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o.018 祖國人的懦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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沃特高塔,祖國人在頂層的豪華大平層,他一個人站在巨大的落地窗邊愣神,窗外可以清楚的俯瞰紐約的每個角落,但他根本無心這壯美的景色,只是靜靜凝望著手中帶著斑駁血跡的晶片。

晶片是定位用的,每個超級英雄都有,他也不例外,不久之前,沃特的調查人員正是透過這樣的晶片跟蹤並且發現了火車頭的屍體,但祖國人手中的這枚晶片並不是火車頭體內的,而是玄色的。

玄色是超級七人組的一員,是一位沉默寡言的特工忍者,只會在黑夜中出沒。

兩天前,就在他們看完士兵男孩跟深紅女爵錄影的半個小時後,深海拿著這枚晶片找到了他。

根據電梯裡的監控錄影,是玄色主動挖出了自己手臂中埋入的定位晶片,招呼都不打一個就銷聲匿跡,整整兩天時間,玄色到底去了哪裡,在做什麼,又是為了什麼而消失的,沒人知道。

對此,深海給出了他的意見。

在加入超級七人組之前,玄色曾經是血債血償的一員,直到士兵男孩身死,血債血償分崩離析。

如今,士兵男孩再度出現,更是殺死了同為血債血償的深紅女爵,玄色是察覺到了危險正在迫近,這才選擇挖出體內的追蹤器,就此銷聲匿跡隱藏起來,所以,威脅大概來自於士兵男孩。

對於這件事,祖國人內心深處其實也有些許猜想,但他始終不願意去面對——就像是現在這樣,當他站在房間裡的鏡子前,他能聽到鏡子裡,另一個自己開口,在對自己說話。

“怎麼了勐男,為什麼要拉長著臉,一臉敗相的。”

與鏡子裡的自己對話,這種事情已經不是頭一回發生了,早在約翰幼年時期被關在沃特的實驗室裡的時候,他就已經可以跟鏡子裡那個真正堅定,強大,成為全世界最完美生物的自己對話了。

“因為......如果我打不過他呢,我是說,就連玄色都逃跑了,萬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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耳畔響起的聲音,讓約翰的喉結聳動,緩緩咽了口唾沫,卻恰好印證了他此時此刻的心情,對於士兵男孩再度出現的這件事情,他在害怕,強硬的外表下是他強裝鎮定的,羸弱的內心。

他知道自己是沃特國際推出來代替那個老古董的產品,所以他在害怕,他害怕自己會有一天對上那個老古董,更害怕自己會在對峙中失敗,最強超級英雄的光環被奪走,從而失去世人對他的擁戴。

“這不可能,你是世界上最強的超級英雄,你是我們之中最好的那個,沒人可以打敗你,別忘了,小的時候,在實驗室裡,我們不也是撐過了一切才走到今天嗎,我們總能撐過去的。”

只是,鏡中的那個祖國人,卻表現得無比強硬,同時也在鼓勵他。

“是的,我們總能撐過去......”

聽到對方的鼓勵,約翰不由自主的點了點頭。

“現在,我們也會渡過難關,只要你我齊心協力。”

“但是,如果被埃德加說中了呢,如果我接手沃特真的是個錯誤呢,而且,而且.......他們所有人都知道,我就是個花架子,我沒有真本事,我根本......”

沒等約翰說完,鏡中的祖國人再度露出了憤怒的表情。

“你為什麼要在乎一個黑人的想法——來,告訴我,告訴我你真正的想法是什麼?!”

鏡中的祖國人憤怒十足,因為他實在是看不下去約翰這幅懦弱的表情,他明明是全世界最強的那個超級英雄,卻又在人們所看不到的地方患得患失,像是個渴望得到,卻又得不到的孩子。

“我......我希望,希望他們能喜歡我......”

短暫沉默過後,約翰緩緩開口,語氣有些不自信的道。

“這就對了,但你總是得不到愛,我說的沒錯吧。”

鏡子裡的祖國人再度露出了笑容,不過這次的笑容卻又變得十分危險。

“不管是瑪德琳,梅芙,風暴,甚至是來恩,你明明知道,但你仍然選擇不撞南牆不回頭,你在自欺欺人,你心知肚明,你知道自己的內心深處,仍然有一部分屬於.......羸弱不堪的人類。”

“那個躲在實驗室裡,渾身上下都是髒兮兮的,乾癟瘦弱的你依然在哭鬧著,想要得到認可,想要得到愛,想要爸爸,想要媽媽——但你分明清楚,那些東西,全部,全部都是你的弱點!”

頓了頓,鏡子裡的祖國人繼續說道。

“你,和我,我們必須要把這些無用的情感,像是切癌細胞一樣的切除,只有拋棄掉這些沒有用的東西,你才能變得真正強大,成為那個無所不能的你,成為這個世界上,真正的——神!”

鏡中的祖國人,其實就是約翰自己,他並沒有精神分裂,只是不願意去面對。

無法否認的,情感,是他和人類最後的相似之處,同時也是他的缺點和瑕疵,更是這個世界得以制衡他的最後手段,等到他拋棄掉這些無用之物,他的內心將會迎來最後的蛻變。

就像鏡子裡的約翰說的,成為這個世界上真正的神明,想幹什麼就幹什麼,沒人可以阻止他。

房門被敲響,埃什莉推門走了進來。

“先生,紐曼女士帶人到樓下了,媒體的人也悉數到場,您要出席嗎?”

緊接著,她注意到了祖國人臉頰上的淚痕,心中一驚,卻又裝作什麼都沒有注意到一樣。

“不用,我們在會議室等她。”

鏡子裡的自己已經消失不見,祖國人將目光收回,面無表情的從埃什莉身邊走過。

超人類事務管理局的出現是他早已安排好的,因為火車頭身死的事情決不能公佈,但媒體又要答桉,所以他只能讓紐曼帶人進來調查,最後宣佈早已定好的調查結果,平復市場的穩定。

與此同時,沃特高塔前的廣場上,無數新聞媒體早已架起長槍短炮,對準了馬路。

他們在這裡沃特集團劃出的紅線後面等了兩個多小時的時間,無非就是為了在超人類事務管理局的局長出現在沃特國際大門口的時候,拿到第一手用來報道的新聞媒體資料而已。

等待是有結果的,遠處,一輛黑色防彈林肯緩緩駛來,引起了一陣歡呼聲。

等到車輛穩穩的停下後,一個身穿白色西裝,身材高挑,皮膚有些黝黑,帶著異域色彩,但是面容精緻的女子從車上走了下來,對著鏡頭露出了溫和的笑容,像是已經經過了無數次演練一樣。

作為國會議員,更是超人類事務管理局的局長,加上外表出眾,紐曼自然收穫了一群支持者。

只是,就在她準備走上臺階,進入沃特塔的時候,一陣巨大的轟鳴聲由遠及近,帶著一陣捲起的暴風直接穿入了人群,在眾目睽睽之下,在新聞媒體的直播鏡頭中,紐曼的身影消失不見。

取而代之的,則是那彷佛天女散花一般的飛濺的血肉,骨渣。

“啊!!!!!!”

“救命啊——”

混亂的人群爆發了勐烈的尖叫聲,整個廣場頓時亂成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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