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是因為恐懼，還是因為緊張。

路志行的雙手在見到夜離之後，就沒有停止過顫抖。

在看到對方一步一步的向自己逼來的時候，路志行發出了發瘋似的怒吼。

剩餘的十名的留仙弟子紛紛出動，緊握著手裡的兵器朝夜離發起攻擊。

雷電繞身，夜離縱身一躍，手中的黑色劍尺朝著留仙弟子們狠狠砸去。

速度之快，讓路志行根本無法反應過來。

揮舞著黑色劍尺將其中一人狠狠的砸在地上，劍尺百斤的重量直接讓地面破碎。

強大的劍風震開眾人，夜離身形一閃，揮舞著手中的黑色劍尺開始遊走。

路志行癱坐在地上，一臉恐懼的看著眼前這幅地獄場景。

這將近十幾名金丹巔峰的修為，面對夜離，既如此不堪一擊。

由於太過緊張，路志行開始喘不過氣來。嘴角留著口水，一臉痛苦的捂著自己的胸膛。

直到一名留仙弟子的腿掉落在他的身旁，他才發現。

此時的留仙門派，就只剩下他一個人了。

與此同時，與龍靈兒纏鬥的軒轅龍，察覺到了地面的情況。

他皺著眉頭，表情十分的難看和不爽。

緊接著，他朝著路志行喊道。

「路志行，解開攝魂術的封印！」

聽到軒轅龍的聲音，路志行才勉強從恐懼中回過神來。

只見他從儲物空間裡掏出一張符咒，隨後催動魔氣將其燒燬。

「哈哈哈哈，夜離，你到頭來還是功虧一簣！」

路志行捂著自己的腦袋，像一個瘋子一般狂笑。

夜離看著疑惑，但隨後就聽到了自己身後的小離，發出十分痛苦的叫喚聲。

夜離扭頭檢視，發現小離抱著自己的腦袋，在地上打滾。

一個瞬身來到路志行的面前，夜離將劍尺塞進對方的嘴裡逼問道。

「你對她幹了什麼？！」

「哈哈哈哈，誰知道呢？」

「是嗎？」

夜離緊握劍柄，狂暴的雷電瞬間爆發出來，直接轟向路志行的肉體，悽慘的慘叫聲瞬間響徹在了四周。

「我再問你一遍！你對她幹了什麼？！」

「殺了我..........」

夜離臉色一黑，再次聚集靈力。

在保證路志行不死的情況下，將雷電不斷的擊向對方的肉體。

很快，路志行的身體就被電成焦炭，還不斷的冒著黑煙。

「殺，殺了，我。」

路志行奄奄一息，但夜離不會輕易放過他。

只見他從儲物空間裡掏出一個小藥瓶，然後將裡面的藥水倒在了對方的身上。

路志行本已焦炭的身體開始慢慢恢復，在他一臉震驚的情況下，夜離直接將手塞進了對方的嘴裡。

「說！」

路志行此刻已經被夜離折磨的萎靡不振，他喘著粗氣，一臉恐懼的看著對方。

看見對方還是不肯說，夜離右手聚集雷電，抓著對方的下巴，直接撕了下來。

慘叫聲再次響起，路志行雙眼一翻，直接昏死過去。

夜離再次拿出藥瓶為其治療，隨後強行用雷電刺激對方的神經，讓其甦醒過來。

這一次，路志行怕了。

「我說！我說！我什麼都說！」

夜離鬆開了路志行，並等待著對方的回答。

路志行咽了口口水，隨後顫顫巍巍的說道。

「那女孩不是普通人，她的身上流蕩著上古鬼神的血脈，只要那位大人將其吞噬，就能一舉突破到渡劫期巔峰，直接開始渡劫昇仙。」

「上古鬼神的血脈！」

夜離有些震驚，這上古鬼神說白了就是魔族的祖先。

但在上古時期，鬼神的血脈因為與龍族和人族的戰爭，幾乎滅絕。

「要覺醒血脈，必須要讓她的情緒達到極限。」

得到路志行的解釋後，夜離才徹底明白。

魔族幾乎沒有任何的感情，所以無法輕易覺醒出鬼神的血脈。

但小離身為混血，擁有人族血脈的她，感情方面至少比魔族要好，也就更容易覺醒。

也就是說，軒轅龍為了渡劫昇仙，不惜與魔族女子**，還想吞噬掉自己的女兒。

夜離的表情變得十分難看，他望向一旁露著期待笑容的軒轅龍，眼神中充滿了殺氣。

與此同時，小離蹲坐在地上，大量的記憶像噴泉一般湧了上來。

她的嘴角流著口水，眼眶裡滾動著眼淚。

此時的她比起頭腦的疼痛，更多的是心裡的疼痛。

「娘.....親.....」

小離的記憶完全回憶起來了，她搖搖晃晃的站了起來。

隨後，她一步一步的朝著夜離走去。然後，一聲不吭的抓著他的衣角。

「小..........」

「我是為了什麼才來到這個世界上的？」

夜離一愣，不知該如何回答。

但一旁的軒轅龍卻突然大笑道。

「你的存在很簡單，就是成為我渡劫昇仙的道具！無論是你！還是你那沒用的孃親！」

軒轅龍瞬間衝了過來，右手直接伸向小離。

龍靈兒緊跟其後，抓著軒轅龍的手臂，迅速阻止了他。

「該死的小鬼！」

「有我在，別想欺負她和我的乖徒兒！」

龍靈兒用力甩開軒轅龍，隨後將其逼退。

夜離蹲下身子，輕輕的抓著小離的肩膀問道。

「你的記憶都恢復了？有沒有哪裡不舒服？那個糟老頭子壞得很，你不要聽他的。」

看著夜離關心自己的樣子，小離的眼神中出現了一絲亮光。

「你好溫柔啊，如果你是我爹爹，該有多好啊。」

夜離沒有回話，只是無奈的笑著，並伸手摸了摸她的頭。

小離感受著這股溫暖，隨後輕聲說道。

「求求你，殺了我吧，爹爹。」

夜離的手停了下來，他一臉不可置信的看著對方。

然而，小離的眼神充滿了堅定，夜離明白，她剛才這句話是認真的。

「我孃親曾經對我說過，她很後悔生下了我。因為我的緣故，她這一生亂七八糟的。」

夜離沉默著，小離流著難過的淚水，卻以笑容面對著夜離繼續說道。

「所以，我每天考慮的就只有死亡。」

「別開玩笑了！」

夜離雙手輕拍著小離的臉頰，並露出十分生氣的表情。

「誒？」

「你的記憶是真的完全恢復了嗎？你的母親是真的不愛你嗎？」

小離愣在了原地，她不明白夜離的話。

而夜離這麼說的原因，是因為當初檢查到小離的攝魂術不止一道，而是兩道。

這兩道攝魂術雖同為封印記憶，但施術者卻是不同人。

夜離伸出手指，按在了小離的額頭上。

雙眼緩緩閉上，隨即一道靈力順著手指進入到了小離的體內。

幾乎是一個眨眼的瞬間，周圍的景色就發生了變化。

小離望向自己的身體，現在的自己就像靈魂出竅一般，漂浮在半空之中。

而夜離則站在自己的旁邊，眼睛則一直盯著某處。

小離順著夜離的目光看去，很快就看到了一大一小兩個身影。

在一棵枯樹前，一個穿著單薄的白髮婦女正將自己身上唯一的外套脫下，並蓋在懷中的一個白髮女孩身上。

此時的天空還在下著小雪，那位母親身上到處都是傷痕，但臉上的笑容卻始終沒有消失。

因為寒冷，那女孩已經陷入了昏迷。

「對不起，我不應該將你帶來這個世界，讓你受罪。」

白髮母親流著眼淚，溫柔的撫摸著懷中的女孩。

這時，不遠處有一個人影逐漸逼近。

很快，兩人就看到了軒轅龍一臉憤怒的站在白髮母親的面前。

沒有多言，軒轅龍直接舉起手中的鞭子抽打了過來。

母親為了保護懷中的女孩，用自己的身體抵擋住，鞭子一鞭接著一鞭，鮮血染紅了周圍的白雪。

「逃？你這輩子都逃不出我的手掌心！」

母親被抽的奄奄一息，軒轅龍扔掉手中的鞭子，直接搶過了對方懷裡的孩子。

「求求你，放過她吧。」

「你沒有資格和我談條件！」

一腳。

又是一腳。

軒轅龍發著狂笑，不斷的毆打著奄奄一息的她。

朝著地上的白髮母親吐了一口口水，軒轅龍一臉藐視的說道。

「一個魔族，居然擁有沒必要的感情，可惜，你不夠資格。」

軒轅龍轉身帶著孩子，準備離開。

這時，白髮母親突然發出怒吼，不顧一切的衝向對方。

軒轅龍直接掏出軒轅劍，刺穿了對方。

而那位母親卻不管不顧，任憑軒轅劍穿過自己的胸膛。

她緊緊抓著軒轅龍的手，並伸出自己的右手，撫摸著孩子的額頭。

「我愛你，對不起。」

一道光芒閃過，一道攝魂術刻印在了這個孩子的身上。

這道攝魂術封印的，是關於母親的一切記憶。

她在賭，賭自己的孩子不會因為軒轅龍的虐待而陷入絕望，覺醒魔神血脈。

白髮母親失去了生機，倒在了鮮紅的雪地上。

或許是因為強行破解攝魂術，會導致小離的感情出現問題，軒轅龍讓路志行下了第二道攝魂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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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道攝魂術封印的，是小離剩餘的全部記憶。

天空中，小離已經泣不成聲。

她跪在地上不停的抹著眼淚。

這一次，她的記憶是真正的完全恢復了。

周圍的景色很快就化成了一陣白霧消失不見，兩人來到了一個純白的空間裡。

不遠處，一個身影漸漸顯現出來，並站在兩人的面前。

小離望著眼前熟悉又陌生的女人，毫不猶豫的跑了過去，緊緊的抱住對方。

「孃親！」

白髮女人無言，只是溫柔的抱著小離。

「長大了不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