴。
突然想到了什麼,顧景黎叫了一聲“福丫”,只是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
蘇以安正好看到他這幅欲言又止的模樣,就隨口道:“怎麼了?有啥不能說的啊?”
她還看了一眼馬車裡的季長生。
季長生多機靈的一個人啊,當即道:
“啊呀,那些小童是在捉螞蚱啊,話說我好久沒吃過了,也不知道他們賣不賣,我去買一些咱們也嚐嚐。”
嘴上嚷嚷著,還順勢把馬車裡沒啥存在感的蔡小五給叫了出去。
“小五,你們小孩子更好溝通,我給你拿錢,你去跟他們買一些去。”
車門重新關上了,馬車依然緩緩前行,蘇以安就拐了一下顧景黎。
“是不是發生了什麼事兒?”
能讓堂堂大皇子這麼一副躊躇的模樣,肯定是不大好說的事兒。
“哎呀,咱們從小可是經歷過逃荒的孩子,有啥事兒是不能說的?”
蘇以安故意逗他,還捏了捏他的臉。
嘖嘖,這滿臉的膠原蛋白,就是好捏。
顧景黎都愣住了。
自己還沒上手呢,這丫頭倒是怪不客氣的。
罷了、罷了。
福丫啥性格他還能不知道嗎,左右這件事兒是他們家的事兒,其實瞞著也不好。
“西北那邊傳來訊息,蘇富貴他們一行人已經到了地方安頓下來了。”
顧景黎說完就頓了頓。
蘇以安抬了抬下巴示意他繼續,如果只是這樣,他們家景黎哥哥根本不會這樣為難。
果然,就聽顧景黎吞吞吐吐道:
“那個,路上出了點兒意外。”
蘇以安就挑眉。
意外?
什麼意外?
“不會是我大伯死了吧?”
蘇以安想想,又覺得不可能,馬上否認了自己的想法。
“是蘇嬌嬌和我大伯又幹起來了?還是說打死了人?”
反正那兩家人幹出什麼事兒,她都不會覺得稀奇。
顧景黎看她這麼一副絞盡腦汁的模樣,偏偏沒有擔憂和傷心什麼的情緒,他也就放心了。
“是程小盆的孩子沒了。”
顧景黎也沒讓她猜,直接說了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