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三大巨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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滄州,東臨渤海,北接燕地,乃是河北東路宋遼邊境上的第一大郡。

對於滄州的印象,西門慶記憶最為深刻的就是“豹子頭”林沖的發配地,由於地接北遼,在現如今的大宋而言,也算是一處偏遠軍州。

由於後晉兒皇帝石敬瑭將燕雲十六州割讓給遼國後,中原頓失北面藩籬,亦使得北宋一朝在對抗北方遊牧民族時難以依仗歷史上的長城防線,毫無地利可言。為了彌補這種先天不足,終北宋一朝,在靠近遼國邊境的地區,政府廣播植被,設立軍寨,阻塞大道,彼此往來路徑,至多雙馬並行,一定程度上遏制了北方遊牧民族的騎射之利。

這滄州亦屬前線,沿途路徑同樣也是曲折往復,道路兩邊密佈植被,其中不乏百年巨木,此等景緻同後世相較,大為殊異。

西門慶這一次北上滄州,不但帶了馬氏兄弟和時遷,連卞祥也隨行在旁,更攜了新婚燕爾的潘氏上路。

對於武松,西門慶自然深知其為人,不是梁山上那等嗜殺之人,若要尋仇,唯西門慶和潘氏兩人,絕不會牽連無辜。因此這次離家,既帶了潘氏隨行上路,自然也就無需留卞祥在家看護眷屬。

這一趟不比當初從江寧府返程,西門慶為同行的三人都配備了良馬,時遷依舊充作馬伕,西門慶自己則是有時騎馬,有時乘車。

卞祥三人本就是馬上猛將,現下有良馬代步,戰力更增了幾分。想來以他三人的能耐,縱然遇見百十名盜匪,也足以衝殺出一條生路,因此西門慶這回方才敢攜女眷上路。

在路上行了十數日,一路穿州過府,由於眾人皆有代步,因此這一路行來倒也輕省,西門慶這傢伙,甚至尤有餘暇在夜宿後同那潘氏顛鸞倒鳳,這一路可謂順暢舒心。

這一日,抵達滄州柴家莊,西門慶一路問訊而來,對這柴家莊也多有瞭解。

想那獨龍崗上的三個莊子,以及自家岳丈家的莊院,莊院外面俱是耕地水渠,而莊內都是同族親眷和佃戶農人。而這柴家莊卻是另一番景象,方圓十餘里都是幽深叢林,其間古木掩映,遮天蔽日,一道寬約三四米的路徑穿林而過,直通莊院正門。

這莊院既不是尋常農家的土牆,亦不是獨龍崗三莊那等小型城防,而是一水的丈五青磚高牆,道路盡頭的正面一處中門,左右分列兩個角門,中門以銅釘為飾,開闊非常,足以並行五六人,左右兩處角門亦可通車馬。

如此氣勢,一望便知不是普通人家。這西門慶雖說也是東平府的一方鉅富,家中府邸也裝飾的富麗堂皇,可單論這前門的氣象,卻是天上地下,雲泥之別。

不愧是後周世宗的子孫,家中供奉著本朝太祖所賜的“丹書鐵劵”,正門處這等景象就不同凡俗,非是公侯王爵的府邸,萬不能如此做派。西門慶縱然家財鉅萬,因著朝廷法度,也不能將自家宅院修成這般門臉。

門上有小廝看護,見著西門慶一行人在門前下馬,立即迎上前來,知道是自家柴大官人的延請的客人,立即滿面堆笑的將一行人從角門迎了進去。

“有那大門不走,幹嗎走這邊逼仄小門!”

那馬勁本就是個愣頭青,又不似卞祥那般莊戶人家出身,見著那小廝將一行人往側門引,頓時有些不滿。

“這位好漢,非是我等不開中門,蓋因祖制,除非有宣旨中丞或當朝官家親臨,這柴門府邸方才開得中門,其餘人等,即便是那當朝太師太尉,亦要走這角門進府!”

說這話時,那小廝臉上不由自主的露出幾分得色。

人都說“宰相門前七品官”,西門慶沒想到這柴進府邸的一個看門小廝竟也有那麼一股傲氣,也難怪當日武松留居此處時受了許多腌臢氣。

見微知著,這柴進恐怕也不是什麼靈醒之人,身為前朝皇室子孫,不知韜光用晦,在那《水滸傳》中逢人便言自己是後周世宗子孫,這等言語要是被當朝官家獲知,哪有你的好處!

想那書中陷害柴進的殷天賜是高廉妻弟,高廉又是當朝太尉高俅的本家兄弟。要知那高俅可是當今官家的倖臣,在潛邸時就隨在趙佶身邊,終徽宗朝,此人一直執掌三衙,可見恩寵之隆。說不得那書中柴進入獄之事,或許就出自官家的授意,即便不是主動尋他麻煩,也是高俅這等倖臣為邀寵而做的手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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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到底,一個區區知州的妻弟,縱然紈絝,亦那有這等膽量敢隨意攀扯欺辱柴家這等前朝皇室。要知道,根據後世史料記載,在北宋太廟中供奉的太祖三條遺訓,頭一條就是保全柴氏子孫。想來趙佶縱然不忿柴進的言行,至多是教訓警告一二,斷然不可能真取了他的性命。畢竟在以仁孝治天下的北宋,徽宗又哪敢真的違背祖訓。

誰曾想這事惹惱了梁山一夥強人,最後竟然打破高唐州,使得這位柴氏子孫落草為寇。前因後果,縱然是親歷其事,恐怕也難以明了整件事的脈絡來歷。

由於之前耽誤了一些時日,出發不免遲了些許,因此趕到柴家莊時,那大名府的盧俊義已經先一步抵達。

對於西門慶的“遲到”,柴進同盧俊義兩人倒也沒有表現出絲毫不滿,當日夜就在柴進書房中,三人將那燕地白鹽行銷山東河北兩地的事定下章程。

不論是盧俊義還是西門慶,都堪稱一地之豪商巨賈,同官府俱有往來,在這私鹽一事上,可以說等同於後世的區域代理,相比於揭陽鎮李俊那等行商鹽販子,完全處於兩個不同的層次。

透過這次接觸,對於柴進和盧俊義兩人,西門慶也有了一番較為直觀的認知。敢情這兩人都是往來宋遼兩地的走私鉅商,其中柴進以鹽茶為主,盧俊義則是馬匹、布料絲綢。至於西門慶本人,原本就是兩人在山東地區的下家。

明了此節,西門慶方才知曉,這盧俊義不過一介平民,擔著大名府第一財主的名頭竟沒有惹人眼紅,原來這廝竟有能耐從北地搞到馬匹。

相較於這兩位,西門慶卻是低調許多,既無柴進那等顯赫家世,也沒盧俊義在官府和綠林中的偌大名頭,頗有些悶聲發大財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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