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二五~一二六章 這小子的心境超過了天人境?(二合一8000大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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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著這聲異常興奮的呼喊。

秦宇抬頭,也看到了那股由青色氣息凝聚的龍蛇之氣。

驀地,秦宇也是心有所感,好像隻身來到了一片上古荒原。

那是上古神魔互相廝殺的戰場,此刻卻飄蕩著一縷青冥之氣。

“道祖殘念。”秦宇眉頭一皺,心裡暗道。

與此同時。

場中的眾人都屏住了呼吸,齊刷刷看向道祖金身頭頂的龍蛇之氣。

通意、通達、通心三位長老,轉身齊聲呼道:“無量天尊。”

神態恭敬之極。

……

上清宮之內。

朝雲帝縮在寬大龍袍裡的手也是緊緊攥起,眼中光華掠過,打心裡為純風打氣。

木華離和葉留香兩位異國使者,亦是睜大了雙眼,目不轉睛地盯視著純風。

即便沒有說話,兩人臉上也難掩震驚之色。

除了這三位,宮內其餘的護衛、大內高手、鎮邪司高層等,都是將心提到了嗓子眼。

……

“道祖金身已經閃爍了不下三十次了吧?”

“若是純風師兄再得到道祖法器的認可,那豈不是給後來人什麼都不留了?”

“三四十次就是三百枚大比玉牌,獲得道祖法器認可便直接登頂第二輪,如此表現,也是西京道門大比的絕巔存在了吧?”

臺下。

即便是一直看不慣純風的覺越也是張大了嘴,在一旁自言自語地說著。

這讓幽幽醒轉的真一感到很不是滋味。

但舉目看向通天寶殿。

真一卻是瞬間面如土色。

自己一直心存執念的道祖法器,便是用盡了心力也未得一觀。

此刻卻被純風感召現身。

且道祖金身的閃爍次數,已經達到三十多次。

“純風……我真一,願稱你為當代至強!但我不服!”

真一握緊了雙拳,心力暗暗地嘶吼著。

……

道祖金身頭頂凝聚而出的龍蛇氣息,不斷盤旋而下,向純風掠去。

純風的一雙乾坤眼,光芒四射。

不斷承受著道祖金身上散播而出的力量的洗刷。

不斷穩固心境,以太一清心咒加持心海。

而後,他雙腳緩緩離地,向三丈高的道祖金身上身掠去。

眼見就要將那青色龍蛇氣息握在手中的時候。

驀地。

純風似乎看到了一尊黑沉沉的魔體。

“這是什麼?”

純風心境不亂,只是升騰起一個疑問,旋即揮手宣洩出一道真元,意圖將這黑色魔體驅散。

真元如劍,斬落在魔體上。

黑色魔體驟然化為一團血水,四處噴射飛濺。

純風竟然未曾躲開,被黑色血水濺了一身。

“怎麼回事?這應該不是道祖法器的力量罷?!”

純風心裡微微一動。

轟卡!

當此之時,卻見道祖金身頭頂的龍蛇氣息,驟然化為一道電芒,向純風迎面噼落下來!

純風臉色微微一變,乾坤眼瞬時看透了電芒的實質。

那不是他能抵擋的力量。

“罷了罷了!”

能走到這個境地,純風也是心境堅定之輩,道門身法運轉,當即從一丈虛空掠下,而後落在了大殿之外。

嗡!

那龍蛇形狀的青冥氣息,也是驟然收斂。

接著青冥之氣如煙塵般消散,就像從來都未曾現身過一般。

“這……怎麼回事?”

三位通字輩長老臉上的笑意一起凝結。

明明純風已經只手摸到了道祖法器的邊緣。

眼看就要獲得認可。

怎麼在最後關頭,卻是功虧一簣?

“嘶……發生了什麼?純風竟然沒有拿到道祖法器?”

“就差臨門一腳了,到底什麼地方出了問題?”

“難道是道祖反悔了?”

臺下觀戰的眾門人弟子頓時竊竊私語起來。

……

上清宮中。

朝雲帝臉色驟然一僵,笑容凝固的同時,眼中勃然閃過一絲厲芒。

心裡惡狠狠地道:“豎子!”

俱龍國和異遼國的兩位使者,互相對視一眼,面面相覷的同時,心中泛起無數疑問。

……

“我……貧道……貧道敗了。”

下一刻。

純風回頭看了看三丈高的道祖金身,連連搖頭。

到現在,他還是沒搞明白,為何會看到那道黑沉沉的身影。

到底是什麼地方出了問題?

覺越和真一定睛看著大殿之內的道祖金身,心裡既有解脫的暢意,也有一絲失落。

解脫是因為純風最終還是沒能獲得道祖神念的認可。

失落的是,自己也沒有。

通意真人呆立了好久,終於搖搖頭,從震驚和惋惜中回過神來。

“太一純風,金身共閃爍三十九次,心境層次為天人!”

“可得三百九十枚大比玉牌。”

這方世界的心境修行,按照等級的劃分,其實只有五境。

分別為下、中、上、絕品、天人。

真一隻讓道祖金身閃爍了十次,便是上層心境。

閃爍二十次,乃是絕品。

閃爍三十次,便是天人之境。

純風的三十九次,其實已經超過了天人之境的範疇。

便是放眼整個西京道門,達到天人境心境的強者,也是鳳毛麟角。

心境與修為不同。

有些修為達到八境甚至九境的,心境恐怕也只有中等層次。

而有些修為僅僅是三境的,心境卻有可能達到天人之境。

對於低修為的修者而言,心境固然不重要。

但對於到了八境九境的強者而言,心境卻關乎到衝破十境束縛的成敗。

天人之境,其實已經有足夠的機會來衝擊十境了。

如此看來,其實純風的實力,亦是強得令人恐懼。

即便是修為比他高了一個大境界的真一,也是不及。

純風不愧是天人心境,在遭遇失敗後,很快就平復了心緒,沒有像真一那般破防。

聞言走上前去,從通意真人手中接過兩個寬大的漆盤。

三百九十枚大比玉牌,雖然薄如蟬翼,但也不是隨手就能承載。

兩個漆盤之中,盡是散發著流光的大比玉牌。

“多謝通意師叔。”

純風不悲不喜地接過漆盤,最終接受了這個結果。

而後。

通意真人嘆了一口氣,視線從臺下掃過,最終定格在秦宇身上:

“最後一位大比參與者,老鴉觀、秦宇!”

眾人這才記起來,第二輪大比還未進行完畢。

方才都被純風逆天的表現給驚駭到了。

畢竟天人境心境,已經到了心境的絕巔。

“秦宇……這位師兄也很邪門,不知他能到達什麼境地?”

“若是他也能和純風師兄一樣,那今年這一屆大比便足以載入史冊了!”

“嗯……這倒不盡然,心境修行不像修為,需要有一個相對澄淨的環境才行,這老鴉觀麼……”

“是啊,據說老鴉觀這師徒兩個,都是貪財好色之輩,乃我道門之恥,若是論心境,這可是大忌啊……”

周圍門人弟子,都開始各種猜測,將秦宇與方才的純風比較起來。

師父啊……

你是有多出名啊……

明明好色的是你好嘛……

秦宇將這些聲音聽在耳中,不由啞然失笑。

“秦宇……”這時,純風視線落在了秦宇身上,臉色驟然一變。

乾坤眼之中,還是那抹黑沉沉的物事。

令人心慌恐懼,不敢貿然探查。

“怎麼跟方才道祖法器所展現的幻象如此相像?”

純風心裡驀然升起一抹複雜情緒。

走出人群,秦宇來到通天寶殿殿前。

“秦真人,這二輪大比,你只要能達到上等層次,老鴉觀就已經大放異彩了。”

通達真人看著秦宇露出一絲微笑。

通心真人也頷首道:“若是有絕品心境也不錯,就算第三輪排名靠後一些,老鴉觀進入西京道門前十應該不成問題。”

秦宇對兩位長老頷首稱謝,沒有多言。

“秦真人,開始罷。”通意真人向左側讓開,低眉垂目道。

秦宇走入大殿之內,仰頭看向道祖金身。

而後雙掌攤開,放在了道祖金身的衣袍下襬處。

轟隆!

驀然之間,秦宇識海深處,急速湧入一道青冥氣息,很快便佔據了心海的最中央位置。

待秦宇閉上眼睛時,好像隻身來到了另外一個時空。

那青冥氣息起初還只有指頭粗細,並不渾厚。

幾個呼吸之後,便化為一團煙塵,滾滾煙塵不斷浮現出一個身穿道袍、頭戴逍遙巾的身影。

秦宇只覺得身影的臉孔一直在變幻,一會兒是男人頭像一會兒是女人,一會兒又是孩童,一會兒慈眉善目,一會兒卻是凶神惡煞,不一而足。

滴答——

這時,一聲輕輕的類似於水滴滴落在平靜水面的聲響響徹了整個識海。

“來者何人?”

鳥鳥餘音,從不斷變幻的臉孔中宣洩而出,激盪識海水面。

這是我的地盤吧?

你問我來者何人?

這麼不見外的?

秦宇沒好氣地道:“貧道秦宇。”

“天道幾何?”道士身影不以為忤,毫無感情地問道。

什麼幾何?我還微積分呢。

“不知道。”秦宇如實回答。

嗡!

道士身影剛好變幻出一個帶著怒氣的臉孔,並同時大袖一揮,產生一絲波動。

識海的廣闊空間裡,水面頓時泛起波濤。

無邊無際的真元波動凝成威壓,向秦宇席捲而來!

一言不合就動手?

秦宇微微冷笑,【忌神惡煞】命格即刻醒來,身上厄運血水凝成實質,在身前形成了一個黑色的防禦護盾。

轟隆!

一股強橫的力道衝擊在厄運護盾上。

護盾立刻炸碎,化為無數厄運雨點,向四周拋灑。

侵襲而來的力道也同時化為無形。

敢情這道祖問心,就是讓道祖神念侵入參與大比的弟子識海,然後問問題。

若是回答得不入道祖的法眼。

道祖神念便會出手懲戒。

秦宇瞬間搞清楚了道祖問心的套路,也明白了那些門人弟子為何會被擊飛吐血。

單單方才那一擊,若不是【忌神惡煞】命格獸抵擋,以秦宇自身修為,也恐怕要被轟得倒飛出去。

“天道懲罰之力,有意思。”

道士身影裡傳來一句話,這時卻有些驚愕的意味。

這話秦宇倒是聽明白了。

道祖神念將【忌神惡煞】認成了天道的懲罰力量。

這方世界,遵從天道規則。

凡是災禍、不詳等事,都被認為是天道故意降落人間的懲罰。

【忌神惡煞】所負的磅礴厄運,能給其他命主帶來滅頂之災。

所以道祖神念便將厄運歸類於天道懲罰。

秦宇沒有說話,但厄運卻一直在身側縈繞,氣勢一點兒也不輸青冥之氣。

“還有魔氣,你可曾見過天魔?”道祖神念從道士身影裡傳來。

這其實並不是聲音,而是意志的具現。

“沒見過,但見過魔尊的殘骸。”秦宇搖搖頭道。

姬老魔和仇九成施展陰煞三劫的時候,秦宇見到的那副殘骸便是魔尊。

魔尊是天魔在人間的大弟子,是魔道之人修行到絕巔的存在。

“很好。”道祖神念似乎露出一絲讚許之色,“你還有《道經》殘篇。”

“那可曾見過道祖遺骸?”

在道祖神念之下,秦宇的一切都一覽無餘,毫無保留。

所謂《道經》殘篇,應該就是很早之前得到的《南離道藏堪輿真經》。

秦宇澹澹回應道:“沒見過。”

“嗯……”一聲極為沉重的聲音響過,道祖神念道,“你還有道門斬妖劍。”

“吾本是道祖飛昇前留下的分身殘念,亦只能看到這麼多。”

“你想要什麼?”

說著,道祖神念變幻著形態,一會兒凝聚成劍器之形,一會兒化為一柄拂塵,一會兒又恢復人形。

“什麼都行,只要不走空就行。”

秦宇表情寡澹地道。

“你兩世為人,我看不穿你。”道祖神念少見地透露出一絲失落,接著,她揮動了手臂。

滾滾的青冥之氣再度凝成威壓,向秦宇席捲而來。

又來?

看不穿我就要打我?

真是瞅你咋地,咋地就咋地?

厄運血水當即凝結,【忌神惡煞】命格四處奔騰,秦宇在識海中抽出了枯離法劍。

……

與此同時。

在通天寶殿周圍觀戰的門人弟子,以及三位通字輩長老。

都是面色震驚,各個目瞪口呆地看著眼前一幕。

“為何道祖金身連一次都未曾閃爍?”

“秦宇卻能一直貼在金身上?”

“難道他的心境連下等層次都沒有達到?”

眾人的眼中,在秦宇進行心境測驗的半刻鐘裡,道祖金身卻妥妥的沒有亮起哪怕一次。

遠遠看去,就像是秦宇用雙手撫摸道祖金身。

除此之外,根本沒有多餘表現。

通意真人露出不解之色,回頭看看兩位師弟,大家齊齊陷入懵圈狀態。

“這個秦宇,難道真這麼差?”

轟!

青冥之氣凝結成的無上劍氣,和枯離法劍掠出的劍術神通對撞在一起。

在心海深處爆出一團衝擊波。

道祖神念當即停手,重新恢復了人形。

“你不是純粹的道門之人,道法基本為零,道術也稀鬆平常。”

“若論心境,吾實力不足道祖玄氣分身的百分之一,亦是無法看透你的心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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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而,你走罷。”

虛無縹緲的意志以聲音為具現,響徹整個識海。

秦宇微微皺眉,感覺這道祖神念對自己看得可是太清楚不過了。

兩世為人,他確實不是真正的道門之人。

什麼道門戒律,秦宇和師父道竟都未曾遵守過。

至於道法,秦宇前身倒是研修過不少,記憶還在,但秦宇卻一點兒都不感興趣。

道術造詣,因為師父道竟也是三腳貓功夫,徒弟秦宇能好到哪裡去?

再說心境,道門修行之人,講究清靜無為。

秦宇和道竟一個貪財,一個既貪財又好色,其心境與道門修者也是不相符。

道祖問心,原來問得只是循規蹈矩的道門弟子?

秦宇微微覺得有些不對,當下抬頭笑道:“應該走得是你吧?此處可是貧道的心海,你怎能反客為主?”

“嗯?”道祖神念微微一頓,不斷變幻的外觀看向秦宇,“這有何區別?”

凡是參與道祖問心的門人弟子,莫不在隻手接觸道祖金身的時候,被道祖神念侵入心海。

那些心境達不到中等層次的,因為抵擋不了道祖神念的心境探查威能,全部受傷。

就算是心境達到中等層次的,也無人質疑過道祖神念的所作所為。

“自然有區別,離開的應該是你,而不是貧道。”

秦宇在心海之中不卑不亢地道。

同時【忌神惡煞】的無邊厄運瞬間湧向四面八方,衝擊和排擠著道祖神念的青冥之氣。

“大膽!”

道祖神念立即幻化凝聚出一道憤怒的道人形象。

大袖揮舞之間,青冥之氣化為億萬劍芒,汪洋大海一般湧向秦宇。

秦宇面不改色,【忌神惡煞】命格宣洩出無數厄運雨點,枯離法劍劍身之上,亦流動著厄運血水。

“斬!”

聲色俱厲,秦宇在心海里運轉魔形幻影術,身形直衝道祖神念所化的虛影。

嗡!

兩種截然不同的威能再度轟擊在一起。

心海立刻氾濫起萬丈波濤。

劍氣和劍氣對撞抵消。

厄運血水和青冥之氣互相消磨。

瞬時之間,心海里霞光萬道。

道祖神念緩緩化為流沙一樣的碎屑,接而消弭於心海上空。

“天人以上之心境,貧道所僅見。”

“願你將來能衝破這方天地的束縛,為生靈找尋出一條大道。”

“扶心法器便留給你了。”

接著,一個鳥鳥的餘音迴盪在耳邊。

而後,心海之中驀地浮現出一枚寸許的青冥玉佩,懸浮於心海上空。

秦宇心中一定,閃身去拿的時候,心海里的所見所聞,卻立刻化為一團虛影。

眼前接著一黑,視線迴歸。

秦宇睜開眼睛,發現自己還立在道祖金身之側,左手還貼在道祖金身之上。

右掌之中,赫然多了一枚散發著絲絲涼意的青冥玉佩。

正與心海之中所見到的玉佩一模一樣。

“道祖法器?!這是道祖法器?秦真人竟然獲得了道祖法器的認可?”

“怎麼可能?明明那道祖金身根本就沒有閃爍過,此等心境,為何會獲得道祖法器?”

“這道祖問心是不是出問題了?”

“通續真人能不能出來解釋一下!”

秦宇還未回過神來。

場下觀戰的一幹道門弟子卻紛紛叫嚷起來。

方才秦宇上臺進行道祖問心的一幕,在眾人心頭仍舊難以散去。

不像其他人試煉的那樣,道祖金身哪怕都會閃爍一次,就算不閃爍,也會被道祖金身上散播出的力道給激飛。

秦宇卻是一直摸著道祖金身。

金身既無閃爍,也沒有力道因散而出。

自始至終,在眾人的眼中,秦宇只是在塑像前站了一會兒。

沒有任何徵兆,不到二十個呼吸的時間,問心比試便宣告結束。

而後道祖金身上散出一縷青冥之氣,將一枚青色玉佩送到了秦宇手中。

相比於真一和純風,秦宇的道祖問心,簡直輕鬆得就像在喝水。

不但大殿外所有的門人弟子感到不解。

就連通意、通達和通心三位長老也是一臉懵圈。

他們三個距離秦宇最近,也都是六境以上強者,感知力驚人。

卻在方才的問心過程中,連一絲真元波動都沒有感覺到。

“這……這是道祖飛昇前留下的法器?”

通意真人強行按捺住心頭不解,看向秦宇掌心。

秦宇回過身來,粗略觀察了一下青冥玉佩,發現倒是和普通的隨身玉佩沒有什麼區別。

既無特殊氣韻,也沒有真元波動。

完全就是個凡物。

看起來連下品法器都比不上。

但就是這麼個凡物,卻貨真價實的,是道祖飛昇前留下的法器。

“方才在心海之中,道祖神念曾說這是扶心法器,想來它的名字就是‘扶心’了吧?”

心裡微微一動,秦宇表面卻是不露聲色,平靜地道:“貧道只是在心境比試中忽然醒來,至於為何得到這件玉佩,卻沒有任何徵兆和依據。”

“至於是不是道祖留下來的法器,貧道也不知道。”

……

大殿之前。

吵吵嚷嚷的人群中。

純風透過乾坤眼看向秦宇手中的玉佩,眉頭深深皺起。

真一面色蒼白,看向秦宇的眼神已然發生了質的變化,從現在開始,他才覺得,此次大比,自己最大的對手,其實不是純風。

而是這個病懨懨的小道士。

上清宮中。

朝雲帝臉色複雜地看著場中一切,若有所思。

俱龍國和異遼國的兩位使者,卻是滿臉狐疑,問詢身旁的兩個通譯:“這位小道士,是何方神聖?”

……

三位通字輩長老互相對視一眼,都齊齊望向通天寶殿內部。

這時。

一縷道門青氣從寶殿之內掠出。

鶴髮童顏的通續真人輕飄飄從道祖金身後閃現出來。

眾人齊刷刷看向通續,嘈雜的聲音頓時為之一靜。

通意剛要張口。

卻見通續微微搖頭,阻止了他,而後舉步來到秦宇身前,含笑道:

“這是道祖飛昇之前佩戴於身側的玉佩,據說擁有道祖的一分氣息。”

“但千百年來,我太一數十代掌門施展各種手段,都未曾感應到一絲。”

“秦真人既能獲得道祖神念的認可,想來亦能參透這玉佩中的玄奧。”

秦宇和他對視。

天魔眼中,通續目光灼灼,雖然沒有展露一絲一毫的修為,卻像是能看透秦宇的前世今生一樣。

“九境強者,果然無虛!”

秦宇心裡一動,平靜地道:“多謝掌門人抬愛。”

通續露出一絲讚許之色,忽然嘆道:“你若是在我太一多好啊……可惜……”

話說一半,通續驀地收斂情緒,古井不波地轉過身來,面對殿前所有門人弟子。

嗡!

無形威壓從殿上瀰漫開來。

所有參加大比的門人弟子,包括七境的真一,六境巔峰的純風,都是心中一寒。

瞬時之間,所有的嫉妒、不解、甚至是怨恨,都煙消雲散。

“貧道太一通續,現下正式宣佈,第二輪道祖問心的頭名是老鴉觀、秦宇!”

聲音渾厚,猶如穿雲之箭,射入每個人心房。

眾人此刻好像忘了。

通續真人並沒有宣佈秦宇的心境境界。

第二輪大比道祖問心終於落下帷幕。

此時已經快到深夜。

眾人陸陸續續離開通天寶殿。

臨走。

通意真人叫住了純風,而後,幾位太一門人一起走入通天寶殿。

秦宇回到居所,簡單用了些飯食,便緊閉門窗,將“扶心”玉佩拿了出來。

意念一動,【忌神惡煞】命格即刻睜開雙眼,宣洩出陣陣厄運氣息。

為了保險起見,秦宇又拿出五色攔雲幡,鼓盪絕品封禁法器的力量,將小小居所完全處於封禁狀態。

扶心玉佩之上,不斷流瀉著冰涼的玉石觸感。

即便是天魔眼,也沒能看透玉佩的玄奧。

但在【忌神惡煞】命格獸的眉心印記裡,秦宇卻在玉佩表面隱然發現了一絲絲殘留的氣韻。

命格獸只對命格紋路敏感。

【忌神惡煞】尤其是對同等的破殺或者厄運類命格幾位敏感。

“但……卻有點不像命格紋路所散播出來的氣韻……”

秦宇皺皺眉,繼續加重厄運的宣洩。

【忌神惡煞】命格獸眉心紅色印記中,緩緩浮現出一隻血紅色的眼珠。

嗡!

無邊厄運從滿懷惡意的眼中散播而出,罩向扶心玉佩。

玉佩沉寂了一會兒,表面竟開始緩緩浮現出一道道符文。

好似有一道強橫的意志或者力量,被符文牢牢禁錮在扶心玉佩之中。

太一道宮數十代掌門都未曾殘破的玄奧。

秦宇只經手不到一個時辰,便已經有了突破。

心裡一動,秦宇繼續加持厄運,意圖破解這些符文。

但下一刻,扶心玉佩上忽然隱現出一個道人的虛影,而後,符文消失,所有氣韻被重新壓制回玉佩之中。

恢復了平平無奇的原本模樣。

呼!

秦宇吐出一口濁氣,【忌神惡煞】命格獸也急速收斂厄運血水,似乎顯得有些疲憊。

“這玉佩應該是被某種極為強悍的法陣或者封印術封禁著。”

“竟連六階命格都無法參透。”

“算了,還是等到修為再高深一些再說罷。”

“畢竟是道祖留下來的東西,肯定非一日之功能夠破解。”

秦宇也不著急,當下將扶心玉佩放入儲物戒中。

而後開始回憶今日在通天寶殿中的道祖問心比試。

“總覺得今天的大比很不尋常……亦有些不對勁……”

自言自語地思謀著。

秦宇其實自己也不知道為何會感到不對勁。

總感覺怪怪的,那通續真人好像別有深意,自己就是看不透。

……

此刻。

太一道宮靜心殿。

大周朝雲帝正坐在冷硬的太師椅上,雙手搭在椅子邊沿不時敲擊著,發出富有節奏的脆響。

通續真人則盤腿坐在朝雲帝對面的黃色蒲團上,眼睛眯起,臉上古井不波。

純風則是立在通續真人身後,眼觀鼻鼻觀心,不知心裡在想什麼。

良久。

朝雲帝忽然露出一絲上位者的笑,澹澹地道:

“皇叔曾說那玉佩絕對不會偏離正道,以純風之姿,理應十拿九穩,但在變故出現之時,為何卻不出手阻止?”

話音落下。

純風的頭低得更低,臉上更是浮現出羞愧之色。

通續真人仍舊眯縫著眼睛,聞言連一絲表情都沒有,只是緩緩解釋道:

“純風心境確實是到了天人之境,那玉佩本來也是傾向於純風的。”

“可惜……”

說著,通續真人欲言又止,腦海中回想起白天大比的情形。

“可惜那大比的眾人中,還有心境比純風強的存在。”

“在皇叔你意圖將玉佩交給純風的時候,卻發生了以外。”

朝雲帝雖然嘴角含著笑,但臉上卻滿滿的都是冷意,這話像是對通續此言的繼續,亦像是咬牙切齒的質問。

通續在出家之前,乃是朝雲帝的長輩遠親。

如今又是九境強者,比朝雲帝這個八境武夫還要強一個大境界。

所以即便朝雲帝很生氣,卻也不敢言辭過分鋒利。

通續真人點點頭道:“當時貧道已經用盡畢生修為,將那玉佩祭起,試圖讓它強行認主於純風。”

“但天人境的心境,卻沒有契合它的本意。玉佩的所指,就在人群中。”

“陛下,這應該是天意,非人力所能及。純風天人心境,已經算是不錯,我們也不必強求。”

道門清修,講究清靜無為。

通續此時心裡已經有些懷疑自己的所作所為了。

若是白天他不在暗中插手,接下來會如何?

“那個秦宇呢?”朝雲帝忽然話鋒一轉。

通續抬起頭來,注視著朝雲帝道:“這個秦宇,自來到通天寶殿之前,那玉佩就已經在貧道懷裡跳跳動起來。”

“後來在道祖問心的過程之中,貧道也曾三度侵入他的心海,對此子出手。”

“但每一次,他都能完美掌控心海,擊潰貧道的心劍……”

朝雲帝忽然一拍太師椅,臉色一變道:“所以你便將玉佩給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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