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的過年氛圍，應該是整個大明最濃厚的。
因為這裡，基本上實現了一個月之內無人餓死的壯舉。
這一晚，白露望著外面的燈火，她很想帶著金琦善一起去外面玩玩。
可她不能，因為兩人都是太子的太子妃。
他們需要跟著朱慈烺，去祭祀先祖。
“弄好了嗎？”朱慈烺對白露問道。
白露在朱慈烺面前轉了一個圈，笑道：“好了。”
“好了就走吧。”
朱慈烺帶著兩個女人，上了轎子。
他們的目標在太和殿。
每年過年的時候，都必須在太和殿進行祭祀，已經成為了大明王朝的習俗。
當兩人到達太和殿殿外的時候，便讓轎子停了下來。
在朱慈烺的前面，是崇禎。
崇禎已經下來了。
他似乎沒有坐轎子，而是一路走過來的。
曹正淳在崇禎的身邊，細心的照顧著。
朱慈烺帶著兩個太子同樣下轎，來到了崇禎的面前。
“父皇。”
朱慈烺剛想行禮，被崇禎叫停了。
“今日，不慌給我行禮，進去給列祖列宗行禮。”
當一個後輩做了什麼特別出色的事情之後，都要到祠堂裡，和列祖列宗好好地說說。
太和殿對於皇家來說，可不就是祠堂。
“兒臣知道了。”
當崇禎出現在這裡的時候，就等於人到齊了。
除了朱慈烺敢比崇禎來的稍微晚一點點，其他人沒人敢比皇上來的晚的。
崇禎在前面，身後是周皇後，然後是朱慈烺。
再往後是崇禎的嬪妃們，白露和金琦善被擠到了看不見的地方。
不過對於兩人來說也是無所謂的事情，他們本來也不想被其他人關注，進入人群中，反而正合他們意。
再往後，就是文武百官了。
這幫子文武百官，在太和殿外，一起祭祀皇家的列祖列宗。
一直喜歡和朱慈烺持反對意見的林玉吉，罕見的閉上了嘴巴。
他們都安安靜靜的等待著祭祀開始。
當崇禎拿香的那一刻，祭祀正式開始了。
在三拜九叩之後，崇禎示意朱慈烺上前，開始述說朱慈烺這一年多以來的成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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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慈烺扣了扣鼻子，看到在不遠處的史官已經拿出筆開始譁啦啦的記錄，便撇撇嘴。
似乎，又被史官看見了，於是繼續記錄。
朱慈烺也懶得搭理史官，按照已經寫好的稿子，念了起來。
這一念，就唸了半個時辰。
朱慈烺有些生氣，如果讓他知道這稿子是誰寫的，他肯定把那個人揍一頓。
可現在，無論如何也不能發脾氣。
把稿子唸完之後，咻的一聲，開始燃放煙花焰火了。
每次看到有人燃放焰火，朱慈烺都非常的心疼。
那些焰火，可都需要黑火藥驅動的。
少了一點黑火藥，就少了製作手捧雷的原材料，可不讓人心疼嗎。
“太子何故長吁短嘆。”
周延儒不知道什麼時候來到了朱慈烺的身邊，對朱慈烺問道。
“周大人，喝一杯。”
朱慈烺舉起酒杯。
周延儒急忙端著酒杯，上前陪了一杯。
“聽說，大明有內奸，是周大人率先發現的？”朱慈烺問道。
“哪裡哪裡，我只是覺的奇怪，所以就把這個事情和司馬大人說了一下，沒想到司馬大人就去調查了，這一下，居然還真讓他查出來了點東西，真正厲害的，是司馬大人。”周延儒擺擺手，表示並不居功。
朱慈烺抬起頭，繼續看著焰火。
“周大人，範復粹和張四知都已經沒了，如今內閣大學士也只剩下了你一個人，可是父皇一直沒把你提拔到內閣首輔，你沒什麼想法嗎？”
“太子，陛下為君分憂，心懷天下，在什麼位置又有什麼關係呢？”
在旁邊倒酒的侍女表情難看起來，她望了望周圍，還真就只有她一個。
可現在，這兩個大人聊天的話題已經不是她能聽的了。
為了安全著想，這個侍女悄悄的挪動腳步，忽然發現公主那裡的酒被喝完了，於是急忙轉換戰場。
附近只剩下了兩個人，朱慈烺突然哈哈笑道：“周大人，你不誠實。”
“太子何出此言吶？”
“司馬圖是我的人，周大人應該是知道的吧。”
“自然。”
“那麼我知道司馬圖做過的所有事情，這也不奇怪吧。”
“自然。”
“可是，我發現我不知道周大人的事情。”朱慈烺的表情突然嚴肅起來了。
“太子，這話我就不懂了，司馬大人肯定是調查過在下的，估計族譜八代都已經被他翻了出來，您要說您不知道微臣的事情，微臣打死也不相信。”周延儒優哉遊哉的喝著酒。
那個已經逃離的侍女，本來以為自己遠離了漩渦中心，並且打算老老實實的跟著朱媺娖了。
可朱媺娖卻不老實。
她端著酒杯，再次帶著這個侍女，來到了朱慈烺的身邊。
“皇兄，見過周大人。”
“見過公主。”
“皇兄，慈炯想到房頂上看焰火，好危險，我拉不動他，你快去幫幫我。”朱媺娖拉著朱慈烺道。
“行，那你先去看著她，我和周大人聊點事情，一會兒就過去。”
“行吧，那我先過去了。你別跟著我了，你跟著皇兄吧。”朱媺娖後面那句話是對著那個侍女說的。
侍女當時就覺的好像五雷轟頂。
之前沒人指揮她的時候，她可以看誰的酒杯空了就去誰那裡。
可現在，朱媺娖已經指定了讓他跟著朱慈烺，這代表著他不能隨便離開，也代表著，他將一字不差的，把太子和周延儒說的話聽在耳朵裡。
“佛祖保佑，留著小女子的小命，小女子後半輩子肯定天天奉香！！！”
這個侍女想起了皇宮裡這麼多被沉塘的婢女太監，內心一陣寒涼。
不過，不管是朱慈烺還是周延儒，似乎都沒在意她。
朱慈烺繼續道：“周大人，我對你足夠瞭解了，可是對你的家人，似乎沒有瞭解過呢，比如你的徒弟，你的夫人，有些奇怪的是，我去調查他們的身份背景，他們的身份背景居然都是空白，周大人，要不要我們現在聊聊，為什麼他們的身份背景是空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