哭、哭了......
看著情緒一度崩潰的姬島由乃，一時間，千葉結衣不禁有種懷疑人生的感覺。
明明對方才是大名鼎鼎的都市傳說，是超乎常人理解、埋伏於陰影之中的恐怖存在。
結果，卻被夜神君給逼迫到這種境地......
難道說，與姬島小姐比起來，夜神君還要來的更為恐怖一些嗎？
千葉結衣不禁被自己心中的想法嚇了一跳。
自己怎麼會這麼想呢？
畢竟平日裡的夜神君可是很和善，很溫柔的一個人啊——
啪！
夜神空忽然用力一巴掌拍在桌面上，震的茶杯中水面晃動的同時，也嚇的面前姬島由乃渾身一顫。
他的視線直勾勾的盯著對方，語調隱隱不善。
“姬島小姐，你確定你剛才說過的手段，都對我施展過了嗎？”
“嗯。”姬島由乃可憐巴巴的點了點頭。
怎麼會這樣......
夜神空不甘心的攥起了拳。
本以為見到傳聞中的都市傳說，或許就能找到解決自身靈感低下問題的辦法。
但結果，就連都市傳說都無法在自己身邊引動靈異現象嗎？
不，與其說是無法引動，不如說是引動之後對自己無效......
這樣下去，究竟要等到什麼時候才能窺探到靈異的世界啊？
半晌，夜神空鬱郁的吐了口氣，搖了搖頭道。
“算了，回到正題吧。”
他將兩張撲克蓋在桌上，伸手推至姬島由乃面前。
“姬島小姐，你的選擇是？”
“唔......”
望著宛如毒蛇般逐漸逼近的兩張牌，姬島由乃嘴唇愈發咬緊，眼眶中積蓄的淚水隱隱有決堤的趨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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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請等一下！”
出乎意料的，千葉結衣忽然上前按住了夜神空的手。
她抬起頭，十分不解的看向夜神空。
“夜神君，你真的瞭解現在的情況嗎？”
“如果姬島小姐選對了的話，那她可是會從這個世界上消失的啊！”
“放心，如果真的發生那種事，那我會專程去一趟神社為她的來生祈福。”夜神空淡淡道，“既然身為都市傳說，那在她從對人類下手的那一刻起，就該做好這一天到來的覺悟了吧？”
“怎麼可以這麼輕易的說出這種話.....”
看著眼前變得無比陌生的夜神空，千葉結衣圓潤的雙眸微微瞪大，忍不住反駁道。
“可是姬島小姐她，並沒有傷害那些無辜的人啊。”
“如果說姬島小姐一直都是在懲治那樣的惡人的話，那我反而會覺得姬島小姐才是正義的！”
“霍？千葉同學的意思是，現在在你眼裡，我站在了邪惡的一方嗎？”夜神空饒有興趣道。
“不，夜神君也是正義的。”千葉結衣猶豫道，“只是......”
“只是這種正義千葉同學並不認同。”夜神空彷彿看穿了千葉結衣內心的想法，一針見血道，“千葉同學，你的想法太幼稚了。”
“這次姬島小姐襲擊的物件只不過湊巧撞在了罪惡的邊緣，才會讓你產生了‘姬島小姐是正義的’這種錯覺，但接下來會如何發展，千葉同學的雙眼可以預見嗎？”
“如果姬島小姐的襲擊物件變成了兒童或者孕婦，施暴的手段也不再是昏迷或精神萎靡，而是變成流血甚至殺人事件，到時候該如何收場？”
“那時候的千葉同學，會不會後悔今天做出的決定？”
“可是，這充其量也只不過是夜神君的假設吧？為什麼夜神君會覺得姬島小姐一定非要走上錯誤的道路不可呢？”千葉結衣堅持道。
“就算機會很小，就算只有百分之一的機率能讓姬島小姐洗心革面，那也總好過不去嘗試吧？”
“哈？別傻了，誰會為了那百分之一去賭上百分之九十九啊？”
看著面前針鋒相對的兩人，姬島由乃不由得一怔。
她擦了擦眼眶，弱弱的舉起手。
“那，那個，人家想說一句。”
夜神空眉頭一皺，停下了與千葉結衣的爭論，扭頭看向姬島由乃。
“講。”
“其實，人家不一定非要去襲擊人類的。”姬島由乃畏懼的望了一眼夜神空，小心翼翼道。
“雖然比較麻煩，但是，如果能有思緒的結晶體的話，人家也同樣可以從其中汲取到維持存在所需要的力量。”
“思緒的結晶體？那是什麼？”
“用你們人類的語言講，應該是叫它‘頭髮’。”姬島由乃解釋道。
頭髮？
夜神空不禁與千葉結衣對視一眼，皆看到對方眼神中的詫異。
“只靠頭髮就可以？這麼簡單？”夜神空忍不住問道。
“當然不能是普通的頭髮。”姬島由乃的神情頓時變得十分嚴肅，掰著手指細數著。
“無論是長度、硬度、色澤，抑或是其中思緒的結晶量，都是十分重要的指標！”
“但是......”
她目光不受控制的望向一旁千葉結衣的秀髮，嘴角毫不掩飾的流下了晶瑩的液體。
表情逐漸變態。
“嘿...嘿...嘿嘿...”
被對方突然展現出的痴態嚇了一跳，千葉結衣下意識後退了兩步，小心翼翼的提醒道。
“那個，姬島小姐，口水......”
“啊，真是失禮了。”姬島由乃這才反應過來，優雅的擦了擦嘴角，微笑著比了個大拇指。
“如果是這樣可愛的女孩子的頭髮的話，那一定沒問題的！”
“哦，千葉同學的頭髮就可以嗎？”見狀，夜神空饒有興趣的問道，“那我的呢？”
姬島由乃不由得望了他一眼，無比慎重道。
“誤食的話，大概會死吧。”
可愛的女孩子可以，可愛的男孩子就不行嗎？
氣抖冷，我們男性什麼時候才能站起來......
夜神空稍稍沉吟一陣，又繼續問道。
“那姬島小姐補充一次力量，大約需要多少頭髮？”
“假如是這樣的頭髮的話，那一星期只要三根長度在二十釐米左右的就足夠了，畢竟如果不使用靈力的話，人家其實是很節能的。”姬島由乃想了想道。
太好了，這個量還不至於禿頭......
聽到這，一旁緊張的千葉結衣不由得松了一口氣，轉頭看向夜神空。
“夜神君，如果姬島小姐從此不再襲擊人類的話，那你也就沒有一定要讓她消失的理由了吧？”
“既然如此，那我可以給姬島小姐提供維持存在所必需的頭髮——”
“話是這麼說沒錯。”夜神空瞥了一眼姬島由乃。
“但是我們並不能斷定姬島小姐剛剛所說的話都是真話。”
“如果只是為了逃離這裡編造的藉口，那在今天姬島小姐離開後，下一次想要再引她出來難度無疑要難上許多倍。”
“而且，如果姬島小姐真的能從頭髮中汲取力量，那我覺得被姬島小姐鑑定為高品質食材的千葉同學處境反而變得更加危險了。”
“即便這樣，千葉同學也要繼續維護她嗎？”
聽到這話，千葉結衣頓時一怔。
與此同時，姬島由乃嘴角的笑容也驀然一僵。
一股莫名的寒意爬上了她的身體，彷彿剛剛聽到了自己的死亡判決書。
她不由得前傾身體，焦急道。
“那、那你還要人家怎麼做？”
“人家究竟要怎麼做，你才會相信我？”
“很簡單。”夜神空道。
“只要姬島小姐能拿出約束自己的方法，並證明有效果就可以了。”
“畢竟一直受到某種規則限制的姬島小姐，應該是有這種方法的吧？”
姬島由乃面色微變，在夜神空的注視下，最終一咬牙。
“方法是嗎...好，人家明白了。”
說話間，她重新端正了坐姿。
纖纖十指相扣，立於胸前。
低下頭，下巴抵在雙手之上，雙眸微閉，狹長的睫毛輕顫，嘴中唸唸有詞。
整個人看上去，如同一位正在祈禱中的少女。
下一秒，姬島由乃睜開了雙眸。
向前緩緩攤開了手。
一塊輕薄透亮，但卻分外有質感的不規則晶體出現在她掌心。
看上去宛如黑曜石一般純淨，其上的紋路柔順流暢，如同晨風吹起時少女飛舞的秀髮。
姬島由乃抿著嘴唇，將這枚不規則晶體推至夜神空面前，咬牙道。
“這樣一來，你就會相信人家了吧？”
“嗯？這是什麼？”夜神空好奇道。
姬島由乃一臉鄭重的開口。
“此乃‘咒印’”
“是我身為都市傳說，存在的證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