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著巨魔的腳步，阿爾索斯一邊走著，一邊翻閱著剛剛讀取的，這個名叫沃金的年輕巨魔那並不算豐富的閱歷。

暗矛部落並不大。

作為古拉巴什巨魔的一支，暗矛巨魔原本也應該和他們的親戚一起在這片茂密的原始叢林中狩獵，捕殺，在這片沒有天敵，沒有對手的叢林中慢慢積蓄力量，壯大自己的力量，最後因為食物不足的原因和臨近的巨魔部落進行血拼，成為這片叢林中新一任王者，或者被其他巨魔吞併，成為一個悲劇的墊腳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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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面對這樣的未來，暗矛巨魔勇敢地say:no！

這些還保留著曾經巨魔王朝記憶的巨魔們，不願意苟且，不願意變成那些瘋狂而骯髒的野獸，不願意再像遠古的巨魔王朝一樣，在血祭和內耗中畸形地發展下去，最終一敗塗地。和那些已經拋棄文明的巨魔們相比，暗矛部落簡直就是希望之花啊！

暗矛部落的首領也是這麼想的，只可惜這個有些耿直的傢伙並沒有人類那種悶聲發大財的複雜心思，有了好想法，他就急不可耐地把這一切說給周圍的部落聽，然後……

然後，暗矛部落就被一群喜歡搞血祭的巨魔一通暴打，從原本還算湊合的獵場趕到了犄角旮旯。要不是暗矛的戰士們驍勇，恐怕他們早就被人屠殺了所有的男丁，瓜分了女性，最後被吞併掉，吃幹抹淨渣都不剩了！

打團沒法爺，光靠短腿戰士帶奶媽，不被人風箏死就見鬼了！

“真是一群有趣的傢伙。”阿爾索斯看著不遠處的巨魔聚落，笑著說道。

暗矛部落的聚落比之前看到的那個巨魔部落要規整得多，整齊的木樁紮成圍牆，將居住地與周圍的叢林區分開來。不遠處的沙灘上，幾個巨魔拎著長長的魚竿，似乎在釣魚。而在離他們不遠處，一群巨魔婦孺圍在一起，在一片沙灘上用簡陋的木制器具在地上歪歪扭扭地刨著溝，似乎……

“你們準備在那個地方種糧食？”阿爾索斯瞪大了眼睛道。

“對啊，這裡有水，不需要我們抽時間澆水了，這樣我們就能抽出更多人手在糧食沒有成熟的時候打獵了。”沃金回過頭，自信滿滿地說著他自認為優秀的主意。

“哇哦，真的是個好想法，你有沒有想過，萬一漲潮了怎麼辦？”

“難道糧食那東西不是水越多越好嗎？”

……

就算艾澤拉斯的植物比較頑強，也不可能在這種環境下長出來吧！

……

冷靜下來的吉安娜雖然對這個巨魔仍舊敵視，但聰慧的她也還是感受到了一絲不同。尤其是在聽到他有些傻乎乎的種田理念時，她寒冰一般的臉龐終於出現了一絲暖色。

“尊敬的客人，這就是暗矛的城市了。請稍等一下，我現在就去找我們的首領，集合我們的同胞。”沃金雖然說話慢悠悠的，但明顯是個急性子，將身後兩人扔到大門口，他便準備衝進去找人。畢竟對暗矛巨魔來說，一個衣食無憂的獵場的誘惑，實在是太大了！

他們已經好久沒有吃過一次飽飯了！

不得不說，一群巨魔，混成這個悽慘的樣子，在某種意義上，這也是一群強悍的傢伙了。

放眼望去，之間面前是一片巨魔特色的茅草房，幾個年幼的巨魔正捧著已經沒有一絲肉的螃蟹夾子舔著上面僅剩的一絲肉味。看樣子他們的營養並不算好，面黃肌瘦，一雙眼睛顯得病態的大。看著陌生的人類，他們並沒有表現得太過震驚，也有可能是他們已經餓得沒力氣折騰了。

屬於少女的善良再一次被勾起了，只是想到剛剛那一幕，她的心中卻又猛地一痛。咬了咬牙，扭過頭，吉安娜選擇不去看這些孩子。

暗中觀察了一眼，阿爾索斯滿意地勾起了嘴角。從口袋裡掏出小山一般高的食物，送到幾個小孩子面前，在他們渴望的目光中，阿爾索斯攤開手，用剛剛學會的巨魔語，語調有些怪異地道：“吃吧，給你們的。”

歡呼一聲，一頭撲向面前的食物，從出生以來，這些小家夥從來都沒見過這麼多的食物。歡快的咀嚼聲瞬間吸引了更多巨魔的目光，雖然不知道這些食物是怎麼來的，有沒有危險，但吃飽飯的誘惑還是讓無數巨魔聚集了起來。最後，半個營寨的人都趕了過來。

原本堆積如山的食物甚至都沒能填滿這些傢伙的肚皮，又從口袋裡掏出一大堆壓箱底的零食，阿爾索斯這才勉強供應上了這些巨魔的龐大胃口。

“為什麼？”

“什麼為什麼？”

“你這次把我帶過來的目的，難道不是想讓我成為純粹的人類主義者嗎？”吉安娜淡淡地說道。

“你不要誤會，我並不準備把你變成什麼人類主義者，再說了，那麼做對我也沒什麼好處。我只是想要提醒你，你所需要忠誠的是你自己的族群，在你的族群依舊有人生死未卜，依舊有人飢寒交迫的時候，請不要把你氾濫的同情心到處播撒。至少，不要為了你可憐的同情心，傷害你所在的種族。”

“那你現在所做的一切……”

“這並不一樣。我給的同情，和憐憫，是有價的。我所給出的每一份贈與，他們都會在不遠的將來十倍，百倍地償還回來。而你，吉安娜小姐，你給的只有你那氾濫的同情心。你的做法對你，對你的種族有什麼好處嗎？並沒有！甚至因為你的不恰當舉動，甚至會傷害你周圍的人。所以，這就是我們之間的差距，吉安娜小姐。”

“你……那你做的事情對你又有什麼好處呢？”吉安娜支吾了一下，忽然發現自己所做的似乎真的像這個惡魔說的一樣，對自己人，對人類沒什麼好處。

“很簡單，我提供他們食物，提供他們一個安穩的生活環境。他們替我當工人，替我幹活，甚至替我打仗。這是一場很完美的交易，大家都能夠從中獲得利益，這和你那氾濫的大愛無疆可不是一種概念。”阿爾索斯笑著道：“這種對我們所有人都有好處的事情，才是真正能夠長久維繫下去的事情，你說不是嗎？暗矛巨魔的首領……是叫森金對嗎？”

在阿爾索斯身邊，一個年邁的巨魔從陰影中走出。深深地看了大惡魔一眼，轉過身，看著那些貪婪地進食著的巨魔們，森金嘆了口氣：

“尊敬的人類法師，您說的話很對。為了獵場，暗矛願意成為您手中的劍。但是，尊敬的法師，我們又如何相信你說的話呢？要知道，我們並不是沒有想過穿越這片海洋，去往新的家園。但是強大的人類海軍封鎖了海岸，我們沒有辦法離開。”

“這一點很簡單。”阿爾索斯在這一刻笑的格外燦爛，不顧吉安娜的反對，他一把摟過魔法少女的腰，指了指身邊的女伴，他笑著道：

“看到我女朋友沒有？她爹就是人類海軍的老大！”